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隔日午後,天色陰霾。

在将雨未雨的午後,童馨兒再度乘坐馬車出城,前往喬晏呈的住處。

由于昨日失敗的經驗,童馨兒已經十分清楚喬晏呈對于“千金小姐”的厭煩與不耐。

盡管因為這種原因而被拒于門外,讓她感到十分無辜,但是既然自己有求于他,那麽首要之務就是讓他能夠願意好好地聆聽她的請求,而不是一見着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将她給轟出門。

為此,這一回她特地讓車夫小李将馬車停在一段距離之外,甚至要丫鬟小香也留在馬車裏等待。

“小姐真的打算自己一個人前去?這樣不太妥吧……”小香的臉上滿是猶豫,希望能夠勸小姐改變心意。

“就是啊,小姐。”車夫小李也附和地勸道:“還是讓奴才們跟着一塊兒去吧!這樣比較安全些。”

童馨兒搖了搖頭,俏臉上的神色沒有絲毫動搖。

“沒關系的,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

喬晏呈如此厭惡千金小姐,若她帶着小香一塊兒前去,恐怕會像昨日一樣什麽都還來不及說清楚,就被他不耐煩地轟了出來,那豈不是又無功而返了嗎?

為了讓喬晏呈明白她其實也可以不像個千金小姐般地出現在他面前,她決定不帶丫鬟,自己一個人前去,希望能讓他感受到她的誠意。

“不會有事的,你們放心吧!”童馨兒說着,在安慰他們的同時,也是在安撫自己略微不安的心。

說實話,對于自己即将一個人前去面對喬晏呈,她的心裏有着難掩的緊張,但是為了爹、為了酒莊、也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她也只能硬着頭皮壓抑住心底的忐忑,告訴自己要堅強振作起來。

“可是——”

“好了,別說了。”童馨兒打斷小香的話,說道:“這事兒我心意已決,你們絕對不許自己貿然闖去找我,明白嗎?”

小香和小李互望一眼,盡管兩個人都面有難色,卻也都感受得到小姐異常堅定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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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那小姐千萬要自己小心啊!”小香不放心地提醒道。

“是啊,小姐,若是那位喬公子或其他人對小姐做出任何不敬、無禮的事情,小姐幹萬別隐忍,趕緊出來找咱們,咱們會立刻為小姐撐腰的!”小李說道。

童馨兒點點頭,對于他們的忠誠與關懷感到相當窩心。

“你們別太擔心,我相信不會有事的。”她說着,腦中驀地浮現一抹俊挺不凡的身影,而那讓她的心跳忽然間變得更快了一些。

盡管昨日才初次見面,盡管對喬公子連“熟悉”二字都遠遠談不上,但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卻是打從心底認為他不是個壞人。

即便他昨日對她的态度連友善都稱不上,但她卻莫名地相信即使他再怎麽不耐煩,也不會做出什麽傷害她的事情。

她不知道這份信心從何而來,甚至,一想到将再見到他,她的心底就隐隐掀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騷動……

這種微妙的感覺前所未有,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而此刻也不是她去細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酒莊的比試就在下個月十五了,倘若她沒法見幫助爹爹取得足以獲勝的佳釀,那後果可不堪設想啊!

童馨兒暗暗深吸口氣,揮開紛亂的心緒。

“好了,你們就在這兒等着吧!”

她邁開堅定的步伐,朝喬晏呈的住處走去。

天色依舊灰暗,層疊的烏雲厚重得透不出半絲陽光。

喬家守門的奴仆張虎原本正盯着天色,擔心着一會兒就要下起大雨,眼角餘光卻瞥見一抹嬌小的身影緩緩走來。

定睛一看,張虎怔住,驚訝地瞪大了眼。

除了沒想到會再度見到她之外,他更沒想到今日這位小姐竟然沒帶丫鬟同行,就這麽自己一個人徒步走了過來!

“童姑娘,你怎麽又來了?”

“這位小哥,我想見喬老板,還請小哥代為通報一聲。”

張虎為難地皺了皺眉,甚至還嘆了口氣。

“童姑娘,這樣是行不通的,昨日咱家主子不是都已經拒絕姑娘了嗎?”

“我知道,但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必須拜托喬老板,倘若不能跟他當面談談的話,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眼看張虎面有難色,童馨兒的心裏有些愧疚。

她知道自己是在強人所難,給人家添麻煩,然而此刻的她宛如溺水之人,在絕望中瞧見了唯一能夠救她的浮木,要她如何能放棄?

為了解決家中面臨的重大危機,她也只能當個任性的人了。

“倘若今天不能見到喬老板,我是不會走的!”

“這……”

張虎煩惱地猛抓頭,正愁不知該如何勸退她的時候,一道冷冷的嗓音驀地自身後響起——

“你還真是一點兒也不懂得什麽叫做放棄。”

一聽見這聲音,童馨兒微微一怔,驀地擡頭一望,就見喬晏呈自門後走了出來,颀長的身影半倚着門框。

當兩人的目光交會時,童馨兒的心跳立刻亂了節奏。

盡管他那雙淡漠中帶着一絲不耐的眼神,讓她的胸口一緊,然而心裏那份因為見着了他而起的騷動,卻是強烈得讓她想忽視也難。

有那麽一瞬間,童馨兒除了怔怔地望着他的俊顏之外,沒辦法做出其他的反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驀地回過神,想起了自己的重責大任。

“喬老板,冒昧再次來訪,希望你這次能夠聽我把話說完,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喬晏呈揮了揮手,制止她繼續說下去。

“對你來說或許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是那與我何幹?我又為什麽非得浪費我的時間,聽你把話說完?”他冷冷地反問。

坦白說,他沒想到會這麽快又再見到她。他注意到了她今日并未帶丫鬟同行,莫非以為這樣就能改變些什麽嗎?呿,未免太天真了!

令他感到不耐的是像她這樣的千金小姐,跟她的身邊有沒有帶丫鬟同行沒有半點關系。

聽見喬晏呈冷淡的反問,童馨兒宛如挨了一記耳光,雙頰驀地熱了起來,內心也十分受挫,但她強迫自己硬着頭皮堅持下去。

“我知道自己給喬老板帶來了不少困擾,但是這件事情頁的非得喬老板才能幫得上忙。”

眼看喬晏呈依舊沉着臉,童馨兒擔心他下一刻就會轉身返回屋中,便趁現在還能開口時匆匆道明來意——

“是這樣的,城裏“童記酒莊”是我家開的,已經經營了數十個年頭,前陣子,“蔣家酒莊”的人——”

“原來如此。”喬晏呈已猜出了大概。“是你爹要你來的?”

關于兩間酒莊在下個月十五的比試,城裏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即便他并不住在城裏,對于此事也略有耳聞。

“不,不是我爹要我來的。”童馨兒澄清道:“是我記得爹爹曾經提過,喬老板是頂尖的釀酒師,所以才想,倘若喬老板願意幫忙……”

“這是你們兩家酒莊之間的事,我為什麽要插手?”喬晏呈反問。

他對于這種無聊的比試半點興趣也沒有,況且他對名利極為淡泊,又很厭煩那些拚命想跟他攀關系、套交情,意圖延攬他的酒莊、酒樓老板。

除非他腦子不正常了,否則絕對不可能答應童馨兒的請求,因為那簡直就是自找麻煩,沒半點好處不說,還可能給自己惹來更多麻煩事。

“這……但是如果……”

“答應比試的是你爹,沒人逼他吧?”見童馨兒沒有否認,喬晏呈又接着道:“既然如此,他就該承擔比試的結果。況且,倘若不是有獲勝的把握,他又為什麽要接受挑戰?”

童馨兒一陣啞口,沒辦法反駁他的話。

然而,願賭服輸的道理她雖然明白,但是事關重大,無論如何她也沒法兒在明知道自家酒莊會輸掉的情況下,什麽也不做呀!

她咬了咬唇,盡可能委婉地說:“總之,我是來請求喬老板幫忙的,不論什麽條件或代價,只要喬老板開出來,我一定想辦法做到。”

喬晏呈皺起眉頭,想不到她怎麽也不肯打消纏着他的念頭。

一股煩躁的情緒湧上心頭,而就在他打算把話說得更絕一些的時候,眼角餘光瞥見一輛馬車正朝着他們的方向駛來。

光一眼,他就認出了駕車的車夫,也立刻知道馬車裏坐着的是誰。

又一個令他感到不耐的家夥來了!偏偏這個人不像眼前的童馨兒,不是他可以冷言驅趕的對象。

童馨兒瞥見他的臉色驀地變得更難看,胸口一陣揪緊,心想他大概下一刻就會當着她的面,狠狠地摔上門了。

想不到,喬晏呈的眸光忽然一閃,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事情似的,不但沒有賞她閉門羹,還在她仍搞不清楚狀況時,忽然伸手将她拉進屋裏!

“呃……喬老板?!”

童馨兒驚愕地瞪大了眼,腦中仍一片空白時,聽見喬晏呈揚聲道——

“張虎,跟呂小姐說,我這會兒有十分重要的客人,不想受到任何人的打擾。”

咦?十分重要的客人?他指的是她嗎?但……怎麽會?

童馨兒的腦袋瓜裏充滿疑問,不明白他的态度為什麽突然間完全改變了?

也不知道有意或是無意,喬晏呈并沒有立刻拉着她走進廳中,反而放緩了腳步,像是刻意想讓來人瞧見他們的身影。

“等等!喬大哥!”

一個氣急敗壞的嬌嚷聲,自身後傳來。

聽見那聲音,童馨兒反射性地停下腳步,打算回頭,卻被喬晏呈輕扳住肩頭,不讓她轉身。

喬晏呈靠近她的耳畔,壓低了嗓音道:“你不是希望我可以對你爹的酒莊伸出援手嗎?”

童馨兒楞楞地點了點頭,思緒因為他的觸碰而變得有些混亂,她甚至覺得他的掌溫透過衣料,直接熨上了她的肌膚,讓她的身子也隐隐發熱。

“倘若你現在配合一下,那麽我就可以考慮給你一個機會。”

一聽見他的話,童馨兒的眸子立刻亮了起來。

“配合?配合什麽?只要你開口,我一定竭盡所能地辦到!”

喬晏呈又更靠近她一些,以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你等會兒就什麽都別多說,只要乖乖閉上嘴,待在我的身邊就行了。”

他灼熱的呼息就拂在童馨兒的耳畔,那讓她的心跳完全亂了節奏。

她的耳中嗡嗡作響,幾乎沒有聽清楚他究竟說了些什麽,整個人的心神被他身上陽剛的氣息給攪亂了。

就在她稍微回過神,想要開口問個清楚時,一抹豔紅色的身影已旋風一般奔到他們的面前,擋住了他們的路,而另一個丫鬟打扮的年輕姑娘也随即跟了過來。

“喬大哥!”

聽見眼前這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姑娘,用嗔怨的嗓音這麽一喊,童馨兒忍不住多看了對方幾眼。

從這位紅衣姑娘對喬晏呈的稱呼,再加上剛才他明明都已經交代過了守門的張虎,她卻還能夠直接闖進屋子裏,不難猜出她是個身分特殊的人,而且和喬晏呈應該相當熟稔。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喬晏呈和這位紅衣姑娘之間的關系或許十分親近,童馨兒的胸口便突然像是被什麽給堵塞住了似的,有點抑郁糾結。尤其當這位紅衣姑娘以一種不太友善的目光瞪着自己時,心裏那股不舒坦的感覺更強烈了。

相對于她們兩人之間的彼此打量,一見到眼前的姑娘,喬晏呈俊臉上的神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有俊眸深處掠過一絲無奈與不耐。

“呂小姐,怎麽來了?有什麽事情嗎?”喬晏呈問道,他的語氣雖然客氣卻十分生疏。

眼前這位紅衣姑娘名叫呂芳儀,今年十八歲,是盤安郡王夫人的表侄女。

兩個月前,他前往榮安郡王府作客時,與正巧随爹娘到京城游玩的呂芳儀見過面,而那時她就對他産生了愛慕之心。

由于呂家正好也住揚州,更是給了她纏住他的機會,不時找一些理由主動前來,言語間不斷地向他示好。

倘若呂芳儀只是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他根本不可能會給她接近的機會,無奈礙于她是榮安郡王夫人的表侄女,而榮安郡王又對他的師父魏皓有恩,基于這層關系,他不希望和郡王之間有任何的不愉快。

為此,盡管他對呂芳儀的頻繁到訪感到不耐,卻總是勉強壓抑住情緒,沒有翻臉下逐客令。

然而,她的行徑已經造成他嚴重的困擾,也讓他的忍耐幾乎瀕臨極限。原本認為自己很有可能會在下一次瞧見呂芳儀時按捺不住地發飙,但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童馨兒讓他忽然心生一計。

既然對呂芳儀維持一貫客氣、生疏的态度,無法讓她過度的“熱情”冷卻下來,那麽換個方式讓她死心,或許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喬大哥,剛才張虎說你有重要的客人,不想受到打擾,你的客人……該不會就是這位姑娘吧?”呂芳儀說着,忍不住又瞪了童馨兒一眼,眼底有着明顯的防備與敵意。

自從兩個月前,在京城見到喬晏呈之後,她就對他一見鐘情,其他男子全都看不上眼,而得知他也住在揚州之後,她更覺得他們的碰面是上天注定的。

聽郡王爺說,喬晏裏是個生性不羁之人,對于繁文褥節相當厭煩,而他之所以會和郡王有往來,也全都是因為他師父魏皓的緣故,甚至就連郡王夫人在知悉她的心意之後,也說過喜歡上像他這樣對千金小姐沒有什麽好感的人,只會讓自己嘗到許多苦頭。

這些善意的勸告,對呂芳儀起不了半點作用,因為她早已滿心、滿眼都只有喬晏呈,而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打動他的心。

為此,這兩個月來,只要能想出什麽借口,她就立刻往這兒跑,趁着兩人相處的機會,不停地示好、頻送秋波。

盡管努力了這麽久,仍沒有半點成果,但是她始終相信只要自己繼續堅持下去,一定很快就能夠感動他,進而讓他也愛上她。

想不到,她的願望都還沒有實現,喬晏呈的身邊竟突然出現了另一名姑娘,這可不得了!

這兩個月以來,她可沒聽說喬晏呈的身邊有任何紅顏知己呀!

剛才她向張虎打探那女人的底細,那可惡的奴才竟什麽也不透露,急得她忿忿然地推開張虎,直接闖了進來。

“是啊!馨兒是我重要的客人。”喬晏呈毫不遲疑地點頭回答。

聽見他對她的親昵稱呼,童馨兒的雙頰一紅,胸口的騷動也變得更加強烈。

相對于童馨兒的臉紅心跳,呂芳儀的臉色就顯得有點難看。

過去這兩個月來,她試圖拉近和喬晏呈之間的距離,但是無論怎麽努力,她得到的始終是一句客氣而生疏的“呂小姐”,可這個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女人,怎麽就能得到如此親昵的稱呼?

呂芳儀暗暗咬牙,心裏好不平衡!

她勉強壓抑住心頭的妒火,擠出一絲笑容,開口問道:“喬大哥是什麽時候認識這位馨兒姑娘的?芳儀怎麽都沒聽說過?”

明明這兩個月來,她不曾瞧過喬晏呈身邊有其他的姑娘出現,而她也沒聽郡王和夫人提起他已有心上人呀!

喬晏呈不疾不徐地答道:“我和馨兒是這幾天才認識的,雖然相識的時間并不長,卻是一見傾心。對吧?馨兒。”

童馨兒仰起頭,對上了他的目光,那雙宛如深潭般的眸子,仿佛讓她的心魂陷溺進去,胸口強烈地悴動。

“呃……我……”她遲疑地開口。

他剛才問了她什麽?在他的注視下,她的腦子裏亂哄哄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才對。

正當童馨兒有些無措之際,腰間忽然一緊。他強壯的手臂摟着她,将她的身子攬得更近一些。

原本她的思緒就已陷入昏亂,這下子腦袋更是瞬間變得一片空白,除了臉紅心跳地順着他的力道半倚在他偉岸的身軀上之外,什麽也沒辦法做。

呂芳儀将他們親昵的舉止看在眼裏,胸口更是妒火狂燒。

“喬大哥,這位馨兒姑娘……莫非……莫非是你的意中人?”她忍不住想要問個清楚明白。

喬晏呈毫不遲疑地點頭。“是的。”

他看得出呂芳儀心裏的失望、不甘,盡管讓她死心原本就是自己的目的,但是他的心裏對于讓她感到受傷,還是免不了有一絲愧疚,畢竟他雖然對于她的糾纏感到不耐,但從來也沒想過要故意傷害什麽人。

無奈,明明他總是刻意維持客氣又生疏的态度,不曾給過呂芳儀半點情聽上的回應,但她偏偏就是不肯死心,他也只好使出這樣的殺手锏,以免她愈陷愈深,将來更不好收拾了。

現在快刀斬斷呂芳儀心中的期待,不但可以讓她別再繼續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他也可以不用勉強自己隐忍不耐地應付她。

至于童馨兒,雖然拿她來當擋箭牌是卑鄙了一些,但他也應允了會給她一個機會,也算是對她有所彌補了。畢竟若不是因為此事,他根本就沒打算要插手那兩間酒莊之間的比試。

“原來……是這樣……”

呂芳儀的心一陣刺痛,連一絲勉強的笑容都擠不出來了。

“今日我家廚娘做了她家鄉的烤肉餅,風味十分特殊,正好我要代娘分送給姨父、姨母,就順便也送了些過來給喬大哥嘗嘗。”

其實,這些肉餅是她特地要廚娘做的,只為了有借口可以過來找喬晏呈,但是此刻若坦白這麽說,只會顯得她是多麽可笑、多麽的自作多情。

呂芳儀朝身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立刻将手中一只裝了些肉餅的小竹籃雙手奉上。

喬晏呈收下那籃肉餅,随手擱在一旁的桌上。

“多謝呂小姐的一番好意,不過讓呂小姐跑這麽一趟,在下實在過意不去,往後若不是有十分要緊的事,呂小姐還是別如此勞累了吧!”

呂芳儀胡亂點點頭之後,便告辭離去。

在她們主仆倆一踏出喬家大門,喬晏呈立刻松了手,放開了身邊的嬌小人兒。

頓失他的溫熱,童馨兒驀地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而回想起剛才他和那位呂小姐之間的對話,簡直像夢一樣難以置信。

他說她是他的意中人?還親昵地喊她馨兒?盡管一切才剛在她的面前發生,但她卻沒有半點真實的感覺。

不過,她也不至于蠢得以為前一刻還對自己相當不耐的喬晏呈,會突然轉性喜歡上了她。

從剛才他與那位呂小姐之間的對話,她很快就明白自己只是他用來讓呂小姐死心的一個擋箭牌。

這個事實,讓童馨兒的心底驀地劃過一絲受傷的感覺,而一意識到自己的心情,她不禁感到有些詫異。

明明昨日她才與喬晏呈初次見面,彼此之間連朋友都談不上,即便是暫時被當成了擋箭牌,這件事對她而言其實也沒有造成任何實際上的傷害,為什麽她卻會這麽在意,甚至感到有些受傷?

難道……真的被他說中了,她對他一見傾心?

當腦中閃過這個問題時,童馨兒的心跳驀地亂了節奏,思緒愈來愈紛亂,胸臆間的鼓動也愈來愈強烈。

她不禁憶起昨日初次見到喬晏呈時,自己不自覺失神、怦然心跳的反應,還有今日尚未見到他時,心中那份莫名的期盼,這種種不尋常的反應,很難告訴自己對喬晏呈并沒有心動……

可是,回想起剛才他和呂小姐之間的交談,還有他先前連聽她道明來意都不願的态度,就宛如有人當頭澆了她一盆冷水。

他不是她該心動的對象,他對所謂“千金小姐”是如此的厭煩,是不可能給她任何回應的。

呂小姐的殷鑒不遠,喜歡上他只不過是自找苦吃罷了。

童馨兒輕咬着唇,努力揮開紛亂的思緒,一再地提醒自己到這兒來的目的——

只是為了拯救“童記酒莊”,其他什麽都別想。

她深吸口氣,問道:“喬老板,你剛才說會給我一個機會?”

“沒錯,我确實承諾會給你一個機會。”喬晏呈稍一思忖之後,開口道:“這樣吧!既然你是“童記酒莊”老板的女兒,那麽我就給你出個考題。”

“考題?”

喬晏呈點點頭,接着道:“倘若你能夠順利過關,那麽我就幫你一次,但若是你沒能通過考題,那就怪不得我了。”

聽他這麽說,童馨兒立即追問道:“喬公子要出的是什麽樣的考題?”她在心中暗暗祈禱不要太困難。

“我會準備幾甕不同的酒,你在一一品嘗過後,只要能夠猜出哪一醰是最新釀的美酒,哪一醰是最陳年的佳釀,我就願意幫忙。”

“什麽?!”

聽見這樣的考題,童馨兒微微一僵,一顆心直往下沉,平時滴酒不沾的她,哪有可能分辨得出來?

“除了這個之外,沒有其他的考題嗎?”她試着問道。

一聽她這麽說,喬晏呈不禁皺起眉頭。“我可沒那個閑工夫想那麽多的考題,倘若你不想接受,我也不勉強,那就請回吧!”

“不不不,我接受就是了!”童馨兒連忙說道,就怕他會改變主意,連這個機會也不給她了。

盡管要正确分辨出新釀或陳年的酒對她而言十分困難,但總是個機會。再說,即便是胡亂猜測,也說不定會讓她幸運地蒙對,那“童記酒莊”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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