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往事重來

“顧筱，你別這樣。”無論邵霁鈞怎麽說，顧筱都是一語不發。

“你要怎麽對我都可以，就是別這樣，顧筱。”

“我怎麽樣了？難道是我逼着你和我上床了嗎？”

“顧筱。”

“怎麽，已經發生的事情還想抹去？”顧筱半坐起身，緊緊抱着被子，眼角的淚痕清晰可見，“反正這種事，我和你之間沒什麽好遮掩的不是嗎？當初你怎麽對我的，我都還清楚的記得，今天所發生的，不過是往事重來了罷了。”

“顧筱。”

“沒必要裝出對不起我的樣子，這是我要履行的義務不是嗎？你以前是這麽對我說的吧。”

“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那又能怎麽樣？就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邵霁鈞，你以前做的很好啊，為什麽現在卻便變成了這樣？”

“顧筱，你聽我說。”

“沒什麽好說的。”顧筱甩開邵霁鈞的手，“這就當作是對我的懲罰吧，但是，以後，絕對不會發生了。”

“顧筱，是我的錯。”

“是啊，都是你的錯，所發生的一切，從我遇到你的那一天起，我的生活就徹底被打亂了。”顧筱冷冷的看着邵霁鈞，“以後，我們之間再也不會這樣的，我發誓。”

芮允揮着手，“缇姨再見。”

“芮允，今天真是謝謝你的招待。”

“那我也要謝謝缇姨送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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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快點進去吧。”

“好。”芮允看着車子駛遠，正欲轉身進屋，卻感覺身後一陣異樣。

“正東。”芮允緩過神來，捂着胸口，“吓了我一跳。”

“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不行。”芮允将查正東攔在門口，“如果再被記者拍到……”

“放心，不會。”查正東掠過芮允徑直走進屋裏，“你還不進來？”

芮允默默的關上門，她什麽時候被他牽着鼻子走了？

“芮允。”

“怎麽了？”

“搬家吧。”

“你說什麽？”

“搬家吧，這裏已經不适合你了。”查正東緩緩轉身，“這裏已經不安全，不隐秘了。”

“正東……”

“芮允，聽我的吧，我已經給你找好了新的住處，我保證，那裏絕對比這裏安全，你所有想要保護的隐私都可以保密。”

“正東，你在說什麽。”

“芮允，你先答應我好不好。”

“我，我這裏住真的挺好的。”

“芮允，你心裏也清楚，這裏已經不是久呆之地了。”

“正東，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芮允，我是為你好。”

“正東，你不要這樣，你這樣讓我感到不舒服。”

“好了，正東，你先回去吧。”芮允打開門，不再看查正東一眼。

查正東握住芮允的手，“芮允，你和缇姨接觸的不多，現在你們見面是有共同的目的不是嗎？”

“正東，你想說什麽。”

“你知道我想說什麽的。”

“我不知道。”

“你還是沒有放棄，是不是？”

芮允別過視線，“既然你都清楚，又何必問我。”

“你要和缇姨合作嗎？”

查正東看着芮允的沉默，他已經了然于心，“你非要斬斷我們之間的情誼才肯放手嗎？”

“是你，是你查正東不放手。”芮允狠狠甩開查正東的手，“我說過了，我和你之間不可能，你為什麽還要這樣？”

“我不想你受傷害。”

“可我已經受傷害了。”芮允摸着她的心髒，“我的心已經受傷害了，如果我不得到霁鈞，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好了。”

“哪怕豁出你的事業？”

“沒錯。”

查正東沉默半響，“還是搬到我幫你物色的地方吧，這裏真的不是一個好地方了。”

“謝謝了，正東，可我不需要，住處我會另找。”

“芮允，你不要有負擔，這是我願意為你做的。”

“可我不用，你這樣，我只會感到更加的負擔，正東，你回去吧。”

他們就這樣僵立在門口，微弱的月光如刀子慢慢割着他們的皮膚，可卻不痛不癢。

最後還是查正東讓步，捕捉着月光的尾巴走出門……

邵霁鈞停穩車，側身看着顧筱，她已經睡着了。

邵霁鈞也不急，幫她解開安全帶，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的睡顏。

他今天真是罪該萬死，怎麽會對她做出這樣可惡的事，可是他一看見她為別的男人擔心，他就魂不守舍。

他伸出手，想要好好摸摸她的臉，可是顧筱卻慢慢的睜開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可是眼神裏卻帶着憎惡。

她微微偏過頭，車內的溫度似乎回到了帶着雨水的冬日，冰冷又蕭條。

邵霁鈞看着顧筱下車，他匆忙下車拉住顧筱的手。

“顧筱。”

“很晚了，我需要休息。”

“對不起。”

“如果你覺得說對不起就能有任何改變的話，那就錯了，不是任何的事情說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

“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

顧筱微微轉身，借着月光，她臉上寡淡的妝容有些蒼白，“懲罰，剛剛開始。”

“顧筱。”

“放手吧，難道今天你懲罰我還不夠嗎？但我今天累了，不能繼續陪你了。”

“顧筱，你在說什麽。”

“邵霁鈞，我們之間幾個月前就該把帳算清了，現在開始也不晚，我要慢慢還給你。”顧筱冷冷的語調如刀紮在邵霁鈞的心裏。

好吧，邵霁鈞，現在就開始吧，反正我也等了許久了。

姜鎂慢慢推開病房門，此時淩宇已經入睡，他今天應該很累了，睡的很沉，連她的手輕輕撫過他的臉他都毫無察覺。

姜鎂看着他滿身的傷，她的心裏好痛，她那麽愛的人，現在傷成這樣，躺在這裏，沒有她姜家的庇護，他所躲藏的一切都暴露在刺眼的陽光下，而現在就變得遍體鱗傷。

“淩宇，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真是讓我又愛又恨，又痛又癢。”姜鎂捂着嘴巴，她不想吵醒他，她只想好好看看他，漆黑的夜晚，她或許才有接近他的機會。

“姜鎂。”

姜鎂停下來，夜晚的風似乎有些冷，“爸。”

姜宇文步子緩慢的走過來，将帶來的外套披在姜鎂的身上，“別着涼。”

“爸，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是爸的女兒，我擔心你吶。”

“爸。”姜鎂猛地撲進姜宇文的懷裏，“爸，爸。”

“好了，別哭，你這樣，爸會心疼的，你是爸的寶貝。”

“爸，你不要對我這麽好。”

“我怎麽可能對你不好，你是我最愛的女兒，只要是為了你，爸做什麽都是願意的。”

“爸。”

“忘了淩宇吧，爸一定會給你找個更好的。”

“可我忘不了他，爸，我是真的喜歡他。”

“爸知道，爸知道。”

“爸，幫幫我，幫幫我吧。”姜鎂閉着眼睛，“我還是不想失去淩宇。”

他就這麽闖進了她的世界，她怎麽能讓他輕易的離開？她的世界裏只有她做主的份，沒有別人割讓的權利。

淩宇捂着肚子，遠遠的看着姜鎂和姜宇文，他不能在醫院這麽躺着，他不能讓黑眼去傷害他的顧筱。

淩宇步履緩慢的走在路上，黑眼的字字句句依然在他的心裏，他不能認輸，他要保護顧筱，他這輩子唯一愛的人。

顧筱點燃一支煙，望着通紅的抓不住的尾風，她慢慢吸了一口，卻被嗆了個極致，她不停的咳嗽，驚動了門外的邵霁鈞。

“顧筱，你怎麽了。”邵霁鈞敲着門。

“我沒事。”顧筱摁滅煙蒂，“休息吧。”

“顧筱。”

“我說過了，我沒事。”顧筱拉上窗簾，回到床上，她覺得全身都很冷，她手不自禁摸到脖子上的項鏈，真是個諷刺。

她解開項鏈，随意扔在地毯上，在燈光下，閃着璀璨的光芒，卻覺得異常刺眼。

她不該這麽心軟的，她早該趁着第一天就下手才對。

這一夜，她不眠，他不休。

剛佳俪和秦傑仁的請柬隔天便寄到了家裏，是抓着春天的尾巴舉行，請柬做的很是精致卻淡雅。

顧筱看着請柬，真好，佳俪很幸福。

“顧筱。”

顧筱轉過身，“你有什麽事嗎？”

“別這麽對我。”

“我說的很清楚吧，一切從現在開始。”

“顧筱，你到底怎麽了。”

“我早就想這麽做了。”顧筱将請柬塞到邵霁鈞的手裏，“這個婚禮，我們要一起去，總不能讓人家以為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顧筱。”

“要去公司上班了吧，不然就遲到了。”顧筱擦過邵霁鈞的肩膀。

可是等到邵霁鈞上樓去找顧筱的時候，才發現顧筱早已不在房間。

顧筱走在空蕩的大路上，身後響起了鳴笛之音，她不用回頭，她都知道是邵霁鈞。

總有一天會劃清界限。

“顧筱。”邵霁鈞搖下車窗，“上車。”

“就算我們是夫妻，可是在公司，我們是上下屬。”

“上來。”

“不用。”顧筱冷漠的拒絕，“我已經叫車了。”

“顧筱，你真的要這樣嗎？”

“既然開始了，就不能輕易結束啊。”

邵霁鈞猛地将車停在顧筱的面前，怒氣未消的走到顧筱的面前，“上車。”

“是你自己上車還是要我抱你上車。”

“邵霁鈞，難道你每次都要這樣嗎？”

“都是你要我變成這樣的。”

“你真是讓我變成了壞人，明明壞人是你才對。”

邵霁鈞，你別忘了，我變成了壞人是誰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