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學笛子
陳千亦因為江洛思受了驚吓,便允許江洛思休息一天,江洛思得了空,可卻不知道有什麽好做的,便整個人渾渾噩噩地在床上躺倒了中午才下了地。
閑來無事,江洛思便把陳千亦的房間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和陳千亦平日的的矜貴不同,他的房間布置更偏清雅,看起來到更如一個隐士所會居住的地方。
江洛思在陳千亦的房裏來來回回走了幾遭,細心的江洛思發現了一把笛子,這笛子看起來年份已經挺久的了,那紅色的穂都已經掉了些顏色。
江洛思的指尖輕輕拂過笛身,她腦中閃過的都是江意以前教她吹笛子的畫面。
江意是最喜歡笛子的了,江洛思跟着江意學過一段時間的笛子,吹的雖不好,但至少能吹出完整的曲子。
後來江洛思被帶回了江家,江泊便不讓江洛思再吹笛子,因為這在他眼中看起來掉價,得跟他寶貝孫子一樣學彈鋼琴才是貴族範。
江洛思試圖反抗過,但結局都是以一頓毒打而結束,最後江洛思再也沒碰過笛子,哪怕是從江家脫離出去之後也沒再動過,因為她只要一吹笛子她就會想起那段被毒打的日子。
江洛思把笛子輕輕放到唇邊,纖細的手指放在了笛洞之上,吐氣吹笛,笛聲嘈啞,但隐隐約約間又成了一些曲調。
陳千亦因為江洛思昨日的事,今日未過午時便早早就回了相府,一進竹筠齋,陳千亦便聽見了房中傳出的笛聲,陳千亦聽得出其中有着斷斷續續的曲調,此曲不悲切,但吹笛的人卻帶了哭腔。
陳千亦等一曲結束之後這才進了房中,江洛思背對着陳千亦進來的方向,偷偷的抹了把淚。
陳千亦把手帕遞給了江洛思,江洛思面對突然出現的手心裏受到了驚吓,她猛一後退,笛子?“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殿下,你怎麽了。”
江洛思把臉上的淚慌忙擦去,“沒什麽。”
陳千亦蹲下身将笛子撿了起來,“殿下以前就挺愛吹笛子的,臣第一次見殿下的時候,殿下就是在吹笛子。”
江洛思有點愣,“第一次見本王的時候?”
陳千亦拿手帕擦淨了笛子,“殿下第一次入京的時候,陛下派臣去驿站迎接,那個時候殿下一個人站在院中吹笛,殿下的笛子吹的可謂是出神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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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以前陳千亦和蕭洛也不是像是現在這般的劍拔弩張,如果蕭洛沒想着在複仇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的話,他們的關系應該也不錯吧!
江洛思低頭看着陳千亦手中的笛子,心情複雜,蕭洛,我會幫你複仇,但是我不想傷害任何無辜的人,我也不會走到你衆叛親離的那一步。
陳千亦看着江洛思微微皺着的眉頭,心裏劃過一種猜想,現在的江洛思或許真的已經不是那個步步為營的淮陽王了。
“殿下要學笛子嗎?臣可以教殿下。”
江洛思擡起頭,目光中帶了幾分希冀,“可以嗎?”
陳千亦微微一笑,“當然可以。”
江洛思的嘴角翹了起來,她從陳千亦的手中接過來了笛子,一雙好看的眸子裏閃着光。
“陳相,你這把笛子跟了你許多年了吧!”
“應該已有三年了。”
陳千亦看着那笛子上的桃花紋,想起了一段記憶,那應該是三年前的事了。
那年陳千亦曾奉旨南下暗查濟陽鹽稅一事,歸京時路過了一片桃花林,桃花開的鮮豔,陳千亦便獨自一人入桃花林一游,一身白衣,一個面具,渾身上下不見半分官家俗氣。
在那片桃花林裏陳千亦順手救下了一個渾身是血被人追殺的少女,而這把笛子就是那個時候女子留下的謝禮。
那女子稱自己是江湖上的人,而江湖上的事自從陳千亦為官之後便再沒有插手過。
這把笛子陳千亦身邊的人檢查過,沒有被下毒,一切正常,但陳千亦卻一次都沒有吹過,若不是江洛思今日翻出了這笛子,陳千亦還是記不起房中有着這個東西。
陳千亦的笛子吹的很好,那曲聲時而铿锵有力,時而宛轉悠揚,江洛思聽得入迷,眼角處帶着的都是驚嘆。
“你好厲害呀!”
陳千亦從一旁的錦盒中拿了一把玉笛遞給了江洛思,“這是相思,殿下今後就用這一把笛子吧!”
江洛思從陳千亦手中接過了玉笛,仔仔細細的把笛子來來回回地看了一遍,那笛子上的梅花暗紋栩栩如生。
“相思。”江洛思小聲重複了一遍玉笛的名字,“這是你起的嗎?”
“是。”
江洛思看了眼笛子,又看了眼陳千亦,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原來陳千亦也會取這樣的名字,難道這陳大神的心裏其實住着一個悶騷男?
“要是殿下沒什麽要問的了,那臣就開始教殿下吹笛子了。”
江洛思收起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連點了幾下頭,“好好。”
陳千亦親手教江洛思吹笛,悠揚的笛聲和嘈雜的笛聲循環着從竹筠齋中傳了出去,路過的侍女奴仆聽着竹筠齋的動靜都有點不解,這丞相大人今個怎麽還有閑情逸致去吹笛了呢?
…………我是分界線…………
福壽宮裏的宮女太監進進出出,寧梓婵坐在主位之上把玩着各種金玉寶器,趙忠服侍在一邊給寧梓婵一一奉上。
“這是青州太守奉上來的金絲鑲玉器。”
寧梓婵接過趙忠奉上的玉器,細細的把玩了起來,“他倒是知道孝順哀家。”
趙忠在一旁彎着腰,細心的服侍着,“他是太後你一手提拔起來,定然知道感恩。”
寧梓婵把玉器放回了托盤中,“只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感恩。”
“太後不必為那些人煩心,有些事情奴才會為太後收拾好的。”
寧梓婵笑着點了點頭,“也就你和槿言對哀家最忠心。”
趙忠揮了揮手,殿中的侍女和太監都退了出去。
“南邊的消息怎麽樣了?”
趙忠俯着身子回答,“已經差人去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回話了。”
寧梓婵端起茶杯,有點不耐煩,“讓他們快點,哀家現在看着蕭洵心裏就不高興,如果不是他,蕭洛早就沒命了。”
“太後,奴才覺得暫時留着淮陽王的命也不是件壞事。”
寧梓婵看了眼趙忠,“你這話什麽意思?”
趙忠壓低了聲音,“太後,陛下如今寵愛淮陽王,倒不如先把淮陽王留着,到最後的時候他這一命可能就能成為壓倒陛下的最後一根稻草。”
寧梓婵放下了茶杯,有些驚奇地問道:“你有什麽計劃?”
“當年韶妃的事就是淮陽王的一個黑點,只要再翻一翻,淮陽王就不足當成一個威脅。”
寧梓婵也壓低了聲音,“可是當年的事畢竟不是真的,若是被翻出了疑點,到時候蕭洵一定不會放過哀家,哀家沒有皇子,縱究少點助力。”
“先皇留下的子嗣裏又不是沒有無母家扶持的,太後何不選一個?”
“你是說老六?”
趙忠笑了笑,語氣中帶着陰謀,“梁郡王沒有母族扶持,若是得了太後的厚愛,梁郡王定是會感恩太後你的。”
“當年是你親手把老六他母妃給勒死的,你如今又在算計老六,你就不怕報複嗎?”寧梓婵笑着開口,哪有什麽愧疚感。
趙忠笑着回答,臉上沒有任何恐怖的神情,“只要能為太後辦事,奴才哪怕什麽報應。”
寧梓婵笑而不語,她寵愛趙忠是有原因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寫笛子這部分的時候想起前段時間夏木學笛子的時候了,笛子這東西自學真的很艱難,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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