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劍穿心

昭顏是目睹了白城被殺害的全過程的。

當時晚宴還正在進行,不過也已快至尾聲,白城喝得爛醉,在宴會上開始胡言亂語起來,白茵兒嫌惡地搖了搖頭,她這個弟弟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最後連白莊主也實在看不下去了,只好派了人先将白城扶下去休息,然而他走之後依然不安分……

昭顏自覺在宴會上無趣,本來她就不想來參加這個晚宴的,可是為了或許能夠在宴會上找到風墨痕所以她才跟着她二哥來了,可是來了之後并沒有瞧見風墨痕的身影,她下午在擺脫了獨孤暝之後去找,也沒有找見,根本不知道風墨痕在幹什麽,不僅如此她在宴會上還又見到了獨孤暝那個讨厭鬼!

獨孤暝頂着個被她二哥揍得紅腫的臉還不忘和她說說笑笑。

是以她也沒什麽心情再去看什麽接下來的焰火表演了,就想着早點回去休息,下午再加上這晚上可是被獨孤暝氣得有些頭疼!

哪不知快到她自己房間的時候,她又遇到了醉酒的白城。

白城被小厮扶着,一路晃晃悠悠,經過她門前看到她,想起她白天時在宴會上的那驚鴻一瞥,臨時起意,色心燃動,在小厮的幫助下,對她動手動腳,出言污穢不堪的,想要将她拉進屋中對其用強。

昭顏先是好言警告了幾句沒用,最後便出于正當防衛對他動了手,然而她一掌還沒落實到他身上,就見有人從他身後一劍穿心,要了他的命!

頓時滾燙的鮮血自他心口迸濺而出,差點就濺到了昭顏的臉上,而那穿心而過的鋒利的劍刃也離她只不過一寸之距,若不是此人極擅長用劍将距離控制的精準,那麽那劍很可能就一并貫穿刺入她的身體了。

一旁白城的小厮見這突發的狀況不由被驚得目瞪口呆,想要發出聲音叫出來,可只見他張了張嘴巴,卻一個音節還沒有發出來,他的脖子就被一條血色長鞭裹住然後“咔嚓”一聲被擰斷。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倒了地,血很快就染紅了這一片地方。

而那血色的長鞭又隐約結出了一朵朵雪白的小花來。

在那兩人倒下之後,昭顏也看清了殺害他們主仆二人的兇手。

“風,風大哥……”昭顏驚詫地叫出聲,“你,你……”她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好。

她心心念念想見到的人竟然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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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眸中的神色并沒有太大的波動,他望着她,默默收回了劍然後将劍上的血跡擦拭幹淨又插/入了劍鞘。

紫墨雪亦看着昭顏,忽然一鞭甩來,“她看見我們殺人了,不能留!”言下之意,是要讓風墨痕也動手幫她把昭顏給解決掉。

昭顏來不及多想他們為何而殺了白少莊主,但因為紫墨雪的那一句留不得她的話,想來決不會是因為風大哥看到白城對她動手動腳才出手殺的他。

這其中怕是還有什麽其他的原因。

但眼下之急是這個紫衣姐姐想要殺了她滅口,昭顏當即做出防禦的姿态,并将戰場拉至離此地越遠越好。

她不想讓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人被人看見而當成是殺人兇手,雖然确确實實是風大哥和紫姐姐殺了人,可昭顏覺得這其中必有隐情,他們雖是殺人者,可并不是幕後黑手。

真正要殺白城的肯定另有其人!

一甩袖揚出萬根千尺游絲,隔斷了紫墨雪向她甩來了血骨鞭,血骨鞭頓時被昭顏的千尺游絲牢牢糾纏住,一時揮展不開,紫墨雪大叫了一聲,“風墨痕你還愣着做什麽?快來幫我呀!”

風墨痕終于出動了,男人持刀而來,在清寒的月夜下,一道冷冽的刀光劃過一輪彎月投在地上的殘影,亦破開了千尺游絲和血骨鞭的糾纏,紫墨雪大喜,昭顏卻是內心裏有些許的失落,眼神也不由黯淡了起來。

風大哥他到底是向着紫姐姐的吧?

沒了那千萬根絲線的糾纏,紫墨雪飛身當即又是一鞭旋轉着甩來,昭顏沒有再出手去對打,她無心應戰,作勢往後飛退而去,半空中那一記兇狠的血骨鞭也被人給徒手硬生生接住了沒能再向她打來。

昭顏她落到了地上,擡眸望去,只見又是風墨痕一手攥住了紫墨雪的長鞭,此刻她的心裏不知到底該作何感受?他為什麽一次次地替她接住那長鞭而弄得滿手是血。

之前在南疆時,山洞外紫姐姐向她甩鞭,他幫她接住截斷了,如今又是。

她看着風墨痕手上的血,一滴滴地落到地上,也落在她心間,她咬了咬牙,微阖雙眸,眸裏有水霧漸起。

而紫墨雪的一雙美眸之中此刻卻是怒氣沖天,“風墨痕,你一而再再而三阻止我殺了她,你什麽意思?”

風墨痕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将她的血骨鞭往前一拽,紫墨雪攥着那長鞭一下子竟被他拽得差點要倒地上去。

她咬牙切齒地瞪着風墨痕,風墨痕那是在給她無聲地警告。

然而男人此刻卻又忽然開了口,“她不會說出去的,就算說出去了又如何?”他根本不在乎,亦無懼,一個殺手還怕被仇家追殺嗎?來多少個他就殺多少個就是了。

而她,與此事無關。

他轉眼望向昭顏,眸裏神色複雜不明,昭顏忍不住向他奔跑了過來,一舉握上了他的手,拿出手帕替他擦手上的血又幫他包紮起來,少女喃喃道:“你以後別再徒手接鞭了,它甩得你不疼嗎?”

她看着都疼。

風墨痕沉默不語,望着少女的眼眸眯了一眯,被少女輕柔地包紮着,心中閃過一抹異樣的感受,冰冷堅/硬的心泛起絲柔軟。

她幫他包紮好後,往後退了一步,低聲道:“風大哥你們快走吧,趁現在還沒有人發現。”

風墨痕看了她一眼,眼睛動了一動,似乎還對着昭顏點了點頭示意,然後帶着紫墨雪離開了白沙山莊。

他走後,昭顏亦轉身往回走,身後卻不合時宜地傳來鐵扇輕拍手掌的聲音,和那一貫明朗陽光的笑聲。

“昭顏妹妹就這麽把殺人兇手放走啦?”

昭顏剛剛一心只在風墨痕的身上,壓根沒有注意到這個獨孤暝是什麽時候來的?

“你,你剛剛都看到了?”昭顏下意識問。

獨孤暝用鐵扇支着下巴,點點頭,“嗯,都看到了。”他向她走來,幽幽地又道:“昭顏妹妹對剛剛那個面具男還真是好呢!還給他包紮了手止了血……”他向她腆過臉去,笑眯眯地問:“我這臉也腫了,不知昭顏妹妹可能也給我上上藥消消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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