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隐疾
江洛思把陳千亦也擋在了外面,陳千亦多次敲門無果之後他選擇了破門而入。
那些染血的手帕江洛思還沒收完,陳千亦看到了紅色,他着急的走上前去想要查看一番,但卻被江洛思制止了。
“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
陳千亦停下了腳步,面露擔心,“殿下,你怎麽了?”
“用不着你管,你快出去。”江洛思疼得厲害,說出來的話聽起來有氣無力,毫無震懾力。
“殿下你不要任性。”
江洛思雙手捂着肚子,語氣十分虛弱,“本王就是不需要你管,而且皇兄也不會讓你管的。”
陳千亦不解,他看着江洛思一臉防備的樣子,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他退到了門口的位置,以給江洛思足夠的安全感。
江洛思痛苦的抱着肚子,整個人簡直痛到懷疑人生。
陳千亦看着江洛思蒼白的臉,卻又不知該做些什麽,只能在那看着江洛思疼,陪着她一起等太醫。
寧婉冰在前廳等了許久,卻只等來了窦予。
窦予按着陳千亦的吩咐去做,他跟在陳千亦身邊好幾年了,他知道該怎麽去做可以達到陳千亦想要的效果。
寧婉冰看着賠笑的窦予,雖然心裏很不高興,但還是擺着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看來是我今天挑的日子是太好。”
窦予站在一邊,語氣恭敬,“是相府招待不周。”
“窦管家,你替我給丞相大人傳個話。”
“寧小姐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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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婉冰起身走到窦予身旁,壓低了聲音,“有些人雖親近,但信不得。”
窦予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只是輕聲回了一句,“奴才一定轉禀給丞相大人。”
寧婉冰說完這句話之後也沒有過多的停留,便出了相府,準備回禮國公府,在出了相府大門時,她看到了騎馬疾馳而過了的澤期。
寧婉冰看着澤期轉瞬就不見的身影,心裏明白了些什麽。
澤期騎快馬來的早,從偏門進了相府之後,澤期就直奔了竹筠齋,他手裏拿着的是太醫讓他送來的藥——專醫葵水之痛。
陳千亦站在門口心裏很着急,江洛思疼的淚水都流了下來,這個時候她特別想要一瓶益母草膠囊,最好再來一瓶止疼藥。
現實生活中的止疼藥江洛思是吃不到了,不過幸好澤期把太醫讓他送的藥給快速送到了江洛思的面前。
江洛思看見澤期的時候,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可當陳千亦看見江洛思看澤期的表情時,陳千亦心裏有一種莫名的不舒服。
澤期快步走到江洛思的面前,連禮都沒來得及行完,“殿下,太醫的藥拿來了。”
江洛思皺着眉頭看向澤期,“是我要吃的那種嗎?”
澤期把聲音放低了一些,“這是專治殿下隐疾的藥,是若水也能吃的那種。”
江洛思點點頭,接過藥就要往嘴裏填。
澤期見江洛思就要往嘴裏填,忙攔住了她,“殿下,這個要需要以溫水化開,然後再飲之。”
陳千亦走了過去,江洛思瞄了一眼陳千亦,有氣無力地開口,“陳相,可否讓侍女替本王倒一杯溫水。”
陳千亦沒有回答,但是她示意守在門口的侍女走了進來,然後他親手接過他們手中的茶壺,替江洛思倒了一碗溫水。
澤期将藥化在了溫水當中,奉到了江洛思的面前。
刺鼻的味道沖進了江洛思的鼻腔,她皺了皺眉,但疼痛還是打敗了對味道的厭惡,她端起碗就把藥往嘴裏送,一碗藥喝了三分之二,剩下的江洛思實在是喝不下了。
澤期接過藥,準備把這些藥倒掉,但是江洛思卻突然作嘔起來,澤期沒有辦法,只能先把藥碗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陳千亦蹲在江洛思的身邊,輕輕替江洛思拍着後背,“殿下先躺一會吧!太醫馬上就到了。”
“不,不行。”江洛思一動不動的僵持在那,她感覺到了一股股的熱流正在向外流動。
“別任性,你這樣陛下會擔心的。”
江洛思确實是想躺下,但是礙于這麽多人在場,但她實在是害怕被他們發現異常,“你和他們都先出去,留本王一個人在房裏就好了。”
“好,臣這就出去。”陳千亦也不勉強江洛思,說完之後就帶着這群人走了出去。
澤期也跟着陳千亦出了門,他知道分寸,這種場合,他是不适宜單獨一個人呆在江洛思的身邊的。
等衆人出了房門之後,江洛思便小心翼翼地躺了下來,生怕弄髒了床褥。
陳千亦和澤期分別站在房門的兩側,看起來就有一種兩方争霸的即時感。
在良久的沉默之後,陳千亦率先開了口,“澤期,殿下他到底是患了何疾?”
“丞相大人還是不要為難屬下了,有些事情,屬下真的不能開口。”
陳千亦面無表情地看着澤期,“不能開口?”
澤期行了一個禮,态度很堅持,“關于殿下所患隐疾之事,若非陛下首肯,丞相大人就算是要殺了屬下,屬下也決不能開口。”
陳千亦微微眯眼,沒有再繼續問一下去,太醫趕來了相府,在夏雲實的引路之下,也是直奔了竹筠齋。
陳千亦免了太醫他們的禮節,讓他們趕緊進去為淮陽王醫治。
若水跟着太醫進了房,陳千亦他們還是繼續守在門口。
太醫給江洛思診了脈,眉頭都皺成了一座座山峰,他讓若水服侍江洛思吃藥,而他在準備進宮面聖,請旨讓江洛思回淮陽王府。
陳千亦和太醫一同準備入宮,他想知道這淮陽王到底是有何隐疾。
蕭洵一聽陳千亦和太醫一同來見他,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江洛思出事了,當他聽到太醫禀告淮陽王隐疾犯了時,蕭洵是又驚又怕。
蕭洛來葵水時的樣子,蕭洵是知道的,那疼到打滾的樣子讓蕭洵很是心疼,而且更重要的是,無藥可醫。
蕭洵讓太醫立刻領旨回相府,把江洛思接回王府,又差了太醫令去王府伺候着。
陳千亦看着蕭洵擔心的樣子,他更加害怕江洛思的那個隐疾會威脅到江洛思的性命。
“陛下,臣想知道淮陽王殿下的隐疾到底是何病,為何會痛到這種樣子。”
“她這個病怕是無藥可醫了。”蕭洵揉了揉眉心,繼續開口,“子卿,就先讓阿洛回王府吧!這幾日就讓她在王府好好養病。”
陳千亦行了禮,接了蕭洵的旨意,“是,臣遵命。”
“對了,阿洛身體不舒服這件事是她親口告訴你的嗎?”
陳千亦跪在了地上,如同請罪,“殿下昨日便開始腹痛,一開始的時候,殿下不讓傳太醫,臣府中侍女只當是一般的身體不舒服,便讓殿下在床上歇了一日。
晚上臣回府之後,夏雲實來禀,臣一開始也只當是平常的小病小痛,可當臣處理完公事回房的時候,殿下已經痛的很厲害了,臣想召太醫來相府,卻被殿下給制止了,殿下說今日一早再召太醫前來,臣本想着今日沐浴日不用上朝,便答應了,只是沒想到殿下今日一早竟痛成這個樣子,是臣的錯,請陛下責罰。”
蕭洵在聽完陳千亦的講述之後,第一個反應不是責怪,而是對陳千亦和江洛思的住處迷惑了,“慢着,你處理完公事回房時發現阿洛痛的更厲害了,阿洛不是住在思水軒嗎?你回房的時候不需要經過那裏呀!”
“臣與殿下同房而眠已多日。”
“什麽?”蕭洵直接站了起來,聲音中帶着怒氣,“你們什麽時候開始同房而眠的?”
“殿下遇刺的當晚,殿下說自己害怕,便讓臣将其住處移到了竹筠齋,并在當晚住進了臣的房間。”
蕭洵覺得自己血脈已停滞,自己的妹妹竟然和自己的兄弟已經同房而眠了那麽多天,而他這個當哥的卻一點都不知道。
蕭洵吐了口氣,開口問道:“你們只是同房而眠,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吧?”
陳千亦皺了眉頭,“雖有同床而眠之夜,但絕無逾越之事。”
“同……床?”蕭洵感覺自己有一口氣沒上來,他有點憋的慌。
“臣和殿下都是男子,此舉并無什麽不妥吧?”陳千亦看着蕭洵的反應,竟然感到了心虛,這幾日他自己受的內心煎熬讓他在回答蕭洵問題時底氣變得不足。
“子卿啊子卿,你讓朕該怎麽說你們?”
蕭洵知道陳千亦不知江洛思的真實性別,這幾日的事情不能怪罪到陳千亦頭上,可是蕭洵沒想到自己的妹妹竟和男子同床共枕了多夜,這說出去實在是顯得蕭洛沒有教養。
但蕭洵能怎麽說,當初是他讓江洛思留在相府的,江洛思因恐懼和陳千亦住在一起也有他的錯在裏面,但是孤男寡女同床共枕,蕭洵實在是無法面對。
陳千亦叩了個頭,請罪道:“陛下,若是臣做錯了什麽還請陛下直言,臣願受懲罰。”
蕭洵走到陳千亦面前,然後扶起了陳千亦,嘆了口氣,“這也不管你,不知者無罪,只不過阿洛和你同床共枕一事,你切記不可外傳。”
“是,臣遵命。”陳千亦站起了身,但眼裏的不解還是未褪去,難道自己和男子同床而眠真的是不合禮法,還是……
不可能,自己絕對不可能是斷袖。陳千亦自己把自己這個念頭給掐斷了,他是絕不可能容忍自己成為斷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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