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這種情況下還問追不追的手下,基本上也就可以換掉了
束手就擒吧,李驷!
唐青傲拉着手中的絲線,看着幾乎已經被暗器掩蓋了的李驷,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笑容。
這李驷居然自大到讓他們将天羅地網全部施展了出來,實在是自尋死路。
不過他已經想好了,為了賞錢,他會給李驷留一條命。
畢竟他身處的就是陣眼的位置,只要他的線停了,就可以将所有的暗器都停下來。
但是李驷跑不了,他已經預見了李驷被絲線死死纏住的情景了。
終于,在一個呼吸之後,第一把飛刀飛到了李驷的面前。
而這時,李驷也終于伸出了自己的手。
在所有關于他的江湖傳言中,除了他的輕功和他的笑之外,最常被人說起的,大概就是他的那一雙手了。
李驷有一雙很好看的手,雖然将男人的手稱之為好看可能并不合适,但是事實也确實如此。
李驷的那一雙手,比大多數的女子都要好看。
也不知道他是怎麽養的,他的那一雙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在風塵中摸爬滾打的江湖人,溫潤如玉,沒有半點瑕疵。
而也就是這樣的一雙手,卻有着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能力。
沒有人能夠在那一雙手上留下傷痕,就好像那雙手真的是玉石雕琢的一般。
于是就有人說,李驷并不是真的沒有兵器,他的兵器就是一副看不見的蠶絲手套。
那手套由雪山冰蠶所吐的絲線織成,堅如金石,價值連城,又薄如蟬翼,平時戴在手上根本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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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個說法,李驷一直是苦笑以對的,因為若是他真有這樣的一副手套,早就被他拿去當了換酒錢了,也不至于留到現在。
但是他的手确實不會被刀劍所傷,原因是他修煉的功法比較特別。
練成之後,手自然而然的也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茲!”
刀刃被指尖抵住的時候,兩者在之間發出了一陣尖銳的摩擦聲。
操控着陣法的一個蒙面人皺了一下眉頭。
他感覺到自己手裏的一根線亂了,正準備重新控制住,卻發現那線已經斷了開來。
這怎麽可能?
蒙面人呆澀地看着那根斷線在空中飛舞,一時間都忘記了該怎麽應對。
這種線是唐門特制的鋼線,附着了內力的情況下斬斷鋼鐵都不成問題,怎麽會就這麽斷了?
可還沒等他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陣法中,變數已生。
在足以亂眼的暗器裏,沒有人注意到,那個白衣人的手裏已經多了一把飛刀。
之前說過,李驷會四種功夫,一套內功心法,一套輕功步數,一道暗器打穴,一套空手取物。
江湖人都知道他的輕功練得不錯。
但不巧的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暗器練得也不錯。
眼下他已經空手取來了飛刀,之後,他便準備用這飛刀破了這個陣法。
天羅地網這一招勝在精密,唐門的暗器手法确實玄妙,一雙巧手便可以控制百餘把飛刀暗箭,進退有序,不亂章法。
但是這一招也敗在精密,它太精密了,只要亂了一步,就會亂了全局。
此時十餘人同使用這一招,這個缺點無疑顯得更加明顯,就像是鐵索連舟,一損則俱損,一敗則俱亡。
狂風依舊在席卷,風聲中亂刃襲來,幾乎已經逼到了李驷的眼前。
可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也就只在一瞬之間。
“暗器,不是這麽用的。”
在暗器的遮蔽下,李驷握着飛刀,淡笑着說道。
嘈雜的聲音中,唐青傲愣了一下,他甚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可随後,他就看到了一把飛刀。
一把從暗器的雨幕中射出來的飛刀。
“蹦蹦蹦!”
鋼線崩斷的聲音接連響起。
恍若風聲中起了一陣驚雷,雨聲中亂了一陣急弦。
風雨驟停,天水破碎。
無數牽動着暗器的鋼線被那一把飛刀切斷,于是,一切就都亂了。
暗器全部從原來的軌跡中脫離了出去,或是射入了地面,或是相撞在一起,或是打着旋摔落到了一邊。
但無一例外的,它們都從來李驷的身邊擦身而過,沒有一柄能夠落在他的身上。
四散的細線或是已經斷開,無力地垂在房上,或是與其他的糾纏着,死死的捆成了一團亂麻。
這一陣狂風暴雨,剎那間灰飛煙滅。
而唐青傲的眼前,那一把破開了亂雨的飛刀還在射來。
這把飛刀快嗎,他說不上來,他只知道自己渾身森寒,連動一下的能力都沒有。
這把飛刀利嗎,他也說不上來,他只知道無數可以攔住刀劍的鋼線,已經在這把飛刀下斷了開去。
這把飛刀準嗎,這一點他能說,很準,準得直直地射向他的眉心,沒有一點偏差。
但是唐青傲沒有害怕,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一把飛來的刀。
因為恍惚間,他在那一把刀上,看到了一點通明。
這點通明在那刀光裏,在那刀刃上,讓他忍不住的想。
原來這天下間還有這樣的暗器。
這對于他這種将一生都沉浸在了暗器中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世間絕景。
于是他看癡了,癡得甚至都忘記了掙紮。
直到最後一刻,飛刀停在了他的面前。
那刀的後面,是抱着白藥兒的李驷,是他握住了飛刀。
他的輕功真的很快,甚至快得過他自己的刀。
“該醒了。”李驷看着唐青傲淡淡地說道。
唐青傲這才轉醒過來,茫然地動了動眼睛,看向李驷。
“剛才······”
“剛才沒什麽。”李驷打斷了他的話,随手把飛刀轉了一圈,遞到了他的手裏。
“你的天羅地網用的還不錯,但是還差些火候,第十三線和第九十六線之間多了兩寸,用到第十六輪的時候很可能會纏在一起。不過,天羅地網終歸不是暗器正道,你挺有天分的,回去之後好好練基本功夫,将來會大有前路。”
說罷,李驷笑着拍了拍唐青傲的肩膀,抱着白藥兒從他的身邊走過。
“李···不,前輩。”唐青傲咽了口唾沫,連忙轉過了身來。
“你怎麽會這麽懂我們唐門的功夫?”
李驷停下了腳步,回頭随口說道。
“我從前同你們唐門中的一個人比試過,聽他自己說的。”
唐門中人,唐青傲呆了呆,又問道。
“敢問前輩,那人是誰?”
“他說,他叫唐重。”李驷側了側頭留下了一個名字,向着遠處走遠。
唐···重······
聽到這個名字,唐青傲呆立在了原地。
因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如今唐門之中就只有一個唐重。
那就是當下的唐門門主,斷指唐重。
“堂主。”一個蒙面人走到了唐青傲的身邊,低着身子狼狽地說道。
“我們還追嗎?”
唐青傲拿着李驷剛才遞給他的飛刀,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