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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步入六月, 這天眼見得是越發炎熱了…
霍令儀身子越重, 自然也越發懶怠起來,好在平日裏李安清和方容德時常往她這處跑,或是陪着她說話解悶,或是與她說起些外頭的趣事…這樣倒也不算無趣。今兒個剛過了午歇,方容德便提着東西上門了。
屋中擺着冰盆,又有丫鬟在一旁拿着扇輕輕晃打着, 倒是也不顯得熱…
霍令儀先前才擦拭了一回身子,這會穿着一身常服坐在軟榻上,眼瞧着她手中提着的東西便又好笑道:“昨兒個才與你說過, 怎得又帶來了?家中這麽多繡娘, 你送幾件聊表心意便是,仔細熬壞了眼睛。”
“不過是幾件小東西, 我也不覺得累…”
方容德這話說完是又朝人打了個禮,而後便依着她的話一道坐在了軟榻上。等把手中的東西置在案上,她是接過杜若遞來的茶握于手中,跟着才又柔聲一句:“何況我一個人在屋子裏也怪是無聊的, 倒不如做些繡活解解悶。”
霍令儀聞言便也只是笑了笑, 她讓杜若把東西收起來, 而後是又吃了一塊蜜餞才說了話:“家中幾位老少爺們如今在朝中都忙, 你平日若無聊也不必做這些繡活, 沒得費眼…”她這話說完便又用了口蜂蜜水,跟着才又繼續說道:“母親慣來是愛打葉子牌的,如今家中又多了一個你, 她自然是開心的。”
方容德一直含笑聽霍令儀說着話,等她說完便又柔聲說道:“先前我已去探望過祖母了,近些日子祖母苦夏,我親自做了些爽口的茶點送過去…”
她說到這是稍稍停頓了一瞬,跟着是又一句:“因着那茶點偏涼,嬸嬸如今身子重,我便未曾送來,法子倒是與嬸嬸身邊的紅玉姑娘說了,等嬸嬸來日出了月子,若是有胃口不佳的時候倒是可以嘗嘗。”
霍令儀聽得她這一字一句,心中還是不免生出幾分感嘆…
縱然方容德較她還要小上幾歲,可這為人處世卻是滴水不漏,倒也怪不得大嫂和母親會如此器重她。她想到這,眉目之間的笑意卻是又深了許多,聲調也很是柔和:“多謝你了,你想得很周到。”
“都是些瑣碎小事,嬸嬸不煩我才好…”等這話說完,方容德便握過案上的那冊游記話本,笑着朝霍令儀看去:“嬸嬸今日可是還要就着昨兒那處念?”
霍令儀看着她面上的笑意,倒是也未同人推辭,只是點了點頭。
沒一會功夫——
這屋中便響起了方容德婉轉而柔和的聲調,只是也沒念上多久,紅玉便急急忙忙打了簾子走了進來…自打當初霍令儀訓過她後,她已許久未曾有這樣不懂規矩的時候了,可這會她那張俏麗的臉上滿是倉惶,眼瞧着霍令儀朝她看去便急急打了一道禮,口中是跟着一句:“夫人,大夫人和大老爺吵起來了,這會老夫人已往那處去了。”
她這話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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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令儀和方容德都吓了一跳,方容德止了聲把手中的書冊置于膝上,霍令儀更是直接開口問道:“出了什麽事?”大哥和大嫂平日連說話也屈指可數,何況兩人又都是穩重的性子,怎麽可能吵起來?
紅玉聞言便又回道:“聽說是那位秦姨娘用了大夫人送去的糕點後就動了胎氣,現在肚子裏的孩子能不能保住還不知道。”
什麽?
霍令儀的面上是未曾遮掩的驚楞,怎麽會出這樣的事?她明明記得前世秦氏的孩子一直好好的,卻是從未出過這樣的事。
方容德聽得這話,面色卻是白了幾分,她忙把手中的書冊置于案上,而後是起身朝霍令儀打了一禮,口中是跟着一句:“嬸嬸,東院出了這樣大的事,我先回去了。”
霍令儀聞言倒是也先斂盡了心思,說道一句:“我同你一道去——”
不管到底是什麽緣故,此事終歸是大事,雖說秦氏不受待見,可她的孩子總歸是李家的子嗣…何況這事涉及姚淑卿,于情于理,她都得親自去看一回。
“您的身子…”
方容德原還想勸阻人一回,只是看着她面上的神色便也未再說道什麽,只是輕輕應了一聲,而後便與杜若一道扶了人起來往東院走去。
…
東院。
往日寂靜的東院正堂,此時卻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姚淑卿端坐在椅子上,眼瞧着站在跟前的李懷信,她的脊背端直,紅唇緊抿,卻是過了有一會功夫才開了口:“老爺說得,我不明白。”
“不明白?好一句不明白!”
李懷信素日沉穩持重的國字臉上此時卻是一片寒色,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姚淑卿,口中是跟着一句:“素娥用了你送去的糕點便出了血,你說你不明白?”他說到這,臉上的寒色越重,連帶着聲調也越漸沉了幾分:“我還以為過了這麽多年,你已經變了,沒想到你還是跟以前一樣…”
“姚淑卿,你可真狠!”
李懷信這話端得是擲地有聲,正堂之中萦繞着他的尾音遲遲未消…姚淑卿聽得這話,面色卻驟然慘白了幾分,她原先端直的脊背僵硬,紅唇一張一合,一時卻好似失音一般吐不出一個字。
她不曾說話,倒是身邊侍候的子默徑直跪了下來——
子默朝李懷信那處直直磕了三個頭,跟着才擡了臉朝人說道:“國公爺,夫人嫁給您二十多年,敬上接下,從未有一絲錯處,她是什麽性子,難道您會不知嗎?”她的聲調帶着幾分哭腔,眼眶也紅着,唯有話依舊不曾間斷繼續與人說道:“就連這位秦姨娘,自打她進了門,夫人不僅免了她的請安,還讓吳大夫和身邊的奴仆好生伺候着,平日裏但凡有好吃好喝的也從不忘她一份。”
“您這話,實在太過誅心!”
李懷信聽得這話,眉心緊攏,他今日的确是失态了些,可是看着秦氏那副模樣便讓他忍不住想起當年淑德死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救不回淑德,他不希望這次也救不回秦氏。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等平了心下紊亂的思緒才看着姚淑卿說道:“吳大夫從你派人送過去的糕點中查出了紅花之物,素娥信你從來不曾檢查,如今她生死不知躺在床上,你可有什麽話要說?”
姚淑卿早在先前子默說話的時候便已回過了神來——
此時她仍舊端坐在圈椅上,先前慘白的面色已恢複如初,連帶着聲調也很是平穩:“我從未在糕點之中放這些東西…”姚淑卿說到這看着他緊攏的眉心是又一句:“當年之事的确是我的過錯。”
“可這回,我說過我不曾做過,倘若我真留不得秦氏和她腹中的孩兒,當日我便不會讓她進門。”
“李懷信,縱然你不信我,也該知曉我的秉性…”
“這樣下三濫的手段,我不屑做。”
李懷信聽得這話卻是一怔,他眼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姚淑卿,看着她面上的那份傲然,一時竟忘記了說話…他有許久未曾聽她喚他的名字了,也有許久未曾看見她這樣的神色了。
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只是還不等他開口,門便被人推開…走進來得是程老夫人。
程老夫人來得急,面上也有幾分少見的失态,她近來本就因為苦夏身體不适,這一番倉皇走動自是讓面色越漸蒼白。等到走到裏頭,她是先平複了一會心緒才開口說道:“我看誰敢冤枉我的兒媳婦!”
她這話一落——
屋中便直直跪了一堂,姚淑卿和李懷信也跟着一道跪在地下,口中是恭聲喚着人:“母親。”
程老夫人由平兒扶着往前走去,等路過李懷信的時候,她也未曾停留…直到走到姚淑卿面前,她才彎腰扶了人起身。等把姚淑卿扶了起來,程老夫人便握着她的手輕輕拍了一拍,臉卻是朝李懷信看去,沉聲一句:“定淮,你先前指責的人是與你拜過天地和高堂的結發妻子,這世間誰都可以不信她,只有你不行。”
“你如今長大了是定國公,按理我也不該再這樣指責于你,可若要論起祖宗規矩,我這個做母親難免不對我的兒子說道幾句…”
“如今事情真相不明,你卻不顧青紅皂白在丫鬟、婆子面前這般質問于她,我且問你,你可曾替她考慮過?她不僅是你的妻子,還是我們國公府的掌饋人,今日之事若是傳得出去,你讓她日後在那些人面前如何立足?”
李懷信聽得這話,面色也有些發白…
他仍舊未曾起身,口中卻是說道一句:“今日是兒子着急了。”
程老夫人聽得這話心下是又嘆了口氣,她自然明白他是為何這般着急,當年淑德的死訊傳過來的時候,他就是這般——沒想到過去這麽多年,她這兒子卻是越活越過去了。只是如今事情已出,再說道這些也于事無補。
因此她也不再說道此事,只是開口一句:“那盤糕點的事先擱置着,如今最要緊的是秦氏的身子…我已遣人去查探了,若有什麽消息自然會有人來禀,你們都先好生坐着吧。”
她既然發了話——
底下的人自然不敢不從。
姚淑卿和李懷信皆伴着程老夫人坐在屋中,其餘一衆丫鬟、婆子也都垂首立在一側,偌大的正堂此時卻安靜得好似落下一根針都能聽見似得。卻是又過了一會,外頭才傳來丫鬟的輕禀聲,道是:“三夫人和大少奶奶過來了。”
程老夫人聽得這話,眉心卻是輕輕攏了一回,不過她終歸也未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讓兩人進來,等到丫鬟打了布簾,她眼瞧着霍令儀由方容德扶着邁進屋子,才又疼惜得開了口:“你如今身子重,過來做什麽?”
霍令儀聞言是先朝幾人打了一禮,跟着才柔聲說了一回:“家中出了這樣的事,我一個人待在屋子也是平白擔憂,倒不如到這處來也能早些知曉情況…”
“罷了——”
程老夫人知她的性子便也未再多言,只是讓平兒又替她們重新置了椅子,卻是讓兩人一道坐下了。等到兩人坐下,屋中丫鬟又上了茶,餘後便又恢複成先前的靜谧了…不知過了多久,那外頭才又傳來丫鬟的輕禀聲,卻是先前程老夫人遣過去的徐嬷嬷回來了。
衆人聽到這一句,卻都端直了身子坐着,原先屋中靜谧的氣氛也轉為緊張…
程老夫人忙擱下了先前并未動一口的茶水置于茶案上,而後她才發了話:“快讓她進來。”
簾子一起一落——
一個穿着黛紫色比甲的老婦人便走了進來,她原是想朝屋中幾位主子打一道禮,只是還不等她請安便聽得李懷信先開了口:“怎麽樣?”
徐嬷嬷聞言,請安的動作便是一頓,她是朝程老夫人看去,眼瞧她面色淡淡卻也未曾阻止便輕聲說道:“回大老爺的話,秦姨娘現在已經蘇醒了,只是她腹中的小公子…”她說到這是又忍不住停頓了一瞬,卻是又過了一會,才又說道:“因為誤用太多的紅花,未能,未能保住。”
她這話一落——
屋中卻是死一樣得沉靜。
李懷信頹敗得坐回到椅子上,素來端正沉穩的臉上此時是一片灰白之色。
程老夫人也合一雙眼睛,手中握着那佛珠輕輕轉動着…
無人說話。
霍令儀的面色也有些不好,她未曾想到今生與前世竟有如此大的差別,秦氏的孩子竟然未能保住…她想到這便擰頭朝身側的姚淑卿看去,見她面色也有些不好,心下是又嘆了口氣。
她平日雖然不曾理會東院的事,卻也知曉大嫂待那位秦姨娘是很好的,偶爾她來東院探望大嫂的時候,也能在屋子裏瞧見那位秦姨娘。
她能從大嫂的眼中看出幾分懷念和眷戀…
霍令儀知道這一切的緣故都是因為那一副面容,因為那一副酷似姚家那位二姑奶奶的面容,大哥把那位秦姨娘當做了姚淑德,而大嫂也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妹妹,把這些年她以為虧欠的情都負于在了這位秦姨娘的身上…就憑這麽一層關系,大嫂也絕對不可能會下這樣的狠手。
何況,大嫂生性驕傲,也絕不屑去做這樣的腌髒事。
只是偏偏今日秦氏所用的糕點正是大嫂遣人送過去的,而那份糕點中也的确被人查出有紅花…雖說秦姨娘不過是家中的一個妾氏,可出了這樣的事倘若不調查清楚,日後大嫂在府中也難以自處。
霍令儀想到這,心下是又深深嘆了口氣,她眼瞧着姚淑卿緊抿着唇不曾說話,便又握了回她的手。
姚淑卿察覺到手上傳來的熱度倒也回過了神,她什麽也不曾說,只是擰頭朝霍令儀看去…眼見她那張明豔的面容上帶着未曾遮掩的關懷和擔憂,姚淑卿便也輕輕回握了她的手,而後她是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站起身。
她端正着脊背往前走了三步,而後是徑直跪在了程老夫人的跟前。
她這一番動靜,自是驚醒了衆人——
程老夫人睜開先前緊閉的雙目,她眼瞧着姚淑卿跪在面前,轉動佛珠的手一頓,口中也是忙跟着一句:“淑卿,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她這話一落,身側的平兒也忙上前幾步,卻是要扶姚淑卿起來。
姚淑卿卻輕輕推開了平兒過來攙扶的手,她只是依舊看着程老夫人,口中是道:“母親,不管如何,此事都是發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倘若不徹查此事,兒媳日後在府中只怕也難以自處。”
“請母親允兒媳先行告退先去徹查此事…”
“兒媳一定會查出事情的真相,還秦姨娘一個公道也還兒媳一個清白。”
姚淑卿說到這是又稍稍停頓了一瞬,她是朝李懷信看去,眼瞧着他依舊頹敗得坐在椅子上,面上的神色和當年淑德死得那日一模一樣…她袖下的指根緊緊攥着,卻是又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又跟着沉聲一句:“倘若兒媳不能查出此事真相,那麽兒媳日後也無顏再掌府中中饋。”
姚淑卿這話一落——
屋中卻是又一番躁動,就連原先頹坐在椅子上的李懷信也朝她看來。
程老夫人更是白了回面容說道:“淑卿,你這又是何苦?你是什麽性子,家中人難道會不知曉?”
“母親能信任兒媳,是兒媳的福分,可是兒媳不僅是您的兒媳,還是府中的掌饋者…”姚淑卿說這話的時候依舊端正着脊背,就連面上的神色也未有絲毫更變,等前話一落,她是又一句:“一人疑,縱千人信也無用,倘若不能查出事情真相,那麽兒媳日後又如何管理底下人?”
程老夫人有心想再勸說幾句,可看着姚淑卿這幅面容終歸也未再開口,她輕輕嘆了一聲,終歸是應了人的話:“罷了,你下去吧。”
姚淑卿聞言便又朝人道了一聲謝…
她由平兒扶了起身,待又朝人行了一禮才轉身往外走去。
等姚淑卿走後——
屋中卻是又轉為一片靜谧,程老夫人終歸年歲大了,經了這樣的事,面上也難免顯露出幾分疲态,她握着手中的佛珠,口中是跟着一句:“遣人去好生照顧秦氏,至于她的孩子…雖然與我李家命中無緣,可終歸也是我李家的孩子,賜名擡入宗祠。”
等這一番話說完,她也沒了精神氣,只由平兒扶了起身…
而後她是朝身側的李懷信看去,眼見他依舊是這樣一幅頹敗模樣,程老夫人的心下是又嘆了口氣…她搖了搖頭,卻是與霍令儀說道:“晏晏,你随我回去,至于容德,你且随你母親一起去調查事情的真相。”
屋中衆人皆應了“是”,等到衆人一一離去,這偌大的東院便又恢複成原先的安靜。
…
夜裏。
霍令儀倚在李懷瑾的懷裏,說起今日之事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大哥和大嫂原本就有心結,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她說到這是又嘆了口氣,跟着才又一句:“只怕日後想要恢複如初,卻是難上加難了。”
或許是要下雨的緣故——
屋中雖然置着冰塊,可還是難掩悶熱。
李懷瑾看着她額上的汗便取過一側的團扇輕輕替人打起來,聞言他是開了口:“今日之事,我也有所耳聞…”他一面說着話,一面是伸手輕輕拂開她額前被汗沾濕的幾縷碎發,卻是又過了一會才開口說道:“祖父早年就有下令,李家子嗣不可随意納妾,為得就是怕生出這樣的事來。”
“大哥這回,卻是母親念及舊事才心軟了。”
雖然時下士族都有納妾的習慣,可但凡屋中有妻有妾的難免不生出些事來…她家中不也如此?霍令儀想到這免不得又生出一道嘆息,她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道什麽,等到身上的那股悶熱少了許多,她眼瞧着李懷瑾額頭冒出的汗便握住了他打扇的手,輕輕說了一句:“好了。”
霍令儀一面握着帕子拭着他額頭的汗,一面是擰着眉心問道:“您說大嫂能查出事情的真相嗎?”
倘若不能查出此事真相,大嫂日後的聲名…
“你該相信大嫂,大嫂在府中掌中饋二十餘年,什麽樣的事未曾見過?”李懷瑾這話說完便握住了霍令儀擦拭額頭的手,而後是伸出指腹輕輕撫平她隆起的眉心,是又跟着一句:“如今你身子越重,這些事且先擱置,免得憂思過重損了身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低垂着眉眼看着霍令儀,等撫平了她隆起的眉心,卻是又一句:“晏晏,這是你我的第一個孩兒,我不希望你們有半點事。”
霍令儀聽得這話倒是也止住了原先還想說道的話,她依着一側的燭火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什麽都不曾說,喉間卻是輕輕應了一聲…李懷瑾說得對,大嫂持掌中饋這麽多年,前世直到她死都還好好活着,今生又豈會出事?
而她現在最主要的便是好好照顧身子,免得又生出什麽事,讓大家擔憂。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晚上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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