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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喚她?

霍令儀轉身看去, 她早年常來宮中自是也認得幾個章華宮的宮人, 如今眼瞧着來傳話的宮人的确是周聖行身邊的,她心中雖然有疑惑卻也未曾說道什麽,只朝人欠了欠身,口中是跟着一句:“那就勞公公領路了。”

那公公是天子近侍,平素即便是宮中的娘娘大多也都是對他客客氣氣的,可今朝霍令儀的這道禮他卻是笑着避讓開來:“夫人這是折煞老奴了。”等這話說完, 他手中的拂塵在那空中虛無一晃,跟着是又客客氣氣的朝人笑說一句:“夫人且随老奴來吧。”

他一面說着話,一面是折了身子替人引路。

霍令儀見此便也未再多言, 只由杜若扶着同人一道往前走去…

霍令德眼瞧着這幅畫面, 撐在丫鬟胳膊上的手卻是又多用了幾分力道,她也來過幾回宮中, 自是知曉這宮裏伺候人的各個都有門道…就如這個公公,光看服制便知曉他的身份必定不低,何況又是專門伺候天子的。

想當初她和母親來宮中,只那普普通通的引路宮人就得私下給了銀錢才會好生與你說道幾句話。

可這個天子近侍竟對霍令儀如此客氣?

霍令德想到這, 心下原先就未曾消落的不滿和怒氣憑得又是多添了幾分…扶着她的丫鬟吃痛卻也不敢喊出聲, 只是眼瞧着霍令德面上那副未加掩飾的模樣, 她低着頭咬了牙等把喉間那幾聲痛呼又咽了回去, 才輕聲勸起人來:“姑娘, 我們這會還在外頭,別讓人瞧見了。”

她一面說着話,一面心中也難免有些責怪起霍令德, 這位三姑娘也不知是怎麽想的,總和郡主過不去也就算了,偏偏還分不清場合…

這會還在東宮呢,倘若被人瞧見,還不知該嚼出什麽樣的舌根呢。

倘若當真可以…

她寧可去做那二等的丫鬟,也不想跟在霍令德身邊伺候,可她家老子娘都在霍家,她一個家生子又哪裏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她想到這,心下是又嘆了口氣,跟着卻是又柔聲勸慰人一句:“側妃不是說了嗎,等太子登基,您就是這皇宮裏的娘娘…到得那時,那位不還是得乖乖給您請安?”

霍令德聽着這句,面上的神色倒是好看了許多,連帶着撐在胳膊上的指根也跟着稍稍松開了幾分,她眼瞧着霍令儀那遠去的身影,心下是又一句:是啊,真等她做了娘娘,就算霍令儀是首輔夫人又如何,不還得乖乖給她請安聆聽她的教誨?

她想到這,倒是好似已預見了幾分日後的光景,連帶着面上也浮現幾道笑來…她也不再說道什麽,眼瞧着霍令儀轉出小道,她便也跟着折回了身子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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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華宮。

等宮侍朝裏頭禀了一聲,沒過一會功夫,便有人傳她進去了…霍令儀是又整了整身上的服飾,眼瞧着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才低了頭往殿裏走去。

偌大的宮殿即便開着那窗棂,卻還是掩不住那藥味。霍令儀的眉心輕輕一擰,卻也未曾說道什麽,只依舊邁了步子往前走去。

等宮人引着她停下步子——

霍令儀也不曾擡頭,她是朝人先恭恭敬敬得打了一禮,跟着是又恭聲說了一句:“請您大安。”

周聖行原先正立在窗前看着外頭的光景,耳聽着這道聲音,他倒是笑着回過了身。他低垂着一雙丹鳳目眼瞧着屈膝跪在跟前的年輕婦人,面上依舊挂着一道素日裏溫和的笑,連帶着聲調也格外溫和:“扶風來了。”

霍令儀聞言是又輕輕應了一聲“是”,她低垂的面上也未有什麽多餘的神色,可交握在一道的手卻還是忍不住握緊了幾分。自打知曉虎符一事之後,她對這位天子卻也有着幾分說不出的感覺,雖然不可言君過,可說到底,她的父王就是因為天子所給的那塊虎符才會死無葬身之地。

倘若說不恨是假的…

可這麽多年,霍家也全靠天子庇護才能相安無事…霍令儀想到這,心下卻是又嘆了一口氣。

周聖行卻未曾察覺到霍令儀的異樣,他只是讓人起身,而後才又笑着說了一句:“朕記得扶風也會下棋,來,陪朕下一局。”他這話說完便率先邁步朝軟塌走去。

霍令儀聞言卻是一怔,她原本以為天子今日傳喚她過來是有什麽事,哪裏想到他竟然是讓她下棋?她擡眼瞧去,眼看着周聖行較起往日消瘦了不少的身形,還有那鬓角遮蓋不住的白發,心下是嘆了一口氣,看來陛下的身體如今是越發不好了。

她也未再多言,只是輕輕應了一聲,而後便重新低垂了眼簾跟着人的步子往前走去。

周聖行說下棋便果真只是下棋…

霍令儀陪他下了兩回,中途兩人什麽話也不曾說,只是等到日暮四斜的時候,周聖行才笑着把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盒之中,跟着是擡了臉朝霍令儀看去,口中跟着一句:“你的棋藝倒是不錯,有你父王的風範。”

霍令儀聽得這話倒也未曾推辭,只依舊低着頭回了一句:“謝您誇贊。”

周聖行眼瞧着她這般,面上的笑意卻是又深了幾分:“你啊,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樣的膽大…”

他這話說完卻是又輕咳了幾聲,身側的宮人忙奉上一盞茶,一面是輕輕順着他的背,周聖行等緩過那陣子咳意便讓宮人退下了,待又用下一口茶,等潤了喉間他才又擡了眼問了人:“景行待你如何?”

霍令儀面上原還摻着幾分擔憂,只是聽得這句卻是一怔。不過也就這須臾,她便回過了神,說到底她也是天子看着長大的,或許只是一句關心的話罷了…她想到這便又低着頭溫聲回道:“他待我很好。”

周聖行聞言便把手中的茶盞擱在案上,而後才又笑着說道:“景行為人雖清冷,可心腸卻不錯…”等這話一落,他察覺到霍令儀看過來的眼神便又笑跟着一句:“好了,如今天色已晚,你也該回去了。”

霍令儀心中雖有疑惑,只是也不好說道什麽。

她是又朝人打了一禮,跟着才由宮人引着走了出去…只是臨來要走出殿門的時候,霍令儀卻還是轉身朝周聖行屈膝一禮,她仍低着頭,口中是跟着一句勸慰:“陛下要注意身子,切莫太過操勞。”不管是為舊日裏的情誼,還是不希望周承宇早日登基,她都希望眼前這個男人能好生保重身子。

周聖行看着她這幅模樣倒有片刻的失神,不過也就這一瞬功夫,他便又溫聲笑了起來:“朕知道了,回去吧。”

等霍令儀又打了一禮退下,他才從一側取出一卷畫像,那畫卷估摸着也經了有一段年歲了,可保護得卻極好。他小心翼翼得打開那卷畫像,指腹輕輕拂過畫上那個笑盈盈的妙齡女子,那畫中女子生得明豔嬌俏,只這般存于畫中,卻讓人生出一種那畫中人正俏生生得立在跟前。他那雙被歲月沾染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瞧着畫中女子,眉目溫和,連帶着聲調也生出幾許纏綿意:“你倘若還在,想必知曉如今這幅模樣也會開心。”

夜裏。

近日李懷瑾朝中事忙,回來得自然也有些晚。這會外頭早已是漆黑一片,相隐齋中也早就點起了燈盞,霍令儀端坐在軟塌上繡着那身披風,只她一雙桃花目卻時不時朝外頭瞧去,耳聽着外頭傳來紅玉的聲音,道是“三爺回來了”。

霍令儀聞言便放下了手中的披風,朝外頭迎了過去。

廊下燈火通明——

李懷瑾穿過黑夜打外頭走來,眼瞧着立在廊下的霍令儀卻是一怔,他握着手中的官帽忙加快了步子朝人走去,等把官帽遞給杜若,他便握着霍令儀的手往裏頭走去,眉心輕擰,口中是一句:“怎麽在外頭候着?”

他這話說完眼看着人,便又跟着一句:“往後我回來得晚,你先用膳不必等我。”如今已是九月,夜裏較起往先難免要涼上幾分,這飯菜熱上幾回就失了原先的味道…他素來不貪口腹之欲自然無所謂,可小丫頭嬌生慣養的,他不希望她陪着他一道受累。

霍令儀聞言卻依舊笑盈盈得瞧着人,她任由李懷瑾握着她的手領着她往裏走去,口中是柔聲說道:“我也才候上一會。”等到了屋裏頭,她便從紅玉的手中接過了帕子,等細細擦拭起人的手裏,便又繼續說道:“您不回來,我一個人吃着也怪是無聊的,何況近來我也不覺得餓,等上一會也沒什麽大礙。”

等這話說完——

霍令儀眼瞧着李懷瑾還要開口,便先笑着與人說起今日的事來:“今兒個我去了趟東宮,倒是帶了些大閘蟹回來,先前讓小廚房的人已經蒸上了…”她說到這是稍稍停頓了一瞬,等把帕子遞給紅玉便握着人的手往裏頭走去,臨來是又一句:“回來的時候,陛下還召我去了一趟章華宮。”

她這話一落——

李懷瑾面上的笑意一僵,連帶着步子也是一頓,他依着屋中燈火低垂了一雙眉眼朝霍令儀看去,口中是跟着一句:“他找你說了什麽?”

霍令儀見人停下便也跟着停了步子,聞言卻是一怔,她仰頭朝李懷瑾看去,見他面容雖清平可眼中卻隐隐有什麽情緒湧動。還有先前那句話,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聽起來有幾分旁的感覺…

不過她也未曾思慮,只輕聲答道:“陛下不過是讓我陪他下了一局棋。”

李懷瑾聞言心下倒是松了口氣,連帶着先前負在身後緊攥着的手也跟着松了開來,他重新握着霍令儀的手往裏頭走去,眼瞧着她面上的怔楞便與人解釋道:“以後皇宮還是少去,我怕周承宇會對你不利。”

霍令儀聞言倒是點了點頭,只是心中卻難免還有幾分疑惑。她總覺得先前李懷瑾說話的時候,神色有些過于緊張了,原本她還想與他提起今日周聖行說得那一番話,不過眼瞧着他這樣,霍令儀想了想終歸還是未再開口。

等到十月,天是越漸涼了,早些時候穿得薄衫早已都收了起來,李家上上下下的人也都換上了秋衣。

霍令儀近來不曾出門,每日不是陪程老夫人打葉子牌,便是陪她一道抄寫佛經,日子過得倒也松快…今兒個她剛從如松齋回來,杜若便迎上了前。

霍令儀眼瞧着她這幅神色,心下思緒一轉,便讓衆人都退了下去。等衆人退下,她手握着一方帕子拭着手,而後才開了口:“可是秋梧巷的那位傳來了消息?”早半個月前,柳予安已把孚如從清雅居中接了出來,而後便置在這秋梧巷的一處宅子裏。

杜若聞言便又輕輕應了一聲,跟着才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那位傳來消息道是有孕了。”

霍令儀聽得這話,握着帕子的手一頓,不過也就這會功夫,她便重新低頭擦拭起手來,口中也不過是淡淡說了一句:“讓她先不要聲張。”

“是…”

杜若應了聲,原想屈膝告退,只是眼瞧着霍令儀仍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她張了張口卻是想勸慰人幾句…雖說這個局是郡主為那位柳世子所下,可如今真到了這個情況,就連她這個外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更遑論是郡主了…

只是還不等杜若開口,外頭便傳來紅玉的聲音,卻是道“三姑娘過來了”,這位三姑娘說得自然是李安清。

杜若聽得這話便也收斂好了面上的情緒,侍立在一側。

霍令儀也回過神來,她把手中的帕子置于一側的臉盆中,眼瞧着李安清打了簾子走了進來便笑道:“怎麽想到這個時候過來?”

李安清面上依舊挂着素日裏的笑,聞言便笑挽着霍令儀的胳膊,口中是跟着一句:“我聽說東街剛開了家茶點鋪子,裏頭的師傅是打江南來的,嬸嬸可要去瞧瞧?”她如今倒也習慣了這個稱呼,此時說道起來卻也沒個別扭

“你自己貪這個口欲,反倒要扯着我一道…”霍令儀話是這般說,可面上卻依舊帶着一道笑,聞言便也笑着應了:“你且先坐會,我去換身衣裳。”

李安清見她同意,面上的笑意自是越發深了幾分,她松開了挽着霍令儀的胳膊,口中是道:“嬸嬸快去吧。”

霍令儀聞言便笑着讓人先給她上了茶,而後是由杜若扶着往裏頭走去重新換了一身衣裳,等她出來的時候,桌上卻是又多了一道折子…她一面扶了扶髻上的珠釵,一面是問道:“這是什麽?”

“是東宮那位下來的帖子…”說話的是李安清,她一面說着話一面是把折子朝人遞去,口中是跟着一句:“那位梁側妃的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兒,太子妃打算置辦一場洗三宴便打算邀我們一道過去。”

霍令儀聽得這話,扶着發髻的手是一頓,她接過折子看了一回,上頭所書與李安清所言也沒什麽差別。雖然是位側妃生得又是個女兒,可這好歹也是周承宇的頭個孩子,倒也的确是該好生操辦一番,不過霍令儀想着那日保不準要見到周承宇,心下就閃過幾分厭惡。

李安清眼看着霍令儀的面色,卻是問道:“嬸嬸怎麽了?”她這話說完便又跟着一句:“你若不想去也是無礙的,左右不過是個庶出的。”

霍令儀聞言倒是回過了神,她輕輕笑說一句“無妨…”而後是把手中的折子遞給杜若,跟着是朝李安清伸出手,柔聲說道:“帖子到底下到了家中也沒有推卻的道理…”等這話一落,她是又跟着一句:“好了,我們也該走了,沒得再過會這天色就該遲了。”

李安清聽得這話自是也不再說道什麽,只笑盈盈得挽着人的手往外頭走去。

兩日後。

因着李安和也在邀請名列當中,三人便索性一道去了東宮。

等到了東宮,李安和由人引着去外殿,霍令儀和李安清便被宮人引着朝內殿走去,今日是太子頭個孩子的洗三禮,何況姜儀又大肆操辦了一回,行來走往得自是有不少人。

這其中自然有不少人都在說道此事,有說姜儀大度的,一個側妃的孩子,她卻是半點也不妒忌,反倒是大大方方操持一番。

自然也有人說道“這你就不懂了,虧得這位梁側妃生得是女兒,倘若是個兒子,你瞧瞧她會如何。”

霍令儀和李安清面上倒沒有什麽多餘的神色,只依舊由宮人引着往裏頭走去。等走到內殿,那處已坐了不少人,姜儀手中正抱着孩子逗弄着,眼見她們進來便笑着把孩子放回到了奶娘的手上,而後是笑着朝霍令儀兩人看去:“可算是把你們盼來了。”

等這話一落——

姜儀便又笑握着兩人的手攔了她們打禮,口中是跟着嗔怪一句:“好了,都是舊識,你一禮我一禮的瞧着也怪是膩歪,都快坐下吧。”她說這話的時候,面上依舊帶着素日的笑,可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瞧出,她今日的笑卻是比往日還要多上幾分。

姜儀是當真高興,早先梁氏還未生的時候,她還提心吊膽得,如今眼瞧着是個女兒,她也就放下心來了。不過是個女兒,又能翻出什麽花樣?所以她大大方方操持了這個宴會,請得城中的貴人都來上一回,不僅得了美談,連帶着太子也不得不誇她一聲賢惠…她想到這,面上的笑意便又深了幾分。

只是未免旁人察覺…

姜儀倒是也斂上了幾分,只笑着讓兩人坐下,而後便同霍令儀說起話來。

不過也未說上幾句,外頭便又傳來宮人的一聲輕禀,卻是道“安平公主來了”…姜儀聽得這個名字,面上的笑意卻是又多了些許,她與這位小姑子的感情素來是不錯的,這會眼瞧着人進來,她便笑着朝人伸出手,口中是跟着嗔怪一句:“怎麽來得這麽遲?”

“嫂嫂請了這麽多人,鬧得一條街都擁堵得不行,如今反倒怪起我來了…”周承棠一面嬌嬌與人說着話,一面是朝坐在姜儀身側的霍令儀看去,眼瞧着霍令儀朝她欠身,她也只是點了點頭,而後便又與姜儀說起話來了。

姜儀是知曉兩人有嫌隙的,只不過她也不好說道什麽,只能在周承棠未曾發覺的時候朝霍令儀遞過去一個抱歉的神色…霍令儀倒是無所謂,她本就不喜周承棠,也懶得在這處與人說話,索性便站起身朝李安清走去,只是她剛剛走出幾步,便有宮人迎上前來,那宮人手中恰好握着一盞茶,兩廂一撞,那茶盞中的水便也跟着傾倒而下。

這番動靜自是惹了衆人的驚呼聲。

李安清忙迎了過來,口中是跟着急聲一句:“嬸嬸,你沒事吧?”

姜儀更是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今兒個來得可都是城中的貴人,更何況霍令儀還是那位李首輔的心尖人,這要出個什麽事可如何是好?她一面是起身朝霍令儀走去,一面是道:“怎麽樣,可曾燙到?”

霍令儀先前卻是擰了回眉心,她總覺得那個宮人好似是故意撞上來的,只是眼瞧着姜儀面上未加掩飾的擔憂,她便又把那份心思掩了下去…聞言她也只是說道:“沒什麽大礙,只是要勞太子妃給我尋個地方換身衣裳了。”

好在馬車裏原先就備着衣裳,這會也只需杜若去跑一趟就好。

姜儀眼瞧着她面上果真是無礙的模樣便又松了口氣,她忙與身側的宮人說道:“快,扶李夫人去後殿換衣。”

李安清的面上還是一副擔憂的模樣,眼瞧着人要走便又跟着一句:“我陪嬸嬸一道去吧…”

霍令儀聞言卻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不用。

李安清見此便也不好再說道什麽,只看着霍令儀由宮人扶着往外處走去。

出了這麽一樁事,原先的歡鬧卻是停了一會,好在姜儀也是個長袖善舞的,幾番說道下來那氣氛便又活絡了起來…一切好似都恢複如初,唯有周承棠握着茶盞喝着茶,眼瞧着霍令儀離去的方向,那雙鳳目中閃過幾道意味不明的神色。

霍令儀由宮人扶着往後殿走去,此處是供來客換衣洗漱所用,布置得也格外清雅…那宮人等扶着人坐在軟塌上,便柔聲說了一句:“夫人且先坐會,我去給您倒壺熱茶來。”

霍令儀聞言便也未說道什麽,只是與人點了點頭,眼瞧着人往外處走去,她原是想起身去絞塊幹淨的帕子去擦拭一回裙角,只是剛剛起身便是一陣暈眩…當她昏迷在地的時候,隐約卻看見有個男人正朝她慢慢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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