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黑天鵝 02

喬樂生的表情像是沒反應過來方瓊說了什麽，他站定問：“你剛才說了什麽？”

方瓊于是重複：“我說，我們分手吧。”

喬樂生看着方瓊，面上露出笑容，就像是孟思雨留在記憶之中，當年讓她看見便為之傾倒的笑容：“你不能沒有我的思雨，而我也愛着你。”

方瓊現在的情況可不容樂觀。

曾經的孟思雨是頂尖舞者之一，獲得過許多的舞蹈獎項，國內外都極為有名，甚至連最為著名的歐洲頂尖舞團，都曾經邀請過孟思雨，想要讓她可以加入對方的舞團。但是當時的孟思雨跟喬樂生還是你侬我侬的時候，考慮到喬樂生的發展中心還在國內，也不願意跟喬樂生分開，就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但在那一場舞臺上的意外之後，孟思雨曾經的成就已經全部都離她遠去。她再也無法跳舞，她在舞蹈界中已經無法創造出更加美好的未來，她已經什麽都不是了。

一個跳舞的人不能跳舞了，她還能做什麽？

她什麽都不是了。

喬樂生确實是愛過孟思雨的，只是孟思雨雖然美麗，卻無法滿足喬樂生內心深處的渴望。孟思雨太獨立了，也太拼命了。他們兩人都是跳舞的，而孟思雨的名聲遠大于他。孟思雨越是努力，就顯得他越是頹廢。

這種感覺可不好，而且孟思雨很少會有小鳥依人的時候。

孟思雨的腿斷了，不能跳舞了，也沒有什麽親人，存的錢也基本都用完了。喬樂生自覺在這個時候，自己還能夠不跟孟思雨分手，并且照顧她，算是非常不錯的了。而且喬樂生也知道孟思雨有多愛他，在孟思雨跟他交往之後為他所做過的一切，都在傾訴着對他的愛，他生活中的一切，都有孟思雨為他考慮。

所以喬樂生才能夠如此酌定的說，孟思雨離不開他，就像是當初被孟思雨抓了出軌的現行，孟思雨都沒有真的說出過分手一樣。

孟思雨不能沒有他。

結果就在現在，看起來完全沒有未來了的孟思雨跟他說，“我們分手吧。”喬樂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也許是孟思雨還在生氣？但是前幾次他帶着唐可欣來看孟思雨的時候，也沒見孟思雨生氣啊？

喬樂生以為孟思雨已經接受了唐可欣的存在，畢竟孟思雨是那麽的愛他，為他做出什麽樣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喬樂生看着方瓊，見方瓊只是從頭未變的表情回視他，喬樂生想了想笑着說：“不要生氣思雨，你現在的身體不好，還是跟我回去吧。有什麽事情我們回頭談不好嗎？你看你現在看起來這麽糟糕，我們回去慢慢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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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邏輯總是跟女人相差十萬八千裏，方瓊是把話給放下了，看着喬樂生的反應于是笑着往後退了一步，避開喬樂生伸過來的手說：“請不要碰我，我嫌髒。”

喬樂生僵住，方瓊可不管他是什麽心情，繼續說：“你依舊是這麽的自我感覺良好，跟你說的這些只是通知你而已，不是跟你商量，我們分手吧，不要鬧的難看。”說完方瓊便轉了身子，把喬樂生扔在那裏走了。

方瓊也不是沒有地方去，孟思雨在京城裏自己有在一處四合院給自己租了房子，房租都是提前給了，還有兩年才到期，所以她現在也不算是沒有地方去。

方瓊回到四合院，房東阿姨見到了她好一陣長籲短嘆，看着她的眼神別提多心疼了，一路說着老天爺不公平，到了中午還端了罐雞湯給她。

以前的孟思雨就跟房東阿姨關系好，房東阿姨還不止一次跟她提過介紹對象的事情，知識因為孟思雨早就有了喬樂生所以一直都沒成。當着孟思雨的面，房東阿姨也不好說，可背過去的時候卻也說過不止一次，說那個喬樂生看着不是個安分的。

孟思雨聽了不高興，但房東阿姨也沒當她面說過，對她也好，相處的算是融洽，到後來可不就被房東阿姨給說中了。

把房東阿姨給送回去後，方瓊就開始想着這一段時間的康複計劃。

方瓊原本沒有名字，只是一團虛無，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時存在，又存在了多久，只是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許久，看着人類從束發到辮子再到如今的模樣，看着女人們從足不出戶到現在的“男女平等”。

她叫方瓊，只是因為曾經遇到的一個女人叫做方瓊，而每一個個體都需要名字，名字代表存在，所以她也把自己叫做方瓊。

還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會被一些人類散發出來的分外強烈的情緒所吸引，而人類身體中強大的情緒對她來說就像是食物一樣，不但可以填飽肚子，還有不同的味道，非常的誘人。

而發現她可以進入他人的身體，卻也是不久之前。

作為一個人類和一片虛無的感覺，真的非常不同。感覺非常沉重，卻擁有了很多她不曾擁有的東西，讓她分外着迷。

孟思雨的身體是殘破的，她接管了這個身體，用自己的力量對其進行了一定程度的修複，所以孟思雨的這個身體才沒有咽氣，并且恢複起來也要比平常快些。但她可做不到讓這個身體一朝之間完全變好，曾經存在的裂痕完全愈合。

她的力量還沒有那麽強大，所以她依舊需要鍛煉，即使非常困難。她也想要感受到孟思雨所渴望的那些，那些迸流在血管中的渴望，是那麽甜美。

因為存在的時間長了，很多東西她都知道一些，所以她暫時給自己找了一份翻譯的工作。僅僅只是翻譯而已，對她來說并不是非常困難，也不算累，餘下的其他時間基本全部都用來進行複健。

如同醫生所說，這個身體的情況确實非常糟糕。

但如果想要恢複到孟思雨這個身體的巅峰狀态，必要的持之以恒、合适的複健和鍛煉都是必須的。

還是那句話，在她可以真正康複之前，外面的世界不管怎麽變，都沒有她什麽事。

方瓊就這樣在自己的家裏過了兩天，結果舞團裏的那位白天鵝唐可欣就找上門來了。

唐可欣是一個跟方瓊看起來完全不同的女人，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樣，她是那種讓男人見了就覺得特別可心的小女人。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讓男人有一種格外滿足自己大男子主義的感覺，她看起來總是那麽的溫婉柔弱。

最重要的是，她看起來很瘦，身體還非常有料。

舞蹈演員為了有一個好的形體，對自己的飲食控制都是極為嚴格的，大部分的舞蹈演員胸部相比較來說，都比較偏平一點，畢竟就算是豐滿的胸脯，也不是誰想有就能有的。

而唐可欣，不論是她的臉、她的胸脯、她的形體、她的性格，都是會讓男人忍不住就小聲體貼的跟她說話的那種。她是他人眼中溫柔純潔的白天鵝，是需要捧在手心裏呵護的寶貝。

男人就是這麽奇怪，他們有的時候會嫌棄女人太黏人，會希望女人獨立一點，但女人如果太獨立，他們又覺得無法滿足自己的大男子主義。

孟思雨和唐可欣兩人，從長相上來說也是各有千秋，都是頂頂的大美人。在他們這些行業中，想要找到不漂亮的真的很難。可在孟思雨處處都為喬樂生考慮，無一絲不體貼、不周到，甚至不需要讓他煩心的時候，喬樂生就找上了唐可欣。

當初的孟思雨在發現喬樂生和唐可欣搞到一起的時候，不是不明白為什麽，只是真的無法接受，喬樂生的終生之盟依舊在耳，現實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她确實無法放手，她愛着喬樂生，但她的真心就是這樣被踐踏、被糟蹋。

唐可欣出現在方瓊的面前時，就如同看見喬樂生的時候一般，方瓊的內心中毫無波瀾，她打開門，看着俏生生站在外面的唐可欣。

看得出來，唐可欣是給自己好好的打扮了的，淺綠色的長裙，讓她看起來是那麽的清新可人，在用一種欣賞的目光把唐可欣從頭到尾看了一遍之後，方瓊忍不住的就誇了一句，“這真可是個大美人兒。”

誇完了的後半段話，方瓊也沒藏着，依舊是當着唐可欣的面給說了出來：“就是不知道是腦子裏的哪根筋壞了，竟然會看上喬樂生這麽個人。”

唐可欣這樣的美人，想要跟誰不能跟？京城裏的公子哥們可都是争着搶着想要包養他們舞蹈團裏的漂亮姑娘，拿出去可比那些漂亮模特有面子。而且唐可欣在舞蹈上的天賦也沒有比她差太多，只是欠了些火候而已。

不然唐可欣也不會成為這麽長時間以來，在她身後緊追的對手。

就是腦子沒清楚，竟然跟喬樂生走到了一起，把原本的孟思雨給三了，三的還不是那麽成功。竟然被喬樂生帶着來看她，還死活的鬧，都沒成功讓喬樂生張口跟她說分手。

這人生也是足夠失敗。

就不知道現在找到她這裏來了，又是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