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夏青宜只好喝果汁,反正效果都是解渴。其他人都玩在一塊, 只有他們兩個安安靜靜坐在一塊, 關佳媛的視線一直往他們這邊瞟,心不在焉地。
蘇婉坐在點歌機前,朝着夏青宜大喊, “唐筱, 來唱歌啊!”
夏青宜再喝了一口果汁, 對俞澤深說:“我過去唱歌了。”
“嗯。”
夏青宜來到了點歌機旁, 和蘇婉坐在一張方凳上點歌,俞澤深坐在沙發上,視線還是落在她身上。
夏青宜點了一首《當愛在靠近》
夏青宜坐在屏幕前的高凳上,握着話筒看着屏幕的歌詞,開始唱:
真的想寂寞的時候有個伴
日子再忙 也有人一起吃早餐
雖然這種想法明明就是太簡單
只想有人在一起不管明天在哪裏
……
俞澤深手上握着一罐冰鎮的啤酒,一邊喝一邊聽她唱歌,宋涵過來,“別一個人悶坐着啊, 走走走, 過去跟我們一起打牌,。”
俞澤深握着啤酒看他一眼, “你們玩,別算我。”
“今天可是我們的狂歡夜啊,你來了就悶坐在這,有啥意思。”
俞澤深眼神示意了一下那邊唱歌的夏青宜,“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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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涵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皮笑肉不笑,“你厲害,沒想到你平時看着高冷,交了女朋友就變情種了。”
“不行?”
“行行,你不來算了,我跟老朱他們打。”宋涵走後,俞澤深繼續看着唱歌的女孩,她又換了一首歌,和蘇婉一起合唱《如果的事》。
“俞澤深。”
俞澤深偏了偏頭,是鄭海薇,她說:“有人想跟你說說話,你能出去一下嗎?”
“誰?”
“你出去就知道了。”
俞澤深繼續喝啤酒,冷着一張臉,“我沒有跟陌生人說話的愛好。”
鄭海薇咬着唇,她答應了那個人不說名字的,但是要是不說,俞澤深是不會出去了,“是,是班長,她找你。”
俞澤深看了一眼唱歌唱得整入神的夏青宜,問鄭海薇,“她在哪?”
“就在門口。”
俞澤深放下了手上的啤酒罐,站了起來,開了門出去。
KTV門口有一個噴水池,關佳媛就在噴水池旁邊等,俞澤深走了過去,“找我?”
關佳媛聽到了聲音,心裏一動,擡頭看着他,“嗯,對。”
“什麽事?”他語氣冷冷的。
“其實,我真的沒想到你會和唐筱,真的,我從認識你開始就覺得,你絕對不可能會喜歡那樣的女孩。”
“然後呢?”
“我覺得我不比唐筱差,樣貌又或者成績,她只是比我更主動罷了,現在高考結束了,我也可以對你主動,我也可以倒追你,你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俞澤深大概猜到了她會說什麽,他之所以出來,就是想跟她說清楚,“不能。”
“為什麽?你以前不是很讨厭唐筱嗎?其實你根本沒有那麽喜歡她的,對吧?”
“我不需要跟你解釋我多喜歡她,但是你的話,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關佳媛抿了抿唇,“我不是說現在,我和你成績貼近,我可以跟你上同一所大學,上了大學後,你和唐筱就會分開了,或許感情很快也會淡了,那個時候,再給我機會也不遲。”
也不知道她怎麽推論出來的,俞澤深不想吐槽她的邏輯,“同學一場,我不想說太難聽的話,該說的我都說了,真的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俞澤深說完轉身往KTV裏面走,發現夏青宜也從裏面出來了。
夏青宜唱完兩首歌,沒看到俞澤深,聽其他人說他出來了,還以為他不喜歡裏面的氛圍,所以特意找了出來。
看到了他,夏青宜迎上來,“澤深,是不是裏面太吵了?”
俞澤深走過去,“不是。”
“那你怎麽出來了?”
“有人找我。”
“誰?”
“關佳媛。”
夏青宜有些訝異,關佳媛找俞澤深做什麽?還特意約了他在外面見面。
俞澤深摸了摸她的頭道:“說清楚了一些事而已,別胡思亂想。”
夏青宜點頭,“嗯。”
俞澤深牽起她的手往包廂走,“十點鐘回家,你還有半個小時可以玩。”
——
高考結束後,俞澤深去了俞氏實習,俞恒有意讓他在上大學之前接觸公司的運營。而夏青宜也沒閑着,開始找暑期工,大致方向是藝術培訓機構的樂器老師,她可以教古筝,也能教小提琴。
放假第三天夏青宜就找到了暑期工,只不過現在的中小學生都還沒放假,暑期的課程要等到七月份才開課。
她也不急着上班,六月份雖然結束了高考,但她和張梅英的官司還沒完結,關于股票繼承一案,張梅英已經提起了法律訴訟,夏青宜作為被告也在高考之前收到了法院傳票,開庭時間為6月19號。
開庭那天,俞家一家三口都到場旁聽,除此之外還有張林華和柳惠柔。
法庭上,夏青宜坐在被告席上,張梅英則坐在原告席,她覺得這個案子實在是荒唐,她和張梅英調換位子還差不多。
吳振宏道:“我的當事人張梅英女士于今年一月份喪夫,其丈夫唐偉彬先生留下房産一處,存款一千二百萬,另有俞氏企業股份20%,今年三月份,被告唐筱與我的當事人張梅英女士通過協商,平分了房産以及存款,但随後,我的當事人張梅英女士得知,原來喪夫還有俞氏20%的股份,價值大概五個億,而被告則企圖把這些股票全部轉移到自己的名下,并未與我的當事人協商,審判長,我的當事人作為唐偉彬先生遺産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與同作為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被告應當平分遺産,但是被告卻隐瞞并且擅自把唐偉彬先生留下的巨額股票轉入自己名下,我認為,這嚴重侵犯了我的當事人的知情權以及繼承權。”
審判長聽完後,看向夏青宜,“被告,你是否隐瞞并擅自把唐偉彬先生的巨額股票遺産轉入自己名下?”
夏青宜不卑不亢道:“回審判長,我的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有要把股票作為我的嫁妝的意向,并且,在與張梅英女士結婚之前,他親自簽下一份文件,上面清楚明白地寫明俞氏的20%的股票将作為我的嫁妝,既然如此,我作為這些股票的唯一繼承人,有權利不告知原告,也有權利轉入自己名下。”
與此同時,被告辯護律師周望把唐偉彬的那一份文件的正本遞交給了審判長,審判長看完了之後,對原告說:“張梅英女士,對于唐偉彬先生簽下的這份文件,你可知情?”
張梅英一早就跟吳振宏讨論過審判長會問什麽問題,她該怎麽回答,此時,她從容道:“審判長,這份文件我大概是知道的,但是我先生的意思是這些股票作為唐筱的嫁妝,在她出嫁之前,還是我先生的,現在我先生不在了,那這些股票實際上還是我先生名下的遺産。”
審判長再看了看那份文件,“你剛剛說,你對那20%的股票并不知情,說被告對你隐瞞,侵犯了你的知情權,現在你又說知道這份文件的存在,請問,你到底知不知道這股票的存在?”
張梅英一時陷入尴尬,她看了一眼吳振宏,忙道:“知道是知道,但是并不知道數額那麽大,就是粗略了解過吧。”
吳振宏接着說:“審判長,唐偉彬先生生前與俞氏一家是世交,兩家互持股票正常不過,我的當事人當初只是聽說唐偉彬先生持有俞氏的股票,但數額并沒過問。但是,既然這些股票是唐偉彬先生名下的,我的當事人作為他的配偶就應當有繼承權。”
周望站了起來,道:“審判長,我剛才遞給那份文件已經寫得很清楚,俞氏的20%的股票将作為我的當事人的嫁妝,這一份文件是唐偉彬先生在與原告結婚之前就簽下的,婚後也沒有向原告披露股票數額,這已經表明唐偉彬先生并沒有意願向原告披露這一筆財産,因為在唐偉彬先生的眼裏,這一筆財産是留給自己的親生女兒的。”
審判長再次看向張梅英,“原告,你和唐偉彬先生登記結婚的日期是什麽時候?”
張梅英想了想,回道:“去年八月二十八號。”
審判長再掃了一眼那份文件的日期,是去年的八月十二號,“被告委托律師說的對,這一份文件是唐偉彬先生在和原告登記結婚之前簽下的。”
吳振宏道:“審判長,我以及我的當事人張梅英女士并不否認唐偉彬先生的這一份文件的真實性,只是這一份文件還有個先決條件,而這個先決條件就是必須是被告結婚後,這20%的股票才會自動轉入她的名下,那在她結婚之前,這些股票還是唐偉彬先生的個人財産。”
周望站起來道:“原告,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請你務必準确回答。”
張梅英看向周望,“你問。”
“請問,唐偉彬先生是什麽時候跟你求婚的?”
張梅英用餘光看了一眼吳振宏,吳振宏給了她一個眼色,張梅英搖頭,“年紀大了,我也記不大清了。”
“你們登記的時間是八月二十八號,那請問是登記當天,唐偉彬先生才跟你提這件事嗎?”
“不是。”
“那如果不是的話,你回想一想,他大概提前了多久跟你提及結婚的事。”
張梅英随口道:“登記前一兩個月吧。”
周望得到了答案,看向了審判席,“審判長,如果唐偉彬先生還在世,那這些股票在我的當事人結婚之前,确實還屬于唐偉彬先生的個人財産,但唐偉彬先生已經去世,并且,我剛問了原告,唐偉彬先生在他們登記前一兩個月就已經有了要和原告結婚的打算,但是您手上那份文件,是他在八月十二號簽的,也就是說,唐偉彬先生有意在和原告結婚之前,處理了手上的高額股票,婚後也沒跟原告提及,那就說明唐偉彬先生從沒想過要把股票作為和原告的共同財産,他只想給自己的女兒,之所以寫下了結婚後自動歸我的當事人,是因為當初他立下這份文件時,我的當事人還是一名高中生,暫時還未成年,所以添加了結婚後自動轉入她名下的條例。”
吳振宏道:“我認為被告律師的這一種猜想并不正确,俞氏20%的股票價值好幾個億,每一年的股票分紅少則幾百萬,多則上千萬,而唐偉彬先生作為一名建築師,全年收入在百萬左右,要承擔起各類高端消費的費用,必定是不夠的,他之所以在文件上添加了被告結婚後股票才歸她名下的條例,主要原因還是他知道自己的女兒還沒成年,距離結婚還有至少好幾年的光陰,在這幾年裏,他完全可以憑借這些股票做一些養老的存儲,等女兒結婚了,再把股票交給她。”
審判長道:“兩位律師的猜想都有一定道理,但不能作為最終的判斷依據。”
周望繼續說:“審判長,我認為唐偉彬先生既然以及立下了這份法律文書,那我的當事人應當是這20%俞氏股票的唯一合法繼承人。”
吳振宏道:“周律師,那我的當事人就不合法了嗎?她是唐偉彬先生的合法配偶,被告的繼母,對于唐偉彬先生的個人財産,她也有同等的繼承權。”
周望道:“吳律師,唐偉彬先生留下的法律文書很清楚,這些股票就是我的當事人的嫁妝,遲早是要歸到我當事人的名下的。”
吳振宏冷笑一聲,看了一眼夏青宜,“這誰知道呢,也許被告是單身主義,如果一輩子不結婚,那那份文件也就不會生效,況且,她現在也才十八歲,并不滿法定結婚年齡,我就算她二十歲結婚,那也還有一年多,那在此之前,這些股票還不能歸她。”
周望原本想通過辯論來達到打贏官司的目的,但吳振宏瘋狗一樣,他不得不用最後的殺手锏,“審判長,雖然法律上規定女性二十歲才能登記結婚,但是根據我國律法,男性滿17歲,女性滿15歲,就具備訂婚的能力,而我的當事人唐筱女士與其男友已經決定,于今年八月六日訂婚,并約定三年後登記結婚,既然我的當事人正在履行文件的先決條件,那20%俞氏股票的嫁妝也應該相應地轉入我的當事人名下。”
審判長聽了之後,道:“我國法律規定,女性滿20歲才能登記結婚,但對于訂婚,屬于一種契約,也同樣具有法律效力。”
吳振宏臉色難看,“審判長,我認為只有在民政局登記後才能算結婚,訂婚雖然是一種契約,但是訂婚的雙方可以任意反悔,并不受法律保護。”
審判長道:“吳律師,現在的情況是被繼承人已經死亡,而準繼承人又正在履行被繼承人立下的先決條件,已經具備了直接繼承的資格。”
吳振宏咬了咬牙,瞪了一眼周望。
此時,張梅英站了起來,激動道:“審判長,我反對,我丈夫才死了半年,唐筱作為他的親生女兒,就已經開始開開心心地談婚論嫁,這根本就是不孝!從古至今,孝子都是要為父母守孝三年的,而她倒好,為了繼承遺産,連孝心都不顧了。像這樣的不孝子,根本就沒有資格繼承遺産。”
夏青宜覺得張梅英還真是語出驚人,這種不經大腦的話她都能說,看來是被逼急了,她回道:“張梅英女士,請你搞清楚,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如果你要拿古代三從四德的觀念來評判二十一世紀的事情,那你本身離了婚再嫁,就已經是要被浸豬籠的了。”
“你……”張梅英氣得差點吐血。
夏青宜繼續道:“還有,我非常愛我的父親,我的父親也非常愛我,不是你一個不相幹的可以評論我到底孝不孝的,我的孝在心裏,我不需要去做一些無畏的形式去向別人展示,因為我問心無愧。并且,我的父親一直希望我可以成家,可以有人照顧,如今我要訂婚了,他要是還在,一定會很高興,就算他現在在天上,也一樣會很高興。另外,我的父親這些年一直在做善事,捐了不少款給公益組織,等那些股票轉到我名下後,我将會以我父親的名義每年捐出股東分紅的五成,用于希望小學的建設。”
“唐筱,你以為俞家人這個時候和你訂婚是因為想讓你做他們兒媳婦嗎,不就是想要把自己的股票收回去嗎……”
審判長用敲了一下法槌,“肅靜!”
法庭安靜了下來,審判長道:“原告,被告,你們争論這些不屬于庭審內容,請勿在法庭上争論。”
夏青宜道:“抱歉,審判長。”
最後,審判長宣布原告的訴訟不成立,被告已經具備了繼承俞氏20%股票的資格。
作者有話要說: 法庭內容當做故事看就好,不要考究哈,一切為了故事發展。有BUG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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