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章節

他只是輕柔得順着她的背，幾不可聞得嘆了口氣。

“你們……”

從他們身後傳來池西的聲音。

小池西的肩膀一僵，不可置信得回頭，看到一臉莫名的池西。立刻松開易禛撲進池西的懷裏，哭得比剛才更厲害：“你壞死了！”

池西花了幾秒就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麽事，小聲勸她：“別把顧客吸引過來看戲了。”

小池西把她抱得更緊：“才不管！我被你吓死了！”

“易禛看着呢。”

池西說，偷偷去觀察易禛的表情。

易禛一直沉默看着她們，閉了下眼睛，對她笑了笑。

好不容易把小池西的情緒安撫下來，易禛解釋自己是從談判桌上中途離場之後，匆匆離開。

池西無奈地看着抱着涼水咕咚咕咚喝的小池西。

“慢點……”

池西一說話，她又想哭。

池西連忙阻止：“別哭了啊……”

“你吓死我了！”她心有餘悸：“西西姐，以後別這樣了好不好？“

池西微笑着沒有說話。

小池西兀自冷靜了會兒，突然說：“所以那天邊讓才那麽奇怪？”

池西臉上的笑漸漸消失。

幾乎沒有停頓，小池西語氣肯定：“因為他看到你消失了？”

池西垂下眼眸。

小池西緊張得去抓她的手：“所以你才要讓他走？”

池西還是不說話。

小池西茫然得看着她，突然問：“為什麽一定要讓邊讓走？”

沒等池西回答她又問：“你消失的這段時間，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嗎？既然回去了，為什麽還會再回來？”

池西安靜地看着她，什麽都沒辦法說。

小池西急了：“從那時候起你就開始突然消失，所以你才要讓邊讓走？才要離開我們離開這裏？”

沒有人說話。

小池西想了很久，聲音低下來：“所以你開始消失……是我和易禛和好之後？”

“你別亂想。”

小池西的卻變得更加蒼白：“是因為我……”

“不是的，你不要亂想……易禛？”

她突然換了語氣，看向小池西身後。

小池西一怔，跟着回頭，看到易禛站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

五五了。

易禛面色如常，似乎并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疑惑得笑了笑：“怎麽，我來的不是時候？我只是不放心，所以回來看看。”

小池西回頭看看池西，又看看易禛，再次回頭看池西。

池西從她眼裏看出堅決的意思，急忙勸：“不要做傻事。”

小池西皺了皺眉，想笑，但是眼眶卻迅速泛紅：“對不起……”

池西松了一口氣：“突然道什麽歉？”說完快速看易禛一眼：“你看你一下午，把易禛弄得莫名其妙的。”

易禛笑了笑：“沒關系。她就是這樣的脾氣。”

池西啞口無言，回想了下，還真是這麽回事。

小池西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突然說：“易禛，我想回家。”

＊＊＊

小池西跟着易禛回家，等易禛離開之後，掏出手機反複撥打邊讓的電話。可他的電話一直不在服務區，小池西竟戳屏幕戳得滿頭大汗。

就在她要放棄的時候，電話被接通了。

邊讓的聲音懶洋洋的，聽不出情緒：“怎麽啦？小西西。”

“邊讓。”她握緊手機：“我問你。”

“嗯？”

“如果西西姐就在今天下午離開了……你會怎麽樣。”

漫長的寂靜。

小池西等了很久，甚至以為邊讓挂了電話，只好再次出聲：“你還在嗎？”

那頭還是沒有聲音。

小池西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的話産生了歧義，連忙解釋：“沒有沒有，西西姐還在花店，沒有離開。你別誤會了。”

可邊讓還是沒說話。

她疑惑：“邊讓？”

一個沉重的呼氣聲，然後邊讓的聲音傳過來：“你下午見到西西短暫消失了？”

“嗯。”

邊讓短促得笑了下。

“邊讓。西西姐消失的這段時間，回到她自己的世界了嗎？”她問。

“沒有。”

小池西的呼吸一窒：“你怎麽知道？”

邊讓的聲音這次聽起來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

“我告訴了她……”

邊讓一頓：“告訴就告訴了吧，她自己肯定也猜到了。”

“我懷疑……”她咬了咬下唇：“我懷疑是因為我和易禛和好了……所以西西姐才會……”

邊讓又不說話。

小池西試着說出心裏的猜想：“因為我和易禛和好了，所以西西姐的過去被改變了，那麽她的未來也跟着變了。”

她還是等不來邊讓的回應，只能繼續說：“如果按照現在的發展走下去，存在在未來的是和易禛在一起的池西。那麽她這個被易禛遺棄的池西，就不該再存在了。歷史的軌跡被改變，不會再走到西西姐的那條軌跡上，所以一年以後她的那個世界不會發生也不會存在……”

“小西。”邊讓打斷她：“別做無意義的猜測，也別辜負了她的努力。”

＊＊＊

這場談話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小池西照舊每天早上由易禛送着去花店。邊讓還是沒有出現。

直到有一天清晨，小池西走到花店，怎樣都找不到池西。

這次她只是短暫的慌神，很快調整過來，冷靜地遣走了所有的服務生，停止花店的營業。然後一個人枯坐在院子裏等池西再次出現，一等就是兩天。

等到滿心絕望的時候，她撥通了邊讓的電話。

沒等邊讓說話，她說：

“西西姐不見了。”

“沒有再回來。”

“如果非要失去一個，我選擇兩個人是鮮活的。”

＊＊＊

小池西和易禛再一次分手了。

池西感覺自己睡了很長的一覺，睜開眼看到小池西趴在窗臺邊，睡着了。

她不解：“小西，你怎麽在這裏？”

小池西睜開眼，雙眼滿是血絲，對她扯了個笑：“我在等你醒來。”

池西還是反映了幾秒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抱歉得笑：“對不起。”

小池西繼續趴回窗臺上，有氣無力地：“沒關系。”

“你在這裏守了多久？”她問。

小池西眨了眨幹澀的眼：“三天。”

池西一怔：“這麽久？”

“是啊……”她疲憊得只剩下氣音：“等得我累死了。”

“你這樣，易禛不擔心？”

小池西歪歪頭，換了條手臂壓着：“我們分手了。”

“分手？”池西震驚：“你是不是傻？”

“你才是傻。“小池西語速極慢，緩緩笑了下：“我從來不覺得我池西會是這麽大公無私的人，但是你讓我對自己刮目相看。”

“你就是分手了，我還是會離開。”

“可事實是我一分手，你就回來了。”

***

池西有多倔，小池西就有多倔。不管池西如何勸說，她就是拗着性子不肯見易禛，不肯撥打易禛的電話，說白了就是不肯聯系他。

池西愁得解不開眉，反而是小池西淡定得仿佛沒事人一樣。

池西怎麽都想不通，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時候，易禛出現在了花店

她看了眼在不遠處帶着耳機聽歌的小池西。

她也看到了易禛，可好似沒看到一般，甚至在躺椅上翻了個身。

易禛垂眸笑了下。

池西局促得理了下劉海：“你們有什麽話慢慢說。我去外面……”

易禛看她，眼裏的情緒并不濃烈，可池西看得出他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們慢慢說。”

她說完朝外室走去，聽易禛在身後說：“謝謝。”

“西西。”他叫她。

小池西裝作自己沒有聽到，可易禛剛走近兩步，她立刻就說：“你別過來。”

易禛立刻就停在原地。

小池西沉默了會兒，道：“我知道你為什麽來，但是我想說的是，你走吧。我跟你分手了。“

“為什麽？”

為什麽？

小池西沒辦法說出原因，她想過要把一切都告訴易禛，可是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沒有意義。

從池西剛出現在這個世界，她就在逃避易禛的選擇。

從前她害怕，現在不忍心。

總有一個人要難以抉擇，更何況她已經做出了選擇。

小池西吸了下鼻子，仍舊背對着易禛：“沒有為什麽，你回去吧。從前我不懂事，就像你說的沒長大，以為整個世界就是你，你就是整個世界。現在我覺得還有很多新奇的好玩的，想去看看。”

易禛皺眉：“你說的這些，和我們在一起并不沖突。”

“是啊。”小池西想了想：“可是，我也想嘗試一下沒有你的生活。”

他心煩意亂，扭頭看旁邊，拉來一張椅子，坐下。

“曾經你說，我在你身邊長不大，甚至越長越糟糕，所以需要分開一陣子。我的心裏又害怕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