35 我眼裏的一場鬧劇第23/24天

2015.3.03 第二十三天

從楚佥白來接我到化妝完畢，我一直處于昏昏欲睡的狀态，化妝師幾乎只哭着求我配合他的工作。

看着人潮湧動的新書發布會，我帶着十分亮眼的黑眼圈在臺上有意無意的接着四面八方的問題。

平時我最怕走在路上別人多看我兩眼，我會想是不是我臉花了，頭發亂了，衣服配的很奇怪。現在雖然沒有妝容和服裝的問題，但是面對這些撲食的鏡頭我卻字字斟酌。想想，付允晏說得對，劇組的鏡頭永遠是最輕松的！

一個一個沒完沒了的問題，在主持人和經紀人的配合下，過關斬将。我忍不住輕籲了口氣。僵硬在八卦漿糊裏的腦子，默默地在一個個粉絲的笑容中勾勒着我的名字。

機械地簽完一個，笑一個，走一個，再下一個。突有一書迷，簽完還不走，弱弱地說道：“你能幫我把付允晏的名字簽到旁邊嗎？”

出道至今，歷經書迷千奇百怪的要求，這是唯一個能把我眼睛瞪直了的要求。會是狗仔隊嗎？

見我手上沒有動作，嘴上也沒有發聲，她再一次弱弱地問道：“不行嗎？”

這？看着她楚楚可憐的希望，我猶豫了。

她突然從包裏拿出一張和付允晏的合照，遞給我。我莫名地愣住，她笑笑，指引我看照片背後，那是兩個不同字跡的簽名，一個是付允晏的，一個是我的。

出現在同一張照片上？

“那是他簽的哦。”她指着照片背後我的名字，此時的笑容特別特別的燦爛。

我擡眸，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驚愕了兩秒。然後，想也不想地揮筆在我的名字邊上簽上付允晏的名字。

簽好很久很久後，始終沒有輪到下一個，拿着那張照片我舍不得放下。

他從來都說我的字很醜，要模仿的這般爐火純青的地步，要花上很大的功夫吧！

2015.3.04 第二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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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前一次見到高盡初已有五天時間，我以為自尊心受創的他不會再輕易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可是當一輛黑色本田噴着尾氣出現在我家門口時，我的好奇心也被勾起了興趣。

車裏下來幾個高盡初平時玩的要好的朋友，我與他交往時這幾人我都是見過的。他們不住地從車的後備箱裏搬出了不少東西，投影儀，白布，鮮花，甚至還有一大袋子的朝天椒。

我不做任何的發表，默默地倚在門口看他們東奔西跑。

幾人，不時地翻翻車箱，不時地鼓搗鼓搗設備，不時地朝我看幾眼。終于在各種忙碌的動作之後，被拉起像橫幅一樣的白布上出現了影像。

我看見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像松了一口氣，嘴邊挂起了如釋重負的笑容。至于那白布上放映的是什麽，起先我是真的看不懂，我想，不只是我看不懂，在場的能留下來接着看的，不是出于對于影片的興趣，而是想看看高盡初究竟想搞什麽鬼。

如果影片上的幾個演員不是現場幾個幫忙的，我真想不出高盡初放映這年代久遠的黑白啞劇究竟是為了什麽。但是看了幾分鐘後，我才明白過來，這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一出與他有關，與我也有關的戲。原來，五天不見，他就是忙着這些去了。

每一部戲，男女主角從相遇到相愛，都是相互感動，相互溫暖，可我們不一樣。我們是曾感動過對方，也溫暖過對方，可是我們卻不像每一部戲的男女主角一樣相知相惜，我們永遠有着反方向的立場。一言不合，沒有争吵，等待而來只有那比落寞更加落寞的冷戰。

他永遠不會懂得退讓，他只是不斷地證明他有多愛多愛我，最後卻只是為了說服我犧牲這麽多年來辛辛苦苦努力所得來的一切成果，無所事事地做他将來的妻子。他可曾想過，為何我拼命拼命地工作，那是因為他有着和我全然不同的家庭。他是富人家的兒子，他可以游手好閑，可是我如果沒有好的家境，又沒有像樣的工作怎麽和他平起平坐。

總而言之，我耐得住寂寞，他受不了冷落。

高盡初，你曾否決了我的一切，如今自拍這樣一部以往事做背景的啞劇又是什麽意思？你抹去了你所有的污點，告訴世人的只有你那亘古不變的誓言，你覺得我能再次被你感動嗎？

終于在最後男主角為自己犯下的錯吃下一大碗朝天椒後，淚流滿面的場景中終結這場無聊的啞劇。

突如其來的一場黑白啞劇，幾乎讓所有人看得雲裏霧裏，只有我，清晰而明白地知道他的用意。

影片結束了，高盡初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提着那袋事先準備好的朝天椒向我走來。

我一臉淡漠地看着他，我一點也不緊張他會做出什麽事情來，頂多當衆賠罪，當衆告白，反正以他這種人一定不會是當衆自殺就是了。

高盡初走到離我大概一米五的距離，然後說：“子衿，你知道我是最害怕吃辣椒的，以前我一惹你不高興，你就會罰我吃辣椒，看到我辣的又流淚又流汗的樣子，你就會原諒我。這次，不用你開口罰我，我也不是求你的原諒，我只是真的知錯了。”

我依舊漠然無神地看着他。

高盡初說完就伸手往袋子裏抓了一把朝天椒，咬牙一把塞進了嘴裏。頓時，身邊看熱鬧的人“哇”的一聲沸騰了起來。

他的臉色一下子就紅了，嘴巴裏不斷地輸送着氣息，也許是辣的沒忍住，一口噴了出來。身邊幾個人朋友忙開了一瓶礦泉水遞過去，卻被高盡初一把推開。他大換了一口氣，像是最後賭一把，伸手又往嘴裏放了幾顆辣椒。這次，沒有第一次那麽多。

不知道是不是小女孩容易感動受騙，周圍一個小姑娘率先喊了起來：“帥哥，好樣的！”所有人都被帶動了，響起了雷鳴一般的掌聲，越來越多的人喊着，“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喊聲越來越大，掌聲也越來越響，估計是人越來越多了。我被包圍在了在家門口，看着這些不明所以卻歡呼雀躍的閑雜人等，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高盡初看着這麽多人為自己打氣，禁不住大家鼓舞的力量，終于扔下了手裏剩餘的辣椒，從朋友手裏接過準備好的玫瑰花。單膝跪在我面前，辣得口齒不清地說：“子衿，再接受我一次吧，相信我，我不會再犯錯了。”

他的嘴巴已經腫了，嘴周圍都是通紅的。我看着有些想發笑，卻竭力忍住。

如果只單單看高盡初的外表而言，這的确為他的精心布置的浪漫加了很多分，也引發了周圍不少青春少女驚豔羨慕的眼神。可惜，我早已過了青春的年齡。

我慢慢思慮着，想着想着冷漠地眼神閃過一絲異色，半晌才低頭斟酌般開口道：“你讓我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我要如何利用這個機會，好好排兵布陣。

“子衿，我······”說到一半的語聲一下子噎住。他的臉色依舊是火燒一樣的紅，此刻就算他有什麽表情神色，我始終看不到。他的嘴巴或許是太辣了，微微張着，不斷地，反複地這個呼吸着更新鮮的空氣。看着我幾番欲言又止，“那明天可以給我答案嗎？”

他最後的聲音，平淡的像一波清水，眼底卻帶着濃濃地奢望。

呵，向來霸道地只會命令我這不能做那不能做，不聽他的話就會生氣和我冷戰的高盡初，如今卻低聲下氣地征求我的同意。真的是比打他一頓更加讓人痛快！

我壓抑着心底的冷笑，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然後絲毫不對他今日的所作所為給予一句的評價，哪怕是一個微妙的眼神也沒有。在他腫得似臘腸的嘴露出勝利的微笑，正要伸手把那束玫瑰花遞上來時，我轉身，帶着裝模作樣的高冷走進了家門。把一切的浪漫，他的失望，觀衆的驚訝，全全抛在了門口。

我知道門口多少人在唏噓我的做作，我的冷傲，我的無情，我不在乎。我那個九個鐵打的心，撐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