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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 陳姨把沈正陽住院的信息都發給了她,沈舒窈很順利的找到了沈正陽居住的病房。

陳涵坐在沙發上削蘋果,聽到門口的動靜,起身來看,看到是沈舒窈,訝異又驚喜,“舒窈?你...”

舒窈站在門口,喊了聲媽。

“哎~”陳涵答應了聲,又回頭去看病房裏, “你爸今天液已經輸完了,現在已經睡了,你...要進去看看麽?”

沈舒窈輕輕點了點頭, 往裏走了幾步,躺在床上的人背對着門口, 穿着寬大的病號服,後腦勺的頭發已經花白。

不能再往前面走了, 沈舒窈心中酸楚難當,沈正陽怎麽會變成這樣了呢?他不是應該永遠穿着合身的西裝,在公司指點江山,或在家對着她中氣十足的大吼麽?

她寧可他總是對她怒氣勃勃,也不願見到他這樣毫無生機的樣子。

“舒窈, 沒事兒了,醫生說過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沈舒窈轉過來看向陳涵,她可能被吓到了, 加上這段時間照顧沈正陽,看起來也憔悴了許多,總是妝容精致的臉,此刻看起來有些蒼白。

她...在做什麽啊?沈舒窈突然覺得自己很無力,無力又自責。

“媽...”她輕聲壓着嗓子問:“怎麽不告訴我呢?”

沈正陽的高血壓,跟她有關系吧?為什麽...沈舒窈收了聲,看向一臉愧疚的陳涵,心中更是難過,她在說什麽呢,上次吵架那架勢,陳涵怎麽會告訴她?

“對不起...”沒等她回答,沈舒窈接着說。

聽她這樣說,陳涵一下有些慌,“舒窈啊,不是你的錯,是...你爸不讓我告訴你的,他說怕你忙...”

沈舒窈閉了閉眼,“媽,我...接下來幾天,我來照顧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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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那你工作?”

“我會安排好的,你不用擔心。”說完沈舒窈把手裏一直提着的袋子遞給陳涵,“上次去逛街的時候買的,最近辛苦了。”

沒事,瞧你這孩子說的。”陳涵歡喜的把袋子收下。“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你...明天來?”

“嗯,那你呢?爸這必須有人麽?”

“沒有,有護工,待會兒我讓司機來接我。”

“好,那我就先走了。”今天發生太多事,她心亂如麻,現在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清理一下思緒。

**

所謂的成長,大概是無論發生了什麽,第二天一樣要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生活如常。

第二天的工作是已經定下的,忙完已經下午四點過了,彭韻從醫院回陸家要繞,所以沈舒窈就自己開車去的醫院。

沈正陽這時已經醒了,大概昨天聽陳涵說了她來過的事,倒也沒驚訝什麽的,看到她,淡淡打了聲招呼。

說是在病房照顧,其實有護工,也沒有什麽可做的,打了招呼後,沈舒窈就坐在病房裏的小沙發上,不知該做什麽。

同處在這樣小的空間裏,卻沒有像以前那樣針鋒相對,兩個人都有些不自在,沈舒窈從送來的水果籃裏挑了個蘋果,問沈正陽:“要吃蘋果麽?”

生了場病,沈正陽整個人的氣場都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他頭發花白,臉色也有些蒼白,看起來整個人都蒼老了許多,氣場也溫和了許多。

“好。”他還是溫溫和和的聲音。

不習慣,但這樣的感覺很舒服,沈舒窈轉着刀削蘋果,她吃蘋果一直不喜歡吃皮,總會削了皮吃,所以練得極好,皮削的薄且不斷。

“我都不知道,你蘋果皮削得這麽好。”沈正陽就坐在病床上,背靠着枕頭,看着自己這個忽略了多時的女兒。

沈舒窈只是微笑,她和沈正陽相處的時間不多,基本都在吵架中度過,所以他不會知道在他忙着工作,忽略掉了的時間裏,她成長得有多快。

“我看了你的頒獎現場,很漂亮。”

沈舒窈削着蘋果皮的刀頓了下,視線漸漸模糊起來,她不知道,沈正陽竟然會知道她的情況,她得的第一個主流獎,他竟然知道。還誇她漂亮,他從沒這樣跟她說過話。

她這樣明顯的低下頭,自己卻還不自知,可沈正陽怎麽會不知道?他極輕的嘆了口氣,這麽多年,為了公司,忽略了太多太多,等後來反應過來,已經太晚了,晚到沈舒窈已經完全的排斥他。有哪個父親可以容忍,在自己女兒的眼裏看到恨意?所以就更生氣的對她,情況就更糟糕。

這場病,于他而言,并不是件壞事,至少,他在醫院深夜失眠醒來的夜裏,審視着以前的自己,才知道,原來自己錯了這麽多。

那麽現在彌補,是否還來得及?

“我不想吃鹽水泡蘋果哦!”他竟然開起了玩笑。

沈舒窈這才恍然發現眼淚已經滴在了蘋果上,她幾下把剩了不多的皮削完,沖進了衛生間,“我去洗洗。”

洗完出來,沈舒窈已經整理好了,又坐回原位把蘋果削成一塊一塊往盤子裏放,幸好還有點事做,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和沈正陽說些什麽。

“你媽說你這幾天都要過來?”

“嗯。”

不用過來了,偶爾來看看就行了,你工作又忙。”

把叉子放進盤裏,沈舒窈搖頭,“最近還好。”

沈正陽只以為她故意這樣說讓他放心,他雖不了解娛樂圈,但她才得了獎,怎麽會工作不忙?

沈舒窈該怎麽說,說為了男朋友放棄了一個很好的劇本,所以目前在觀望中?

而且...陸京墨,沈正陽現在情況好了些,但她還是怕他接受不了自己有個明星男友,至于陸京墨那邊,他最近拍戲正忙,反正沈正陽現在病情也穩定住了,她想等這段時間過了再告訴陸京墨。

沈正陽擺擺手,“不用擔心我,忙你的去,我又沒老到需要人天天照顧,別忘了,你說要給我拿個影後回來看看的!”他笑着打趣。

沒想到這句話正好戳中了沈舒窈的心,原來他一直都記得,以前還在讀大學的時候,沈舒窈念的電影學校他就不滿意,總是說她,那時她就會鼓着臉說一定會拿個影後回來給他看......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沈舒窈抱歉了看了沈正陽一眼,走到走廊盡頭靠窗的地方接電話。

是付恒先,約她再出來談談。

上次談着他都病了,沈舒窈對他有愧,可最近沈正陽又在住院,他雖說了不要她來,但她工作并不忙,怎麽能不來?

“師哥抱歉啊...我...可能最近都沒有時間。”

付恒先和彭韻是一派的,早就在她那兒得了消息知道沈舒窈最近事不多,“不想見我?”

“不是的師哥,”沈舒窈急急的回,又轉頭看了眼病房方向,“是...我爸住院了,我得照顧他。”

“伯父住院了?沒什麽事吧?”電話那頭,付恒先坐直了身子。

“沒什麽大事,已經穩定下來了,再輸幾天液,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

沈舒窈明顯聽到電話那頭的他松了口氣,不是不感激的,沈舒窈聲音裏帶了些歉意,“師哥,等這幾天過了我找你吧。”

“唔。”付恒先支吾着随意回答後就挂了電話。

第二天中午,沈舒窈正在收拾吃完的午飯餐具,付恒先和彭韻就一起出現在了病房裏。

“師哥!”沈舒窈有些驚訝,昨天才打了電話,今天他怎麽就來了,他手裏還提着些補品,都是對高血壓病人好的,沈舒窈趕緊接下,又給沈正陽介紹,“爸,這是我以前學院的師哥,叫付恒先,這次得獎的影片就是他導的。”

沈正陽生了場病像換了個人,沈舒窈簡短的介紹在他腦袋裏迅速的轉化:學院師哥,四舍五入等于青梅竹馬、影片能得獎,非常有才。舒窈喜歡演戲,他又是個導演,很合适啊!他現在沒有什麽陳腐觀念了,只要舒窈喜歡,什麽都可以!

再看看這個小夥子,穿着簡單幹淨,卻器宇軒昂,而且重要的是,一直看向他女兒!很明顯嘛!

“伯父您好,我叫付恒先。”

這聲音也好聽!多舒服啊!叫什麽來着...如沐春風!沈正陽站起來迎接未來女婿。

把沈舒窈都吓了一跳!“爸!你起來那麽猛幹嘛!你坐着吧,這又沒外人。”

穩了!都不是外人,沈正陽呵呵笑,一臉慈父樣看付恒先,“你快坐,來就來了,帶什麽東西啊。”

彭韻被沈正陽突然的變化也給弄懵了,總是皺眉一臉嚴肅的沈叔,怎麽變這樣了?她看向沈舒窈。

沈舒窈表示不知道,反正這次她回來,就和沈正陽關系緩和了許多,也感覺他變化了許多,剛剛介紹付恒先說是導演,他可能覺得付恒先照顧了她許多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沈舒窈:爸...人錯了...

明天把真女婿放出來了~但是!你們不許打我!罵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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