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第二天一早，唐雨在家裏查找生死池的入口，而唐順則是去了相熟的賈老板的店裏。

賈老板的店表面上是賣成人用品，但實際上也賣一些違禁藥。上次唐順用的安眠藥球就是在他這裏買的。

除此以外，唐順聽說賈老板還接觸毒-品生意，雖然并不是什麽大毒枭，但在這附近幾個街區，也算得上是個不大不小的供貨商。唐順自己不碰這些，所以并沒有探究過。

這種跟自己無關的事情，千萬不要管就是了。

賈老板交際圈裏的人比唐順交接觸的人要複雜許多，所以對唐順來說，這是一個打探消息的好去處。

“喲，三兒又來啦。”賈老板一見唐順，就笑眯眯地說。

“三兒”是唐順在道上混的名字，取自“順”字的偏旁。他的朋友大多都只知道他叫“三兒”，而不知道他的真名。

“是啊賈老板，最近生意如何？”唐順把買來的一罐啤酒放到賈老板的櫃臺上，賈老板順手拉開易拉罐拉環，做了個舉杯的動作，仰頭喝了一口。

“還行吧，不好不壞。倒是你，上次玩得如何？”賈老板一臉壞笑地問。

來買安眠藥球的人，肯定不是為了睡個好覺。

“就那樣呗，跟奸-屍似的。”唐順随口說道。

在4區，最忌諱的就是被人看不起。所以盡管唐順是個如假包換的處男，但他也不能表現出自己是個處男的樣子。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道理唐順自然明白。如果在這些人面前表現得太過善良，那人家根本就懶得搭理你。

“我這兒還有一些催-情的，你要不要試試？”賈老板挑了挑眉毛，一臉猥瑣地說。

“算了，最近也沒新的目标。”唐順撇了撇嘴，興趣缺缺地說。

“這樣。”賈老板又喝了一口啤酒，語氣稍微有些變化。

來他這店裏，如果不是為了那檔子事，那肯定就是其他目的了。

“今天就是來請我喝酒的？”賈老板故意問道。

“嘿嘿，當然不是。”唐順笑了，知道自己瞞不過去，“想打聽點事。”

“什麽，你盡管說。”賈老板心想無非就是問他那些地下生意了。雖然他嘴上說着盡管說，但他卻沒有想要如實回答的意思。

唐順醞釀了一會兒，刻意壓低聲音問道：“賈老板知道生死池的事嗎？”

“生死池？”賈老板一愣，沒想到唐順的問題直接超出了他的經營範疇，“怎麽問這個？”

“就是，最近有個仇家，我在想能不能找人幹掉他。”

“誰？”賈老板連忙問。

“這你就別管了呗，人在2區呢。”唐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着慌。

“你結的仇倒是挺遠。”賈老板放下易拉罐，用帶有探究意味的眼神打量着唐順。想要幹掉2區的人，自己沒點本事的話，也确實只能想到生死池了。

“所以就想打聽打聽，怎麽樣才能在上面發布懸賞？”

“這可不容易，那個口子好像不常開。”賈老板搖了搖頭，既然是跟自己不相幹的事，那也沒有必要有任何隐瞞。

“就沒有什麽管理員之類的，可以主動聯系一下？”

“那哪兒能，如果有的話，早就被抓了吧。要不是有AI管着那池子，早就被政府端了。”

“不過說起來……為什麽政府的AI不管一管？”

政府AI是方洲城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超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分為三種：弱人工智能、強人工智能、超人工智能。

在弱人工智能階段，AI只能處理一些特定的任務，如圖片處理、語言翻譯等等，它們充其量只是一個優秀的數據處理者。

弱人工智能和強人工智能之間有一個奇點，邁過這個點後，人工智能就不再是一種工具，而擁有解決問題、快速學習的能力，開始成為強人工智能。

最初的小D就是一個弱人工智能，只不過現在已逐漸接近強人工智能。至于政府的Delta軍隊，自然也是強人工智能。

然而強人工智能已經不可能再成長為超人工智能。

超人工智能比人類的大腦更為優秀，擁有高級思維能力。在第一個超人工智能出現後，政府頒布法律嚴禁私自研發超人工智能。所有人都知道AI泛濫将會對人類造成威脅，所以并沒有人去做這種事。因此即使生死池是由AI管理，那也頂多是個強人工智能罷了。

“你別說，我突然想起個事。”賈老板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現在抑制劑不是又要漲價了嗎？提倡漲價的那個政客——一個政府養着的Omega，曾經被挂在生死池上，有殺手都接到任務了。但是這個任務沒過半天就消失了，你說奇不奇怪。”

“還會自己消失？”唐順也有些詫異。

“有人猜，是生死池不想被政府盯上，不敢動政府的人，所以自動過濾掉了這種任務。”

“那怪不得，原來AI也知道大佬惹不起。”唐順打趣地說。

賈老板知道的信息不多，唐順見問不出別的來，便很快告辭離開。

回到家時，唐雨正一動不動地盯着電腦屏幕。唐順湊過去看了看，屏幕全是密密麻麻的數據，他看得頭痛，便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問：“怎麽樣了？”

唐雨從屏幕上收回視線，取下眼鏡揉了揉眼角，說：“不太好辦。”

唐順等着唐雨的下文。

“我查到生死池的服務器地址竟然在方洲城外的無主之地，這太奇怪了。”

“會不會是影子地址之類的？”唐順不太懂，但他也知道無主之地不可能會有人生存。

在方洲城建城之初，無主之地還有大量夜鬼存在。幾十年過去了，曾有媒體為奪眼球前往無主之地探險，但一個十幾人的團隊，最後只回來三個人。原來無主之地的夜鬼并未餓死，仍舊晃蕩在城外。那次事件之後，方洲城的城牆又修高了幾十米，并且再也沒有人敢前往無主之地。

“即使是影子地址，也會有服務器在那邊，也不知道是誰修在那兒的。”唐雨又重新戴上眼鏡，繼續說道：“而且那個AI非常難搞，智能程度太高了。我剛挖好陷進，他就填掉，最後我不得不讓小D幫忙，才勉強查到了一點皮毛。現在已經完全進不去了。”

“我也查到了點皮毛。”唐順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訴了唐雨，又問：“你查到了什麽？”

“一部分資金明細。”唐雨說着把顯示屏平放，屏幕上的內容立馬變成立體影像浮現在空中。“只有一小部分，但也可以看出一些名堂了。”

唐順好奇地順着唐雨的目光看去。

“生死池靠比特幣交易，把收入項目中和支出項目中相同的數字除開後——”唐雨說着左手和右手在空中揮動了一下，立體影像裏的數據立馬驟減，最後只剩了寥寥幾個數據。

“——就成了這樣。”唐雨又轉動了一下右手，立體影像随着他的動作轉向唐順的方向。

“這些數字是怎麽回事？”唐順皺着眉問，“意思是生死池的收入和支出不平？”

“沒錯。”唐雨點了點頭，“收入部分是雇主付的錢，支出部分是給殺手的傭金，但是這裏有幾筆錢支付出去了，卻沒有對應的收入。”

“怎麽會這樣？”唐順奇怪地問，“難不成有BUG？”

“不會的，我都黑不進去的系統怎麽會有BUG。”唐雨冷靜地說，“我推測，是生死池自己在發布懸賞。”

“什麽？！”唐順驚得瞪了雙眼，那反應就同唐雨剛得出這個結論時一樣。“這也太奇怪了吧，他就一個AI，沒事殺人做什麽？”

唐雨搖了搖頭，說：“可以确定的是，這個AI的智能程度真的很高，不僅僅是個收錢和付錢的工具。”

唐順沉默了。穆星宇想要查的是誰在生死池上懸賞了他，按照他的說法，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麽仇家。盡管幾率很小，但如果真是AI自行發布了針對他的懸賞，那他查了半天豈不是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