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找鴨子

喬月走過去，扶着奶奶的胳膊，幫她回憶，“就是啊，您想想看，天要黑的時候，還有誰家的鴨子，也在水塘裏？”

經他倆這一提醒，喬奶奶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周娥傍晚的時候，拿着竹竿來趕鴨子回家，我當時還多看了兩眼，總覺得她趕回家的鴨子好像多了些，我當時也沒太在意，會不會是叫她趕回去了？”

都是差不多時候逮回來的鴨子，大小也差不多，有的抹了紅，有的沒有，但是鴨子顏色會不一樣，有些毛色深的，背上抹了紅，不怎麽看的出來。

“既然有眉目了，那咱們就去看看，不管能不能找得到，您都不能着急，左右就兩只鴨子，大不了我回頭去給您捉幾只野鴨子回來，”喬月也不在意那兩只鴨子，跟哥哥一樣，她也怕奶奶急壞了。

喬陽也過來扶着奶奶另一邊的胳膊，“小妹說的對，野地裏的鴨子多的是，剪了翅膀，還不是一樣可以家養。”

喬奶奶這會緩過來一些，聽到孩子們的話，又好氣又好笑，“那野鴨子，好是好，可是不長肉啊，哪有家養的鴨子肉好！”

“你們這是去哪？”喬安平走出來，見他們三個并排朝村裏走。

喬月脆生生的回了他，“爸，我們去找鴨子，你先吃吧，不用等我們。”

林二旺本來坐在院子裏吃飯，可是一聽到喬月的聲音，一骨碌爬起來，就要往外跑。

“二旺，你去哪？這都吃飯了，要找他們玩，也得吃飯吧！”林嫂子見不得孩子餓，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呢！

林玉梅坐在堂屋門口嗤笑，“都跟你說了他現在就是喬月的狗腿子，你還不信，早早晚晚把你賣了！”

林嫂子在家可沒少說喬家的壞話，那些話關起門來，自己人聽聽也就算了，可要是傳出去，還不得鬧翻臉。

“個死丫頭，嘴巴裏就甭不出一句好話來！”林嫂子手裏捧着碗，走到堂屋，把碗重重的往桌上一擱。

林鐵成正就着涼拌黃瓜，喝着小酒解乏，見她一臉怒氣沖沖，也不問不說話，繼續喝他的酒，吃他的涼拌黃瓜。

方家院子裏，一家人正圍坐在方桌邊，搶飯吃。

兒子多了，個個都跟餓狼似的，周娥每回煮飯，都不夠吃，每回幾個兒子都只能吃個七分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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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這幾天體力活太重，她晚上就煮南瓜或者芋頭，能填飽肚子就行了，哪還會做米飯炒菜。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方家院裏的幾個人，沒一個站起來去開門。

方大牛說：“老二，你去開門！”

方二牛沒理他，繼續扒飯，都累的擡不起腿，誰想去開門，管他外面是誰呢！

周娥踢了腳方三牛，“老三，快去開門，看看外面是誰，趕緊打發了，你們幾個晚上去下竹籠子逮點泥鳅回來！”

其實這會周娥是有點心虛的，她自己幹過什麽事，她自個兒知道。

方三牛白了他們一眼，轉身又去踢方四牛，“你去，我好像聽見喬月說話的聲音了，指不定是來找你算賬！”

好嘛！方家的人，都習慣了一個使喚一個。

小小的開門任務，最終還是都落在方四牛頭上，誰讓他最小，老幺有時也是最吃虧的，受哥哥姐姐們的欺負嘛！

方四牛一手端着碗，不情不願的走到門外，他知道外面的人是喬月，從小打到大，這點了解都沒有還混什麽。

“你們幹嘛？來蹭飯啊，我們家窮，飯都吃完了。”

喬奶奶見着方四牛的表情跟語氣，不禁想起封瑾，同樣是沒結婚的男孩，差別咋就這樣大。

“你媽呢？我們家丢了兩只鴨子，我過來找找，”喬奶奶眼睛直往裏面瞧。

“喬嬸，你們家鴨子丢了，為啥要到我家找！興許被什麽東西叼去吃了，或者自己走丢了，找不回來也正常，”周娥不得不站起來，走過來迎上她，面色如常，聲音還不小呢！

喬奶奶站在那冷笑，也不進去，“我也沒說一定就在你們家，這不正在找嗎？我記得你們家攏共有二十三只，能讓我進去數數嗎？”

周娥聽到這兒，竟然也不慌亂，“數就數呗，要是數過了沒有，可就別怪我說話難聽。”

“怎麽就難聽了，大家都是鄉裏鄉親，改明兒你們家鴨子丢了，不也得到處找嗎？”喬奶奶走了進去，喬月也跟着走進去，經過周娥的時候，還瞪了她一眼。

天太黑，數起來不容易，喬陽便爬進去，一只一只數。

喬月沒動，就在門框邊靠着，似笑非笑的瞧着方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