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1)

宣瓷來找虞菡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虞菡安靜聽宣瓷把話說完,端起眼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

她不太敢喝太多咖啡, 因為有時候會怕晚上睡不着覺, 第二天醒來又要用咖啡提神,簡直會變成一種死循環。

“您的意思我聽明白了,您丈夫一個朋友的哥哥在中國犯了事, 一審判決是無期, 您想讓我做減刑辯護, 是這個意思吧。”

“是的, 這個朋友對我丈夫來說很重要,他支持我丈夫在英國的所有研究,所以……”

虞菡放下杯子,側過身從包裏拿出一張名片遞交給宣瓷道:“到時候請你丈夫那位朋友直接來事務所找我吧,按照規定我不能私下接受委托。”

宣瓷收下名片,輕輕道了一聲“好”。

二人皆無言,虞菡看向窗外,天氣陰沉, 雨依然在綿綿不斷的下着, 她的內心感到一陣安寧,不知原因。

“看來你的心理疾病已經痊愈的差不多了, 你現在看起來很幸福,神情也不像以前那樣糾結與緊張了。”宣瓷也算是看着虞菡成長的人,能醫治好她的心理疾病宣瓷心裏也是開心的。

“還是要謝謝您,這幾年為我做的那麽多心理疏導,讓我受益匪淺。”

宣瓷欣慰的點點頭, 她雖然覺得虞菡的用詞讓她有些奇怪,不過也沒有在意那麽多。

與宣瓷道別後司機開車送虞菡去了陸氏大樓,陸長淵說他查到了些東西,但是現在暫時在公司開會,如果她着急的話就直接去公司找他。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不過沒有之前那麽大了,車子停在陸氏大樓門口,有人撐了黑傘來接虞菡,虞菡擡眼一看發現居然是紀燃。

倒是記不清有多久沒見過紀燃了,不過虞菡看見他的時候心裏還是開心的,她道:“燃哥,陸叔叔前段時間帶我去了你女朋友開的甜品店,很浪漫哦。”

“你是說陸總浪漫?”紀燃收起傘給一旁的下屬,看着虞菡。

在陸氏紀燃穿得還是比較正式的,一身酒紅色的西裝,襯得他身段挺拔,似乎是沒見過紀燃這樣的打扮,虞菡還覺得有些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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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品店的氛圍很浪漫呀,燃哥什麽時候請我喝喜酒呀?”

虞菡純屬好奇,可是說到這裏紀燃卻嘆了一聲:“唉,別說了,那甜品店已經算得上是分手禮物了,你燃哥我被甩了。”

他倆一起走上電梯,虞菡嘴巴微微張開,表情有些抱歉,紀燃轉頭看着她這小表情,連忙安慰道:“沒事沒事,別想那麽多。”

“那就不說這件事了吧,我也不喜歡戳人痛處,燃哥你可別在心裏罵我。”

紀燃爽朗一笑:“哪會啊,別在意這些。這麽久不見你比以前漂亮了很多,怪不得能拿下陸總。你看,我果然是能活到最後一集的人吧?”

紀燃從一開始就很支持虞菡,也是他告訴了虞菡很多事才能讓虞菡堅持到現在的。

“是呀,站在我這邊的人都能活到最後一集,誰叫我是主角呢?”虞菡調侃了一句,惹得紀燃哈哈大笑。

他們沒多久就到了陸長淵的辦公室門口,問了秘書之後得知陸長淵現在還沒有開完會,虞菡突然問起:“對了燃哥,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啊?”

紀燃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把她拉到了休息室之後叫小秘書端點喝的來。

虞菡見他正經了神色,一臉狐疑:“不能說嗎?”

“嗯,陸總叫我什麽也不能說,所以抱歉了,但是你和陸總說的事我倒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紀燃之前手上就一直拿着一個文件袋,他遞給虞菡後繼續道:“你說葉鶴銘和一個你覺得奇怪的女人走得很近,那個女人的身份我已經查出來了。”

虞菡接過文件袋,用眼神問自己是否可以打開,紀燃點頭之後她打開了文件夾,順便問道:“為什麽沒有葉鶴銘的資料?”

見紀燃沒有答話,虞菡心中的疑問倒是更多了。

“是陸叔叔和你說不能說,還是這個人把自己隐藏的太好,你無跡可尋?”

虞菡拿出文件夾裏面的資料之後突然皺了眉,她一頁頁翻過,心中的疑雲似乎因為這些資料煙消雲散。

紀燃也知道自己如果什麽都不說怕是會引起虞菡更多的懷疑,她原本就是一個機敏警惕的人,如果不給她透一點風聲的話,到時候她直接問起陸長淵,自己這邊怕是又要難做。

“那個葉鶴銘的身份比較敏感,現在還在進一步的調查,沒有詳細結果之前我也不敢随便說。”

這個回答模棱兩可,見虞菡沒有再問,紀燃倒是在心裏悄悄的舒了一口氣。

虞菡把資料看完之後還給紀燃,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十分不善的笑意。

紀燃一看到虞菡這種笑就覺得心裏發毛,他讪讪的問:“小姑奶奶,您這是又想出了什麽壞招?”

虞菡搖搖頭,只是輕悠悠的道:“我就說為什麽那個女人給我的感覺那麽熟悉,原來是因為整了容,怪不得我看她的臉根本就想不起她究竟是誰,可是周身的氣質卻讓我感到無比熟悉。”

“我想起來了,這上面的資料顯示她就讀的小學以及高中和你讀書的學校都是同一所,你們是同學?”

紀燃剛問完,陸長淵就推開了休息室的門,朝他們擺擺手道:“來我辦公室。”

虞菡拿起包站起來,紀燃一直為虞菡開着門,等到她先走出去了他才跟上。

之前秘書泡的茶被端進了辦公室裏,虞菡端起紅茶輕輕吹了吹,抿了一口後擡眼問陸長淵:“葉鶴銘是大我一級的學長,他的身份究竟有什麽敏感的地方?”

虞菡垂下眸子想了想,清秀的眉頭皺起,又問:“你之前叫我離他遠點是不是也是因為他身份的原因?”

陸長淵突然看了一眼紀燃,紀燃一臉“我什麽也沒說你別這樣看着我”的表情,陸長淵收回視線對虞菡道:“沒有什麽特別敏感的地方,我發現有時候你從檢察院離開之後他總是會開車跟着你一段路程,覺得很奇怪所以叫紀燃盯着他,只是現在還沒有任何結果。”

虞菡的表情慢慢變得有些別扭了起來,她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道:“我看他也不像那種喜歡尾随人的變态啊……太可怕了。”

陸長淵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虞菡現在還沒從“葉鶴銘是個跟蹤狂”的震驚之中緩過來,紀燃此時對虞菡道:“你反正離他遠一點就行了,平時陸總派在你身邊保護的人還是多的。”

虞菡點點頭,算是把紀燃的話給聽了進去,她道:“我平時和他本來也就是工作上的關系而已,算不上有太多的交流,以後要是又對上他,我真是有點不忍直視啊。”

陸長淵緩緩走到虞菡身邊坐下,語氣輕松:“你也說了是工作上的關系,所以該做什麽做什麽,不要讓他影響了你的工作效率。”

“你不吃醋啦?”虞菡挑挑眉,一臉看笑話的神情。

陸長淵擡手捏了捏虞菡的臉,心情似是不錯的道:“你都和我說過那麽多話了我怎麽能不聽?要尊重你的工作和生活,我明白的。”

紀燃現在開始發現自己是多餘的了,他輕輕咳了一聲,道:“那個,我就先走了?”

“等下。”陸長淵重新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遞給紀燃兩個文件袋和文件夾,道:“文件袋你替我保存,文件夾幫我轉交給陳鴻,辛苦。”

“沒事兒。”紀燃笑笑之後朝虞菡眨了眨眼睛,虞菡擺手道了一聲再見,紀燃推門離開了辦公室。

虞菡稍稍淡下了笑容,對陸長淵道:“我沒想到那個雷副市的小蜜居然是我的同學,真是刷新下限。上次見面她肯定已經認出我來了,之後又莫名其妙出現在寧嬌婚禮上,她肯定是沖着我來的。”

“有什麽仇?”

“我小學的時候和她做過姐妹,就是那種塑料姐妹,表面上對你客客氣氣的一扭臉就往裏背後紮一刀的那種小人。小學的時候大肆宣揚我沒有母親,到了高二她轉校來我們班,我明明沒有惹她,她還一個勁兒的針對我,被我收拾了,最後轉到普通班去了,之後我就沒了她的消息。”

虞菡一想到這裏簡直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擡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陸長淵對女生之間的友情不是很了解,不過聽虞菡這麽一說似乎對方對她有很大的敵意。

在紀燃把資料給虞菡之前陸長淵已經把那人的資料都看過了,汪娜蘭整容前和整容後的變化着實非常大,她雖然身份證上的名字沒有變,但是卻一直告訴別人她的名字叫聶蘭。

她這樣改頭換面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陸長淵不知道,虞菡也猜不出,但是既然對方這樣做那就一定有原因,不管怎樣還是要提防着好。

和陸長淵說了會兒話之後虞菡看了一眼時間,問他:“你下班了嗎?”

陸長淵擡手看了一眼手表,點頭道:“嗯,走吧,晚上有個飯局,一起去嗎?”

“好啊。”

其實也就是私人飯局而已,雲正青從國外回來了,說是要請幾個朋友一起吃個飯,還叫陸長淵把虞菡給帶過來。

虞菡今天穿着一件英倫風的裙子,問陸長淵這樣會不會不太正式,要不要回家換一件,陸長淵卻道不必:“就是幾個熟人在一起吃餐飯而已,不用那麽拘謹,過幾天有個慈善晚會,陪我一起出席?”

虞菡挽着陸長淵的手臂點頭道:“好啊,到時候你給我準備禮服哦。”

陸長淵道了一聲好,陪着虞菡一起上車,眼中的笑意一直就沒有消散過。

他發現自從他和虞菡在一起之後,自己好像活得越來越年輕了。

虞菡以前從來沒有跟着陸長淵參加過一些宴會或者活動,陸長淵的舉動算是正式要把虞菡介紹給世人,告訴他們她是他身邊的女人了。

上次陸長淵發了一次朋友圈之後虞菡拿着陸長淵的手機想看看有哪些人給他點了贊。

陸長淵也不反感虞菡這種随時“查崗”的行為,反正她開心就好,但是看見虞菡嘟着嘴巴拿着手機過來找他的時候他感覺有些不妙,主動問:“怎麽了?”

“你的前女友和初戀什麽時候加的你的微信啊?”

她們居然還點贊了陸長淵發的那一條朋友圈,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虞菡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和大多女生一樣開始犯起了嘀咕。

陸長淵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又道:“要不删了?”

虞菡撇撇嘴:“這樣顯得我多小氣呀,反正随我處理,是的吧?”

“嗯,随便你怎麽弄,把其他人删了只剩你一個也行。”

虞菡滿意的笑笑,她倒沒有真的把人給删了,只是給那兩個前任設置了朋友圈不可見以及屏蔽消息而已,做完這些她把陸長淵的手機還給他,還表示以後再也不想看陸長淵的手機了,很無聊。

陸長淵對虞菡的手機也沒有什麽興趣,他更不像那些年輕的男孩子一樣在女朋友翻完自己的手機之後表示還要翻回去也看看她們的,從一些程度上來說,成熟的男人或許就是這一點好。

和虞菡到達尚食軒的時候,A1包廂裏面的人已經齊了,其實人也不多,加上陸長淵和虞菡不過六個人而已,在他們到達之前甚至還在包廂裏面架了一桌麻将。

裏面是雲正青和沈賀的妻子以及雲正青的一個朋友,虞菡進了包廂之後一一問了好,沈賀的父親和虞菡的父親是世交,他們之間也算是極為熟悉的。

沈賀的妻子虞菡倒是第一次見,名叫沈娟,聽聞他們是二婚,所以沒有大操大辦。

“來晚了等會兒自罰兩杯啊。”沈賀一邊抓牌一邊看着站在他對面的陸長淵。

虞菡站在雲正青身後,看着他的牌,臉上沒有別的情緒,只是淡淡微笑。

雲正青對面坐着他一個名叫華虹鈞的朋友,他看着虞菡的表情,突然搖了搖頭道:“老雲,你這個徒弟實在是教的不錯,我都沒辦法判斷你的牌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得意門生哪是你随随便便就能看透的,二條。”

“碰。”清脆的女聲響起,虞菡就看他們打完了一圈麻将,最後還是雲正青自摸胡了。

雲正青突然站起來對身後的虞菡道:“你來給我打兩圈。”

虞菡一臉躍躍欲試,沈賀此時也站起來對陸長淵道:“老陸來,讓我看看你麻将有沒有變厲害一點。”

“陸叔叔打麻将很差嗎?”虞菡似乎很驚奇,陸長淵居然也會有弱項。

“他玩撲克厲害的要命,跟裝了透視眼一樣,可是麻将就一般了,所以我們平時都玩麻将。”雲正青笑着解釋。

陸長淵把西裝外套脫了放在一邊,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裝,而裏面則是黑色的襯衫,黑色襯得陸長淵周身的氣質更為冷峻神秘,他看着上家的虞菡,道:“等下記得給我放炮。”

虞菡莞爾一笑:“我可不會讓着你呢。”

雲正青叫服務生開始上菜,和沈賀一起坐在旁邊看他們打牌,虞菡牌技其實一般,但是她運氣倒是很不錯,第一把就自摸清一色,把她身邊的沈娟給吓了一跳,連忙感嘆這虞菡的運氣怎麽能這麽好。

他們打的算大的,只一把虞菡就收了十萬,她看了一眼陸長淵,眼裏滿是洋洋得意。

嘗到了小小的樂趣,虞菡和他們把牌推到麻将機裏洗牌,華虹鈞道:“虞菡還小,我們不能荼毒她,打兩把玩玩就行了。”

“華叔叔,您可別是怕我下一把又是自摸,所以故意來堵我呢吧?”

虞菡和他們玩都能玩得開,華虹鈞知道虞菡這句話是玩笑話,只道:“真是為你好,這把如果你們誰再胡個大的,我從沈賀那裏賺的怕是又都要吐出來了。”

“那正好,全進了虞菡的腰包沈賀不會說什麽的。”陸長淵看了一眼沈賀,沈賀一臉“随你們便”的表情。

虞菡認真抓着牌,抓完牌之後她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納悶。

“牌不好?”陸長淵正在整理手上的牌,虞菡亦是。

她搖搖頭道:“說不上來好還是不好,這局我可能涼了。”

他們打着麻将的時候服務員一一把菜上上來,虞菡整理着自己的牌,這種牌型她不能吃不能碰也不能杠,只能等着上家放炮或者自摸,她表情已經有些深沉,似是在糾結。

其他三個人看虞菡這表情大概都知道她的牌現在非常差,沈娟也就開始把自己不要的牌給一一打出去。

“一筒。”沈娟把麻将牌扔出去,看着她下家的虞菡。

虞菡看了一眼,拿了那張一萬,把麻将牌全部癱倒,道:“胡,國士無雙,十三幺。”

一掃之前的煩悶,虞菡笑得很開心,把牌擺給他們看,對陸長淵道:“看來今晚這一頓可以我請客了。”

陸長淵也把牌癱倒,抓了一枚他等下要摸的牌,擺在桌子上,“如果不是你在我上家,我也能胡了。”

散了牌局,六人落座,虞菡坐在雲正青和陸長淵之間,她對雲正青道:“雲老師,這學期我代課,班上有很多學生都挂了科,您說下學期我要不還是不去上課了。”

其實學生們這麽多挂科的,搞得虞菡心裏還是有些惶恐,總覺得是自己沒教好。

“你再幫我教一學期,以後委托費不用分成了,全數給你。”

“雲老板真夠大方啊。”沈賀調侃了一句。

陸長淵坐在虞菡身邊給她夾着菜,他淡淡道:“刑辯律師不賺錢這一點業界皆知,如果虞菡想,我替她立馬開一個律師事務所也不是什麽難事,想要廉價勞動力也太明顯了,拿出點誠意。”

虞菡安靜吃菜,看這群大人們刀光劍影。

“就算你給她直接開一個事務所,她自己能撐起來嗎?長淵,玩笑不要開得太過了。”

陸長淵品了一口酒,神情絲毫不像開玩笑,他沒有去看雲正青,只是道:“我從來不懷疑虞菡的能力,只要她想,一些前期要準備的我都能為她做到,撐不起來怕什麽,北城那麽多優秀的律師,挖一些過來很難嗎?”

沈娟突然碰了碰沈賀的手,示意他說些什麽,可是沈賀只是看了她一眼笑笑,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華虹鈞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夾了幾口菜慢慢吃着。

雲正青知道陸長淵想要表達的意思,虞菡确實很優秀,而陸長淵如果真的有心想為她撐場子,直接砸錢就行了。

沒有誰不會屈服于資本的力量,而雲正青如果想留着虞菡做事,就一定要開出一些令人心動的條件才行。

雲正青想了想,其實不管做什麽選擇他都不算虧,虞菡背景驚人,身邊又有一個陸長淵為她保駕護航,她待在雲正青的事務所無非是給事務所多一道屏障和保護。

猶豫了一會兒,雲正青道:“我直接讓她做事務所合夥人,和之前一樣,接受委托不用分成,也不用必須經過事務所同意,怎麽樣?”

陸長淵放下酒杯,語氣很溫和,絲毫沒有剛才的冷硬,他低下頭問虞菡:“你覺得呢?”

虞菡唇角還有一些油腥,她舔了舔,似乎還有些不在狀态:“我随便啊,你們決定就好了嘛。”

她朝陸長淵和雲正青笑笑,用餐帕擦了擦嘴,舉起酒杯對雲正青道:“老師,這杯我敬您。”

陸長淵拿起酒杯對雲正青輕輕示意,而後一飲而盡。

雲正青和虞菡碰了杯,華虹鈞此時也舉起酒杯朝他們一一敬了酒,氣氛融洽,虞菡安靜吃飯,陸長淵就在旁邊一直為她夾菜,還叫她少喝點酒,剛剛那幾口紅酒下去她臉上現在已經是一片粉紅。

在場的人都能看得出來陸長淵有多喜歡虞菡,他們以前從來都沒見過陸長淵會對誰如此上心,更多時候他像一個冰冷的機器,每天無止盡的運轉着。

被陸長淵訛了一把的雲正青看起來并沒有很痛心,畢竟和陸長淵合作一向都是雙贏,而且雲正青也非常看重虞菡,自然不想她離開事務所單幹,這對雲正青來說是一種損失。

所以當散席之後,虞菡和沈娟走在一起,雲正青就和陸長淵勾肩搭背一起走出了尚食軒。

“诶,什麽時候辦婚禮啊。”他倆走在很後面,虞菡和沈娟在前面聊着化妝品和美容,根本就聽不見雲正青和陸長淵都說了些什麽。

陸長淵的外套被虞菡拿着,他單手插兜,半扶着已經喝得有些醉的雲正青道:“我已經在叫人選場地了,只要他父親一松口,我就……”

“所以說追老婆這種事你還是不行,你不能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知不知道?虞部長他女兒追了你這麽久,心裏肯定藏着怨呢,這種時候要把姿态放低一點,懂不懂?”

陸長淵此時終于有了一些疑惑的表情:“道理我都明白,可是具體要怎麽做?”

“诶嘿嘿,這個嘛,有條件的……”雲正青一臉不懷好意,他們一行人在路邊等着自己的車開過來,虞菡和沈娟互相交換了微信,還約好了有時間一起去逛街。

陸長淵的司機開車已經在路邊等候,虞菡站定等着他和雲正青一起走過來,不知道雲正青說了些什麽,陸長淵一直都輕輕點頭,雲正青則是笑得一臉奸詐。

和他們道了別,虞菡和陸長淵一起上車,她今天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臉上一直泛着淡淡的笑。

陸長淵晚上喝了幾杯酒,但是他酒量不錯,紅酒也根本就不醉人,他開口道:“以後不準玩麻将這些東西了。”

“為什麽呀?”虞菡不明白為什麽陸長淵不準她再玩麻将了。

她平時玩得其實也挺少的,有些還是跟着程華學會的怎麽吃怎麽碰,如何算番數和看胡子。

陸長淵側過頭,表情有些無奈:“你出手還有別人的活路嗎?你玩什麽都厲害,但是和這些人一起玩還是顯得笨一點比較好。”

虞菡歪了歪頭,笑着道:“藏鋒嘛,我明白的,以後不玩就不玩,不過他們說你玩撲克很厲害,教我也玩玩呀?”

“不教,我可不想教出一個小賭徒出來。”

虞菡突然縮在陸長淵懷裏,沒再說這件事,反而岔開了話題:“今天我心理醫生來找我了,她說她丈夫金主的兄弟在北城犯了事,要我替他辯護,我過幾天看看,如果接了,怕是又要忙一陣了。”

“會加班嗎?”

虞菡點頭:“說不定呢。”

陸長淵的手摸了摸虞菡的肩膀,問她:“要不要搬到我那裏去住?我平時也不是總在家,怕你不好好吃飯。”

“嗯……也行,那兩只貓我也怕到時候照顧不好它們。”

聽見虞菡終于松口,陸長淵低頭吻了吻她的耳垂。

晚上入睡時陸長淵把虞菡抱在懷裏,感受着她的柔軟和香氣。

虞菡睡着的時候看着很恬靜,她睫毛纖長,睡熟之後唇會微微張開,很像一個小孩。

夜深人靜的時候,陸長淵總是會就着房間裏暖色的小夜燈看虞菡的臉,很小聲的說一句:“我愛你。”

也不知道虞菡是聽見還是沒聽見,有些時候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吵着了,嘴裏喃喃也不知道究竟說了些什麽,然後把陸長淵抱得更緊了,就好像他是一個大型玩偶一樣。

當然,如果這個玩偶身上的肌肉沒有那麽硬,說不定抱起來會更加舒服一點。

陸長淵做事效率很快,虞菡去事務所的那天他就開始叫人為虞菡搬家,家裏那兩只貓一早就被裝進了貓籠裏,不知道自己又要去哪,只能一聲一聲叫着,頗有些凄慘的模樣。

但誰也不敢惹着這兩只貓,畢竟是虞菡養着的,萬一出了些許閃失,到時候怕是要擔很大的責任。

虞菡到達事務所不過才八點半,平時她們都是九點才上班,她把自己的辦公室收拾幹淨,以及窗邊的種着的植物都澆上了水,等來了今天已經預約接見的季知節。

他就是宣瓷丈夫的朋友,也就是季知禮的弟弟。

季知節一開始看見虞菡還有些意外,他像是沒有想到這位律師看起來居然這麽年輕,雖然氣勢很強,但是總給人一種她似乎剛剛大學畢業的錯覺感。

“你好,請坐。”虞菡朝外面招了招手,示意助理端兩杯茶進來。

“你好,是虞菡虞律師吧,我是季知禮的哥哥季知節,這是我哥哥的關于這件案子的所有資料。”季知節的聲音其實很好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這段時間忙于奔波,稍微有些喑啞,模樣看着也有些頹靡。

虞菡接過季知節遞過來的文件盒,同他道:“我先看一會兒,您先坐。”

季知節點頭,此時助理從外面端了兩杯茶放在季知節面前,季知節道了一聲謝謝,然後轉頭看向坐在辦公椅上看着關于這件案子資料的虞菡。

虞菡工作的時候總是很認真,她浏覽的很迅速,但是卻很仔細,看完之後她擡眼問季知節:“我聽宣醫生說您是要我幫忙做減刑辯護,是嗎?”

“是,畢竟是一條人命,家屬現在天天纏着我和司法機關讨要說法,我不想我哥哥待在監獄一輩子,所以這個案子您能接嗎?”

現在對于季知節來說,眼前的虞菡簡直就是他與哥哥的救命稻草,國內律師看見這種案子都說沒辦法接,因為知道接了一定會敗訴,根本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與精力。

更何況他們看中自己的業績,誰願意自己履歷中多填上這并不光彩的一筆?

“沒有想過做無罪辯護麽。”

“啊?”季知節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虞菡把資料全都收好,坐在季知節旁邊的單人沙發椅上,神情真摯的對他道:“資料我都看過了,我覺得可以嘗試做無罪辯護,你也說了,不想你哥哥待在監獄一輩子,這個案子是對方先挑釁,你哥哥只能算得上是正當防衛,過失殺人。”

季知節的喉結動了動,他眼裏閃爍出一絲不可置信但是充滿希望的光芒:“您的意思是願意接這個案子了嗎?”

虞菡點頭,不過此時她還是很冷靜,只是道:“我可以接,不過有些事情我要先和您說清楚,我只是律師,我既然接下了案子自然會就盡我所能,但是律師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您能明白這一點嗎?”

季知節很是鄭重得道:“我明白,有人願意幫我哥哥說話我已經十分感激了,至于結果,聽天命,盡人事。”

“好,今天下午我會遞交書面申請,到時候會去監獄見你哥哥一面,你有什麽話需要我幫你帶給他麽?”

季知節的眼眶此時有些紅了,他抿了抿唇,只說了三個字:“活下去。”

虞菡“嗯”了一聲,沒有再說別的。

季知節離開後她在辦公室繼續看着資料,突然門被敲響了,虞菡沒有擡頭,道了一聲:“請進。”

高跟鞋的聲音響起,虞菡擡頭見是助理,旁邊還站着一位女人。

“虞律師,這是前來咨詢的聶小姐。”

虞菡把桌子上的資料合上,問助理:“田律師和李律師呢?我手上現在暫時有案子,不方便提供咨詢,你沒有和他們做好溝通嗎?”

助理臉上閃過一絲為難,她道:“田律師和李律師今天都要接見委托人,其他律師今天都休假,所以琴姐才讓聶小姐來咨詢您的。”

“好,你去倒兩杯茶。”虞菡應下算是讓助理松了一口氣,虞菡神色淡淡,看着眼前的聶小姐道:“你好,請坐。”

聶蘭點點頭,在沙發上坐下了,擡頭看着虞菡,她眼底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虞菡把桌子上的資料整理好之後收到身後的櫃子裏,坐在聶蘭身邊,問:“您有什麽想咨詢的?”

“虞小姐,我們見過的,你忘了嗎?”聶蘭小心翼翼的問着,虞菡聽見她這話卻是淡淡一笑。

她把手上的手表取下,看了一眼時間,放在一旁的玻璃方桌上,對聶蘭道:“是的,我去聽音樂會的時候曾經見過你,你在雷副市旁邊站着,我們還打了招呼。”

聶蘭見她記得自己,臉上劃過一絲得意的表情,但此時虞菡繼續道:“我的咨詢費很貴,如果你要把時間用在這些無用的廢話上,讓我和你聊家常我也是很樂意的。”

虞菡的話絲毫不留情面,說實在的她根本就不想見汪娜蘭,要虞菡在汪娜蘭面前有好臉色是根本不可能的。

聶蘭是汪娜蘭現在的化名,之前紀燃給她的那一沓資料虞菡全都看完了,知道汪娜蘭這些年都經歷了些什麽,她也懶得戳破汪娜蘭現在的僞裝。

“啊……是這樣,前段時間我父親和人打麻将,然後動手打了人,對方被打得進了醫院,所以我想問一下,這種一般會判幾年啊?”

虞菡擡眼看了汪娜蘭一眼,她這一眼裏面包含的意思有些複雜,一時讓汪娜蘭有些看不透。

虞菡記得資料上顯示汪娜蘭父親在兩年前因為聚衆賭博欠下了不少高利貸,結果被前來追債的人當場砍死,她父親已經死了這麽多年了,這個“前段時間”又是從哪來的?

不過虞菡還是從法律角度說了很多具體針對故意傷害罪會如何量刑,汪娜蘭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繼續道:“現在這個案子已經移交檢察院了,但一審還沒有開庭,所以我想請您,可以為我父親做刑事辯護嗎?”

“這個我要看我上司的意思,你現在只是咨詢階段,具體委托的話可以詢問剛剛讓你來找我的那位林琴小姐流程是怎樣的,不過我手上現在有案子,可能無法接受你的委托,我們事務所還有其他很多優秀的律師,他們也能夠幫助到你。”

虞菡發現自己把話說完之後汪娜蘭的臉上有些着急了,剛想說些什麽,虞菡此時卻裝作無意間問:“這個案子的公訴人是誰你清楚嗎?”

“是一位姓葉的檢察官,我們可不可以買通……”

“聶小姐,請注意你的措辭。”虞菡連忙打斷汪娜蘭的話,“行賄公務人員是什麽罪您也想知道如何量刑嗎?”

汪娜蘭的手揪在一起,虞菡把手表重新拿起來戴在手上,問:“您還有什麽其他需要咨詢的嗎?”

感覺自己好像把事情辦砸了,汪娜蘭皺着眉搖搖頭道:“沒有了。”

把她送出去之後虞菡站在窗邊在心裏想了很久,拿出手機給陸長淵打了個電話:“喂,陸叔叔。”

“嗯,怎麽了?”

虞菡把剛剛的事全都和陸長淵說完之後,陸長淵道:“他們怕是在策劃些什麽,今天我公司也出了點事,是那位雷副市弄出來的,他們針對我但是卻想先從你這邊下手,這段時間小心一點,我會再多派些人保護你。”

聽見陸長淵的話虞菡心裏的焦躁慢慢平息下來,她不知道汪娜蘭究竟要做什麽,不過還是防患于未然比較好。

“嗯,我沒事了,你上班吧。”

陸長淵聽虞菡的語氣似乎要好一些了,同她道:“你下午下班我去接你回家?”

虞菡輕輕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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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