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章節

那樣急切茫然。

“阿禛，”王格叫住他：“對不起。”

他意外：“沒事。人沒事就好。”

王格沒有立刻說話，思考了會兒才說：“昨天下午，你一腳踩過火堆，鍋裏的醬灑了一腿你真的沒感覺到？”

“問這個做什麽？”

“我一直以為你對西西好，是因為習慣。”

王格停頓，像是在組織語言。易禛靜靜得等他繼續。

“感情這種東西，雖然說付出不求回報。但是你真的一點也不在乎？”

“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考慮過沒有，也許西西不适合你。你跟西西都是我的朋友，說這樣的話真的不地道。但是阿禛，你有沒有考慮過，你跟西西在一起是不是真的是對的。兩個人在一起，最起碼是相互扶持，一起成長。但你們的關系是不是有點畸形？”王格語速不快，一直不敢看易禛的眼睛：“西西對于你，沒有任何幫助。男人嘛，找老婆幹嘛？快樂一起分享，痛苦一起分擔。她難過的時候你給她一個肩膀，你累的時候她給你一杯熱茶。但是你們之間，只能做到共享福，西西從來只會添亂。而對于西西來說，你如果一直這樣在她身邊，她這輩子都沒辦法成長。最基本的人情世故，她一樣都不知道。說句不好聽的，有一天你突然不在了，她怎麽辦？她甚至不知道怎麽活下去。她連照顧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更何況以後去教育你們的小孩。”

這一次易禛長時間沉默。

王格忐忑不安得等着他的回複，這段話他在心裏醞釀了很久，終于找到機會說出來。昨天他陪着小池西在森林裏面走，一路上聽到的只有抱怨跟責怪，她甚至不允許他為易禛辯解一句。他原本也想跟她好好談談，然而他發現自己做不到。易禛對于小池西的好，對于她來說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事，她永遠不會去考慮易禛為什麽對她好，為什麽要對她好。小池西在易禛的溺愛中已經徹底長歪了，嚣張跋扈，無理取鬧。他認為他們這種畸形的關系，能再維持一年五年也許沒問題。但是肯定沒辦法維持更久，再多的愛都會被消磨光。易禛離開小池西能很好得繼續生活下去，然而小池西如果沒有易禛該怎麽辦，連他都不敢想。

“王格。”易禛終于開口。

王格循着他的聲音擡頭。

“我不是不知道我跟她之間的問題。”他在寂白的病房中間淡淡看着他，偏冷而沙啞的聲線在空氣中散開：

“是我離不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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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疼了。

小池西在易禛跟王格回去之前醒了過來，沒看到病床邊有人，立刻開始大呼小叫。

易禛的病房就在她的隔壁，聽到動靜他直接拔了手背上的針頭朝她的房間走去。

王格坐在原位緩緩擡頭看天花板，無奈得嘆了口氣。

小池西叫喚了會兒，翻身去找自己的手機，動作太大引起一陣惡心感，只好又恹恹地躺回去。

易禛就在這時開門進來。

她有些意外易禛的臉上也有傷口，然而很快嗚咽出聲：“易禛，疼死了！頭還暈！”

易禛坐到她身邊：“哪裏不舒服？”

“全身的都疼！”她往他身邊靠：“腦袋還暈，想吐！”

“輕微腦震蕩。你躺着好好休息，別亂動。”

她動了下腳，感覺有些奇怪，擡頭看了一眼，怔住：“我的腳……”

“骨折了，別亂動。”

她的眼淚又大顆大顆往下掉：“好疼！”

他把她抱進懷裏輕輕安撫：“再睡一會兒，我在這裏陪你。”

她抽抽噎噎地撒嬌：“摔下去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要死掉了。”

“所以下次別自己到處亂跑了。”

“我都受傷了，你還怪我！”她委屈得大哭：“不是你惹我生氣，我怎麽會一個人走掉！”

“你能不能懂點事？”王格的聲音突兀得從易禛的身後響起。

小池西挂着淚意外得朝他看去。

“你從來不會想想自己有沒有做錯的地方嗎？”王格氣得發笑：“阿禛為了找你……”

“王格。”易禛沉聲打斷他：“西西還在生病，有什麽話等她病好了再說。”

“你這樣是在害她！”王格直直盯着易禛：“我說了那麽多，你真不懂？”

易禛垂眸。

小池西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王格的态度告訴她，絕對不是讓她開心的事情，沖王格喊：“要你多管閑事！說好的會看好我，結果呢？”

“我也懶得看你。”王格冷笑，轉身離開。

“你！”小池西被他氣得胸口發悶，抓起床頭櫃的東西扔向門口：“以後都不準他來看我！”

“西西。”易禛制止她：“躺下。”

“是王格先欺負我。”

易禛看着她不說話。

小池西被他看得心裏發慌，斟酌片刻，扯了扯易禛的袖口：“我錯了。可是太疼了，所以沒辦法控制情緒。”

易禛嘆氣：“要吃點什麽？我去給你買。”

她老老實實躺下，把被子蓋到下巴：“沒有想吃的，但是我想玩IPAD。”

“行李季子都帶去酒店了。”

“那你能幫我去酒店拿嗎？”

易禛點頭。

“你等我睡着了再去。”

“好。”

“記得在我醒來前回來。醒來看不到你，我會害怕。”

“嗯。”

易禛走出病房，遇到了仍舊站在門邊的王格。

“還沒走？”

“知道那個小祖宗肯定不會讓你休息。”王格沒好氣：“你就算不管自己是不是在發燒，好歹也理一理你正在腐爛的腳吧？走路不痛？”

易禛：“我坐車去，坐車回。”

“我去替你拿，你就在這裏休息。”

“謝謝。”

王格送他一個白眼：“有病。”

易禛出病房之後，小池西收到了來自邊讓的短信：

［是不是生病了？］

她狐疑得咬住下唇，回複： ［你怎麽知道？］

邊讓：［猜的。］

小池西愣愣握着手機，沉默得盯着黑掉的屏幕看。

猜的？怎麽可能？

＊＊＊

王格馬不停蹄回酒店幫小池西和易禛拿了日用品跟小池西要求的物品，跟季子一起再次回到醫院的時候，并沒有在病房裏外看到易禛的身影。

“又跑去哪了？”王格傻眼。

“在這裏等一會兒吧。”季子朝睡着的小池西努努嘴：“不然醒了又該鬧。”

王格冷嗤：“估計醒來見到我才會鬧。”

“你跟她吵架了？”

王格對着天花板翻白眼。

“好歹是病人，我都知道現在該讓着她。”

“你懂個球球。”

“诶？我說你也太沒有紳士風度了吧？”

“紳士風度？”王格做出一個好笑的表情：“能吃？”

“看來真的沒有。”

兩人的争吵聲越來越大，被易禛仍然沙啞的聲音打斷：“吵什麽？小聲點。”

王格聳肩。

季子到底有些害怕易禛，下意識往王格身後站，餘光看到易禛走路的姿勢稍微有點跛，速度也不快，滿滿走到小池西床邊。

“我剛買了點水果，要不要吃？”他問。

王格搖頭。

季子也不好意思得拒絕：“沒關系，不用了。”

“洗過了。”

“讓你休息，你又去哪了？”王格瞪他：“醫生再三囑咐我不要讓你到處跑，我一轉身你就瞎跑。”

易禛淡淡看他一眼：“沒事。”

“易禛你的傷還好吧？”季子關心得問。

“沒事。”他說，瞥向她：“你帶王格回去吧。“

王格：“為什麽？”

“太吵。”

“我.操！”

＊＊＊

幾人在三天之後替小池西辦了轉院，回到自己的城市。王格發現自從小池西出事之後，易禛對小池西的保護簡直變本加厲。小池西更是恃寵而驕，每天指揮易禛做這做那，買這買那，幾乎折騰得他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轉到本市醫院那天，王格提醒易禛：“你找個人來照顧西西，自己的病也好好去看看。”

“沒事。”

王格翻白眼：“你的燒一直也沒退，你別忘了。”

“傷口感染，肯定會引起低燒。”

“是個人都得被你家西西給折騰死。”

易禛沉聲：“胡說八道。等她好了我會好好和她溝通。”

“嘁！你以為我會信？”

易禛笑了笑：“這次是真的。”

王格無奈得拍他肩膀：“別西西沒好，你自己先倒下了。”

“陳醫生醫術很好。”

“醫術再好也治不好自己作。”

“王格。”

王格撇撇嘴換了話題：“你工作那邊的事怎麽辦？”

“先在醫院将就幾天，等西西好一點再說。”

王格再次翻白眼：“多大點事，需要你這麽緊張？”

易禛沒有說話。

送走王格回小池西病房的路上，一直沒聯系的池西來了電話。

“喂。”他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