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春宵一刻

宇文屹看着齊玥的臉愣神，齊玥在那目光的注視下紅了臉，将頭又低了幾分，在一旁侍奉的翠心和翠竹抿嘴偷笑。

“該喝交杯酒了。”翠心又出言提醒，只等那交杯酒一結束，她就可以和翠竹趕緊退下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她可不能耽誤郡主的美事。

齊玥的臉紅的更甚。

“知道了。”宇文屹收回了目光，扶着齊玥來到了桌子前，桌子上擺有點心和酒杯。

“郡主還沒吃東西吧？”宇文屹心想，如果是齊婉的話，一定會自己偷吃吧。

齊玥搖了搖頭，她一直謹遵規矩坐在床上，別說吃東西了，幾乎連連動都沒有動。

宇文屹将一碟糕點推到齊玥的面前，“先吃點東西吧，空腹喝酒會傷胃。”這是他的對另一個的溫柔，假借七分醉意，假借那七分像的容顏，就當作是一場夢吧。

一場夢，卻将她感動得難以言表。

好溫柔的人啊，齊玥心想。那些齊婉說的陰翳她都抛到了腦後，小心仔細得拿過一塊糕點，小口吃了下去。糕點是什麽味道的她不記得了，只記得嘴裏是甜的，連之後喝下去的酒都是甜的。

翠心收了空酒杯，翠竹将床鋪好，二人就退了下去。床中心有白綢，雪白色在大紅色的喜床上尤為刺眼。被子是用香爐熏過的，淡淡的甜香中帶着溫熱。

溫熱到即使褪去了衣衫也不會覺得冷，齊玥嬌柔的身體被那溫熱擁着，緊緊閉上了眼睛。因為那對紅色的喜燭是不能熄滅的，要一直燃到底。

齊玥羞于在這明亮的房間裏将自己暴露出來，只能往被子的更深處躲藏，可是床就那麽大，動一下碰到的就是另一種溫熱，藏亦無處可藏，只能閉上了眼，藏進自己的黑暗裏。

一個人的聲音能有多動聽？當你在床上的時候就會知道了。

兩只燭光在房間裏跳躍，此起彼伏，像極了床上的人影。

好在不熟悉她的名字，宇文屹的舌尖沒有出賣他的心，柔軟卻有力的舌頭只做該做的事情，沒有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來。閉上的眼睛，手指所觸及的地方和腦海裏的樣子重疊，即使将眼睛打開一條縫，也不會破壞這場夢，腦海裏的歡愉和身體上的歡愉是同時進行的。

原來得到自己得不到的人，也是如此輕而易舉。

Advertisement

身下的音調越來越高，他的小腹也越來越熱，火山爆發的岩漿，讓身下的人兒止不住顫抖。

緊皺的眉心和光滑的背上滲出的薄汗，痛覺從強烈到消弭殆盡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齊玥緊緊貼着他的胸膛喘息，現在起，她是真正的女人了。

似乎是被那噴薄在胸膛的呼吸刺激到了神經，他還想要她，再一次，再一次，一次比一次粗暴，報複的快感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像是獵人在将自己不中意的獵物随意得剝皮抽筋毫不珍惜。

齊玥再也沒有喘息的機會，連痛覺似乎都麻木了。這就是合歡嗎？這就是男人喜歡的嗎？他似乎很快樂，所以這就是作為妻子要忍受的嗎？

齊玥不知道，沒人教過她。

她學到的只是配合，去配合自己的夫君，作為一個女人，讓夫君感到快樂，這就是她的職責。

兩鬓的發已經被香汗打濕，齊玥是在疲累中昏睡過去的，不是預想中的他擁她入懷，沒有想象中的溫馨，連夢都是微疼的。

第二天，齊玥是被翠心叫醒的，宇文屹已經不在身邊了，翠心說驸馬已經去準備馬車了。

齊玥很少有睡過頭的時候，醒來時全身都是酸痛的，小腹處尤其是。

齊玥皺着眉，臉色有些發白，命翠心幫她更衣，她今日是要跟宇文屹回一趟丞相府，宇文屹沒有娘親，今日只算是去給宇文丞相敬茶，她要喊他一聲父親大人了。

齊玥依然是一身紅衣，繡鳳的抹胸長裙配紅綢廣袖外衣，在翠心的攙扶下來到了梳妝臺前，每一步似乎都是步履維艱。

翠心也只是笑笑，她們的郡主這是長成女人了，女人總要經歷這第一次的，沒什麽可問的，也沒什麽可擔憂的，齊玥自己更是羞于開口，她很想知道，別人的第一次是否和她一樣，但是翠心和翠竹都沒有嫁人，她亦是無人可問。

翠竹去整理了床鋪，白綢上斑駁的血跡都在宣告着昨夜的風花雪月。用錦盒盛了起來，一鎖，女人的初夜就被鎖在了裏面再也回不來了。

收拾好了，齊玥依然是由翠心攙扶着，來到了正門口。

門口，宇文屹正騎在高頭大馬上，牽馬的是那個被喚作衡青的侍衛。華麗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馬車上的小旗子，“郡主府”三個字表示了這馬車的身份和重量，別的車馬遇到了都是要回避讓行的。

齊玥羞澀得看了一眼宇文屹，他似乎是沒有注意到，臉上沒什麽表情，齊玥收回了自己的表情，很識趣得上了馬車，翠心和翠竹跟在馬車的後面。

由宇文屹牽頭的一行隊伍浩浩蕩蕩得往宇文丞相府去了。

“來了來了！”早在門口候着的小厮趕緊進去禀告。

宇文丞相府的大門正敞着，齊玥下了馬車，和宇文屹并肩走了進去。

“恭迎郡主殿下，郡主驸馬！”門口的下人們給二人行了大禮。

“起身吧。”齊婉含笑給衆人免了禮。

“郡主嫂嫂萬福金安！”一聲婉轉的嗓音像是蝴蝶破繭而出，在這安靜的氣氛裏格外的醒目，只是這一聲請安讓齊玥聽着有些不太舒服，語氣裏不僅絲毫沒有恭敬之意，似乎還有一種挑釁在。

擡眼望去，一身鵝黃色錦衣的女子站在不遠處，笑意盈盈得看着她，從那女子的眼睛裏，齊玥真的看出了狡黠，這大概就是齊婉曾經說過的陰翳吧。

“吾妹，宇文茉。”宇文屹給齊玥介紹道。

“原來是妹妹啊，我道是眉眼看着和驸馬有幾分相似呢。翠心，将禮物呈上來。”齊玥早就知道宇文屹還有個妹妹的，和齊婉一般大的年紀，今年也是十五歲。這也是第一次見，禮物是早就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