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顧府壽宴
京城與西北鐵城雄關不同,京城繁華绮麗,邊關關隘如鐵铮铮。
近幾日,西北軍主帥顧明朗入京,繁盛平靜的京城之中,多了跟随顧明朗歸來的西北将領,并不是皇上下旨,西北軍大部分主将不敢擅離職守,所以顧明朗也不過帶一些可以離開幾天的親信或者護衛回京。
是日,春風拂檻,露華皎潔,京城之中一片繁華盛景。寧無憂随禮部的人送走各國派遣來朝的使者,匆匆忙忙地回到王府之中。
“今日是平安候六十壽辰。”他随意坐在軟榻上,翻弄着木梓衿整理好的文書,“你等會兒收拾一下,随我一起去吧。”
“我也一起去?”這段時間雖然偶爾與他一起出門,可畢竟是個侍女,不是宦官,出門在外,其實很容易引人注意。她如今還是被通緝,并不适合抛頭露面。
“是。”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難道就因為海捕圖像還未撤下,你就永遠不見人了嗎?”他擡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木梓衿,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你父親的死,與這京城中的人有很大關系。你若是畏手畏腳不敢邁出這一步,本王認為,你還是盡早放棄為父報仇的念頭。”
“我當然從未想過放棄!”她蹙眉,“只是,我是王府中的初等丫鬟,并沒有資格随你出去。”
他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立刻讓紅袖捧着一套這府中一等女官的衣服。“換上這個。”
看來是他是要給她提升等級了。她心頭有些雀躍,初等丫鬟的月份錢少得可憐,這幾個月她過得緊巴巴的,省吃儉用不敢花銷,可若是一等女官,王府之中的女官雖然比不上皇宮之中的女官,可月份錢比初等丫鬟的月份錢多了不知多少倍!她雙眼冒光,緊緊地盯着那女官的衣服,仿佛看見了閃閃發光的黃金!
“只是暫時的而已。”他見她雙眸發光,明眸之中神采奕奕,便得知她心中所想。冷不丁一句話下去,便将她的幻想給澆滅了。
“王爺。”她扯了扯唇,“我想和你商量件事,若是我表現好,你能不能給我漲點月份錢?”
“怎麽?”他若無其事地端坐在案幾前,随手拿着一本游記來看,“王府給你的錢,還不夠你花?”
“你沒過過沒錢的日你你當然不懂。”她想起自己還在宜水鎮的銀票,如今肯定已經被官府的人沒收,她心頭就一陣肉痛。所以趁機漲工錢這事兒,是一定要向他談一談的。
“沒錢的日子我不知道,但是,”他擡了擡眸,輕輕地乜了她一眼,“王府之中初等丫鬟的月錢是五百,按照如今京城的物價,五百月錢足夠你吃吃喝喝了。”
“吃吃喝喝哪兒夠?”她有些氣悶,“光是買衣服人情錢,就不知道要花多少。”
“別人能活,你如何不能活?”他放下書,起身道:“還不趕快去準備準備?随本王到平安侯府拜壽。”
Advertisement
此路不通,便要想別的辦法。以往她在宜水鎮的時候,騙吃騙喝也沒少掙錢。先暫時将月份錢的事情放下,她換上女官的衣服,随他出了門。
王爺帶女官出門,畢竟找人注意。臨到出門時,他依舊讓她換上了宦官的衣服。
她謹慎地跟在他身後,微微低垂着臉,厚重的黃粉将原本那張臉遮蔽,雖然很難再認出以往的容貌,且這京城之中沒有幾人見過她,還是謹慎些好。
楚王的儀仗以及馬車早就停在王府之外等候,他在馬車前停下,伸出右手。
她愣了愣,立刻上前扶住他的手,将他扶上了馬車。等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沉着嗓子喊了聲:“出發。”馬車以及儀仗立即辚辚而行,向着平安侯府而去。
到達平安侯府,府門外冠蓋滿街,車蓋如雲,京城之中富家權貴,子弟女眷絡繹不絕。遠遠地,就能夠聽見歡聲笑語以及祝壽的聲音。
鐘鳴鼎食之家,富貴權勢之族。木梓衿随着楚王的馬車慢慢地靠近平安侯府,仰頭看着府門之上“平安侯府”幾個氣派的門匾,以及來往的賓客權貴,就能得知這平安侯府在朝中的勢力如何。
楚王車馬,團龍翔鳳,金漆調式,氣象威儀,車檐之下,金玲輕輕搖晃,鈴聲琮琮。前方拍成列的馬車見狀,紛紛駕車恭敬避讓,車夫見狀,立刻打馬上前,卻不想,突然一輛華貴寬大馬車從斜方插入進來,險險地擦着楚王的馬車抄到了前方去。
楚王駕馬的車夫匆忙避讓,措手不及使馬車微微一歪,停在侯府門口的衆人看得心驚肉跳,木梓衿見狀,也是捏了一把汗!
好在車夫技術娴熟,馬車只是歪了一歪,又正常平穩地向前行駛。此時,那前方的馬車車簾突然掀起來,從車窗裏探出一個腦袋,赫然是賢王寧浚!
他偏頭嬉笑着往後看了看楚王的馬車,扯着聲音大聲笑道:“原來是五哥啊,剛才一時心急沒看見,得罪得罪!”他頓了頓,見身後的馬車裏沒有動靜,冷哼一聲,“既然我都走在前面了,如今想讓也不方便了,五哥,我就先行一步了!”說然悻悻地放下車簾,又鑽回了馬車之中。
木梓衿低垂着頭,隐身在儀仗隊之中,聽見寧浚的充滿不恭和挑釁的聲音,抿嘴搖頭。這個八王寧浚,其實是真性情,雖然做事孩子氣了些,但是他如今和寧無憂生氣,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
寧浚得知木梓衿可能已經去世之後,便一直郁郁寡歡悶悶不樂地呆在自己的府中,除了上朝,平日裏誰也不見,更是再也沒去過楚王府一次。在外見到楚王寧無憂,如何面對也是看心情,心情好的時候,就避開寧無憂走,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如今天這樣,故意給寧無憂難看。
木梓衿微微擡眸朝着楚王馬車之中看去,透過被風輕輕吹起的車簾,她瞥到寧無憂靜靜地坐在車內,神色閑适,神态慵懶惬意,手中一本薄薄書本,看得似乎很認真,根本就沒有被車外的事和人打攪。
她輕輕嘆氣,剛一轉頭,又似乎發覺寧無憂剛才飛快地擡眸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冷淡如刀,深刻刺骨,激得木梓衿心頭一個激靈。等她想确認看清楚時,車簾已經嚴嚴實實地放下,什麽都看不見了。
車子停在侯府門口時,守在門外迎接賓客的顧家兄弟顧名城與顧明朗立刻将其他的人交給府內的管家,兩人親自上前迎接楚王。
木梓衿将凳子放在馬車之下,掀開帷簾,垂首将手伸進馬車之中,下一刻,感覺手心微微一沉,楚王寧無憂已經扶着她的手起身,慢慢地走出馬車,踩着凳子下了地。
“楚王光臨,有失遠迎,快請進!”顧明朗熱情含笑着大步走來,滿臉笑意,喜氣洋洋。
寧無憂立刻讓人将禮物交給平安侯府的人,說了幾句客氣吉祥的話,說得很是客套,可依舊讓顧名城笑逐顏開。
顧名城身後,身姿挺拔矗立如山的人,便是剛從西北回來的顧明朗。此人面相雖然與顧名城有幾分相似,但是畢竟是武将。在西北邊關征戰多年,黃沙狂風裏刀光劍影拼殺過來的人,練得一身鋼鐵之氣,铮铮魁梧,只是往那兒一站,便讓人感受到起身上的煞氣與肅然。
“顧兄,多年不見,在邊關可好?”寧無憂淡淡含笑着對顧明朗說道。
顧明朗微微上前一步,也是客套:“一切都好,不知楚王在蘇州這幾年可好?”
“也好。”寧無憂回答得沒什麽不對,可也讓人捉摸不出什麽滋味來。
幾人還想寒暄幾句,卻不料遠遠地一道不滿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就只看到楚王,難道沒看到我也在這兒等候多時了嗎?”
說話的人正是寧浚,他一身錦衣光澤耀眼,繁複精美的圖紋繡了滿身,腰間玉帶之上,挂着玉佩,鑲着珠寶,腰間垂挂香囊玉器,讓人看得眼花缭亂。頭上金冠束發,金冠之上,一顆碩大的珍珠在日光下明晃晃的,十分刺眼。
他這樣的打扮,就是往人堆裏一紮,也會讓人瞬間就看見的!
木梓衿仿佛看見一只碩大臭美的花孔雀展開了尾巴向她撲過來!她微微垂首,不忍直視。
“賢王殿下,失禮失禮!”顧名城立刻拱手相迎,很是客氣讨好地誇贊了寧浚幾句,寧浚冷哼一聲,微微瞥了寧無憂一眼,說道:“明明是我先到的,你們卻只看到楚王,難道我在你們眼裏什麽都不是嗎?”
“哪裏哪裏?”顧名城臉上堆着笑,一邊不敢得罪楚王寧無憂,一邊又不敢得罪這混世小魔王寧浚,“兩位王爺都是貴客,剛才是下官眼拙,下官待會兒定自罰三杯,親自給兩位王爺賠罪!”
寧浚目不斜視,也不去看寧無憂,只是對顧名城說道:“自罰三杯就想謝罪,你當本王這麽好打發?”
“這……”顧名城略微思索了一下,立刻投其所好,說道:“酒是要罰的,只是,下官近日又得了幾樣西洋傳來的新鮮玩意兒,王爺一定喜歡!”
“是嗎?”寧浚一聽是西洋來的新鮮貨,立刻将剛才的不滿都暫時抛開了,“那我就暫且原諒你吧,你還在這裏幹什麽?快帶我進去啊。”
“是,”顧名城松了一口氣,“賢王請,”又轉身對寧無憂恭敬地說道:“楚王請。”
寧無憂淡淡的看了木梓衿一眼,木梓衿立即會意,跟了上去。這場壽宴,是她面對京城權貴人物的時機。寧無憂也想讓京中的人知道,他身邊有這麽一個人存在,好讓人忌憚,不至于有人不知好歹暗中傷了木梓衿。
“這位公公……”顧名城見木梓衿也要跟進去,有些遲疑地說道。
“這是本王的女官。”寧無憂若無其事地說道,“她最近深得我心,沒了她本王還不習慣,所以讓她扮成宦官一起出來。”
“原來如此。”顧名城點點頭,也不敢将楚王的随從攆出去。何況,這大成國國風開放,只要不失了國體,不有傷風化,不違背尊卑,各家王公子弟,都有自己的偏好,對自己身邊的随從侍女等有自己的要求。旁人哪有資格說什麽?
當下,幾人有說有笑的被恭恭敬敬的請進了正廳之中。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