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不遠處的樹影下,光影透過層層疊疊的樹梢,剛好落在兩人的肩頭上。

沈嶼之面色陰沉,一雙黑眸一瞬不瞬盯着前邊石橋上的二人,手指微曲了曲。

昏黃的光影下,女孩眉眼彎彎,朝沈彥之勾了勾手指,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嶼之,”商樾站在他一邊,他擡頭望去,見溫以然已經往相反的方向跑開,他眉眼微挑,朝對面掃去一眼。

“你不過去看看嗎?”

剛才那些女孩在前邊的議論他們也聽了一大半,原本商樾還想着出聲,結果反倒被沈嶼之阻止了。

果然沒出一刻,就看見沈彥之出現在溫以然後面。

兩人相談甚歡。

商樾暗暗搖了搖頭,見好友面色不善,他試探道。

“剛才那些話,她可能會誤會。”

他企圖通過勸解自己的好友,卻見沈嶼之只是捏了捏手指,男人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鼻尖發出一聲冷哼,冷冰冰丢下一句“與我何幹?”後,沈嶼之再也沒理會前邊的人,大步流星往大廳走去。

商樾輕嘆一聲,也跟着上前。

大廳內部燈光璀璨,衣香鬓影之中,裙訣翻飛。

沈嶼之一邊和人寒暄着,目光卻在大廳內來回搜索。

已經快到宴會開始的時間,溫以然還是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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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眉角微蹙,瞳孔之中掠過一絲不悅,心不在焉。

片刻,有人闖進自己的視野之中,沈嶼之半眯起眸子,視線和對面的沈彥之對上。

四目相對,對面的男人先彎了彎唇角,朝沈嶼之做了個口型。

“哥哥。”

他臉上的挑釁實在太過明顯,明明隔着人群,沈嶼之還是無端被挑起了怒氣。

好像多年前那個雨夜,他也是這般地喚自己“哥哥”。

往事回首,光怪陸離的的燈影下,對面那張熟悉的面孔開始變得扭曲。

沈彥之輕描淡寫地晃着手中的酒杯,裏邊盛着的暗紅色像極了多年前的那一幕。

詭谲恐怖。

沈嶼之瞳孔一緊,男人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心跳幾乎要跳出胸腔。

須臾,驀地肩膀被人拍了下,商樾突然出現在沈嶼之身旁,男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沉聲道:“嶼之。”

熟悉低沉的聲音終于喚回沈嶼之些許心神,呼吸漸漸變得平緩下來,男人的雙眸又恢複到往日的澄澈。

沈嶼之轉身,男人眼眸低垂,半晌才開口。

男人聲音喑啞:“我沒事。”

話雖如此,他手心處早就一片紅腫,是剛才他掐自己時留下的指甲印。

商樾踱步至他身邊,他眼眸稍挑,朝沈彥之的方向瞥去一眼。

商樾壓低聲音道。

“溫以然在三樓的休息室。”

微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是沈彥之讓人帶她過去的。”

......

......

在溫以然說完那句話之後,沈彥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眼角抽了抽,難以相信溫以然會問這樣的問題。

男人心口憋着一口氣,只是餘光瞥見樹蔭下的兩個人影時,沈彥之又改了主意,他勾了勾唇角,垂首,在女孩耳邊呢喃了一句。

只是無關緊要的幾個字,在後邊兩人看來卻是親密無間的關系。

原本沈彥之還想着親自帶人過去,只可惜溫以然剛聽到那句話時,就捏着手機跌跌撞撞朝三樓跑去。

離開播只有兩分鐘了,她必須給鵝子最大的排面!!!

好在房間離花園不遠,溫以然緊趕慢趕,終于趕在開播前到了休息室。

沈彥之果然沒有欺騙她,休息室的網絡比外邊好了許多。

溫以然長松了一口氣,宴會快要開始,休息室早就沒有其他人的影子,沙發空蕩蕩的,旁邊的茶幾上還有未吃完的小蛋糕和一小塊提拉米蘇。

溫以然小心翼翼将門掩上,興奮不已點開陳洲的直播。

才剛開播不久,直播間的人不多,只有五萬多人。

溫以然戴着耳機,心滿意足地盯着屏幕上的人。

想到家裏那枚被她珍藏在櫥櫃的巧克力,溫以然越發心神蕩漾,看向屏幕上男人的目光愈發愛意滿滿。

陳洲是歌手出道的,第一次直播沒經驗,小男孩在鏡頭前紅着臉,動作生疏地搗鼓着手機,深怕光線不好。

看見屏幕上有粉絲起哄讓自己唱歌,陳洲腼腆笑了下,男人輕咳了一聲,他最近一直忙着拍戲,只有閑暇之餘才有時間唱歌。

“唱歌?”陳洲盯着屏幕,看見一個個熟悉的TD飄過,陳洲心神穩了穩,他笑道。

“你們想聽什麽?”

屏幕上的彈幕五花八門,陳洲卻一眼就注意到方才飄過去的一條。

【然然愛吃草莓醬:哥哥還記得《尋光》嗎?!!!!】

陳洲當時會出圈是因為在草莓園的一張生圖,所以他的粉絲都自稱小草莓。

只是這個ID陳洲卻第一次見。

男人眸色一暗,手指慢慢蜷了蜷,有片刻的遲疑。

《尋光》是他當時出道時寫的,當時只是随手分享到微博,沒想到還會有粉絲記得。

那時的少年滿懷理想,以為只要成團出道就離夢想進了一步。

結果這麽多年過去,除了出道後的發行了一首單曲之外,陳洲再也沒有機會登上舞臺,更別說發行單曲,一直在劇組跑龍套。

愛豆臉上的變幻溫以然自然看在眼裏,“然然愛吃草莓醬”還是她之前申請的微博賬號。

她舔了舔幹涸的嘴唇,緊張不安地望着屏幕上的人。

隔着這麽多年,陳洲臉上依舊保持着當年的純淨美好,除了身子瘦削了許多,其他的并無兩樣。

她的那條留言早就被刷了過去,屏幕上飄着的都是最近熱門的歌曲。

須臾,卻見陳洲壓了壓唇角,男人低聲道。

“記得。”他揚起頭,笑容燦爛,像是履行某個承諾一樣,男人低笑道。

“《尋光》是我很久之前寫的了,本來以為可以在舞臺上唱給你們聽。”

他笑容淡了下,“沒想到一直沒機會。”

話落,男人已經開始哼唱起來。

沒有音樂伴奏,只是單純的清唱,卻還是難掩男人清潤幹淨的音色。

【好聽好聽!!!哥哥唱歌太好聽了!!!哥哥我愛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新粉報道,這是哥哥自己寫的詞嗎??我好像沒在微博看過。】

【回樓上,是哥哥自己寫的!!!在微博搜索關鍵詞就有了!!!】

【好久沒聽哥哥唱歌了!!!哥哥以後要多多直播呀,還想繼續聽。】

......

陳洲笑着應下,然而随着直播的時間越長,直播間的人也越來越多了起來。

開始有陰陽怪氣的彈幕出現。

【這是什麽破歌??難聽死了!!!!】

【不小心點了進來,三秒勸退 [拜拜.jpg】

【這種口水歌也有粉絲吹,彈幕都是xxj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誰?長得好醜啊,為什麽這種直播還有人看???】

【說好聽的都是水軍吧,誰會喜歡這種爛歌。】

......

陳洲的粉絲不多,彈幕很快被黑子占滿,清一色都是辱罵人的字眼。

溫以然目瞪口呆地盯着突然湧進來的黑子,黑子的數量比他們幾乎多了一倍,粉絲完全控不住彈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各種難聽的彈幕在自己眼前飄過。

因為是第一次直播,陳洲對app也不熟悉,顯然他也被突如其來的噴子吓到,然而男人只是眸色變了下,依舊面不改色繼續唱完剩下的部分。

剛唱到結尾處,突然彈幕閃了一下,有煙花在屏幕中央綻放。

【然然愛吃草莓醬送出一束煙花!!!】

【然然愛吃草莓醬送出一束煙花!!!】

【然然愛吃草莓醬送出一束煙花!!!】

......

黑子還沒來得及開罵,屏幕已經被溫以然的打賞所占領,斑斓多姿的煙花持續綻放,完全掩蓋住剛才難聽的彈幕。

煙花是打賞中最貴的一項,所以只要有人打賞,彈幕都會終止,只有打賞的人才有資格發彈幕。

黑子和其他粉絲同時愣住,有粉絲見溫以然如此,也開始效仿。

然而打賞一次煙花要花一千元,到最後也只剩下兩個ID在繼續。

【然然愛吃草莓醬送出一束煙花!!!】

【草莓醬送出一束煙花!!!】

【然然愛吃草莓醬送出一束煙花!!!】

【草莓醬送出一束煙花!!!】

......

兩個ID你追我趕,打賞金額已經破十萬,有黑子開始叫嚣兩個賬號都是陳洲的小號。

然而還沒等他們開口,彈幕再次被煙花占領。

目前打賞金額二十萬。

黑子:“......瑞思拜。”

大概是打賞的金額過高,已經有不少路人吃瓜進來,直播間的人數瞬間破五十萬。

黑子原本還想笑話陳洲賠錢直播,結果陳洲比他們還懵逼,叫停了好幾次,溫以然和另一人卻像是沒聽見一般,期間兩人還抽空發了彈幕。

【洲洲放心飛!!麻麻永相随!!!!】

【我就喜歡聽我崽唱歌,不服給我憋着!!!!有本事你們也砸錢啊!!!略略略!!!】

【我家寶貝善良我可不善良,憨憨都給我爬!!!】

【理他們幹嘛,都是一群孤兒罷了。】

【心情不好就想給我崽砸錢,我家寶貝必須給我火火火!!!】

......

......

沈嶼之剛上樓的時候,就聽見休息室傳來一聲驚呼,他大跨步走過去,剛想準備敲門,卻聽見裏邊傳來溫以然捶胸頓足的哭聲,聲音還帶着哽咽。

“他們怎麽可以這樣說!!!”

“我都要哭死了!!!嗚嗚嗚怎麽辦啊!”

“怎麽這麽過分!!!”

沈嶼之敲門的動作一頓,驀地想起剛才在花園聽見那些人編排溫以然的話。

男人眸色沉了沉,雙眉微攏,眼底掠過一絲異樣。

他以為溫以然失憶後會對以前的事釋懷,沒想到還是如同之前那般。

男人唇角抿了抿,沈嶼之沉吟半晌,最終還是收回手,轉身準備下樓。

結果剛到樓梯間,就看見休息室的人被人推開。

溫以然眼角還泛着紅,出現在門邊。

顯然沒想到會遇見沈嶼之,女孩一怔,臉色劃過一絲尴尬,讪讪扯了扯嘴角。

沈嶼之駐足,轉身就看見溫以然強顏歡笑的模樣。

下一刻,溫以然已經朝他跑了過來。

見女孩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沈嶼之略微蹙了蹙眉,男人垂眸,沉聲道。

“我和她只是......”

話音未落,溫以然已經在自己身前站定。

女孩輕喘着氣,面上還泛紅,她一字一頓咬字清晰道。

“沈嶼之,我們什麽時候去民政局把證領了呀?”

微頓,她又好心補充了一句。

“離婚證。”

下章v,零點更新大肥章,誠邀大家一起走進我們然然愉悅多金的單身生活!!!

剛入v就遇上關評論的我不知道是什麽運氣,球球你們別抛棄我嗚嗚嗚,評論真的是我寫下去的動力了TT

慣例球球大家收藏一下我的作者專欄和預收文,救救10086線小作者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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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檔文《玫瑰吻》,球球大噶點個收藏TT

衆所周知,秦家小少爺最是沒心沒肺、玩世不恭的一人,紅顏知己數不勝數。

聽到秦樾撿了個乖巧安靜的女朋友回家時,衆人也只是唏噓感慨一聲,只當和從前那般,就連秦樾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當女朋友提出進一步發展時,秦樾毫不猶豫拒絕了。

直到分手後某一天,他受邀參加霍利頓莊園莊主的晚宴,席間偶然撞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襲酒紅色長裙,嬌嫩的臉蛋明晃晃寫着不滿,女孩未着鞋履,小巧粉嫩的腳尖在空中亂蹬着。

一西裝革履的男人正半跪在她身前,手上是剛被女孩踢開的高跟鞋,他溫聲笑道:“玥玥,南城……有什麽趣事嗎?”

女孩托着腮,雙眸迷離婉轉,她聲音是秦樾從未聽過的慵懶妖嬈。

“趣事沒有,呆子倒是有一個。”

沒心沒肺的富家少爺vs比他更沒心沒肺更有錢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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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文《小夫人》《病美人》《一覺醒來我成了狐貍精》《病秧子》點進專欄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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