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大雪封山

昭顏想了想,腦海中閃過她二哥跟她說的話,還有那天……

她脫口而出,“我二哥打了你的臉,掐了你的脖子,毒就是在那個時候中的!”

獨孤暝合扇兩手一拍稱贊道:“哎呀昭顏妹妹可真是冰雪聰明呢,一說就對!不錯毒就是那個時候下的,不過我還有一事很好奇,昭顏妹妹是百毒不侵嗎?為什麽我身上的毒對你沒用呢?明明我也曾近過你身一二。”

昭顏下意識摸了摸脖子戴的那顆可抵禦萬毒的雪魄淨魂珠,卻是沒好氣地道:“無可奉告!”

不過獨孤暝觀察入微,他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動作,目光便投落在那裏,“難道是因為昭顏妹妹你脖子戴的那顆珠子?”他忽然起身湊近,一只手伸了過去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給我看看那是個什麽神奇的珠子,竟能使昭顏妹妹避過我的毒?”

昭顏反應迅速地出手揮打阻攔住他那只向她伸來的爪子,并道:“把解藥交出來。”

獨孤暝随便拿出了身上的一瓶藥在昭顏面前晃了晃,明晃晃地笑着:“想要解藥,就自己來拿呀!”

昭顏一時情急之下便以為那就是解藥了,便忙着伸手去抓,蓮步輕移,身姿玲珑旋轉像一陣輕盈的風一般飄過。

獨孤暝豈會讓她那麽容易地就拿到,定是要捉弄她一二的,于是她追他他就躲就退,卻不反攻制止住她,可房間就那麽大點地方,幾個回合下去,獨孤暝就退無可退被昭顏追藥追到角落裏,貼在了一面牆上,昭顏在他身前堵着他,開口道:“把解藥給我。”

獨孤暝俊朗的容顏上笑吟吟的,他用手上的鐵扇往她身上一指,如今他們之間的距離也就一扇之距,他厚顏無恥地笑着:“昭顏妹妹你要不要追我追得那麽緊呀?”俊臉微微湊過去一點,一縷溫熱的氣息自昭顏耳畔拂過,随着話音的落下,昭顏毫不客氣地将他用力往旁邊一推,然後将他手上的藥奪下。

看着獨孤暝險些歪倒在地,少女沖着他哼了一聲,便拿着藥返回床榻邊。

倒出瓶裏的藥丸要給她二哥服下,臨要送入口之前,她又忽然将藥收回,用手捏碎放在鼻間聞了一下,确認這不是毒藥,才放心地給她二哥服下。

哪不知剛服下沒一會,她二哥的臉色比剛才更差了!那青色的木藤非但沒退還變成了紫色!姬如千夜一時只覺得全身上下更是生不如死的疼痛難受。

昭顏見狀不由有些着急慌亂,“這到底怎麽一回事?”她剛剛特地查驗了一番,這藥是無毒的呀!

眼看着她二哥痛得臉色發白,額上冷汗沁出,掐着自己的脖子,從床上滾到了床下,姬如千夜覺得呼吸對他來說越來越困難了。

他惡狠狠地指着獨孤暝,“你……”想說什麽可喉嚨卻發不出聲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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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顏急得眼睛都要紅了,她憤憤地望向獨孤暝,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獨孤暝,解藥,快給我解藥!”她忍不住大吼了出來。

獨孤暝攤了一攤手,“剛剛不是給過你了嗎?”

“那要是解藥,我二哥還會如此嗎?”

“可那也不是毒藥呀。”獨孤暝笑着說,頓了頓,又氣定神閑地道:“昭顏妹妹你別急嘛,我不會讓你二哥死的啦,不過讓他受些罪是免不了的,誰讓他對我又是打臉又是掐脖子的,我打是打不過他,可論用毒怕是沒人比得過我,哈哈哈哈……”他看着姬如千夜掐着自己的脖子狼狽地在地上滾來滾去,禁不住大笑起來,“要知道我可是睚眦必報的人!所以以後還是少惹我些的好!”最後一句話是在警告姬如千夜,同時他俊朗的面容上也沒有了平時的陽光,只有滿滿的陰險狠毒。

昭顏氣不過,指尖花在她的怒氣當中一時瘋長出了花刺來,她兩手一抓,花刺頓時刺入獨孤暝的身上,密密麻麻的血珠濺染了他一身潔淨的白衣,他眼眸一緊,“昭顏妹妹你又給我來這一招?”

他将鐵扇擲出,扇面光速一轉,削斷了那些向他刺來的花刺,昭顏見此旋即又朝他甩出千尺游絲,絲線根根細利鋒刃,刮得鐵扇嗡鳴作響,獨孤暝眼神一沉,“昭顏妹妹你再這樣下去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解藥拿來!”昭顏只有這一句話。

獨孤暝置若罔聞,就在這時,白茵兒尋了藥材回來了,一見屋裏的這情勢也不知是發生了何事該幫誰?但身為一個女子,她亦是偏袒向昭顏的,她喊了一聲,“昭顏姑娘?”是疑問的語氣。

昭顏回眸看去,突然将手上的千尺游絲一收,忙向白茵兒走去,“白姐姐你回來了。”

白茵兒嗯了聲将昭顏要的幾味藥材遞上,又道:“不知還能幫姑娘做些什麽?”

昭顏謝過她的藥材,只道:“還望白姐姐把此人趕出房間,我要專心煉藥。”她指了指一襲白衣之上血珠點點的獨孤暝。

白茵兒眯了眯眼睛看他,伸手作了個請的手勢,“獨孤公子?”

獨孤暝不但沒走,反而又大笑起來,“煉藥?就那些藥?”他看向昭顏手中的幾味藥材,一一将它們說出了名字來,“七葉一枝花、穿心蓮、千裏光,天青地白……”他搖搖頭,“沒用的昭顏妹妹,那可是我特制的西域奇毒,這世上除了我,沒人可以配制出解藥來的。”

昭顏不信,快速地将這幾味藥材研磨成粉,又放了一味獨活,和水給姬如千夜服下。

可是他的情況并沒有好轉,依然一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模樣。

真的不行嗎?為什麽不可以?看着她二哥蜷縮在地上渾身發抖的模樣,昭顏又心疼又自責,為什麽自己那麽沒用,連個解藥都配不出來。

眸中氤氲的水霧漸漸化成了淚珠滾落臉頰之上,看着她二哥越來越痛苦的模樣,她不再倔強,轉過身去,淚眼模糊地去求獨孤暝,“獨孤暝我求求你求求你,你快把解藥給我二哥好不好?”她啜泣着,想把眼淚憋過去,哼哼哧哧梨花帶雨的模樣又可愛又是惹人憐惜。

獨孤暝一時正了正神色,扇子也不搖了,臉上的嬉笑聲也沒有了,他望着昭顏那哭泣的模樣還愣了愣,眨了眨眼睛,一時有些茫然:“這,這就哭了?那個……”他舔了舔唇,伸手拍拍昭顏的肩,“你別,你別哭了。”

身邊的女人雖多,可會哭的很少啊,那些個女人骨頭都硬得很,不然也不會在他身邊做事了。

這女孩子哭起來的模樣還真是惹人心疼愛憐啊!見她還在輕啜着哭泣,他咳了聲,又哄小孩子似地道:“好了好了昭顏妹妹不哭了哈。”

昭顏抹了抹通紅的眼睛,“那你把解藥給我。”

獨孤暝看着她哭竟出奇地就哦了聲,真拿出解藥來給她了。

反正他也算是折磨夠了姬如千夜,報複心得到滿足,又見少女哭的那般,于是就二話再不說一聲地把解藥給了昭顏。

有了前車之鑒,昭顏下意識問:“這次你不會又再耍什麽心眼?毒上加毒?”

獨孤暝豎起兩指來保證,“這次真的是解藥,騙你是小狗!”獨孤暝信誓旦旦地說。

昭顏遲疑着自己先服下了一顆,才把藥給姬如千夜吃。

果然獨孤暝他這次沒有再騙她,解藥是真的。

姬如千夜吃完解藥過後沒多會就好了,昭顏又破涕為笑,“二哥你沒事了?”

姬如千夜點點頭,替她擦掉臉上的淚水,甫一站起身來就揮起一掌打去了獨孤暝的身上。

誰還不都是個睚眦必報的人呢!

獨孤暝閃身一躲,又喚昭顏,“昭顏妹妹你看你看,我都給了你解藥了,你二哥他還要對我動手,要是一不小心又中了什麽我的毒,生不如死的,可就別怪我了呀!”

昭顏考慮到這其中的厲害,和獨孤暝那個人陰險及出其不意的下毒方式,便上前去勸阻了她二哥。

姬如千夜聽了她的話才算是收手,不過他與獨孤暝的梁子算是就此結下了。

之後他們幾人又去給白城吊唁,吊唁完之後便離開了白沙山莊,至于白城的死因一事那都是白沙山莊的家事了,他們也不好多過問,白老莊主和白莊主悲痛不能自已,是以白沙山莊現在的一切都暫時交由白茵兒掌管,查找兇手一事成了白沙山莊如今的第一大事。

縱然就是她請來的人殺死的白城,可該查兇手還是要查,至于怎麽查,那就是她計劃之下的事了。

眼看這年關将近,結束了白沙山莊一行,昭顏和姬如千夜又踏上了回江南落雪山莊的旅程。

他們快馬加鞭,希望能夠在年關前趕回落雪山莊,與爹還有大哥相聚一起過年。

只可惜,走的時候天氣不是很好,大雪飄落滿天,而從白沙山莊往落雪山莊的路上,又有好幾座連綿不斷的山,雪下個不停,大雪竟一時封了山,封了路,昭顏和姬如千夜的車馬行隊被困在了一座雪山裏,無法再繼續前行。

而同時在這座雪山裏被困住的還有另外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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