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又到了讨厭的周一,安懷谷拎着新買的手包頂着一張仿佛縱欲過度的疲倦臉進了辦公室,掃了眼白漠輕空蕩蕩的工位,仰靠在柔軟的皮椅上補覺。

睡了十來分鐘,一陣濃郁的咖啡香飄了過來,安懷谷嗅了嗅,是她的小白泡咖啡回來了。

睜開眼睛朝白漠輕打招呼,“早啊小白。”

“早,安姐。”白漠輕把咖啡放在安懷谷桌子上,回自己的工位坐下。

“真乖。”安懷谷笑眯眯地誇了白漠輕一句,輕啜了一口咖啡,苦澀微甜的液體滑過口腔,疲憊一掃而光。

白漠輕低着頭看書,沒接安懷谷的話。

喝了半杯咖啡,安懷谷放下杯子支着腦袋打量起白漠輕,到辦公室之前自己提了一句想喝新鮮研磨咖啡,白漠輕就真的給她準備了,這麽溫馴賢惠,如果能拐回家當小媳婦……

能不能把白漠輕拐回家是個大難題!

白漠輕溫馴可也孤冷,上班期間很少說話,下班後,直接回家,似乎沒有任何夜生活。

就算有,估計也是在家裏撸貓。

拐這種人,應該從哪裏下手呢?安懷谷心裏正暗暗盤算着,白漠輕忽然擡頭看了她一眼。

安懷谷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可怕,像是雪域中盯着獵物的狼,而白漠輕就是那只待獵的小羔羊。

白漠輕不自在地往電腦後挪了挪,把頭低得更低,企圖讓電腦将自己整個身體擋住。

這動作真是可愛壞了。

安懷谷眉峰一挑,扭着腰肢走到了白漠輕的辦公桌前,“小白,昨天新上了一部電影,弑妖,今晚要不要一起去看?”俯身,一對胸器若隐若現

“今晚?”白漠輕擡起頭,目光從安姐胸前掃過,還好她見多了緋月的裸.體,這種胸器對于她就和蒸籠裏的白饅頭一樣,沒什麽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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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講人和妖的,劇情跌宕起伏各種反轉,才上映一天票房已經兩個億了,咱們今晚去看吧。”狀似無意地挺了挺胸。

“今晚恐怕不行,我和別人約好了一起看電影。”白漠輕低下頭。

安懷谷一聽,眼睛瞬間冒出了激動的火光,“你和誰看電影!”

白漠輕淡定地回答:“一個朋友。”

安懷谷抓住白漠輕手腕,刨根問底:“什麽朋友?”孤僻的性格竟然有朋友,這朋友八成會是自己的情敵!

看了眼被抓住的手腕,白漠輕縮手掙脫,沒想到平時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安姐,力氣還挺大的,白漠輕掙了兩下竟然抽不回手。

怕使用武力安姐會受傷,白漠輕耐着性子回答:“一個普通朋友。”

這種回答顯然不能讓安懷谷滿意。

還想盤問,身後襲來一道冷意,蕭刑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安懷谷。”連名帶姓的叫,吓得安懷谷身體抖了下,條件反射地松開了爪子。

等安懷谷回頭,蕭刑已經走到了她面前,瞥了眼白漠輕,蕭刑說:“跟我去辦公室。”轉身向門外走。

走到門口回頭看了一眼,白漠輕還在工位上坐着,而安懷谷滿臉堆笑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身後,蕭刑表情一冷,對安懷谷說:“不是你,是她。”目光落在白漠輕身上。

安懷谷想起了之前提過的秘書一事,臉色微變,臉上的笑容一秒消失,“阿刑……蕭總,我問過小白的意思了,她想留在這裏。”

看了眼白漠輕,“你看她悶呆的性格,也不适合做秘書。”

被讨論的主角擡起了頭,對上蕭刑幽冷深邃的目光,白漠輕點頭附和說:“對,蕭總,我不适……”

蕭刑沒給白漠輕說完話的機會,留下一句來我辦公室,決然離開了。

“唉……”安懷谷嘆了口氣,在白漠輕走過她身旁的時候,拉住她手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白,一定要堅定不移地告訴她,你要留在檔案室啊。”

白漠輕不置可否。

上了頂層,白漠輕發現,這一層突然多了兩張陌生面孔。

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穿着黑色職業套裙,襯衫的扣子規規矩矩地扣到最頂顆,頭發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後,一看就是個說一不二精明幹練的人。

另一個,穿的同樣是職業套裙,但給人卻是平易近人的感覺,微卷的亞麻青灰齊肩長發,臉上蕩漾着笑容,側身而立,正在和唐助理說話。

唐悅正好對着外面,看到白漠輕,不知說了一句什麽,那兩個陌生女人一起轉頭看向了白漠輕。

被人像看珍惜動物一樣看着,白漠輕趕緊收回目光快步走向總裁辦公室。

蕭刑在沙發上坐着,兩只手拿着手機,左右手拇指快速地在屏幕上點着,白漠輕偷偷瞄了一眼,好像是在和誰發消息。

在沙發前靜靜等着蕭刑發完消息,看蕭刑收起手機,白漠輕才問:“蕭總,找我過來有什麽事?”

蕭刑揚了下下巴,示意白漠輕坐下。

氣氛有些嚴肅,白漠輕不安地攥緊雙手,在斜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擡眸與蕭刑的目光相遇,她的身體無法控制地開始升溫。

幾秒的沉默後,蕭刑單刀直入,以不容拒絕的态度說:“有一件事通知你,從這一刻起,你是我的秘書了。”

白漠輕:“……”

離開辦公室前安姐讓她堅定地留在檔案室,現在這情況,蕭總壓根就沒給她考慮的機會,不當秘書,那就滾蛋。

離開蕭氏嗎?她不缺錢,工作只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普通凡人,離開蕭氏,她可以再随便找一份工作,可扪心自問,自己願意離開嗎?

眼前這位寡情冷性渾身充滿禁欲氣息的女人,讓她有種冥冥之中注定相遇的感覺,而且,蕭刑身上不時會流露出一種氣息,和渡劫失敗,她墜入的那個柔軟溫暖的懷抱一樣的氣息。

一樣的溫度,一樣的呼吸頻率。

擡手撫摸眉心,那指尖的溫度依稀還在,注入身體的暖流仍舊在體內流轉,即使蕭刑不是救自己的那個人,她還是想留在這裏離蕭刑近一點,白漠輕放下手,站起身。

蕭刑的目光随白漠輕而動,看到她起身,微皺了下眉,白漠輕要拒絕她了,果然,白漠輕說:“我去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滾嗎?應該是這個意思了。

心裏湧起一絲失落。

下一秒,卻峰回路轉,白漠輕問她:“以後,我和唐助理一個辦公室嗎?”

失落轉瞬間變為喜悅,蕭刑臉上沒多大變化,神色自若地回答:“嗯,你和唐悅在隔壁辦公室,還有兩位秘書,在隔兩間的辦公室。”

那兩位也是秘書?看來以後想要見蕭總,得先過了她們四個再說了。

“我收拾好東西,就去隔壁辦公室。”白漠輕轉身準備離開,想起安姐那邊不好交代,回頭問:“蕭總,安姐那邊……”

“我會解決。”蕭刑給了白漠輕一個你放心的微笑。

看着和自己一起收拾東西的安姐,白漠輕萬萬沒想到,蕭總說的會解決,是把安姐也調到頂層,當總裁助理。

檔案室的兩個人,一個成了總裁助理,一個成了總裁秘書,消息以龍卷風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公司,滿座愕然。

三三兩兩的女人圍在一起議論八卦,八卦對象,白漠輕和安懷谷。

當然,重點在安懷谷。

總裁秘書做的是文秘工作,沒實權,負責文件起草文檔歸整這些瑣碎之事。

總裁助理就不同了,級別相當于副總,總裁不在的情況下能做一些決策,安懷谷一躍成為副總,說她和蕭總沒有一腿都沒人信。

衆人眼裏,白漠輕俨然成為了替蕭總和安懷谷打掩護的小炮灰,不過,這小炮灰當的挺值當的,工資起碼翻了一番。

安懷谷收拾好東西,把箱子往白漠輕桌上一放,哼了一聲,轉身昂首挺胸地離開。

從茶水間走出來的幾個女人,看到白漠輕抱着兩個箱子站在趾高氣昂的安懷谷身後等電梯,更确信了蕭總和安懷谷的關系。

瞧瞧,新晉安大助理的小尾巴都快嘚瑟到天上去了。

然而事實是,安懷谷痛斥白漠輕同意去當秘書是對不起她,性質等同于出軌,必須補償她的精神損失。

至于怎麽補償,鞍前馬後,端茶遞水,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說好的和唐助理一個辦公室,變成了和安姐一個辦公室,看着挑眉對自己壞笑的安懷谷,白漠輕感覺背後涼飕飕的。

安姐的眼神在告訴她,小東西,你跑不出姐姐的魔爪噠。

在新辦公室安頓好,白漠輕走到窗邊透氣,這裏比原來的辦公室寬敞明亮,視野也更加開闊。

即使不用神識,也能眺望到很遠的地方。

但想知道一牆之隔的蕭總在做什麽,還是要用上神識,白漠輕閉眼,蕭總擰着眉頭專心致志地在看文件,長發滑落,蕭總擡手撥了下頭發,将頭發壓到耳後。

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白漠輕收回神識睜開眼睛回頭,安姐正笑盈盈地看着她,“在想什麽呢小白?”

白漠輕猶豫了一下,回答說:“秘書的工作,我都不會。”

“現在知道檔案室的好了吧?每天都過得輕松自在,沒什麽工作,按時來上班,到點了就走。”

白漠輕點頭。

“後悔也沒用了啊,小可愛。”安懷谷正想掐一把白漠輕嫩滑的臉,唐悅煞風景地出現在門口,說:“安助理,打擾一下,能否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些工作需要轉交給你。”

安懷谷看到唐悅心裏頭是一點都不悅,奈何現在成了總助,唐悅的工作自己要分擔一半,再不悅也得跟着她去。

嘆氣說:“我這就過去。”

唐悅把辦公室騰給了安懷谷和白漠輕,她自己搬到了對面,蕭總那邊的辦公室牆壁是磚牆,她們的牆壁是玻璃牆,百葉窗簾不拉上,做點什麽對面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安懷谷去了對面辦公室,這邊的辦公室一下子安靜下來。

第一天,風平浪靜沒什麽大事,到了下班的點,白漠輕看了眼還在對面的安姐,想到晚上有約會,先一步走人。

和薛大夫的約在七點半,白漠輕先回家換了一套衣服。

小橘貓得知白漠輕要去看電影,非纏着她一起去,白漠輕正糾結要不要同意,薛大夫打了個電話過來,說臨時有個手術,晚上看不了電影了。

小橘貓樂得跳上白漠輕肩膀,伸出帶倒刺的舌頭就想往白漠輕臉上舔,白漠輕感官靈敏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小橘貓的後頸抓了下來。

“不準亂舔!”

“漠輕,帶我去看電影好不好?”小橘貓化成人形抱着白漠輕胳膊撒嬌,一雙濕潤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受不了一只妖孽的撒嬌,加上票已經買了,不看也是浪費,白漠輕帶緋月去了電影院。

大概是新上映的電影真的很好看,大堂裏人很多,放眼望去,一對對的小情侶小閨蜜。

側目看了眼亦步亦趨的小橘貓,白漠輕給她買了一桶爆米花,換來的又是一句贊嘆,“輕輕,你對我真好。”感情瞬間親密到喊輕輕的地步。

票是網上訂好的,自動取票機就能打印。

白漠輕把電影票取出來,緋月嚼着爆米花樂颠颠地把小腦袋湊了過來,看到名字,緋月頓時不高興了,白漠輕竟然帶她這只妖來看弑妖!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好多小可愛站貓白邪教,小橘貓表示:我和小白才不是邪教,我們是真愛,看,小白都帶我去看電影啦!

小白:嗯,弑妖。

小橘貓:……

還在辦公室的蕭總:資料這麽亂,應該叫個秘書過來整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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