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小何将張依一帶到一間宿舍門口停下來,輕輕地說了聲“到了”
張依一站在門口,心砰砰直跳。那人正坐在窗前,從方格窗棂的窗戶裏映出清冷模糊的身影。
小何上前敲門“劉政委,翠翠姑娘給你送月餅來了”
張依一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等着屋裏的回應,那個冰塊不會将她拒之門外吧
令她意外的是,屋內很快就有了動靜,先是拉動椅子的聲音,一陣腳步聲後,門從裏面打開了。
“進來吧”劉恪非淡然地掃了張依一一眼,視線落在了她手上捧着的油紙包上。
張依一欣喜地進了屋,這是她第一次進劉恪非的宿舍。宿舍布局大小和張銘恩以前的宿舍一樣,一張木床,一張桌子兩把椅子,還有一個衣櫃和盆架。
劉恪非搬過一把椅子,放在了張依一面前,示意她坐下來。
“劉政委,我做了月餅,拿給你和小何嘗嘗,謝謝你那晚送我去醫院。”說到醫院,張依一倏地飛紅了臉。
她忽然覺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嘴欠,怎麽就提醫院這茬了呢自己那晚蹭了他一身眼淚鼻涕,還抱着他的胳膊叫爸,還能再丢人點嗎
“劉政委,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小何沖劉恪非擠了擠眼睛,被劉恪非一記眼刀子甩過來,吓得他拔腿就跑。
屋內只剩下了兩個人,房間裏瞬間陷入安靜中,靜得幾乎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沉默了一會兒,兩人同時開口“你”“你”
兩人又同時閉了嘴,最後還是劉恪非開口說道“謝謝你的月餅,我送你去醫院不值得一提。”
這下,張依一的臉更紅了,說話也結結巴巴起來“那個,劉政委,我那晚那晚,燒糊塗了,才胡亂叫你爸的。其實,你一點都不老的”
“”劉恪非下意識地揉了揉眉心,嘴角輕輕勾了一下,這是誇他年輕嗎
“還有,開國大典那天,你是故意那樣說的,是為了麻痹特務,好趁機救我。”張依一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就像是蚊子叫“你是為了我好,是我誤會你了。”
“想通了”劉恪非嘴角噙着一抹笑,極淺極淡,淡到幾乎看不出來。
“嗯,想通了”張依一愣在了那裏。他居然對她笑了,笑的好看又溫暖,好像冬日的暖陽,能把結了冰的心都給暖化。
“劉政委,你笑起來真好看,我還以為你不會笑呢”張依一這樣想,也這樣說了。
劉恪非“”
他該怎麽接茬這姑娘總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張依一越來越熟絡,見劉恪非一直站在桌前,她大方地朝他擡了擡下巴“你別站着啊,你這麽高,站在我面前,讓我很有壓迫感。”
劉恪非嘴角抽了抽,這是他的宿舍啊,這姑娘還真不客氣。他壓下翹起的嘴角,淡定地坐在了她對面的椅子上,“聽小何說,你在自學,準備明年考大學”
張依一高興地笑了起來,一雙神采飛揚的杏眼亮晶晶地看着劉恪非“嗯,我不想在被服廠幹一輩子,我要考醫學院,做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
劉恪非微怔,眼前的姑娘笑容燦爛得幾乎要灼傷人的眼,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熠熠生輝,尤其是唇角那對俏靥盈盈的小酒窩,讓人莫名地心情好。這是一個自強自立,對未來充滿憧憬的姑娘。
他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想了想說道“要是有什麽困難和需要,可以讓小何告訴我”
“幹嘛還要通過小何,我直接找你不行嗎”張依一脫口而出。
劉恪非“”
這姑娘給個梯子就上牆。
現場的氣氛再次陷入凝滞中,兩個人都有些尴尬。
很快,張依一又找到了話題,她指了指桌上的紙包說道“我不知道你喜歡吃甜的還是鹹的,就做了兩種口味的,一種五仁,一種椒鹽,你喜歡哪一種”
“都行”劉恪非惜字如金。
“你嘗嘗我做的月餅好不好吃,我知道你有潔癖,你放心,我很講衛生的。”張依一打開紙包,雙手捧着一包烤得金黃的月餅,西子捧月一般捧到了劉恪非眼前,“就嘗一下”
劉恪非想說自己這個時間不吃東西,可在張依一殷切的目光中,竟鬼使神差地拿過一塊月餅,輕輕咬了一口。
他吃東西的樣子非常文雅,一只手拿着月餅,另一只手在下面托着,身子微微前傾,防止有月餅渣掉落在身上和地上。
張依一緊盯着他的手,看得出神。他的手白皙幹淨,手指修長又纖細,骨節分明卻又并不過分的大,整個手的比例恰到好處,做出的動作更是好看極了。
“劉政委,你是不是接受過禮儀訓練啊”張依一忍不住問道。
劉恪非擡頭,狐疑地看了一眼張依一。
“我是說,你連吃個東西都這麽優雅,聽不到一點咀嚼聲。你要麽是經過專業的禮儀培訓,要麽就是家庭從小熏陶。”張依一現在就像個小舔狗,看劉恪非哪哪都好。
劉恪非沒說話,繼續吃着手裏的月餅。
“好吃嗎”張依一單手托腮,抿着唇,歪着頭含笑看着劉恪非。
劉恪非避開張依一晶亮含笑的眼睛,點了點頭“嗯”
“我就說嘛,我很聰明的,學什麽都快”張依一來了精神,将椅子往劉恪非那拉了拉,離他近了些。
劉恪非下意識地就将身子往後仰了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張依一有點受傷,這人怎麽這麽高冷啊,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樣子,這樣下去,怕是要注孤生了。
不過,這人上輩子還真的是一直單着的,直到文革中被一群造反派打破頭致死,都沒有結婚,讓人唏噓,令人惋惜。
張依一忍下了想要提醒劉恪非注意他身份的話,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以劉恪非的警惕性,怕是要懷疑她的目的了。
“劉政委,你教我開車好不好”張依一見冷了場,只好找了個話題。
“不好”劉恪非直言正色道,沒有片刻的猶豫。
“為什麽啊”張依一大受打擊,這人就不能委婉點嗎,非得這麽直白的拒絕人。她是個女孩子,很要面子的。
“車是團裏的,不是我的私産,而且你也不是團裏的戰士。”劉恪非難得耐心地解釋道。
張依一心裏好受了些,原來是這樣啊。想來也是,劉恪非是個有原則的人,又是駐地最高領導,哪能幹公器私用的事。
“哎,劉政委,沒人說你冷淡嗎”
劉恪非聲音極淡“哦”
張依一将椅子直接拉到劉恪非跟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縮小至只有一個身位的距離,近的可以看到對方臉上的毛孔。她頗有些推心置腹的說道“你這樣下去,是找不到對象的”
劉恪非挑眉“嗯”
這天是沒法聊了,她說八句他只能說個兩句,不是嗯就是哦。張依一索然無趣地站起身,抿了抿嘴唇,說道“劉政委,我回去了”
“以後,別”劉恪非梗住了,以後別來了這句話像是卡在了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口。
“怎麽了”張依一訝異地問。
“沒什麽,路上小心點”劉恪非彎了彎唇角,“謝謝你的月餅,真的很好吃”
“不用謝,其實,你笑起來真的挺好看的,以後別老板着臉了”說完,張依一就笑着跑開了。腳步輕盈,像春風吹過麥田。
劉恪非目送着那道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無奈地搖了搖頭,笑了。
張依一像個歡快的小鳥,一路飛奔着回了家,她剛到家沒多大會,葛銀玲也回來了。
“翠翠,長才和小容一個勁的誇你做的月餅好吃,要不是長才管着,毛娃就要吃兩塊了。”接着,葛銀玲話鋒一轉,神秘地問“怎麽樣,和劉政委都聊了啥”
張依一沉浸在劉恪非如花的笑顏裏,喜滋滋地說道“劉政委對我笑了,說月餅真的很好吃”
“就這些就沒說點別的”葛銀玲笑眯眯地看着張依一,一副很八卦的樣子。
張依一嘆了一聲“就那個悶葫蘆,已經很不容易了,也就是我能撬開他的嘴了,聽小何說,他對其他年輕姑娘都是沉着臉的。”
“你再加把勁,追到劉政委,給那些負心人看看,他們不在乎的女人,照樣有人稀罕。”葛銀玲眼睛裏閃過一絲恨意。說不恨是假的,畢竟付出了八年多,一個女人能有幾個八年呢
“玲子姐,你就不考慮一下再嫁嗎”
“哪有合适的呢”葛銀玲苦笑道。
和張依一朝夕相處了兩個多月,耳濡目染受到了新思想的洗禮,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死守着規矩,離婚再嫁被人瞧不起這些老思想,不再成為禁锢她的牢籠。
只是,就算是再嫁,也得找個可心的,再不能委屈了自己。
“放心吧玲子姐,你一定能找到一個好男人。你那麽溫柔善良,漂亮又勤快,還燒得一手好菜,哪個男人找了你真是享福死了。”
“你也一樣,我以前還覺得你配不上劉政委,現在卻不這樣想了,你又聰明又好看,心眼還好,一點也不比那些女兵差。我敢說,用不了兩年,你就能超過她們。”
張依一不置可否地笑了,她是為了藏拙,她現在是村姑張翠翠,只能循序漸進地進步,要是她脫胎換骨一般改變了,怕是要被人質疑。
不過,這種日子不會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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