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我求了這麽多年,總算求來了你的一點消息

邢仲晚猜的沒錯果然是相親,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十幾張照片,邢仲晚眼角抽搐,坐在他對面的是個穿着高定套裝個子不高有些雀斑的年輕白人女子。

邢仲晚将照片不動聲色的合上,對面的女子誇張的做了一個不會吧的表情。

“碗,你似西方攔還紙吧。”蹩腳的中文,邢仲晚殘了……

“拜托說英文吧,還有我不喜歡男人,目前不想結婚,謝謝您……”

對面的女子一臉的失望,不過很快興奮起來,“我要去你的故鄉了,晚,我一直很想去你說的那宅子看看,一定很美。”

邢仲晚摸了摸耳朵,還是說英文順耳啊。

想起那棟已經捐了宅子,邢仲晚點點頭,“這次出訪時間短,你要是有時間可以過去看看,應該是對外開放的。”

一臉興奮向往的愛莎讓邢仲晚失笑,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時間點,愛莎出訪的日子剛好在立夏前後。

沈從心被逼着在坐班,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準備回去睡覺,被公司高層攔在了門口,“小副總,三爺呢?”

沈從心一心想回家,“您找他有事嗎,如果不是很急過幾天吧。”

“有份文件需要他簽字。”

沈從心無奈,“快立夏了吧?”

高層愣了一下,回了一句,“可不是,上回後勤還吩咐食堂準備桂圓紅棗。”

說完了才反應過來,祁勻在江南,這個點雷打不動他一定會在那裏。

收了文件識趣的走了,哎,等他老人家回來吧。

祁勻的确在江南,前天剛到正在園子裏澆花。這座宅子被他換回來以後,他把以前在這裏工作的人都返聘了回來。邢家的傭人也不多問,對宅子也有感情大多都回來繼續工作。

換了一個新主人,大家想着是不是要變一下稱呼,祁勻只說了一句,“主人不變,我只是替他守着宅子,等他回來。”

邢家的傭人向來是知情識趣的,也不多問。怎麽吩咐怎麽做,只是看着這個每年立夏總會過來小住的祁先生多少有些奇異的憐憫。

他在等少爺,但少爺不會回來了。

江南的天氣有些悶熱,祁勻穿着一件白襯衫挽着袖子,一條寬松的褲子襯着那雙腿筆直修長,秘書過來的時候,看到這樣的祁勻腳步一頓。跟着他這麽多年,只有在江南這個宅子裏他看起來才像個人,有點溫度。

“先生,X國有皇室代表團來訪,這麽好的機會,您不回去?”

祁勻放下水壺,拿起一邊的剪刀修剪枝丫,“他們時間來的不巧,我能有什麽辦法。”

秘書繃着額角,好吧,您是大佬您說的算。

“再住兩天就回去。”

秘書正愁着怎麽開口催他回去,祁勻的話讓他頓時松了一口氣,“好好,我這就去安排。”

秘書走了,祁勻放下剪刀,擡頭看着四方天,又要下雨了。

邢仲晚的辦公室在頂樓露天,落地玻璃窗四面打通透亮的不得了。每次薛清和成正哲來找他總是抱怨好好的一個辦公室弄得像個水晶棺材。邢仲晚說他們不會欣賞,這樣多空曠,多自由,想看天看天,想吹風吹風。

成正哲指指外頭二十多個秘書,“你有想過他們的感受嗎?補個妝,摸個魚都不行。”

邢仲晚不以為然,“全天候各角度欣賞他們老板的盛世美顏,這是給他們的額外福利,有什麽不願意的。”

邢仲晚說這話的時候,另外兩個覺得自己的胃在翻騰……

這次成正哲來找邢仲晚,門口的秘書做了一個正在放空的手勢,成正哲會意,打開門進去,果然邢仲晚躺在巨大的躺椅上戴着墨鏡……日光浴中……

成正哲嫌棄的摘了他的墨鏡,“起來,簽字。”

邢仲晚不滿的張開眼,陽光刺眼差點逼出眼淚,“沒看見我在暢想自由世界,不要打擾我。”

成正哲不管,“您在暢想自由世界的時候,老子在做牛做馬灰頭土臉,不要引起公憤快點起來營業!”

邢仲晚不耐煩的起來,拿過文件,接過成正哲手裏的筆簽了字扔進他懷裏。

成正哲摸出一瓶香水給他,“吶,新給你調的,舊的快用完了吧?”

邢仲晚有些複雜的接過精致的香水瓶,上次就是這個差點露餡了。

“你下次給我調個別的味道。”

成正哲一挑眉,發現事情并不簡單,“用了十幾年,突然要換有情況,從實招來!”

“就是厭了不行啊,哎哎,沒事快走!”

成正哲嫌棄,很嫌棄,還是不是兄弟了,不就是差點被祁勻認出來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得,我走了,下次請我來都不來,看着你這個辦公室瘆得慌。對了。江南老宅真的捐啦?你也真舍得,你那個挂名小姑姑是不是也在出訪團名單裏啊,哎,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你這樣立夏不給做桂圓紅棗湯了。”

一聽立夏,邢仲晚立馬跳了起來,“你說啥?”

成正哲一個踉跄差點撲個狗吃屎,“你這麽激動幹啥!不就一碗湯嗎,每年都是按照國內的時間過的,今年是不是也……哇,你那什麽臉色,天塌了?還是我們集團要倒了,哎哎哎,說話老邢!”

不會這麽巧吧?他們應該不會碰上吧!

愛莎是回國的前一天到的江南,她對邢仲晚口中的那個老宅子相當有興趣早就想來看看,但礙于身份不方便,這次應着出訪的名頭她是無論如何也要來看看的。沒想到她興致勃勃的來了,竟然被告知這個宅子是私宅,不能參觀。愛莎不開心了,不是對外開放的嗎?怎麽就成私有的了。好不容易來一趟不能就這麽回去,正想和門口的人交涉一番,大門打開出來一隊人,愛莎不由自主的看過去,看見為首的男人愣住了……哇,是東方仙女嗎?她是第一次看見長相能和自己的小侄子媲美的東方男人。

祁勻的眼神掃了愛莎一眼,“什麽事?”在門口的傭人連忙上去說明了情況。

祁勻不語,正想走,一邊的愛莎走到他面前,看來這位應該是能做主的,“這位線沈,這個污子是我紙子的……”

“可以說英文。”祁勻面無表情,心裏有些不耐煩。

愛莎松了一口氣,她這個蹩腳的中文啊……

“這個宅子是對外開放的,怎麽成了私宅?我想進去參觀一下可不可以?”

祁勻的臉色變了。這個宅子知道的人不多,她怎麽會知道對外開放?

心裏有什麽正在破土欲出。

“我是這個宅子的主人。”祁勻在試探。

愛莎睜大雙眼,她不會找錯地方了吧?不可能啊,地址是晚親自給她的。

“不不不,這個宅子是我侄子的。”

愛莎急着解釋,祁勻卻是整個愣住了,他急着向前一步,“你說什麽?能再說一遍嗎?侄子?他是不是叫邢仲晚?”

放大的美顏讓愛莎心跳加速,随行的助理拉了拉她的衣袖在她耳邊輕聲說,“您的電話。”

愛莎接電話去了。聞訊而來的當地接待人員匆匆趕來,一見到祁勻愣了一下。祁勻的秘書很有眼力的上前詢問,“怎麽回事?”

來人彎着腰小聲說道,“X國皇室的公主,不是跟着訪問團一起來的嗎,不知怎麽來這了,吓了我一身汗,這不急着趕過來了。”

秘書 退後兩步快速走到祁勻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兩句,祁勻緊緊的盯着還在接電話的女人,這個人肯定和晚晚有關系。

“晚,你不是說對外開放嗎?怎麽不能進去,不過那個男人真是好看。”

邢仲晚握着手機在辦公室來回踱步,“你和他說什麽了?”

“我說這是我侄子的,他還說了一個中文名字,我沒聽懂,不過晚這個發音我還是知道的。”

邢仲晚停下來,眉頭深鎖,“現在開始不要和他說話了,他問你什麽你都說不知道?”

愛莎不解,“為什麽?難道你們有仇?”

“你別管,反正什麽都別說。”

愛莎轉過頭看了祁勻一眼,那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她,愛莎冷汗,

“我現在相信你們有仇了,好吧,我會保密,但是作為條件,你們電視臺黃金時段的廣告時間免費給我用三年。”

“兩年。”

“三年!”

“一年。”

“三年!”

“你去說吧。”邢仲晚放棄。

愛莎忙說,“一年就一年,成交!”

邢仲晚放下電話,腦子轉的飛快,拿起外套出了辦公室。一路上給薛清打了電話,“我要出去一段時間,這邊你和老成盯着。”

薛清正在吃牛排,“去哪裏?這麽急?”

“去看獅子。”

薛清不樂意了,“你不是剛看完回來,不行啊下周有個很重要的活動你要代表集團出席的,你晚幾天再走。”

“不行,晚不了,我今天就走!”

邢仲晚發動了汽車,薛清放下刀叉,“給我個理由!”

“有只母獅子快生了,我回去看看生出來沒有。”

薛清差點掀桌子,“邢仲晚,快生的是你的種啊,你急什麽!”

吼完,邢仲晚的電話也挂了。成正哲坐在她對面,“怎麽了?”

薛清抹了一把臉語氣不耐,“邢仲晚又跑了!”

噗!噗!噗!

成正哲一口紅酒噴出來。薛清一臉看白癡的表情将一邊的毛巾扔在他臉上。

“這事情不簡單!”成正哲手裏的毛巾變成紫紅色,得出了這個結論。

“又搞什麽幺蛾子,離開祁勻都快三年了,還沒正常呢。早知道如此,老娘當初就該把祁勻綁了帶出國,我管他什麽祁三爺,沈家勻少爺的,都給我脫光躺平扔給老邢。”

成正哲默默地舉起手表示贊成,現在的女人不好惹啊……

果然愛莎接了一個電話立馬變得守口如瓶,不管祁勻問什麽始終保持迷之微笑不再說一個字。祁勻心中已經十分肯定,親自給外事處打了一個電話,手有些激動的顫抖。

“下周有個随訪團去X國是嗎,我申請随行。”

外事部負責人想不明白,連訪問團都不跟的人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積極。

“你現在的身份不好跟啊,用什麽名義跟呢。”

“沈家的代表不是還沒定下來嗎,我親自去。”

一陣沉默,“是不是你找的人有消息了?”

祁勻嗯了一聲,嘴角忍不住微微翹起。

“好,我給你安排,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快回來寫申請,複批下來剛好可以趕上出發。”

祁勻挂了電話,心裏有些激動,握着手腕上那串佛珠抑制不住的欣喜和不安,複雜的情緒讓他的心緒時好時壞。

我求了這麽多年,總算求來了你的一點消息。

我總能找到你的,天都在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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