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發誓(二合一)

“少爺, 一切都辦妥了。”

呂元亮摸着光溜的下巴笑眯眯道:“幹得好。”

過不了多久, 就有好戲可看了。

就在他正想要同觀墨再說些什麽的時候,突聽見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吓得他立馬翻身上床躺平。

觀墨也是個聰明的, 見狀忙在一旁配合他表演:“少爺!您沒事吧?還難受嗎?”

呂元亮便又開始半閉着眼哼哼唧唧起來。

“你這個沒眼力見的, 少爺都這樣了還不去請大夫?”周氏瞪了觀墨一眼, 觀墨迫于無奈只得乖乖點頭稱是, 退了出去。

他本以為來人是陸雲妝, 卻不曾想聽見了周氏的聲音, 直把他吓一跳。

呂元亮簌地一下睜開了眼,就見他娘一臉關切地看着他,“兒啊!你什麽地方不舒服?”

他見狀忙恢複正常, 拍了拍胸膛道:“娘, 我沒事兒!”

周氏見他一秒鐘換臉只覺得有些不解,“可你剛剛還……”

“那是鬧着玩兒的。”

“可我聽底下人說你先前暈過去了。”

呂元亮一時語噎,看着他娘審視的眼神只得老實交代,“我那是故意的……雲娘生我氣了,我只能出此下策。”

聽聞,周氏先是愣了愣,随後笑道:“好啊, 你個臭小子,都曉得裝病博同情了。這一點倒是跟你爹年輕的時候有那麽一拼。”

呂元亮原先還以為老娘肯定會逮着他好生說教一通,卻不曾想他娘竟然還當着他的面兒揭起他爹的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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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似乎又陷入了回憶,“那時候你才剛滿月。我每日盡心照顧你, 這日也看着,夜也抱着。時間一長,你爹就有意見了。為此我們兩個還吵過。”

“有一次,我在鋪子裏查賬的時候聽家丁來報,說你爹得了風寒,發了高熱。于是急急忙忙趕回家,我是又熬藥又看護,忙進忙出的。”

呂元亮聽得入神了,忙問道:“後來呢。”

周氏說着這事,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後來,我無意當中聽底下人說,你爹這是在裝病,為的就是博得你娘我的注意。那時你剛出生,我每天都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于是你爹就吃醋了。”

一聽,他不由摩挲着下巴,沒想到他爹瞧着這麽威嚴,年輕時竟然還做過這麽幼稚的事。

“娘,你知道爹騙了你難道就不生氣?”

周氏拍了拍他是手道,“當時是生氣的,只不過後來你爹親自同我道歉了,我便不生氣了。”

呂元亮一聽這話忙對周氏道:“娘,您可得給我保密啊。”他可不想又把陸雲妝給惹得更生氣,到時候更加不好哄了。

周氏笑而不語,道:“夫妻兩人過日子啊,靠的是真心。你這小心眼耍個一兩次無傷大雅,是情趣。可多了就不好了。傷情分,也傷了對方的信任。”

“以誠相待,必能換來真心。你們啊,還年輕,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可不能就因為一些小事就壞了兩人之間的感情。”

聽了這話,呂元亮的心裏就像被什麽東西給堵上了似的,總覺得憋悶的慌。

周氏笑了笑,也不再多言。

兒孫自有兒孫福,亮兒還年輕,總有一日能悟出這個道理。

周氏走後,呂元亮便更睡不着覺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琢磨着他娘說的話。

好不容易等到消息,說陸雲妝回府了。他趕緊起床,一溜煙跑出了屋子。就見姚黃魏紫手上拿着桂花糖正喜滋滋地吃着。

見到呂元亮,二人便給他行禮。

姚黃道:“少爺,您還病着呢,怎麽不在屋子裏好好歇息啊。”

呂元亮揮了揮手道:“我沒事。”

說着又張望了一番,沒見着陸雲妝的身影便問道:“少夫人呢?”

“少夫人去小廚房了。”

“好端端的,去廚房做什麽?”

“還不是因為少爺您,你病了,少夫人擔心您食欲不濟便想着去廚房做些開胃的小菜。”魏紫說着又掏出了一個小紙包,“這是少夫人特意給您買的,說怕藥太苦,您喝不下去。”

聽聞,他心中一暖,愣愣地接過紙包。打開一看,是金燦燦的桂花糖。

興許是天熱,手上的桂花糖有幾塊化了。他撿起一塊糖放入口中,嘴裏滿是伴着桂花香的甜蜜滋味兒。這股甜意就像一股暖流直注入他的心房,烘得他心裏頭暖洋洋的。

可這暖意在這夏日卻也讓他的心口燒得慌。他一時有些後悔,自己這樣騙陸雲妝,是不是不太好。

他想着,他就将那包糖收好,一陣風似的往小廚房奔去。

到了門口,呂元亮在外頭望了半天一時猶豫到底是進還是不進,要不要同陸雲妝坦白。

萬一他說了實話,雲娘又生氣不理他了怎麽辦?

又想到了他娘說的話,握了握拳,大不了就再被打罵一通……

進了廚房,就見陸雲妝背對着他正在竈臺前忙活,神情十分專注。

他悄悄走到她的背後,喚了一聲:“雲娘。”

陸雲妝轉頭看了他一眼,手上動作不停,問道:“怎麽不在床上歇着?”

呂元亮看着她白淨的手在案板上切着東西,忍不住道:“你怎麽親自動手了呢?這事兒交個下人不就完了?”

“我要做的東西廚娘不會,即使告訴她們做法也不一定能做出那個味道,我就想着自己試試。”

見她在一旁忙忙碌碌地,他的心中的愧疚感越來越重,半晌,脫口而出道:“我……我其實沒病……”

“對不起……是我騙了你……”這話終于說出了口,他頓時覺得像松了口氣。

陸雲妝聽聞,頓了頓,半晌只“哦”了一聲,接着便繼續切菜。

呂元亮本以為她知道真相肯定會打他一頓罵他一頓,卻見她一臉淡定地切着菜,一時便覺着有些不适應。

“雲娘……你怎麽不生氣啊?”

卻見陸雲妝看也不看他,只低頭在那裏忙活。見狀,呂元亮才知道事情鬧大了。于是忙道:“早上你從萬寶齋回來就一直不理我,也不肯見我。我見不到你人覺着難受,我害怕你會一直對我那般不理不睬,所以……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陸雲妝看了看他,淡聲道:“你這人慣是會哄騙人的,恐怕外頭那些姑娘就是這樣被你哄來的吧?你說的話,哪句真哪句假,日後都得掂量掂量。”

呂元亮面上一窘,忙拉住她的胳膊,急道:“我說的全都是真的!我發誓,日後若是再騙你就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哪裏夠啊,得斷子絕孫。”就見陸雲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聽聞,呂元亮不由撓了撓頭,小心翼翼道:“雲娘,這……斷子絕孫是不是太狠了?要是讓娘知道了……也不好啊。再說……你如今也是咱們呂家人啊……”

就見陸雲妝橫了他一眼,手上的菜刀重重地嵌進了木頭砧板上發出了一聲悶響,“你發不發誓?”

呂元亮看了一眼她那雙浸着寒意的眸子,吓得肝膽一顫,忙不疊道:“我發誓我發誓!”

就見陸雲妝擦了擦手,抱臂冷然看着他。

呂元亮深吸了一口氣,五指并攏舉向頭頂,大聲道:“我呂元亮對天發誓,從今往後絕對不對娘子說謊,若有虛言天打雷劈,斷……斷子絕孫!”

發完誓,就見呂元亮艱難地扯着笑看向陸雲妝道:“雲娘,這下可以了吧?”

陸雲妝見他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她抿了抿唇道:“嗯,可以了。”

雖然發誓的代價有點大,可見陸雲妝總算滿意了,他這才放下心來。

他緊緊扶着陸雲妝的肩膀道:“雲娘,以後若是我做錯了什麽,你就像從前那般直接打罵我,我絕不有半點怨言。就是……千萬別不理我啊。你不知道,你對我那般熟視無睹,我這心裏有多難受……”

他說的可憐巴巴,陸雲妝看着竟有了一絲心軟。可又想到早上心蘭那樁事,即使知道孩子不是他的,可這心裏始終不大痛快。

就聽她問道:“你在外頭除了心蘭,可還有別的相好?”

呂元亮連連搖頭,“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陸雲妝狐疑地看着他,“不會哪一日不知從什麽地方又冒出一個女人說懷裏你孩子吧?”

“不會!肯定不會的!”

“不會最好,我可不想被人當成傻子。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覺真的不好。你若是以後有對不起我的地方,肯定打斷你的第三條腿!”

第三條腿?

呂元亮愣了愣,随後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啥。吓得不由夾緊雙腿,臉色一白,連連搖頭道:“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見他這般滑稽作态,陸雲妝不由噗嗤笑了下,道:“不會就好。”

但見她終是又露出了笑模樣,呂元亮這才敢松口氣。

說着,他看了看陸雲妝裝進盤子裏的菜,好奇地問道:“雲娘,這是啥?”

“口水雞。”陸雲妝給他遞了雙筷子,“嘗嘗吧。”

口水……雞?

呂元亮聽聞心中七上八下,他瞟了那盤子裏的雞肉心中直嘀咕。雲娘該不會還在生氣吧?她……應該沒在這盤菜裏吐口水吧?

見他不敢下筷子,陸雲妝便問道:“怎麽,你不能吃辣?”

呂元亮連連搖頭,“也不是。只是,這道菜為何要叫口水雞啊?”

聽聞,陸雲妝笑了笑道:“口水雞之所以叫口水雞是因為裏頭有很多花椒,吃多了嘴巴會麻,不由自主地流口水。但是很好吃,保管你吃完,日後一想到那個滋味兒就會忍不住流口水。”

“這麽神奇?”呂元亮聽聞當即夾了一塊到嘴裏嚼了口。

麻辣鮮香,雞肉又嫩,爽口的很!

“唔……好吃。”他一邊說一邊問:“雲娘,你這雞肉是怎麽做的啊,怎麽那麽嫩那麽鮮?我在外頭酒樓也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雞。”

“可這雞肉處理幹淨啊,下鍋煮半刻多鐘,肉不能煮太久不然會柴。接着再熄火焖個半刻鐘。晾涼後切塊裝盤。淋上調配好的醬汁就可以吃了,夏天吃很開胃的。”

“真的好吃。”呂元亮一邊吃一邊誇贊道:“雲娘,我覺得你這道菜要是拿去咱們家酒樓賣肯定生意好得很。”

陸雲妝笑了笑,“那可不一定,畢竟有些人不能吃辣啊。”說着,她又道:“我也給爹娘做了些,待會讓人給送過去。”

呂元亮邊吃邊道:“還是別了吧,爹娘不愛吃辣的。”

陸雲妝看了桌上多出來的一疊口水雞一時犯了難,“那這……”

就見呂元亮一把摟過來,“放心吧,我能解決!”

見狀,陸雲妝不由失笑,“你也別貪吃,吃多了到時候肚子疼。”

“放心吧,不會的。”

呂元亮忙不疊地啃着雞肉,一邊啃一邊問:“不過,雲娘你還真打算幫心蘭啊?”

“怎麽了?”

呂元亮放下手中的盤子,道:“先不說她這樣往你相公我身上潑髒水,你幫她逃了,到時候天香閣的徐媽媽問起怎麽辦?畢竟當時那麽多雙眼睛都看見她進了咱家鋪子呢。”

陸雲妝知道他心中的擔憂,便将自己後來改變的計劃又同他解釋了一遍。

聽聞,呂元亮不由豎起大拇指。

就聽陸雲妝道:“你且等着吧。待明後日,天香閣那邊真過來問,他們也沒有證據,也不能拿咱們怎麽樣。”

第二日,天香閣那邊果然來人了。

只是陸雲妝也沒想到他們的陣勢那麽大。

就見徐媽媽帶着幾個樓裏的龜公直接堵在萬寶齋門口。

陸雲妝見狀便擺出一臉不悅的模樣,“徐媽媽,您這帶着那麽多人堵着我們家鋪子是做什麽?”

天香閣的搖錢樹不見了,徐媽媽自然是沒什麽好臉色,見着陸雲妝就開門見山道:“昨日我女兒心蘭來了你們萬寶齋,之後就一直沒回去,是不是你們把人藏起來了?”

“徐媽媽真會開玩笑,我們鋪子藏你們家姑娘做什麽?我們萬寶齋做的是珠寶首飾生意,可不是人牙子生意。”

一聽這話,徐媽媽的臉色變了幾分。她這話是在諷刺她嗎?天香閣做的皮肉生意,裏頭的姑娘可不就是從人牙子那裏買來的?

陸雲妝冷聲道:“心蘭姑娘确實來過,可是很快就離開了。我店裏的夥計可以作證。”

就聽徐媽媽叉着腰指着她罵道:“誰知道你家夥計是不是同你串通好的?我不信,我要進去看看!”

“你敢!攔住她!”陸雲妝一聲令下,店裏的夥計急忙上前把門給擋住。

但是她徐翠花一個女人家能在江寧開起一個青樓自然是不能被這麽一點小事給吓退。

“你們怕不是心裏有鬼吧?不然為何不讓我進去?”說着,就見她扯着嗓子在外頭哭嚎道:“我的女兒!我的心蘭啊!”

這哭哭嚷嚷地吵得陸雲妝頭都疼了。她氣的當即抄了店裏一個花瓶對着徐媽媽跟前砸去。瓷器在她的面前炸裂,碎了一地,發出了刺耳的響聲。

“你給我閉嘴!”

陸雲妝平日裏都是端着一副溫柔賢淑的樣子,第一次當着衆人面前發了這麽大的火,一時可把在場的人給吓壞了。尤其是徐媽媽,她突然覺着眼前的這位呂少夫人與她數月前在天香閣裏見到的不一樣了。

“你,你!”徐媽媽氣的渾身發抖。

陸雲妝眼見着她要撒潑便怒道:“你要是再撒潑尋釁滋事,我就報官送你去衙門!”

眼見着陸雲妝搬出見官的事來威脅,徐媽媽一時怒火沖頭,“見官就見官!你們呂家少爺搞大我女兒的肚子,現在又把人藏起來,咱們就去官府說道說道,看誰占理!”

一聽這話,陸雲妝不由奇怪,心蘭不是說她沒告訴徐媽媽懷孕的事嗎,那她是怎麽知道的?

徐媽媽見陸雲妝不說話以為她心虛了,更加猖狂,扯着嗓子就喊:“我家姑娘就這樣被弄大肚子,也沒個交代,還把人藏起來,以為家裏有錢,又有個當官的爹就了不起啊!就能包庇一切了嗎?”

聽聞,陸雲妝的臉頓時就黑了。

管她怎麽知道的。知道了又如何?這孩子本就不是呂元亮的,她還占理呢!對罵這種事絕對不能輸了陣勢!

她握了握拳,在心裏對心蘭道了聲抱歉,便開口罵道:“好啊!去衙門就去衙門!我不怕你們!”就見陸雲妝揚高聲音道:“不光不怕,我還要告你們,你女兒明明懷的是別人的孩子卻偏偏跑到我們萬寶齋來信口開河說懷的是我夫君的!”

“她懷了三個月不到的肚子,可我夫君在家潛心苦讀已經四個多月了,這碰瓷也得挑對月份吧?而且這四個多月,我每日都同夫君在一塊兒,他就算想要偷腥也沒機會。你這不是信口開河含血噴人是什麽?”

“你們這種人我見的多了,就是仙人跳!就是敲竹杠!想要敲咱們呂家一大筆錢!”

陸雲妝越說越順嘴,一把抓住那徐媽媽,“走!咱們就去公堂辯辯是非!看看究竟是我把你們家姑娘藏起來了,還是你們故意仙人跳,想要坑我們呂家銀子!”

見狀,徐媽媽一個在市井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的老油條,都不由甘拜下風。

這呂少夫人倒打一耙的本事着實厲害。她本以為呂家少夫人就是一個端莊溫婉的女子,覺得像她這樣的官家千金不是最好面子,肯定不會把事情鬧大,卻沒想到陸雲妝竟然要抓着她去見官。

她活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這般豁的出去不要臉皮的富家太太。

徐媽媽當然不可能跟着她去公堂。

她其實在來之前就知道了心蘭有孕的事兒,這事還是朱公子告訴她的。當時她一聽差點沒背過氣去!

而後她又在外頭聽說這孩子的生父的呂家少爺,心情豁然開朗。她只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心蘭懷了呂家的種,呂家肯定不能讓自家血脈流落在外。這心蘭的贖身費可不就能坐地起價了嗎?

她本想着憑着這事能跟呂家談條件,可誰知心蘭竟然失蹤了。

計劃被打亂,沒辦法,她只能跑萬寶齋鬧事,想拿這事狠狠地敲他們一筆。

卻沒想到這呂少夫人說心蘭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呂少爺的,還這般有理有據的,就讓她的信念有些動搖了。

萬一這心蘭肚子裏的孩子真不是呂家少爺的,她再嚷嚷着要賠錢給說法,那可不就是妥妥的仙人跳嗎?

她要是真跟着去公堂,她爹又是知府,再這麽一判,她肯定得蹲大獄,她才沒那麽傻。

“去什麽公堂!”徐媽媽瞬間甩開手道:“呂少夫人,剛才你所說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你說心蘭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呂少爺的,可有什麽證據?”

陸雲妝豈能看不出來她就是想渾水摸魚,轉移話題?

便冷哼了一聲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着就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展開給她看:“昨日心蘭被我當面揭穿,她自己都承認了,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夫君的,她就是過來招搖撞騙的!這上面還有她的簽字畫押。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

看到這紙上的字,徐媽媽不由一愣。

這就是心蘭的字跡啊!上面還有她的簽名和手印。想着她又仔仔細細地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紙上的內容,眼睛不由瞪大。

“這……”

陸雲妝見她看了個分明便收回了信紙,“心蘭昨日被我戳穿了謊話就跪在地上求我放她一馬,說她只是一時糊塗。”

“可她昨日在我們萬寶齋門口說了那般話,毀我夫君的名聲,我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原諒她呢?她怕我送她去見官就寫下了這封認罪書。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都交代了清楚。我收下認罪書就放她走了。之後她去哪兒跟我有何關系?”

說着,她又橫了徐媽媽一眼,冷然道:“她想騙我們呂家錢沒得逞,你也跟着來鬧事,莫非是想去大獄裏頭坐坐?”

一聽這話,徐媽媽就不住地往後退去,張管事一把抓住了她。

陸雲妝平靜地看着她道,“我這剛說完,您就想跑,怕不是心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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