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第八個故事(7)

吳父開的是一輛SUV,他暈過去之後就歪在座位上一動不動了,鑒于這裏沒有攝像頭,這會兒絕對是打劫他的最好時機。

然而諸盼兒根本不敢動,她常年被打,雖然還知道逃跑,卻有些不敢反抗,畢竟當初哪怕只是細微的反抗,都會換來更多的傷害……

“你連一個昏迷的都怕,将來又要怎麽辦?”穆淩又道,她這次讓諸盼兒“打劫”吳父,主要還是為了讓諸盼兒練練膽量——雖然離婚之後諸盼兒好了很多,但之前那些年一直被打存在的心理創傷卻還在,諸盼兒總是有些過分的小心,過分的膽小,還害怕男人。

如果沒有合适的契機,恐怕她會一輩子都會戰戰兢兢的,然後害怕男性。

“他會醒的……”諸盼兒的嘴唇顫抖着,眼裏有着恐懼“不會。”穆淩笑了笑,又用金針在吳父身上紮了幾下。

吳父是連吳廣言都害怕的,諸盼兒自然更甚,但現在看着穆淩竟然能這樣對待吳父,她卻是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股勇氣。

也許……吳父并不是那麽不可戰勝的,是嗎?

他現在昏迷着,她根本不用怕他,是不是?

諸盼兒打開副駕駛的位置進了車子,很快就從吳父的口袋裏摸出了吳父的錢包,只是一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他的金項鏈金手鏈還有手機你也拿了。”穆淩道。

諸盼兒咽了口口水,把吳父脖子上的金項鏈摘了,然後又去拿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吳父毫無知覺的樣子讓她有了勇氣,漸漸地她倒是沒那麽害怕了。

吳父一直一動不動地躺着,一點反應也沒有,諸盼兒盯着吳父看了一會兒,突然問道:“我能打他嗎?”

穆淩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随即道:“當然可以。”

諸盼兒是真的想要教訓吳父一頓的,有時候吳廣言打她,吳父就會在一邊說什麽女人就要打了才老實,讓吳廣言越打越厲害,有一回她不小心弄錯了吳父要喝的酒,吳父還叫來吳廣言,讓吳廣言好好教訓一下她……

只是她雖然從小到大沒怎麽挨打,但還真的沒打過人,也不知道要從哪裏下手……

想了想,諸盼兒伸手把吳父從駕駛位置上推了出去,然後又下車狠狠地踢了吳父幾腳,甚至學着吳廣言踩了他的臉一腳,這才覺得解氣,隐隐看到有人來了,她就飛快地往外跑去。

諸盼兒跑了很久,然後才喘着氣站直身體,又揉了揉自己之前被打斷的腿,她之前住院住了很久,出來以後又養了一個多月,現在這腿差不多已經好了,但因為鋼板還在裏面,所以總會覺得不舒服,也不能跑。

剛才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力氣,竟然能跑的那麽快。

明明身上不太舒服,呼吸的時候肺裏有些火辣辣的疼,但諸盼兒依然覺得非常痛快。

原來吳父并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厲害,她也可以對付的了這個人……

又大聲吸了幾口氣,諸盼兒突然覺得自己整個人輕快了很多,甚至下意識地昂首挺胸起來。

“拿着錢包,我們去取錢。”穆淩又道。她之前一直觀察着吳父,親眼看到吳父從卡裏取錢,自然也就知道了密碼,現在就打算讓諸盼兒去取款機上取一些。

“會不會被人抓到?”諸盼兒問道,她以前最多就是路上撿到十塊錢揣兜裏了,還從來沒有偷過別人的錢。

“我不是讓你帶了一身衣服一個帽子嗎?你穿上去取錢,其實在取款機上你最多也就只能取兩萬,拿了就當是他們應該給雲雲的撫養費了。”穆淩道,她這次讓諸盼兒來這裏,确實有拿點錢的打算,但這個只是順便的,畢竟就算現在他們手上有銀行卡還知道密碼,她們也不可能在不去銀行的情況下把卡裏的錢全都取了,最多也就拿個幾萬。

“原來這樣啊。”諸盼兒雖然現在有張葉律師給她辦的借記卡,但以前從未用過這東西,倒是一點都不了解。

換上穆淩讓自己準備的一套男子的運動服,帶上一個草帽,諸盼兒按照穆淩的指點找到了附近的一個取款機,然後就從裏面取了兩萬,然後又在另一個機器上用另一張卡取了兩萬,如此去了四個地方,一個拿到了四萬五千。

其實吳父的卡張數不少,畢竟做生意打款常常會是在不同的銀行,不過其中有幾張上面沒什麽錢,穆淩也就不讓諸盼兒到處跑了。

用銀行卡領的錢,還有吳父錢包裏的現金加起來差不多有五萬,再加上吳父身上的金鏈子金手鏈,這次她們“打劫”到了差不多七八萬的財物。

“這些就當是給雲雲的。”穆淩道,吳家給諸盼兒的賠償只有五萬,着實有些少,現在她們就自己再拿一些好了。只可惜她們拿不了太多……她可是知道吳父現在卡裏有很多錢的!

“那這個怎麽辦?”諸盼兒拿着手上的錢包和手機問道。

“手機扔到河裏,錢包拿去給吳廣言的堂哥。”穆淩道。

吳廣言的堂哥常年跟着吳父到處跑生意,跟吳父關系極好,這會兒更是在幫着吳父到處找諸盼兒揚言要把諸盼兒打死,而之前諸盼兒會差點被打死,也是因為他将諸盼兒偷偷上環的事情加油添醋地告訴了吳父。

這些日子穆淩時常觀察着吳家人,發現他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對于“陷害”他這是做起來也就毫不手軟,當然,對這人來說,也許她做的事情并不是陷害。

等吳父和這人反目成仇,到時候諸盼兒都會安全很多——吳父現在年紀大了,很多人脈也交到了這個侄子手裏,要是沒了這侄子,單憑他一個人要找諸盼兒很難。即便他找到了諸盼兒……要是沒有吳家那一大幫子的人,她們也不用害怕。

吳廣言的堂哥在哪裏穆淩也是知道的,她指點着諸盼兒去了一個足浴房,然後就讓諸盼兒把塞了寫着密碼的紙條的錢包,在那人離開足浴城的時候扔在了他的車前。

吳廣言的堂哥叫吳廣明,今年三十五歲,他長得有點矮,但很壯實,跟着吳父開大卡車已經十多年了。

吳父從不虧待吳廣明,給吳廣明的工資不少,但卻一直不讓吳廣明單幹,直到這些年自己年紀大了,才露出許些交班的打算,因為這個,吳廣明私底下對吳父也是頗有怨言的。

但他又要巴結着吳父,因為他自己連車子都沒有。

最近吳廣言出事,吳廣明雖然表面上一直在為堂弟奔忙,其實私底下一直很高興很得意。吳父以前每次出車的時候,都會嫌棄地說他沒本事,然後說自己的兒子吳廣言多麽多麽厲害,多麽多麽聰明,他對吳廣言能喜歡的起來才怪!

你不是說你兒子又聰明又能幹還孝順嗎?看看,現在都坐牢了!吳廣明抱着這樣的優越感,一邊幫吳父找人,一邊暗自樂呵。

跑長途是很累的活,所以在空閑的時候,吳廣明最喜歡找地方享受享受,而他最喜歡的享受方法就是在縣城的這家店裏洗個腳。

在這家店裏,他有個很喜歡的洗腳小妹小萍,他每次來洗腳都會找小萍,看着小萍把自己的一雙臭腳打理的香噴噴的好像能吃一樣,再用腳去碰碰小萍的臉或者身體,他總覺會覺得非常滿足。

吳廣明相信,只要再來幾次,小萍肯定就願意跟自己出去了……可惜他一直都只是跟在吳父身邊打工,又喜歡搓麻将,因此沒攢下什麽錢,要不然一疊錢甩過去,小萍早就跟着自己了……

吳廣明正在回味着之前小萍胸口那兩團的柔軟感覺,突然卻看到地上有個錢包。

看到地上有個錢包,恐怕大部分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撿起來,吳廣明就是這麽幹的,而他撿起來之後,立刻就打開了錢包。

“我呸!”看到錢包裏一點現金也沒有,吳廣明忍不住罵了一聲,不過很快,他卻又瞪圓了眼睛。

這錢包裏還放着身份證,竟然是他那個叔叔的錢包,不僅如此,裏面竟然還塞了張紙條,寫了他叔叔的銀行卡密碼。

那密碼是吳廣言的生日,吳廣明之看了一眼就确定了真僞,然後又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接下來他該怎麽辦?

吳廣明是知道吳父的一些習慣的,比如說吳父不懂理財,錢基本上就是放在銀行卡裏,或者存定期,而之前,吳父曾經因為現在定期利息太少把一筆錢放在了銀行卡裏,說是要給吳廣言,讓吳廣言幫他做理財。吳廣言坐牢去了之後,他叔叔覺得要花錢疏通,更是把原本放在附近一家工廠裏的錢取了出來……

現在這些錢是不是還在銀行卡裏?就算那些錢不在銀行卡裏,因為他叔叔要做生意,卡裏也是常年放着不少錢的……

吳廣明拿着手裏的錢包,越想越激動,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拿着錢包就去了附近的取款機。

諸盼兒是上半夜取的錢,現在已經下半夜了,吳廣明把密碼按了,最後還真取出了兩萬塊。

諸盼兒并不貪心,取了能取的錢就不惦記別的了,吳廣明卻不一樣,看着銀行卡上五十幾萬的餘額,他有些忍不住了。

穆淩就是因為知道吳廣明貪心,才會讓諸盼兒把錢包扔在吳廣明面前,而吳廣明也果然不負她所望。

第二天,吳廣明就帶着吳父的卡、吳父錢包裏的身份證,還有自己的身份證去了縣城的銀行,然後讓銀行的工作人員把裏面的錢全都轉到了自己的卡上。

說起來,他一開始想到的是把錢全都從吳父的卡上取出來拿走,還是銀行說沒有預約不能大額取款,他才發現自己差點做了傻事。

他拿錢的時候吳父不可能不知道,幹脆就光明正大點好了!

從第一家銀行出來,吳廣明又去了另一家銀行,把吳父另一張卡裏還剩的幾萬塊取出來了。

而這個時候,吳父剛剛在醫院裏醒來。

吳父是被飯店的工作人員發現的,發現的時候,吳父就昏迷在汽車旁邊。

當然,當時所有人都不覺得他是昏迷,聞到他一身的酒氣,大家都只當他是喝醉酒了,那個工作人員沒在他身上找到什麽證件,幹脆就報了警。

來的民警是認識吳父的,對他有些不齒,再加上吳父喝醉了酒竟然還想開車——他這不滿身酒氣地摔在車邊嗎?也就對吳父更加有意見,直接将吳父帶回了警察局。

吳父一直不醒,他們就把吳父放在了旁邊的椅子上讓吳父醒酒,一直到早上他們還叫不醒吳父,才發現吳父似乎有點不對勁,然後把人送到了醫院。

吳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醫院給他做過診斷發現他一點問題也沒有,最後就跟那些警察一樣,覺得他只是喝醉了酒将他放在一邊不管了。

正因為這樣,吳父醒來的時候完全搞不清狀況,後來發現自己身上的手機錢包之類的東西全都沒了,才吵吵嚷嚷起來,然後又報了警……

民警讓吳父去銀行挂失,結果這一挂失,竟然發現吳父總共六十多萬的活期存款全都沒了!

吳父的存款當然不止這六十萬,他家裏還有不少存款單,但六十多萬的錢沒了這也不是小事,這都夠在縣城買個房子了!吳父只能又求助于警察。

銀行都是有監控的,這一查,就查出來領了吳父的錢的人是吳廣明。

自己的錢竟然被侄子偷了,吳父火冒三丈,當下便讓吳廣明還錢,吳廣明卻不肯還,反而一口咬定是吳父自己把銀行卡和密碼給了他讓他去取錢的,而且那錢本來就是他的!

吳廣明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之前在吳廣言打官司的時候,因為擔心吳父沒錢,就借給了吳父六十萬,後來吳父沒用上那筆錢,就把卡給他,讓他自己去銀行取了。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吳廣明的妻子還給吳廣明作證,說吳廣明确實借錢給吳父了,吳父又拿不出吳廣言偷了他錢包的證據——當初吳父丢錢包的時候,吳廣明可一直在足浴城洗腳!

這麽一來,這事就僵持住了,那些警察更是不願意再去管。

這個吳父當初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沒錢,在法庭上哭窮,以至于諸盼兒和吳廣言離婚,被打的那麽厲害才分到五萬塊,現在他倒是能被侄子偷去六十萬了,這種破事誰願意管?

沒人願意去管吳父的事情,吳父問了律師,律師也覺得這個官司沒辦法打,吳父最終只能自認倒黴,同時跟自己的哥哥徹底劃清了界限,兩家人再不來往了。

這麽一來,吳廣明當然不可能還幫吳父去找諸盼兒——他花錢買了一輛大卡車之後,就單幹去了!

跟着自己的叔叔幹,哪有自己單幹舒服自由?

這些事情,諸盼兒都是後來聽倪詩詩說的。

那天晚上,把吳父的錢包“給”了吳廣明之後,諸盼兒又在外面呆了幾個小時,然後一大早去了倪詩詩那裏接吳雲雲。

她把吳雲雲放在倪詩詩那裏借住了一個晚上,用的理由就是要回來偷偷看看自己的朋友親人。

吳雲雲很乖巧,倪詩詩當然不會拒絕諸盼兒的這個要求,第二天一大早把吳雲雲還給諸盼兒的時候,還有些舍不得。

“詩詩,真的謝謝你。”諸盼兒牽着吳雲雲的手,真誠地道謝。

“不用謝,你以後有什麽事情要幫忙盡管找我。”倪詩詩揮了揮手。

諸盼兒之後就帶着吳雲雲回到了省城,然後又牽着吳雲雲的手,在省城找到了一個專門培訓家政服務人員的地方參加培訓,甚至說動了對方讓自己可以帶着吳雲雲一起聽課。

如果是之前,諸盼兒恐怕只敢當一個普通的家政人員,給人做鐘點工做保姆做護工,等吳雲雲大了不需要天天看着之後,再做做月嫂育兒嫂之類更賺錢的,但現在不一樣了。

自從踢了吳父幾腳之後,諸盼兒就有了足夠的自信,再加上有穆淩在旁邊撺掇着,她突然有了野心。

當然,她的野心對很多人來說,恐怕小的不值一提……諸盼兒打算找幾個人,然後拿從吳家弄來的十萬塊錢開一個小小的家政公司。

諸盼兒很多事情都不懂,她一邊參加培訓,一邊從網上找資料,還買了禮物去找了幾次葉律師詢問相關的事情……

在吳雲雲進了幼兒園開始學習的同時,諸盼兒和另外幾個人一起弄了一個小小的家政公司。

這個公司裏面,有以前葉律師解救出來的遭受家暴的婦女,也有諸盼兒參加培訓的時候認識的人,她們這些人一起努力,慢慢地把公司一點點做大了,期間,諸盼兒還找了葉律師,向葉律師提出将來如果有那些遭受家暴的婦女離婚之後找不到工作,可以來她的公司上班。

大部分遭受家暴的婦女都是農村的,本身沒什麽文化,有些年紀大的,甚至都不怎麽敢接觸社會,對這些人來說,能在家政公司找到一個工作,做鐘點工給人打掃衛生之類,已經很不錯了,還能讓她們重新燃起希望。

新公司在一開始的起步階段都是比較困難的,幸好這年頭懶得打掃衛生願意找鐘點工的越來越多了,諸盼兒注冊了公司,在網上挂了一些廣告,注冊了一些網站讓客戶可以直接網上付款定好時間上門之後,漸漸地就有生意了。

後來,得知吳父吳母和吳家其他人鬧翻,恐怕沒辦法找到人來對付自己,穆淩那裏還能随時觀察吳父的情況之後,諸盼兒還一咬牙注冊了一個微博,然後讓倪詩詩在網上幫她宣傳了一下,說她在離婚後已經開始了新生活……

當初諸盼兒的事情在網上引起了不小的反響,那些曾經給她捐款,全程參與了幫助她的人網民一直都記得她,因此在她說出自己正在和一些人一起做家政之後,很多人都幫她宣傳了,同一個城市的人,有些更是直接下了訂單幫助她們。

這多少利用了別人的同情心,諸盼兒心裏有些不自在,幹活的時候也就更加用心。

家政公司的生意突然就好了起來。

公司很小,一開始,諸盼兒自己也必須輾轉于各個地方做家政,但後來随着公司越開越大,漸漸地她就只需要做管理工作了。

諸盼兒并不是什麽有天分的人,為了能做好這份工作,她去考了會計證,報了電大,努力學習很多知識。

她買了很寬的書桌,因為租的房子地方很小,就把書桌放在床邊,吳雲雲在床裏玩,或者拿着圖畫書橡皮泥之類在書桌的另一頭玩。她就拿着書在另一頭背,拿着書學習……

在這期間,穆淩一直都在指點她,教導她,甚至會幫她看着手下的員工,給了她非常大的幫助,更讓她成長了起來。

随着時間的推移,諸盼兒越來越自信,而她的小公司也發展的越來越好,她甚至加入了當初幫助自己的組織,然後幫着葉律師救助了一些被家暴的婦女并把她們安置在自己的公司裏。

兩年後,等公司的情況走上正軌,她還自學了一些心理方面的知識,以便和這些遭受過家暴的女性溝通,解決她們心理方面的問題。

又過了兩年,諸盼兒的變化就更大了。

穆淩每個星期都會讓她吃兩回中藥,從無間斷,到了這個時候,她身上的暗傷差不多都已經完全養好了,不僅如此,她還變得越來越漂亮。

其實諸盼兒當初就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要不是這樣,家境好學歷好的吳廣言也看不上她,當然,吳廣言看上她除了她漂亮以外,恐怕也有她好欺負的原因。

只是那時候她漂亮歸漂亮,但一點氣質也沒有,整個人還有些畏畏縮縮的,更不會穿衣打扮,平白讓自己的容貌打了個折扣,現在就不一樣了。

她走路的時候會仰首挺胸,會修自己的眉毛,會注意自己的發型,出門的時候會畫個淡妝,穿上漂亮的衣服……

有時候諸盼兒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換了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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