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節

齊暖夏嘟嘴，想像她和徐鳴航如果在一起的情景。

想像的第一秒，齊暖夏就放棄了，根本連想象都想不出好嗎？

“就你遲鈍得讓人無語，我說，你看別人的愛情怎麽就看得這麽精準，怎麽一到了自己身上就這麽糊裏糊塗的。徐法醫一表人才，對你又是情深似海，十一年漫漫之路，我都替他憋屈了，你怎麽就……”

齊暖夏聽着程徽妍的念叨，簡直就是自家母上大人的魔音再現，只是，幸好，一通電話拯救了她的耳朵。趁着程徽妍接電話的空檔，她繼續往嘴裏塞壽司。

才不要繼續剛才的話題呢！

“你這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

“好，能怎麽辦？”

“你等着。”

挂了電話，程徽妍略一思索，說道：“我妹妹程蔭的U盤昨天拉我包裏了，今天她商務英語随堂期末，照片還有小論文全在U盤裏。一點就要上課，我過去就來不及見客戶，你下午有急着趕回去公司嗎？”

齊暖夏順手接過U盤，“行，我幫你妹妹送去，正好去完J大，我去附近見個客戶。”

“OK~只要一點半之前到就可以，D樓501。就知道你最好了。”

“去你的，記得請我吃飯，我要吃大餐，自助餐那種，我要最貴的。”

“卧槽，齊暖夏，你除了吃，腦子裏還能想點別的嗎？”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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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來到J大的時候已經接近一點，齊暖夏從未來過J大，一路問路進了教學區，看着指示牌找了很久才找到D樓的位置。此時大約正是學生們上課的高峰時間，一路上，成群結隊的學生拿着書本或是騎着自行車，或是拉着手慢跑。她時而還能聽到，諸如“快點，一點要到了，再不走快點就要遲到了”的話。

滿滿都是青春的氣息，她想起她的大學時光，笑了。

高考的時候，大家都說她一定是燒了高香才能RP爆棚進了第一志願的複旦大學中文系；進入大學，她又因為本身的懶惰，時常在選修課遲到，每每都是寝室裏幾人一起踩着鈴聲進課堂。

甚至，施芯露還曾經感嘆，“這麽不愛學習的齊暖夏為什麽從來沒挂過科？”

紀筠也曾說過：“齊暖夏能夠考進複旦，絕逼是一個奇跡。”

離開校園五年了，如今回憶起來，就似在昨日一般，齊暖夏想，要不要在送完U盤後在J大校園裏逛上一圈？順便重溫重溫大學時候的青春時光？

在D樓一樓等電梯，齊暖夏從包裏拿出U盤和手機，給程徽妍的堂妹程蔭打了個電話，誰知，連續打了兩個，都是無人接聽。想了想，她給程蔭發了一條短信：程妹妹，我快到501了。

坐電梯到五樓，順着號碼順序找到樓梯最裏邊的501階梯大教室，程蔭依然沒有回複她的短信或是給她打電話。她在門口躊躇了半天，終究還是選擇進了教室直接找人。

從教室後門進入501，很大的教室，大約能夠容納三個班級的大階梯教室。滿滿的穿着五顏六色衣服的學生幾乎坐滿了整個教室，只有最後幾排的幾個位置仍舊空中。

這麽密集的座位和人，她要怎麽找程蔭？

齊暖夏認命的嘆氣，正打算從最後一排開始找起，上課鈴聲突然響了，整個教室一瞬間安靜了。

她開始不解，現在的大學生思想覺悟這麽高？

猶豫着是不是要離開教室，齊暖夏卻冷不丁聽到了一個好聽的聲音從小蜜蜂的話筒裏傳來，淡淡的，嚴肅的，沒有起伏。

“好了，我們開始上課。”

很簡單的開場白，齊暖夏的身體卻比大腦先做出反應，直接在最後一排迅速落座，而後，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

最後一排的視野依舊很清晰，穿過一個個高低不平的腦袋，她的視線牢牢鎖定在講臺前的男人。

男人只穿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裏邊是一件白襯衫，他的左手翻開平攤在講臺上的課本，右邊的袖子微微挽起，手中握着小小的遙控器，隔着太遠的距離，她看不清他臉上更細微的表情。

竟然是他。

沒有想到，時隔多年，他站上了大學講臺，成了一名老師。

高中時期，她時常靠着趙悠來傳遞着他的動态，她知道，他不愛說話，即便是對着同桌也經常是沉默無語。她知道，他的父母都是初中一所私立初中的老師。她也知道，他的成績很好，分班後的物理成績在兩個物理班裏始終數一數二。

她曾經設想過他會從事的無數個有可能的職業，唯獨，她沒有想過，他會成為一名老師，一個需要極大耐心，傳道授業的老師。

在她看來，記憶裏的少年是近乎冷漠的。那樣淡漠的少年從來不會與應該是溫暖的老師扯上關系。

“今天是我們的最後一堂課，開學我就說過，我不會劃重點，所以，我們本節課依然還是正常上課。下周的考試，請大家回去查詢各自的系統，注意不要錯過考試時間和地點。”

講臺前的男人打開PPT，在底下學生的一片嘆氣和懊惱聲中開始上課。

“我們之前講到過，工程熱物理學有着自己的基本定律：熱力學的第一定律和第二定律、力學的定律、傳熱傳質學的定律和化學動力學的定律……”

大階梯教室裏很安靜，齊暖夏遠遠望去，幾乎沒有人玩手機，沒有人聊天說笑，更沒有人想着各種法子睡覺神游。而面前站着的男人指着投影儀屏幕上的一個個她一點都看不懂的圖案、專業名詞解釋。

不快不慢的語速，很流暢，很自信，那是屬于他的舞臺。

這個男人的身影投射在投影儀的屏幕上，淡淡的光籠罩着他的身影，讓她更清楚得看到這個男人眼底的倨傲。

記憶裏的輪廓漸漸與視線裏的這個男人重合，掩藏在記憶深處的年少青春一瞬間如潮水般湧來。

這個她一直喜歡的男人，這個她悄悄放在心底十年仍然念念不忘的男人啊……

此刻，他們同處在一個教室，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而她，終于可以肆無忌憚的凝望着他……

只是，大約唯一不變的，是她依然走不進的世界。

他在他的世界裏驕傲自信的活着，他在她的面前流利展示着他的世界，可是，她卻什麽都聽不懂。

什麽都聽不懂。

什麽工程物理學，什麽熱傳遞……

她完全聽不懂，完全不明白，完全無法融入……

看，他們果然是兩個世界的人，只要一句話，一個名詞，就輕易阻隔了他們世界的大門，凸顯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很沮喪，卻也在瞬間驚醒。

不是商務英語嗎？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她聽不明白的中文解釋？

手機短信聲适時的響起：大哭，暖夏姐姐，我在510，不是501。。。

原來是走錯教室了啊！

她自嘲一笑，她這是該感激程蔭讓她終于再一次見到她心心念念的男人？還是應該難過就是因為程徽妍說錯了教室，讓她終于看到了他們之間遙不可及的距離？

盡管舍不得，齊暖夏依舊迫使自己快速清醒，離開這個地方。

拿起包，最後看了一眼講臺前的男人，她起身，彎着腰，悄悄向着不遠處的後門走去。

只有幾步的距離，她卻走得心酸，走得難過。

齊暖夏，你沒救了！

“最後一排粉色衣服的女生，我說過，我的課堂不會每次都點名，如果不想來上課大可以從上課鈴聲響之前就不要出現，但是，如果想要在中途離開，抱歉，被發現了平時成績就是零分。”

很嚴厲的聲音，很冷很冷……

距離門口一步之遙的齊暖夏硬生生收回邁出去的右腳，直起身，轉身回望着講臺前的男人。

十年，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二句話。

時光03

身體有些僵硬，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講臺前握着白色粉筆的男人。

周圍已經傳來陣陣竊竊私語，大約是在猜測着她是哪個班級的學生。

齊暖夏低頭，最後一排幾個女生的聲音很清晰，很讓人無力，也讓她突然之間很是不甘。

她為什麽要躲呢？又為什麽要心虛，為什麽不敢光明正大對上他的目光？

嘆口氣，她再次望着前方的男人。

至少，在他面前，這一次她不想再偷偷溜走了。

一步一步，她拎着包，依然注視着那個男人，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直到站在他的面前，直到他們之間的距離如此近。

他很高，站在他的面前，她幾乎仰視着他，脖子傳來酸意，而她心底的酸意更甚。

什麽最萌身高差？站着脖子可酸了！

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