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總會有一些手段叫人難以拒絕
中原,寰青山。
一片青山古林裏,一座劍門獨立。
劍門之中,堂屋之上,客室內,獨孤不複靜坐在一張桌邊,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鬥篷,手裏拿着一杯溫熱的茶水,喝了一口,對着身前的人說道。
“我可以幫你修補劍招,但是,我為什麽要幫你?”
他的面前,李驷坐在座下,尴尬了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術虎女,猶豫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臉說道說道。
“憑咱們倆,這麽多年的交情?”
獨孤不複握着茶的手頓了頓,默默地擡起眼睛看了李驷一眼,在确定了以李驷的臉皮是不會臉紅的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放下了茶杯。
他和李驷一直以來的交情,可算不上是什麽朋友。
不過,獨孤不複還是站了起來,走到了屋後,拿了一樣東西出來放在了桌上對着李驷說道。
“把這把劍收下,我就給這位姑娘補全劍招。”
桌上放着的是一把劍,正是李驷丢在論劍山上的那一把。
這樣的條件似乎怎麽看都是獨孤不複吃虧,不過李驷明白,收下了這把劍就等于收下了一個大麻煩,從此以後獨孤不複再找他比劍,他就沒有什麽理由拒絕了。
但是想了一會兒,李驷最後還是起身拿起了桌上的劍,然後看着獨孤不複,嘆了口氣問道。
“這樣行了吧?”
看着李驷收下了的劍,獨孤不複的眼神似乎是柔和了一些,沉默了半響,他又說道。
“你的劍需要一個名字。”
李驷擡了擡眉頭,低頭看了一眼還藏在布袋裏的劍,想了一下,像是随意地說道。
“就叫它藏鋒吧。”
自從它到了他手裏之後,就沒有出過一次鞘,藏鋒這個名字,配它倒也是正好。
“嗯。”獨孤不複點了點頭,像是記下了這劍的名字,接着,才看向了術虎女說道。
“那,去外面把你的劍招演練一遍給我看看吧。”
······
“铮!”
山門外,劍光凜冽。
開春之後未散的寒氣裏,術虎女演練着劍招,獨孤不複靜靜地看着。
李驷則是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支着脖子,忽然,他是覺得胸口有些難受,悶悶地咳嗽了兩聲。
可能是冬日裏受了寒吧,李驷這樣想着,也沒有怎麽在意。
而坐在一旁地獨孤不複則是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若是覺得冷,就多穿一些衣裳。”
他在這方面應當可以說是很有經驗了。
對于獨孤不複的關心,李驷是有些不适應的,無奈地瞥了他一眼,揮了揮手說道。
“沒事,無礙的。”
“咳咳。”說着,他是又忍不住皺着眉頭地咳了兩聲。
不得不承認,這年年前的冬天,确實是有些冷了。
······
這段時間,江湖上并沒有什麽大事發生,但是對于長安的百姓來說,是有一件大事快要發生了。
因為再過幾個月就是長安公主的行信之年了。
這一世的人壽命普遍較長,到了二十歲之後才會開始籌備婚嫁,因此二十歲後的第一年,也就被稱為了行信之年。這一年之後,皇上就會為長安公主挑選驸馬的人選。
行信對于女子來說與及笄同樣重要,所以這一年禮事亦會特別盛大,皇上将宴請衆臣,周邊的各國也都會派使臣前來慶賀。
屆時,皇宮之中将會歌舞升平,燈火通明。長安城街上同樣會舉行各種各樣的禮事,讓百姓們參與其中,這也算是皇上公主與民同樂的一件逸事了。
不過無論如何,這些事也都與大多數的江湖人無關。
除非,是有的人被卷進了其中。
長安。
風雨樓的一座分樓之內,五樓的一間側室裏,一個胖乎乎的錦衣中年男人推開了房間的門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房間中坐着另一個的人,扯着臉上的肥肉讪笑了一下,擡起自己的衣擺坐了下來說道。
“不知這位客人來到我們小樓,是所為何事啊?”
這胖乎乎的中年就是這座風雨樓的管事,叫做張保。
而房間中坐着的另外一個人,是一個閉着眼睛的瘦削男子,他的臉上帶着一些胡渣,一條刀疤從他的左臉一直貫穿到了右臉,看起來就像是他的一張臉被分成了兩半一樣。
這刀疤男人的手邊放着一把刀,一把狹長的彎刀,刀柄上綁着一些破舊的布條,配合他那身褴褛的衣服,很難讓人相信他有資格坐在這風雨樓第五樓的房間內。
但是他就是被請上來了,原因是他在進樓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刀逼着一個下人,讓其給張保帶去了一句話。
這句話很簡單,江門城龍祠寺。
這是張保妻兒所在的地方,所以張保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刻将他請了上來。
“我想讓你們幫我做一件事。”
有些昏暗的房間裏,消瘦的男人擡起了眼睛看着張保,緩緩地說道。
張保臉上的神色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照理來說,風雨樓內部人員的消息應該都是嚴密封鎖的才對,他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怎麽知道他妻兒的消息的。
但是很顯然,他現在沒得選。
“您先說,我聽着。”張保低下了頭,很是恭敬地說道。
消瘦的男人點了點頭,壓下身子,湊到了張保的面前說道。
“我要你們······”
他的要求不複雜,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就交代了個清楚。
但是等到他說完了他的要求時,張保的背後是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因為這人要做的事何止是膽大包天,這要是被發現了,全家的腦袋都是不夠掉的。
“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們一千兩黃金。”瘦削的男人重新坐直了自己的身子,看着張保說道。
“如何,你們能做嗎?”
“這······”張保擦了一下自己額頭上汗,咽了一口口水說道。
“您應該也明白,我們風雨樓只賣消息,是不替人辦事的。”
“這樣。”男人點了點頭:“那我會抽空讓人去龍祠寺看看的。”
說罷,他沒有一點停留就起身向着門外走去。
“等等!”
就在他要邁出門去的一刻,張保叫住了他。
“你。”背對着男人,張保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半響,艱難地說道。
“能不能再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