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慈母之心

張側妃本來冷着的一張臉，被齊婉這一出吓得愣住了，心都揪到了嗓子裏，她何曾看到自己的女兒這樣大哭，連小時候罰她面壁打她屁股齊婉都一聲不吭的，這是怎得了哭的這樣傷心？

張側妃雖然平時看着嚴厲，其實也是很寵愛齊婉的，不然也不會把齊婉嬌慣成這麽懶散的樣子。

“怎麽了怎麽了這是？！啊？婉兒你別哭，告訴額娘是誰欺負你了？為娘幫你出氣！”

聽到張側妃發話了，齊婉哭的更厲害了，其實她心裏默念的是：不哭就不能出府！以至于哭的更加傷心了。

“翠意！你說！格格這是發生了什麽？！”

張側妃見齊婉已經哭到沒力氣回答自己的問題，立即把目光轉向翠意。翠意這丫頭是她千挑萬選精心培養的，就是為了能好好照顧齊婉。

“我奴婢”翠意撲通一下跪了下來。她不知該如何回答，雖然隐約能知道齊婉的計劃，但是又怕自己說錯了，打亂齊婉的計劃。

而且她畢竟是側妃教出來的人，不敢對側妃有所欺瞞。一邊是側妃娘娘，一邊是自己的主子，這屬實是難辦。

“說啊！”張側妃看翠意這麽吞吞吐吐的更是着急了。

“額娘您別責怪翠意”齊婉抹着眼淚，神色憂傷，“我只是在郡主姐姐那裏聽到了世子哥哥要出使邊疆的消息”

“就為這？”張側妃松了口氣，“我知道你與世子感情深厚，但是世子出使邊疆也是磨砺自己，又不是不回來了，何至于如此傷心？”

“我自然也不想哥哥耽擱自己的前程和志向。只是想到，我的及笄禮哥哥無法出席，就不由的傷心難過，就連哥哥說要帶我出府去玩都不覺得有興致，這心裏就和針紮一樣難受”

“又想到過年時唯獨沒有哥哥在，哥哥一人在邊疆該是多寂寞啊，就覺得更加傷心婉兒只恨自己是個女兒身，不能給阿瑪分憂，還只會給額娘惹麻煩，婉兒活着還有何用？！嗚嗚嗚”

齊婉真的假的情緒參雜在一起，後來竟成了真的傷心。

事後自己都呆住了，本想轉移話題給自己脫罪，沒想到說起了心裏話，假哭變成了真哭。

翠意聽到齊婉的哭訴，也不由的用手帕抹眼淚，原來剛剛在東院，格格是為此事而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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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蘭也不由的神傷，靖安王府的諸位一直都相親相愛，此情此景所有人都忘記了那被搜出來的話本子。

“婉兒”張側妃摸着齊婉的頭，溫柔的伸手幫她擦去眼淚，她知道，齊婉多重視齊瑀和自己的及笄禮，也知道齊婉是個善良的孩子。

“額娘知道你是個孝順要強又心思細膩的好孩子，你也莫要太過傷心了，你的及笄禮自有額娘來主張，世子在外額娘和你阿瑪也會托人照顧好他的。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就好，好嗎？你永遠是額娘最寶貝的人，怎麽能說自己活着沒用這樣的傻話呢？”

“你聽額娘的，舍不得世子就在世子走之前多去陪他，既然世子邀請你一同出府，你同去就是了。雖說閨閣的姑娘不能抛頭露面，你放心，額娘去跟你阿瑪講，破例準你出去。你就開開心心的去玩，莫要傷心了，你這哭的額娘心都揪到一起去了”

“謝過額娘。”齊婉在張側妃的懷裏抽泣了好一會兒，經過這一天的折騰，居然累到趴在張側妃的膝蓋上睡了過去。

張側妃疼惜的看着齊婉眉頭緊鎖的睡顏，深深嘆了口氣，到底還是個孩子啊，雖然總惹自己生氣，可是也确實是個好孩子，張側妃腦海裏不由的浮現齊婉小時候的模樣，她打小就是個愛笑的孩子，總能逗她和王爺開心。

這輩子旁的不求，只求婉兒無憂無慮平安幸福的過一生就足夠了。

張側妃小聲的指揮玉蘭把齊婉抱回房間，她坐在床邊盯着女兒看了好長一會兒，直到玉蘭俯在張側妃的耳邊小聲說：“世子求見，在正廳候着呢。”張側妃這才起身離開，走之前還給齊婉掖了掖被角。

齊瑀看到張側妃後先是行禮請安，然後說起了出府的事情。

“側妃娘娘，我明天打算帶婉妹去府外散心，已經得到阿瑪的允許了。婉妹因為我要出使邊疆的事情太過傷神，我想懇請側妃娘娘允許我帶婉妹出府。”說着齊瑀又躬身對側妃作了個揖，他以為側妃娘娘如此端莊嚴謹，定是不太容易同意女孩子出府游玩的。

“王爺已經同意了？”

“是。還請”

“也好，我本想今晚去找王爺求個準許婉兒出府的指示呢，既然王爺已經同意了，我也就不必再多說了。明天你過來接婉兒吧，順便讓你衣房的嬷嬷找一件婉兒能合身的男裝送過來，讓婉兒喬裝一下你們在府外也方便。”張側妃平靜的抿了一口茶水。

齊瑀眼裏閃過一絲驚訝，沒想到張側妃這麽痛快就答應了，想必是齊婉和側妃娘娘說過了吧，側妃娘娘果然還是疼愛齊婉的。

“娘娘說的是，我這就回去準備。孩兒告退。”

張側妃滿意的點點頭。

入夜，張側妃像往常一樣洗漱寬衣準備就寝。

掌燈太監尖細的嗓門劃破了西院靜谧的夜色，“王爺到！”

張側妃趕緊披了外衣出來迎接。

到達正廳時，王爺也才剛進門。

“王爺萬安。”張側妃的雙手重疊放于胸前，恭敬的作了個萬福揖。

“王爺萬安。”身後的下人也緊跟側妃的話語，一同請安。

“不必多禮。”靖安親王伸手親自扶起張側妃來，一同攜手往內院的裏屋去了。

西院的下人們趕緊忙碌了起來，準備沐浴的溫水，王爺的睡衣，一切都在迅速有序的進行，絲毫沒有差錯。

齊婉因為已經睡了，所以王爺直接免了她的請安。

睡前的事項都進行完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有玉蘭在屋外候着守夜。

“阿溱，婉兒明天出府的事你可曾聽說了？”王爺斜靠在靠枕上，攬着張側妃的肩膀柔聲說道。阿溱是張側妃的小字，也是王爺對張側妃的愛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