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學成歸來
婚後生活平靜如水,言封依舊每天忙忙碌碌奔波于醫院與家庭,季小北照看着家,可是這一切的平靜卻被一個突臨的噩耗給打破了。
唐裴經營的一家私營小企業被一個富商給告上了法庭,中間曲折不明,只是最後唐裴敗訴,她人財兩失,但是上天似乎還覺得這懲罰并不夠,就在不久前她被診斷出了糖尿病,季小北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什麽也沒有說,拿出了陶雪瓊給自己的那個文件夾,找到了陶雪瓊。
“我答應你去國外留學,但是前提你給我一筆錢。”
“好。”
季小北從外面神思不清地走回家,家裏已經燈火通明,言封卻一個人站在陽臺上抽煙,這是季小北第二次見他抽煙了,那星星燃燒的光雖然微弱,卻也像是一盞心頭的明燈,她慢慢走過去,從身後環抱住言封的腰身,将臉靠在他寬厚的背上,半晌才說道:“言封,我要出國了。”
言封出奇的平靜,目光只滞留了兩秒,他單手掐滅煙頭将其扔下了陽臺,身子微微躬着,聲音不大不小,“北北,我們不是說好從此悲喜各一半的嗎?”
季小北的手一僵,腦子裏混沌一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言封慢慢轉過身來,捧起她的臉,靜靜凝視着她的雙眼,“我不能陪你出去,因為媽媽她還需要我這個女婿來照顧,至于我的老婆我就只能忍痛割愛放她出去了。”
言封說完輕輕捏了捏季小北的臉蛋,笑得卻像是個孩子。
“媽……媽媽?”季小北揚起小臉問道。
“對啊。”言封将左手放在季小北的腦袋上,“你的媽媽就是我的媽媽啊,言太太,你忘了嗎?我們已經結婚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是嗎?”
“老婆,你去吧,家裏一切有我呢。”言太太帶着這一句話是一身不吭就離開了,這一去就是五年,不定時會往家裏寄錢,數額一次比一次大,這讓言封感覺到了危機感,他在想他是不是該帶着一家老小做逃犯去,可是當他看到季小北的新聞時他才放下心來,立刻轉身投入到另一種完全不同的心情中。
第一年,季小北在學校裏平平淡淡,第二年,季小北在學校機緣巧合認識了著名設計師Silvia,第三年,季小北在Silvia的幫助下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個作品“Pray”,第三年,季小北沉寂了一年,第四年,季小北擁有了自己的品牌BF,第五年,她回來了。
季小北下了飛機一看到言封就不顧自己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一股腦跑向他,緊緊投入到他的懷抱,直到言封提醒她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她才肯松手。
季小北一路上都不肯撒手,就連最後言封站在家門口她都不松手,“不行,我五年都沒有碰你,我要熟悉一下這種手感。”
就這樣,言醫生一路被言太太帶到了床上,一番激烈運動過後言太太是徹底熟悉了這種手感,貪歡後受罪的永遠都是她,五年前是這樣,五年後同樣是這樣。
下午,言封突然帶回來一個小姑娘,上來就喊季小北媽媽,着實把她給驚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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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封,這是誰?”季小北心裏打起了鼓,難不成這是總裁小說上身了嗎?女主出國,男主出國,女主回國,綠帽一堆!
言封看破季小北的心思,将那小姑娘牽到了她的面前,“這是小柒。”
“小柒?”季小北微擰了眉,随後立刻瞪大眼睛看着小柒,“這是……這是言涼和顧心的女兒?”
“對。”
季小北笑得咧開了嘴,立馬将小柒抱緊自己懷中,捏捏她的小臉蛋,“小柒,你還記得我嗎?我們視頻過的”
“姐姐。”小柒甜甜開口。
季小北憋着笑指指言封,“那她是誰呢?”
“叔叔。”
言封扶額,這輩分有點亂啊。
季小北走後的第二年,言涼就在顧心的幫助下恢複正常,至于兩個人是為何走到一起又結婚的,這個已經無從得知,有些愛情美好的原因莫過于最後的Happy ending,其中曲折也許無從得知,可是僅僅知道這個結局已經足夠人們祝福了,唐裴雖然沒能熬過第三個春天,可是季小北卻用自己的錢幫她維持了三年的生命,生育之恩無以為報,只待來生了。
季小北此次回國是為了拓寬自己的品牌的,可是一個新品牌要想在這裏站穩腳跟并不像想象中那麽簡單,陶雪瓊作為設計界的大頭一聽到季小北回來的消息就知道這次她回來是來較小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是勝負除了要用實力來說話以外,地基同樣重要,但是就是在構建地基的時候季小北這裏出了問題。
當年陳林那則新聞之所以沒有鬧大全都是因為陶雪瓊在背後操盤一切才沒有讓事态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可是任誰也不會想到,就在季小北準備回國樹立形象的時候,當年那條新聞再次把她推上了風口浪尖,那篇報道并非原汁原味,甚至還有些添油加醋,賣唱女這樣的字眼都已經出來了,更何況其他。
當年的那條報道是楚秀爆出去的,如今再次浮出水面,季小北自然而然就會懷疑到她的頭上,只是五年過去了,季小北不敢确定這新聞就一定是楚夢爆出來的,畢竟一條報道是多人凝聚在一起做成的,想到這裏,季小北的頭忽然嗡嗡一響,一條新聞至少不可能靠一個人去完成,那麽意思也就是說?
季小北掃了一眼牆上的鐘表,思前想後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了李迎冬的電話,時隔五年,誰也不知道這五年來究竟發生了何種變故,如果真如她所想,那究其根底還是要由她出面來解決。
不出所料,電話已成空號,正如這個人在她的生命中也只是匆匆一瞥罷了。
S市的冬日越發寒冷,季小北裏三層外三層将自己包成粽子後才出了門,第一為了防寒,第二是為了躲記者,她看了看自家樓下蹲點的那幾位,默默蓋下帽子匆匆離開了。
一走到大街上,季小北立馬原形畢露,摘了口罩大口大口地喘氣,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她只是個設計師就已經這樣了,那那些明星天天活在各種鏡頭下還怎麽活?
路上車輛不多,季小北站在路口等了很久才攔到一輛出租車,趁着人少趕緊鑽了進去,不出二十分鐘就到了李迎冬的報社。
報社裏面的人來去匆匆,每個人基本都是打個照面而已,可見這裏的工作強度有多大,季小北找到了報社的副社長詢問李迎冬和楚秀的下落,副社長只說兩個人辭職而已并未透露任何信息。
副社長在季小北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叫住了她,“請問……你是Afra嗎?”
Afra是季小北的英文名,時尚圈裏的人也都喜歡這樣稱呼她,她轉過身來,笑了笑,“您認錯了。”說完她就離開了。
季小北離開報社,微微嘆口氣,摸出手機來,還未有動作,一個陌生的號碼就闖進視線,直覺告訴她這個電話不應該接,可是她還是接了起來。
“喂。”
“我們見一面吧。”
“……好。”
季小北來到越好的咖啡館,提前點了一杯熱咖,靜靜等候着,時間慢慢流淌,杯中的咖啡逐漸見底,當她喝完咖啡,楚秀也出現了。
楚秀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嚣張跋扈,甚至更多的是滄桑,她的穿着變得樸素也不愛打扮了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楚秀坐下身來,颔首笑笑,“你回來了?”
“嗯。”季小北忽然覺得有些心酸,心裏萦繞着一種說不出的酸楚,她開口問道:“你這些年過得怎麽樣?”
楚秀斂着笑,說話聲音微弱,“還好,我結婚了。”
“嗯。”
“我有一個三歲的兒子。”
“嗯。”
“但是他們都死了。”楚秀忽然冷冷說道。
季小北握着杯子的手一下子僵住了,擡頭怔怔看着楚秀。
楚秀也擡起頭正視着季小北的眼睛,嘴邊扯出一個凄慘的笑,“我的老公是李迎冬。”
季小北心間一顫,只覺得頭疼欲裂,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忽然之間就覺得楚秀的臉白得不像話,“他……他……”
“嗯,他死了。”楚秀突然之間冷笑起來,那種笑容夾雜着絕望,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季小北把手放到桌底,不自覺地輕顫,可是突然眼前落下一個黑壓壓的身影,脖子立馬被一雙手緊緊掐住,憑意志望去,只見楚秀眉尖蹙起,像極了童話裏的老巫婆。
窒息的感覺湧上心頭,季小北只記得瞬間自己身邊就湧上人群,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随後她便暈過去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來是在言封的辦公室,季小北睜開眼睛,看到言封一臉驚喜地看着她,只覺得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話,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實,她努力在生活這張破網上縫縫補補,可是她卻忘了網本來就是由破洞組成,又怎麽能縫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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