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災難
兩個半月的暑假如期而至,偌大的校園小道上,只餘稀稀落落的的幾個人,伴着昏黃的路燈,倒映的樹影。
在小窩消磨了大半個星期後,我收拾好行囊,帶着滾滾—因為它越來越像顆球,一同去往衡山。
Cooper小巧的身姿在高速路上奔馳,像是一只飛翔的精靈。
夜色籠罩,唯有車燈指示着前方。
四條車道上,只餘車輛飛速駛過的呼嘯聲;我雙手摸着方向盤,聽着車上播放的音樂。
正是鄉村女歌手的代表作:The end of the world,她柔和聲音裏,透露着悲涼,我很喜歡這首歌。
我輕聲的和着節拍,忘我的唱着;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我的心境愈發凄涼。
“汪汪”蜷縮在副駕駛的滾滾突然從睡夢中醒來,在座位上焦慮的打着轉,朝着前方不住的吠叫。
我看見黑沉沉的天,像是被扔了一個炸雷,沿着地平線,生出一個棉花糖狀的火紅的蘑菇。随之,一條噴火的長龍在沉睡中的高速公路上飛翔。
我驚慌失措中想要往回開去,不料,遠處一輛大卡車,逆流而行,堪堪與我的車猛烈相撞。我的瘦小的車被狠狠抛出了車道。
我看見火紅的長龍在不斷的飛翔,看見道路離我越來越遠,看見遠處的山在向我招手。
最終,哐啷一聲巨響,一切歸于岑寂。
我醒來時,亦或不能稱之為醒來。我化作了一只美至極致的鳥兒,是我從未見過的那種:花紋繁複,一雙綠色的眸子。我時常立在水邊,欣賞自己作為鳥時的樣子。
世界真是神奇!
我化作的并非一只普通的鳥,而是一只仙庭的鳥。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從未相信過鬼怪妖魔,修仙成佛;而今,我卻如此真實的立在這仙氣缭繞的樓閣中;據說,樓閣之下,什麽都沒有。
我曾調皮的震動雙翅,想要知曉我此刻所在的,究竟是什麽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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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飛翔了三日三夜,方才飛出這座龐大的樓閣;我遠遠的的望着它,綠色眸子,毫不保留的出賣了我此刻的驚訝與難以置信:它果真如他人所說的那樣,立在高空之上,踩着萬裏藍天白雲。
當我回去時,樓閣上的遇見我的仙子,都擡起手來,用薄衫半掩着面,輕輕發笑。
仙人也是如此的八卦,我心裏憤恨的想着,撲閃着翅膀,回到了我的小窩;我的小窩築在一顆看不到盡頭的神奇的樹,之所以說神奇,是因為:這顆樹包含了人間四季,春、夏、秋、冬。
我的小窩處在離地十米處,它本是位于春季百花競開之處,而我素來不喜歡這繁花争妍,将它挪到了秋季。
我趴在小窩裏,看着下面的碧波秋水,更有爽咧的風時時吹來,秋日的寂寥與豪邁盡在一草一木之中。
在這方土地裏,我度過了不知多少個日夜;看着日日相似的美的不真實的仙庭,見過萬仙鬥詩的盛宴,聽了書生的千百個傳說……。
一日,一位年長的仙人來到了我的小窩前,臉上帶着親切的笑容,但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及地的大白胡子。
他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也用我的綠眸回望着他,他嘴角的笑意更甚。
他的笑容讓我有些暈,頭也昏昏沉沉的,我和他之間像是隔了一層濃霧,看不真切。
待濃霧散去,我看見一張清秀帥氣的臉龐,留着短短的頭發。
“醒了?”他揚起一個笑容,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窗外的陽光打在他右側臉上,蒙上了一層溫暖的顏色。
我再次驚慌失措,落在他眼裏,便是一頭欲四處逃竄的花斑小鹿。
不一會兒,來了七八個醫生護士模樣的人,為首的那人動作毫不溫柔的捏起我的眼睑,又用他戴着奇奇怪怪的東西,放在我的身上,随即對身邊捧着一本厚厚記錄本的護士,低聲說了幾句。
我感覺我像是一只猴,被他們圍觀着。
漸漸的,我才知道,我遭遇了特大事故:油罐車司機疲勞駕駛,行駛過程中,居然昏睡着開了幾百米,導致撞上了前方的大巴;劇烈碰撞下,兩輛車瞬間着了火,火勢蔓延,将前後的車吞沒。
此次意外,傷亡慘重。
我被送來醫院時,全身都是血,多處骨折;醫院幾度下了病危通知,為此,我那兩位不到黃河永不相見的爸媽,也不得不再次見面。
這兩位即使多年不見,依然“一見如故”,開始互相責罵對方,兩人吵架的陣仗,連醫院的大媽都自愧不如,最終被護士請了出去。
我昏迷了一個月後,居然奇跡般的醒了過來。
生活真是神奇!
我的一雙美麗的大大的眼睛望着頭頂雪白的牆壁,腦海裏是我在仙庭的那些點點滴滴,它們如此真實的存在于我的腦海裏,但又是如此的荒唐。
這就是所謂的莊周曉夢迷蝴蝶嗎?
如此真實的夢?
“嗚~”滾滾才進病房,便迫不及待地從汪宣文手上掙脫,四只小短腿賣力的蹬着,竄到了病床上,用舌頭舔着我的臉。
我雙手抱住扭來扭去的滾滾,不讓它過于激動。
過了好一會兒,滾滾趴在了我的身邊,頭抵着我的胸前,安靜的蜷縮着。
汪宣文在旁邊的椅上坐下,右手溫柔的順着滾滾的毛發,低低的含笑說道,“小沒良心的,養了你那麽久,也沒見你和我這麽親。”
本是責怪之語,在他溫柔的好聽的嗓音裏,倒像是夜半調情,他的眼神裏亦是充滿了寵溺。
我偏着頭望着他,第一次有了被撩的感覺,而對方還是在和一只狗說。
我想我的臉肯定紅了。
這真是少有的事!
最近不知為何,我的身上總在接連發生這些少有的事。
而更為荒唐的是,我真的遇見了滾滾的主人,就是眼前這位。
汪宣文是這家醫院的實習醫生,隔壁著名醫科大學本碩連讀,目前是最後一年。
滾滾是他們實驗室的一位同學在外撿到的,撿來時,已經李患重病,奄奄一息;看着軟軟的躺在白色臺子上的小狗,汪宣文心裏湧上一陣心痛。
反正都要死了,打了麻醉劑,還能死的更舒服些。他這樣安慰自己,戴上白色塑膠手套,去忙自己的事。
可是他還是不自主的回頭望去,那只狗的眼睛倒是異常靈動,直直的望着他;它似乎很難受,有氣無力的趴在那裏,嗚咽了一聲,水靈靈的眼裏,滑出豆大的淚珠來。
汪宣文最終不忍心,将它抱出了實驗室,搭車去了寵物醫院。
他沒想到,這只狗的痊愈能力竟是出奇的好,半個月後,居然可以四處奔跑了。
他很開心,覺得這是一種緣分,便給它取名汪汪,和他一個姓,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不過汪宣文很忙,沒什麽時間帶它出去,一般都是将它留在自己租的一室一廳裏。
後來,有次他有個急事,出門前門沒鎖好,回來時,汪汪已經不見了,他為此內疚難過了很久。
沒想到再次看見它,它又是血淋淋的模樣,只不過這次,是被一個女孩子抱在了懷裏。
他當時看見護士推着滿身是血的女孩子在醫院裏飛馳,而她的懷裏竟然死死抱着一只同樣血淋淋的狗時,心裏震驚極了。
醫院不能帶寵物,但是在汪宣文這個女性殺手的幫助下,滾滾得以每天來見我一次。
我的右腿傷的很嚴重,當時醫生說要給我截肢,是我的母親極力反對,并重金請了全國專家,才得以保住我這條腿。
為此,我很感謝她,雖然我醒來後,從未見過她。這些都是聽負責我這床的兩個小護士講的。
兩個小護士大學畢業沒多久,比我大了兩歲,見我孤零零一個人躺在這,挺可憐的,便時常來和我聊會天。
過去,有人找我聊天,總會引起我的反感,而這次,可能是病痛的原因,我竟然很開心。
可能是這裏的人都很溫柔,善良吧。
我躺在床上,看着被包成粽子的腿,看着清秀可愛的小護士替我換藥,嘴裏說着逗我笑的話,眼裏滿是真誠的關心;右邊的汪宣文正抱着一本白色的本子,墊着藍色的墊板,握着黑筆的手快速的寫着,時不時看我一下,琥珀色眼眸裏帶着關心與笑意。
我側頭看着窗外灑滿金絲般的綠樹,翻着波光的湖水,我變态的想,這次車禍,也很好的。
正當我出神時,一只毛色灰撲撲的鳥兒,停在了樹枝上,望了下窗內,振翅飛了進來。
它膽很大,不怕人,在小小的病房裏打了幾個圈,最終停在了高高的衣櫃上;小護士不知所措,好在過了會兒,它又飛走了。
我看着它遠去的身影,那雙綠眸,仙庭的嬌豔的仙子,講故事的書生,此間種種,生動再次出現在我的腦海裏。
不論真假,我決定将它們一一寫下,不枉這是夢是實!
醫院裏的時光是凝滞的,是緩慢的,像是一只蝸牛,背着一個大大的殼,蹒跚而行。
而現在,充斥着消毒水的慘白的醫院,變的鮮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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