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宋喬跑了一晚上衛生間，等到第二天早晨，人像一灘水，起都起不來，王文凱這個氣，宋喬躺在床上蒼白着臉，眼睛連睜都懶得睜，

王文凱實在看不下去，道：“我出去買藥。 ”

宋喬弱弱的聲音道；“我不吃藥。”

王文凱看着她氣不打一處來，邊穿衣裳，邊沒好氣地道；“你這樣會脫水的，不要小命了。”

宋喬腦袋都軟了，看他生氣，委屈地憋着嘴，人家病成這樣，還這麽兇。

王文凱穿好衣裳，宋喬半閉着眼，蚊子聲，“早起外面冷，你多穿點。”

“怕我出門冷，你倒是注點意啊！”一句話，把宋喬嗆了回去。

宋喬頭一次看王文凱火這麽大，吓得不敢吱聲，本來就沒多少氣力，心說，早看出你脾氣大，這回徹底暴漏了，連生病的權利都沒有，被你吼。

“我走了。”王文凱不耐煩地說了句，宋喬嗯嗯兩聲。

王文凱走時，門咣當一聲，宋喬心中更委屈。

一會，然然赤着腳悄悄進屋，跑到床邊，對着她的臉，“媽媽，你怎麽了？”

宋喬感覺身體被掏空了，輕飄飄的，隐約童稚的聲音在耳邊，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然然鼓鼓胖胖的小臉，胖得腮像含了兩塊糖，大眼睛圓溜溜，黑亮黑亮的，關心地望着她。

宋喬抽搭兩下鼻子，就要哭出來，總算有個人對自己不兇，哽着喉嚨道；“媽媽病了。”

看然然光着小腳丫，忙招呼，“然然上床來。”

然然爬上床，看宋喬眼角邊有一大顆淚，小胖手替她擦掉，“媽媽別哭，爸爸罵你了？”

宋喬一愣愣的，“你怎麽知道？”

然然趴在她臉前，黑眼睛晶亮，“我早起上衛生間，都聽見了，爸爸很大聲，你不乖，讓爸爸罵了是嗎？是爸爸把你罵哭了。”

“嗯…….嗯…….”宋喬咧咧嘴，身體病痛，心靈就脆弱，抽搭兩下，含淚委屈地道；“你爸爸他好壞，媽媽病了，他也不讓，他這個人太霸道了，不講理。”

然然小胖手指放到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爸爸回來聽見，又罵你了。”

小胖手給她擦淚，嘆氣，“這女生就愛哭。”一句話，宋喬破涕為笑。

然然猶自道；“我們班級的女生動不動就哭，還愛告狀。”

然然的小胖手軟軟的，肉肉的，宋喬一直被王文凱罵，總算有個男生安撫自己，覺得更加委屈，表示強烈不滿，“你爸爸他很壞，媽媽生病，他還罵媽媽。”跟兒子投訴。

“我不許你說我爸爸壞話，我爸爸最好了，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他從來不罵然然，雖然你是我媽媽，你很愛哭，太嬌氣。”然然的口氣，好似站在公正的立場，評判爸爸和媽媽的是非。

“你媽媽太不勇敢了是嗎？”王文凱接話道。

母子倆沒注意王文凱什麽時候回來，宋喬光顧着委屈。

王文凱把藥放到桌上，抱起然然，高興地道；“然然，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對不對？”

然然用力點頭，大聲道；“是。”

“你知道爸爸為什麽罵媽媽？因為她不聽話，做錯事，做錯事就應該批評對不對？”

“對。”然然用力點頭。

“爸爸抱你回屋睡覺，小孩子不要這麽早起床。”王文凱邊說邊抱着然然回屋。

王文凱又進屋時，宋喬用被子蒙住頭，王文凱拉開被子，宋喬人縮着，不敢看他，王文凱氣樂了，“我這麽可怕，能吃了你？”

宋喬細細地聲，“你好兇。”

“把藥吃了！”命令的語氣。

宋喬弱弱的聲兒，“我不吃。”

王文凱去餐廳倒水，端着一杯溫水進來，手裏拿着藥，先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抱起宋喬，靠在自己身上，然後，一手端杯，一手拿藥，把藥放到她嘴邊，“吃下去。”

宋喬雙唇緊閉，偏過頭，王文凱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手裏拿着藥片，騰出另一只手，把她的頭扳過來，捏住她兩腮，宋喬的嘴不得不張開，王文凱把藥放進去，拿起水杯，灌了一口水。

藥片順着水流沖下喉嚨，經過食道，流到胃裏，宋喬皺眉，“你報複。”

王文凱嘿嘿兩聲，“就算是吧！”

宋喬錘他胸膛，怎奈無力，軟軟的，像輕輕摸一把，王文凱低低地笑道；“寶貝，別急，等好了，好好疼你。”

宋喬臉紅，“有病還氣我。”

宋喬早晨沒吃東西，又吃了藥，瀉肚止住，一上午沒去衛生間，到中午時，肚子倒空了，咕嚕嚕叫，宋喬想吃東西，身上沒勁，連走路都不穩，做飯是不能了。

閉眼，一餓就容易出現幻覺，眼前出現各種各樣的美食，吧唧幾下嘴，就只能想想。

外面門響，王文凱回來了，進屋手裏提着保溫飯桶，道；“這是我讓單位食堂大師傅特意給你煮的粥。”

王文凱把保溫桶放下，去盥洗間洗手，擦幹手，打開保溫桶，撲鼻的小米粥香味，濃濃的，宋喬饞得直流口水，小米粥裏還放了紅棗，保溫桶兩個小盒裏還裝着兩樣清淡小菜，王文凱看她這樣子，打擊她道；“饞貓。”

宋喬把身體縮回被子裏，王文凱把她抱起來，靠在床頭，自己坐在床邊，一手端着飯桶，一手拿勺，一勺勺喂她，看着她小嘴蠕動，不覺心裏好笑，臉上卻繃着，宋喬伸出一只手，摸他嘴角，把他嘴角往上提，王文凱忍不住笑道；“吃還不老實，一會粥灑了。”

宋喬搖頭不喝了，說，“飽了。”王文凱一想她沒吃早餐，胃裏空着，不宜多食，也不勸她多吃。

宋喬看王文凱把剩下的粥喝了，心裏說不出的感動，王文凱有潔癖，能吃她剩下的東西。

王文凱喝完粥，收拾一下，想拿去洗幹淨，看宋喬紅着眼圈，以為是自己昨晚心急，态度不好，惹她傷心，摸着她的頭，揉揉，“是我不好，不該跟你發脾氣，乖，別難過，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對你兇了。”

宋喬鼻子一酸，“文凱，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後半句話沒說，你讓我越來越依賴你，離不開你，我要努力讓你離不開我，有句話不是說，努力的人終會被看見。

宋姍下班，走到家附近，左右看看，看不見陸陽身影，急忙閃身進樓裏，陸陽死纏爛打，打她電話她不接，陸陽天天在她家樓下轉悠，這幾天卻沒見人影。

宋姍上樓，拿鑰匙開門進屋，她媽耿淑娴已放好桌子，等她一進門忙着擺飯，邊問；“陸陽那小子這幾天沒找你嗎？”

宋姍把包一甩，懶洋洋地往床上一躺，“沒有，大概回老家去了。”

“這我就放心了，媽還怕你年輕，心軟，幾句好話一哄，就答應跟他和好。”耿淑娴盛飯，對躺着的宋姍道；“快去洗手。”

宋喬探頭看看桌上飯菜，埋怨道；“媽，你不能做點好的。”

“現在物價上漲，你這個月又要錢買衣裳，剩一千塊錢的生活費，除去房水電費………”耿淑娴唠叨。

“媽，我買件一千塊錢的衣服，吃半個月的素，你看我姐，穿幾千塊的衣服，名車名牌包包，輕輕松松。”宋姍從小待遇一向比宋喬優越，現在姐姐宋喬比她強過不知多少倍，姊妹倆倒過來，宋姍不平衡。

“你姐不就是找個有錢人，你舅母給你介紹的那個叫趙鵬的怎麽樣？你不是見了兩面嗎？你舅母說了，他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家裏有錢。”

“什麽做生意的？他家裏開個小炸雞店，她們也沒見過有錢人。”宋姍提起來就生氣，租個幾米小地方，搞了個配方，小炸雞店比路邊攤強不了多少。

“那你姨提的那個公司經理怎麽樣？見一面，他不是總給你打電話嗎？”耿淑娴問。

“什麽公司經理，公司算他兩個人，另一個還是他舅。”宋姍氣道。

宋姍氣哼哼地道；“媽，你就別為我操心了，他們能認識什麽有錢人，他們認識有錢人，有錢人不認識他們。”她母親娘家親戚都是最底層，沒什麽社會地位，給人打工，有錢人誰搭理他們。

宋姍賭氣飯不吃了，連點油水都沒有，耿淑娴哄着道；“這不是有個肉菜。”

宋姍翻過身去，“炒肉皮也算葷菜。”

“肉皮美容。”

娘倆正說着，宋姍手機響了，她抓過手機，看號碼不認識，接通，對方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宋秘書，我是于成林，宋秘書來公司時間短，可能不認識我，不過我說了我的工作，宋秘書或許能想起來。”

宋姍在記憶裏搜尋，對這個名字好像稍有印象，具體這個于成林長得什麽樣，記不起來了。

對方接着道；“我是負責公司保安工作，公司監控室是我管轄範圍內。”

宋姍腦子靈光，聽公司監控室，腦子嗡地一聲，她來的時間短，真不知道公司什麽地方安裝監控設備，突然，一激靈，想起自己拿走方饒的文件，會不會……..。

心裏不由緊張起來，卻故作輕松地問；“于師傅，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于成林那頭嘿嘿一笑，“宋秘書這麽聰明，難道還猜不出來嗎？”

宋姍預感不好，那頭于成林接着道；“我想約宋秘書見個面，我有樣東西想給宋秘書看，今晚八點，我在新世紀酒吧等宋小姐，宋小姐可一定要來哦！不然，我公事公辦，手裏這個東西不能保證是不是交出去。”

挂斷電話，宋姍恐懼，明顯這姓于的是想敲詐，姓于的是想要錢？耿淑娴看女兒講完電話，神色異常，又聽電話裏是個男人的聲音，問；“誰找你？什麽事？”

“工作上的事。”

說完，宋姍穿衣服，“媽，我出去一趟。”

拎起包就走，耿淑娴在身後道；“這麽晚了，你去哪裏？早點回來。”

宋姍按照約定地點，找到新世紀酒吧，進門，裏面音響聲人聲嘈雜，環境很亂，這種場所檔次不高，宋姍現在跟周卓輝出入高級會所，看這裏燈光幽暗，光怪陸離，一些男男女女喝酒，跳舞，宋姍皺皺眉，尋找那個叫于成林的男人。

就聽東北角有人喊了一聲，“宋小姐。”他聲音略高，以免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掩蓋。

宋姍還是聽見了，走過去，于成林長相一般，屬于那種放到人堆裏，很不起眼，一眼很難記住的人，不過宋姍有點影響，她每天來回上下班，經常跟這個人打照面，不過沒說過話，宋姍對集團裏這種小角色，當然不會予以關注。

宋姍坐下，于成林道；“宋小姐喝點什麽？”

宋姍瞅瞅四周，明顯不耐煩，“我什麽也不喝，你有什麽話快說，我還有事。”

于成林也不介意，拿出一個u盤，舉起，“宋小姐知道這裏面是什麽嗎？”

宋姍有個不好的預感，“廢話少說，直接說重點，我沒工夫奉陪。”

于成林放下，“宋小姐是爽快人，那我就直說，那天我碰巧看視頻，無意中發現宋小姐去副總辦公室，又發現宋小姐趁着方秘書不在，拿了方秘書的東西，我就把這段視頻拷貝下來，然後，删掉。”

“你胡說，我什麽時候拿方秘書的東西，你誣陷？”宋姍沖動地道。

于成林嘿嘿冷笑兩聲，“我誣陷，那我把這個交給方秘書，宋小姐可不要後悔，方秘書可是找我來要這段視頻，我說監控設備出現故障，可是沒出賣宋小姐，宋小姐難道不該感謝我嗎？宋小姐若還不信，不妨拿回去自己看。”說着，于成林把u盤扔給她。

宋姍一把抓住，心裏緊張得咕咚亂跳。

宋姍從酒吧裏出來，坐上計程車，看了眼手心裏攥着的u盤，心急，恨不得馬上到家。

一進家門，耿淑娴問；“這麽快回來了？”

宋姍沒理她媽，把u盤插入電腦裏，播放，她盯住畫面，視頻裏清晰地看見自己身影，走到副總辦公室門前，自己趁着方嬈進屋裏，偷着拿文件畫面裏清晰的看見，宋姍吓得手足都涼了，心說，完了，她不知道副總門口也安了監控。

這時，手機一響，宋姍吓了一跳，看還是于成林打來的，差點沒把手機甩出去，她手抖着接起電話，于成林聲音通過電話裏傳來，“看了，我怎麽能騙你？”

“你想怎麽樣？交給方嬈嗎？”宋姍緊張地問。

電話裏于成林笑着道；“怎麽會，我要交給方秘書，早就交給她了，何必找你？”

“那你想怎麽樣？”宋姍厲聲道。

“兩條路，你選，一個條路是，你拿一百萬給我，我把東西交給你，另一條路是…….嘿嘿……..宋小姐這麽聰明，你明白的。”

“你，你這是訛詐，你這樣做犯法。”宋姍對着手機喊道。

“嘿嘿，我犯法，宋小姐報警抓我呀？”對方掐住她軟肋，有恃無恐，耍無賴，明知道她不敢報警。

“你…….你太卑鄙了！”宋姍氣憤地道。

“我承認卑鄙，我不是什麽善人，難道宋小姐是嗎？宋小姐要是，怎麽會讓我抓住把柄？你我都是同類人，我看不如你就從了我…….”

“你做夢。”宋姍氣得臉都白了。

“我這個人不喜歡廢話，條件已經開了，宋小姐考慮考慮，不過我可沒有耐心等，三天時間，就三天，你給我答複。”說完，電話嘟嘟響，那邊已挂斷電話。

宋姍心慌，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于成林把視頻交給方嬈，方嬈吃過她的虧，決計不會輕饒了她，那份文件很重要，如果報警，不但工作沒了，她還有可能吃官司，坐牢。

耿淑娴看女兒神色不對，緊張地問；“姍姍，怎麽了？出什麽事了？你可別吓媽，媽後半輩子可就指望你了。”

宋姍抓住她媽的手，“媽，你手頭有多少錢？”

她媽吞吞吐吐地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宋姍搖着她媽的手，“媽，你就說家裏有多少錢，我有用處。”

耿淑娴躊躇一下，道；“我跟你爸離婚，分了不到十萬塊錢，你舅買房子缺錢，都借給你舅了，現在手裏就幾千塊錢。”

宋姍急了，“媽，你能不能想辦法給借一百萬。”

“一百萬。”耿淑娴摸着女兒的頭，“孩子，你說胡話嗎？媽上哪去借一百萬，你舅和你姨湊湊，也就能湊個幾萬塊錢，也湊不上一百萬，姍姍，你到底攤上什麽事了？跟媽說說。”耿淑娴焦急道。

宋姍就把來龍去脈跟她媽說了，當然，隐去對姐夫王文凱的觊觎，只跟她媽說跟方嬈因為工作上的事有矛盾，一時糊塗，做下傻事。

耿淑娴一聽就急了，埋怨道：“姍姍，你怎麽能做這種事，這把柄在人家手裏，還不是憑人家拿捏你。”

宋姍懊惱，“媽，我當時頭腦一熱，沒想到後果。”拉着她媽，哀求道；“媽，你快想辦法救我。”

耿淑娴跟着着急上火，女兒宋姍如果真送到警察局，判刑，工作丢了，那娘倆這輩子可怎麽辦？女兒要是真跟了那個訛詐的男人，這些年白辛苦供她上大學，名聲毀了，前途毀了，自己怎麽能讓那個壞男人糟蹋了女兒。

思來想去，耿淑娴道；“現在只有一個辦法籌到一百萬。”

宋姍聽說，馬上道；“什麽辦法？”

耿淑娴道：“你姐有錢，拿出一百萬對她來說不過是小數目，你求你姐幫忙。”

宋姍嘟囔，“她怎麽肯幫我的忙？”

耿淑娴出主意道；“你去你姐家求她試試，多說幾句好話，求她念在姊妹情分上，幫你一把。”

宋姍一聽，洩氣，“我就是跪下求她，她也不會幫我的，她心裏指不定怎麽恨我，媽你當年跟她媽搶我爸，你跟我爸結婚後，對我姐也不好，她能不記恨我們母女，說不定樂不得看我們笑話。”

宋姍跟她媽當然不能說是因為跟姐姐争姐夫王文凱，姊妹情早已斷了，形同陌路。

耿淑娴想想也是，宋喬都不搭理她們母女，怎麽可能幫宋姍的忙。

又想起一個主意，“你去求你爸，讓你爸出面跟你姐說，就說你爸的病用錢，看你姐出不出？”

宋姍想想，這倒是一個主意，母女倆商量怎麽跟宋之雲說，雖然宋之雲跟耿淑娴離了婚，可是宋姍還是宋之雲的親生女兒。

宋喬連着喝了幾天清粥，人整個瘦了一圈，身體又恢複未結婚時，纖弱單薄，王文凱是又氣又心疼，後悔那天晚上不該帶她去吃海鮮。

又過了幾天，宋喬身體複原，在家裏做晚飯，好久沒吃一頓像樣的飯菜，就想要犒勞自己一下，補一補這段時間的虧空，全忘了自己因為吃才得的病，晚餐一下子想出七八樣菜，打算做一兩樣素菜，其餘的全做葷菜，猶豫一下，又怕王文凱罵，只好半葷半素，海鮮沒敢做，王文凱現在對她管頭管腳。

王文凱開門進屋，鼻子聞了聞，揚聲道；“做什麽好吃的，這麽香？”

宋喬系着圍裙從廚房像小燕子似的跑出來，小燕子這個形容挺貼切，宋喬病好後，一稱體重，八十斤，比然然多二十斤，走路輕飄飄的。

“文凱，我今天做了一桌子菜，都是你喜歡吃的？”宋喬小心翼翼地道，生怕他說她。

王文凱看餐桌上已經擺了五六個盤子，宋喬做菜可謂色香味俱全，香味撲鼻，“看着有食欲，不過你病剛好，一下不能吃太多。”

宋喬聽他誇贊，翹起唇角，又聽不能吃多，背着他擠眉弄眼，吐舌頭。

小夫妻坐下吃飯，宋喬夾一筷子牛肉，瞄着王文凱，趁他不注意，一下往碗裏又夾了好幾塊肉，王文凱擡頭，夾了一塊排骨放在她碗裏，宋喬眼睛亮了一下，夾了一塊魚，放到王文凱碗裏，讨好地道：“文凱，你吃！”

王文凱好笑，宋喬一副怕自己的樣子，自己有那麽可怕嗎？跟她發了一回脾氣，她記住了，王文凱把魚刺剝了，放到宋喬碗裏，“好好吃飯，別總瞅我。”

宋喬把魚放到嘴裏，心想，他沒擡頭，怎麽知道自己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