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CP真是要命
今夜屬于風雨。
肖乃嶼躺在次卧的床上,看着被月光浸染的瑩白窗簾,上面倒映的幾抹樹影在風中毫無章法地顫抖,像被凍壞了一樣。
他枕着風雨的雜聲,百無聊賴地看着樹枝亂舞,許久,在黑夜中輕輕嘆了一口氣。
第五次嘗試入眠失敗。
Omega扶着腰慢慢起身,開燈,下床,走到浴室擰了一把熱毛巾,搭在臉上敷了十秒鐘,蹭掉了睡前塗的昂貴護膚品。
他放下熱毛巾,看向眼前的自己,暖色的燈光當真比美顏相機更具有欺騙性,他在浴室的鏡子裏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少年,即使這張臉上帶着些許失眠的疲憊,可他依然奪目,擁有年輕人該有的鮮活。
沒了左眼那道疤,他可以是狂風驟雨中開得最為熱烈驕傲的一朵花。
前世的肖乃嶼根本沒有意識到,單論外貌,他從來沒有輸給傅堯诤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甚至十倍勝于他們。
可他居然為一個不相幹的影子毀了自信心,毀了容貌,毀了身體,現在回首去看,實在是太蠢太不值得了。
不管眼下的一切是夢境還是平行時空,既然重來一回,他便想自私一些,只為自己而活。
不對,他摸上自己的小腹,還要算上肚子裏的小寶貝才對。
前世沒能完成的心願,今生已然是唾手可得了。
江酩同意幫他了,接下來他只需要如常地享受生活,瞞過傅堯诤即可,兩個月後,再挑個天氣好的日子,找個借口,像每次出門拍戲那樣簡單地道個別,而後就此分開,餘生不見。
計劃如此成功,他應當高興才對,可發自內心地笑一笑卻那麽難。
他可以娴熟地笑給觀衆看,笑給鏡頭看,可面對鏡子裏的自己時,卻連向上扯一下嘴角都顯得過分刻意。
那個不讨他喜歡的alpha不在身邊,便總覺得少了些什麽。他折回床邊,認命地拿起扔在沙發上的圍巾,放在鼻間做了一個深呼吸,淺淡的檸檬香擁有僅針對他一個人的安撫效果,甚至勾起了他的睡意,也許把這條圍巾藏進被窩裏,今晚就不會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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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承認自己離不開傅堯诤,但身體卻實誠地屈服了一次又一次。
如果條件允許,肖乃嶼甚至希望自己身邊被傅堯诤的衣服堆滿。
分開不到24小時,他已經可恥地起了築巢的心思。
真是要命。
他一邊依賴着那條圍巾,一邊固執地安慰自己,只是因為孩子才會這樣,過了這段時間,症狀就會減輕,甚至消失。
他離了那個人,照樣能活得很好。
在這樣的心理暗示下,他已然快要入睡了,就在他準備關燈的時候,走廊裏忽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次卧的隔音并不差,肖乃嶼的睡意被這陣動靜完全驅散——第六次嘗試入眠失敗。
他把手從床頭燈的開關處挪開,簡單穿了一件外套,又不争氣地将那條圍巾裹到自己脖子上,這樣的保暖措施在開了暖氣的別墅裏有些誇張,但他才不管這麽多。
Omega開了房間的門,剛好遇上從三樓下來的江酩。
“出什麽事了?酩哥?”
江酩見肖乃嶼都被驚動了,臉上的焦急又添了一抹自責。
“是不是......小貓跑了?”肖乃嶼自己猜測道,因為他看見江酩神色凝重,像是丢了一件不得了的東西。
這時,樓下的忠叔喊道:“江先生,一樓沒有找到紀少爺的蹤跡。每個房間都看了!”
江酩在樓梯口應了聲知道了。
肖乃嶼一頭霧水:“紀少爺?哪個紀少爺?”
“是紀尋,紀家的紀尋。”江酩亂了心神,直接說了實話:“紀尋不見了。”
肖乃嶼乍聽到這個名字便有了印象,這座城的首/富獨子,在婚禮上失蹤後新聞一直不間斷地推送過,肖乃嶼記得某日紀尋的新聞還跟自己的某條無聊熱搜不相上下了。
“他不是失蹤好幾個月了,怎麽會在這裏...”Omega突然反應過來:“所以是你把他給藏起來了?!”
“我以後再跟你解釋,我現在必須先找到他!”江酩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樓下的幾十個傭人也如無頭蒼蠅一般毫無目的地搜尋着。
“你別慌,他不在屋裏,也許是跑出去了。”
“跑出去?能跑哪去?他對這一帶根本就不熟,他...”江酩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走向,話說到一半就斷了,接着便沖下了樓。
肖乃嶼知道情況嚴重,便也跟着下了樓。
外面風雨交加,偶爾還打雷,如果人真的跑出去了,實在是最糟糕的一種情況了。
江酩似乎認定那個人不會離開這棟別墅,還在厲聲質問每一個傭人,包括疏于職守的保镖。
肖乃嶼是唯一一個頭腦冷靜的局外人,自然輕而易舉地找到了關鍵問題,他走到門口,握上門把,輕輕一拉就把門拉開了。
外頭的風夾着雨立刻飄了進來,吹醒了江酩的理智。
“大門是掩着的,剛才有人進出過嗎?還是忠叔今晚忘記鎖門了?”肖乃嶼說:“你們要找的紀尋,肯定跑出去了。”
一語點醒所有人。
江酩有了方向,終于冷靜了些,從蘭墅到景區有好幾條路,他把屋裏的人分成五撥,一條路一條路的去找。肖乃嶼怕人手不夠,把跟着自己來的那幾個保镖也派出去找人了。
又在江酩奪門而出的時候拉住了他,給他遞了一把傘:“你要讓你的小貓淋着雨回來嗎?”
江酩:“.......”他默不作聲地接過了傘,才說:“你懷着寶寶就別出門了,在家等消息。”
“好。”
他似乎還是不放心,肖乃嶼會意,笑道:“今晚的事我不會亂說出去的。快去找人吧。”
“...謝謝小嶼。”他這才紮入風雨中。
別墅一下只剩肖乃嶼一個人守着,他坐到沙發上,看了一眼時間,還沒到12點。如果“小貓”是一個小時前跑出去的,那段時間裏,江酩豈不是還在和自己說着話?
如果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江酩疏忽了那個紀少爺,肖乃嶼覺得自己可就罪過大了。
現在想想,什麽養小貓啊,根本就是偷偷藏了一個人。
花瓶不是小貓打碎的,江酩身上的奶味也不是真正的牛奶。
那麽甜,只可能是Omega的信息素。
肖乃嶼一時好奇,掏出手機搜了“紀尋”,立刻跳出來一大堆相關動态,既然是紀家的人,少不了要被媒體關注,不過新聞裏的這位紀少爺怎麽看都是個雷厲風行的商業精英,怎麽會,心甘情願地被江酩藏在家裏呢?
大明星的思維太過發散,短短半個小時,他已經開始搜索“非/法/拘/禁/會/判/多少年”這種嚴肅的法/律問題了。
在他想着要給酩哥找法律顧問以防事發時,門被敲響了。
扣扣——
“等一下!”
肖乃嶼放下手機,動作緩慢地起身,完美規避了腳抽筋的發作後,快步走過去開了門。
“梁醫生?”
門口站着的就是梁維,他戴的眼鏡都被雨水打濕了。
“肖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梁維顯然也很吃驚。
“你先進來吧!身上都淋濕了。”
他将梁維領進了屋,關門時留意到雨已經變小了許多。
“衣帽間的衣服我不太好動,你先用毛巾擦擦頭發。”肖乃嶼遞了一條幹毛巾給梁醫生。
梁維渾身都淋透了,頭發都能擰出水了,嘴上關心的卻是:“人找到了嗎?”
“還沒,我也在等消息。”肖乃嶼又給他倒了杯熱水。
“江酩給我打電話時那個語氣可太吓人了,我還以為那位紀少爺身體又出了什麽大問題!緊趕慢趕趕過來的。”梁醫生拿起那杯水喝了一口,很快又被燙得吐出來了。
“額...對不起。”肖乃嶼尴尬地遞過紙巾:“我忘了說,水剛燒開。”
梁醫生作崩潰狀仰倒在沙發上:“作為一個醫生,我可太難了!”
醫生崩潰沒多久,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明明有門鈴,卻沒有人記得用。
肖乃嶼反應極快地去開了門,
這回終于是江酩了。
只是他懷裏還抱着一個人。
肖乃嶼還沒看清那人的臉,先聞到了那股并不陌生的奶味信息素,這下他更确定這個Omega就是江酩口中的“小貓”了。
肖乃嶼盯着“小貓”看的同時,“小貓”也從江酩懷裏擡起頭,目光畏縮地在肖乃嶼身上打量了一圈,而後定格在肖乃嶼的臉上,眼裏包着兩汪亮晶晶的眼淚:“哼!!”
肖乃嶼:“???”
他見這紀少爺真如小奶貓一樣又縮回江酩懷裏,小聲抽泣起來,瘦弱的肩膀抖啊抖抖啊抖,像枝頭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的小櫻桃,真是一幅委屈到不行的模樣。
肖乃嶼實在摸不清剛剛那個沖着自己的幼稚的“哼”是個什麽意思,他怎麽見了自己就委屈成這樣了?
他甚至開始反思:我今天是不是真的打擾到江酩的二人世界了?
紀尋委屈成這樣,江酩簡直心疼得要當場融化,也顧不得肖乃嶼的疑惑,先将Omega抱去了樓上的主卧,梁維立即提着藥箱跟着上了樓。
肖乃嶼這才發現,門口到樓梯的地上斷斷續續有血跡,應該是紀尋受了傷。
出去尋找的人陸陸續續回來了,肖乃嶼便把樓下的事情交給了忠叔,而後自己去二樓的房間門口等着,走到門口時才意識到——這個紀尋睡的是主卧啊,他們都睡在一張床了啊!!!
自己果然打擾了江酩的甜美愛情,可不就是個大電燈泡!!!
大明星頭頂高瓦數的“電燈泡”,在主卧門口獨自“發光發熱”20分鐘後,江酩終于開門出來,一見到自己,立即自責地道:“你快回去休息了!這都多晚了!”
“等一下酩哥。”肖乃嶼擡手示意他不要趕自己走,而後問:“他人怎麽樣?”
“沒事了,腳底被玻璃碎片紮傷了,梁維在包紮了。”
“那就好。”肖乃嶼這才進入正題:“酩哥,你應該知道,紀家就紀尋一個獨子吧?傅堯诤和我說了,紀老爺子因為紀尋失蹤急得都病了,紀家挂了八千萬的懸賞,這件事已經鬧得很大了。”
江酩清楚自己在這件事上對肖乃嶼已經是瞞無可瞞了,幹脆敞開了講:“既然你都知道紀尋在我這裏了,我也就跟你說了,你也看到了,他現在跟個孩子一樣,他撞傷了腦子,失憶,誰都記不清了,他離不開我。而且在江家的事情結束之前,我也不能把紀尋還回去。”
“江家的事?”肖乃嶼想起傅堯诤的話,很快自己想通了這裏面的關竅:“你的目的是江家破産?紀尋在這裏面扮演什麽角色?我沒記錯的話,他是在婚禮現場失蹤的,所以也是你策劃的?”
江酩不語,算是默認。
“......你這是在犯/罪。”
“我沒有別的選擇!”江酩把聲音克制得極低。
畢竟紀尋就在一門之隔的房間裏。
肖乃嶼跟江酩認識快九年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人情緒失控過,這位和藹的大哥哥此刻眼裏壓抑了許多他讀不懂的複雜情緒,似乎真的走投無路一般。
“酩哥,其實我一點都不了解你,既然不了解,我也沒有幹涉你的權利。”肖乃嶼敗下陣來,說:“我把你當親哥哥,我當然站在你這邊,但是我得提醒你,紀尋千萬不能有事,否則你就是...!”
江酩知道他的意思,下保證一樣地打斷道:“我當然不會讓他有事,之前的一切,是意外, 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他,你信我。”
“我信。”肖乃嶼說:“我知道你有分寸.”
“還有一個問題。”
“什麽?”
“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江酩猛回頭:“???”
”你想多了。”
“是嗎?”肖乃嶼樂道:“可你剛剛的反應已經告訴我答案了。”
“......”江酩問:“我看起來很像在談戀愛嗎?”
“反正我沒見你這麽緊張過誰。”
“我哪裏緊張他了?!”
“江先生。”江酩話音剛落,梁維就開門出來對他道:“你家寶貝喊你去抱他呢。”
“來了!”
肖乃嶼看着江酩小跑進主卧,腦中還360度回蕩着江酩的那句:“我哪裏緊張他了?!”
折騰了小半夜,Omega終于有了困意,這回他可是一沾床便睡着了。
次日一早,吃早餐時,随行的保镖便上來委婉地提醒他今早該回家了。
肖乃嶼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慢悠悠地喝着粥,也是奇怪,傅堯诤今早居然沒給自己打電話。
之前但凡分開一天的時間,這人可是早中晚三次電話一個不落,今天卻有點反常。
不過不打也好,耳根還清靜些。
江酩今天沒陪他吃早飯,據忠叔說,這人一早就端着早飯上樓哄人去了。
肖乃嶼覺得自己應該戴副墨鏡來才對。
沒過一會兒,江酩就下樓了,他将手中空掉的玻璃碗和杯子交給迎上來的傭人,而後坐到肖乃嶼對面,抓起一個三明治,三兩口解決了。
這餓狠了的虎狼吃相,一擊摧毀江酩在肖乃嶼心中高大威武的形象:“你沒吃飽?”
“光喂他了。”江酩一口氣喝掉了一杯溫牛奶。
肖乃嶼以為自己看錯了:“你不是不喜歡喝牛奶!你不是說這輩子都不會碰這種甜膩膩的東西嗎!?”
“......我什麽時候說過?”江酩仿佛失憶了一樣:“這牛奶這麽香,我怎麽會不喜歡?誰會不喜歡牛奶?!”
“.............”
大明星無話可說,只默默來了一段無實物表演:擡手扶了扶并不存在的墨鏡。
回去之前,肖乃嶼出于好奇表示想見紀尋一面,這事江酩居然還做不了主,他就看着江酩夾着尾巴進主卧征求了五分鐘的意見,而後才出門說:“可以。”
“那我進去和他說說話。”
江酩拉住肖乃嶼說:“你們可別打起來。”打起來我不知道該先幫誰,一個懷着寶寶,一個又是自己的小心肝,這是世紀性的選擇難題啊!
“打起來??為什麽會打起來?”肖乃嶼開心地笑了幾聲,而後一臉嫌棄地道:“酩哥談了戀愛怎麽就變傻了?”
江酩:“.......”
肖乃嶼推門進了主卧,一見到紀尋本人,他又想起來,自己大概和這位紀少爺見過一面,在某個名利場的酒宴裏。
當時只覺得這人是個被人仰望高不可攀的存在,現在他卻如此接地氣地穿着小熊睡衣坐在離自己不遠的床上,江酩居然說他是“小野貓”,肖乃嶼怎麽看都覺得這明明是只乖巧得不能再乖巧的“小貓”了。
“你坐這裏吧。”
這小少爺先開了口,雖然還坐在略顯淩亂的被窩裏,但氣質絲毫不減,從小細節就可以看出他教養極好,即使失憶了,這種紳士的風度還是刻在骨子裏,時不時表現出來,如果他頭上沒有用綴了蘋果的橡皮圈紮個小揪揪,氣勢還能更足一些。
“你好呀。”肖乃嶼只覺得可愛極了,他幾乎立即就喜歡上了這位紀少爺。
紀尋見他行動緩慢,坐下來時一只手還撐着腰,便刻意留意了他的肚子,其實看不出多少變化,但是江酩和他說,這個大明星有寶寶了。
他實在是很好奇,眼睛也離不開人家的肚子。
“這裏,真的有一個寶寶嗎?”
肖乃嶼沒想到他問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個,有點出乎意料,但也耐心的回答:“是,3個月了,現在還看不太出來。”
“我,我,我能摸摸嗎?”紀尋躍躍欲試又覺得自己的請求有點過分。
“其實現在還摸不出來的 。”
肖乃嶼拉過紀尋的手,輕輕搭在自己的小腹上。
那一片地方除了溫度稍高外,沒有任何特別。
可紀尋還是好羨慕:“我也好想有寶寶呀。”
“為什麽?”
“寶寶是兩個人相愛的見證。只有兩個人真心相愛,才會願意一起供養這樣一條小生命。”
紀尋篤定地說:“你的alpha肯定很愛你。”
“......”
“你也一定很愛他。”
肖乃嶼忍不住問:“你怎麽看出來的?”
“很簡單呀。”紀少爺眨眨眼:“你沒有第一時間否定我的推測,而是問我怎麽看出來的,這不就是默認我說的是事實嗎?”
肖乃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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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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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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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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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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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