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不詳的征兆

“別玩了，哥哥帶你去看虛空生物！你最喜歡的虛空生物。”拖着在地上撒嬌打滾的桃樂絲，西撒翻着白眼說道。

“真的？這裏也有虛空生物？有金魚嗎？”桃樂絲驚喜的問道。

“沒金魚，但有一對比虛空金魚更加罕見的虛空章魚。”

“快快快！我們這就過去！”

虛空生物，一種脫離了大海，進化出浮空能力的海洋生物，這是一種罕見且夢幻生物。

其實，它們并不罕見，滿天飄的都是，只是人類并不能飛翔，接觸的機會少而已，偶爾能夠撿到一兩只被暴風卷下來的殘渣。說它們夢幻，也并非它們美麗異常，而是它們擁有人類一直渴望的飛翔能力。自從人類發明出飛艇，撲翼機、熱氣球等等飛行機器後，被發現捕獲的虛空生物也越來也多。

去年，桃樂絲升入小學時，就看上了一只能夠飛行的虛空金魚。可惜伯爵晚了一步，被別人買走，桃樂絲對此一直耿耿于懷。如今見到虛空章魚，自然要大驚小怪的鬧騰半天。

“哥哥，虛空生物為什麽會飛？”桃樂絲雙眼冒光的問道。

“四年級的教材有介紹，它們能夠在體內凝聚一種控制重力的黑色球體。這種黑球有着調節重力的功效，可以讓那些虛空生物在天空各個層次漂浮降落。此外，部分高級虛空生物還能凝聚出一種控制立場的白球，這些白球可以任意加減速度，讓它們在天空急速翺翔。與鳥類不同，虛空生物一生都不需要落地，無論生死，它們只會待在天上。”西撒解釋道。

“好羨慕啊，要是我給自己植入重力球，能不能飄起來？”桃樂絲YY道。

“不行！早就有過這方面實驗了，虛空生物的血脈非常穩定。很難被融合，只有少量極特殊的血脈才能融合這些東西。全世界也幾個人能做到。”

“注射虛空生物的血脈也不行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這些年都沒有這方面的報道，估計是失敗了吧？”西撒推測道。

“好可惜啊！靠翅膀飛行真的好累啊，我現在連浮空都做不到，只能勉強滑翔。”桃樂絲指了指後背衣服上的蝠翼花紋。

“知足吧，我連滑翔都沒體驗過。”

“下次我帶你飛！”小蘿莉拍着平胸保證道。

“算了，我比你重兩倍吶……”

接下來，西撒特地領着桃樂絲觀看了數種品種不同的劇毒蛇類。小蘿莉表示這些蛇與西撒相性不合，無論他多努力，這些蛇類都對他愛理不搭的。

之後，桃樂絲又拉着西撒來到了血蝠的屏障之前，接着表演了什麽才是真正的相性相合。在桃樂絲的操控下，這些血蝠排列整齊的飛來飛去，并在狹小的屏障內部做出各種超難度飛行動作。

沿着走廊，兩兄妹不停穿行，最終停留在了“魔宮螺旋蠅”的屏障旁。與先前遇到的所有生物不同，兩兄妹在經過“魔宮螺旋蠅”身旁的時候，同時停了下來，并不約而同的向屏障內望去。在那裏，仿佛有一股來自血脈深處的呼喚。

“蒼蠅？”

看着這全展覽館唯一的蒼蠅群體，西撒不自覺的皺起眉毛。它們帶來的感覺并非是威脅，更沒什麽殺意，反而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覺。似乎是，親切？西撒扭頭看向妹妹，一向大條的桃樂絲難道沒有怪叫，同樣皺着眉毛看向屏障內部，緊盯那一群黑乎乎的小蟲子。

魔宮螺旋蠅，又名食人魔蠅，極具攻擊性的食肉蠅類，體內攜帶多種劇毒，适應能力極強，以生物血肉為食。等級：極度危險！大陸最危險物種之一，與魔物同級。個體能力低下，但繁殖速度極快，經常攻擊恒溫動物，并在傷口中産卵。幼蟲同樣以生物肌體為食，常導致宿主死亡。一對魔宮蠅産出的卵，可在七日內吞噬掉一頭野牛。同時極具藥用價值，是花旗財團專門培養的生物之一。

看完這段簡單的介紹後，西撒對這些小蟲子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介紹雖然恐怖，但它們并未給自己帶來任何的不安，甚至還有淡淡的安全感，這是西撒這一生從未見過的。于是，他掏出一枚硬幣，按下了投食。另一邊的桃樂絲沒有出聲，她同樣屏住呼吸，瞪大眼睛觀察起來。

一只乳鼠從密閉的屏障上方掉落，大群魔宮蠅嗡嗡着飛了上去，将乳鼠團團包圍，并不斷從它的七竅處鑽進。當乳鼠跌落地面時，已經看不到半分暴露在外的皮膚，它徹底被魔宮蠅包成黑色。不過短短十幾秒，大群蒼蠅再度飛開，餘下一具慘白的骨骼。

沒有先前小妖精進食的殘忍血腥，但這安靜詭異的一幕，卻更加令人心寒。但此刻的西撒與桃樂絲卻沒半點不适，仿佛理當如此。

在魔蠅們進食的過程中，西撒甚至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覺，他仿佛看到每只魔蠅在撲向乳鼠的前一刻，都會飛到他的面前，在空中做出一套禮節般的奇特動作，然後才折返，飛向那只可憐的乳鼠。

“哥！”沉默許久的桃樂絲終于第一次開口了，她聲音微澀的問道，“你有沒有看到它們在對咱倆行禮？”

聽到桃樂絲的問話，西撒的心髒不自覺的抽搐一下，仿佛打開了什麽。這是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仿佛在瞬間超脫了一切，從這個星球的最外部俯視整個世界的運轉。一股窺測到時間之脈的感覺油然而生，如同預言一般，西撒預感到了不詳。

就像按下了一首未知歌曲的開關，這只是一個開始，一個告別和平的過去，迎接殘酷未來的臨界點。他不清楚未來會發生什麽，但卻感受到無數黑根色觸手，正緊緊纏繞住他的身體，将他向一個看不見的深淵拖去。

從這一刻，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從壓抑的幻覺中脫離出來，西撒覺的自己似乎和過去不同了，但又說不出有什麽具體的變化。這似乎是一種精神上的蛻變……

看着屏障中的魔蠅，西撒突然有一種能夠操縱它們的錯覺。他微微擡起右手，張開五指對準屏障。那些四散飛舞的魔蠅立刻聚攏到一起，組成一張黑色大手。西撒握緊拳頭，那只由魔蠅組成的大手也跟着聚攏。

就在西撒楞神的時候，魔蠅群落再次騷動，分出一小部分，組成一只較小的手掌。原來，桃樂絲也擡起的自己的小手，從群落中分出一批魔蠅。

“這種感覺，和我操控血蝠時一樣。”桃樂絲驚訝地說道。

西撒沒有理會妹妹，而是全神盯着屏障中的魔蠅。此時，無數細碎的竊竊私語聲傳入他的耳中。這些聲音太小、太輕，仿佛從天邊傳來，直接灌進他的耳中。用心分辨，自己根本沒有聽過這種語言，但卻神奇的明白其中含義。

獵手在窺視你！危險圍繞着你！快逃！快逃！

紛亂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吵，西撒已經分辨不出那些吵雜語言的內容，只能感受一陣陣的頭痛。再忍受不住，他拉起妹妹的手向外逃去。

“怎麽了，哥哥？為什麽要跑？”桃樂絲忍不住問道。

“別說話，快跑！我的頭好痛，要爆炸了！我受不了，咱們快出去。”距離魔蠅越來越遠，但那些環繞在耳邊的私語聲依舊萦繞不絕，甚至越來越響。“快逃！快逃！危險！危險！……”

“嘭！”

“哎呀！”

劇烈的震蕩後，一聲驚叫傳入西撒的耳中。在離開展覽館大門的時候，他與另一個游客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