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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言的車側滑撞上了中間隔離欄, 蕭刑急剎車打橫停下,透過車窗看到車上的司寇言, 皺了下眉, 打方向盤準備繞過她的車離開。
松開剎車還沒踩到油門上, 身旁傳來了咔噠解扣的聲音,蕭刑轉頭, 白漠輕對她說:“我下去看看。”說着開車門往司寇言那邊快步走了過去。
車禍的罪魁禍首看到自己撞車了, 趕緊下車,看到車标,臉色刷的發白, 雙腿還有些發軟, 扶着車顫顫巍巍掏手機報警。
這種時候, 必須讓交警過來處理, 免得對方獅子大開口他賠不起。
白漠輕走到司寇言車旁的時候,司寇言正在用力推車門,不知道哪裏卡着了,車門一直打不開。
風從降下的車窗吹進車裏, 又帶來車內的味道,淡淡的香水味混着焦灼的機油味道, 白漠輕從外面拉住把手, 稍一用力拉開了。
“漠輕……”司寇言從車上下來,身體觸及地面, 晃了兩下, 往白漠輕懷裏倒。
看到這一幕, 蕭刑氣得握緊了方向盤,解開安全帶也下了車。
其實車禍并不嚴重,司寇言系了安全帶,撞上隔離欄的時候彈出了氣囊,加上司寇言不是普通人,此刻的腿軟在別人眼裏更像是假意為之,但白漠輕還是擡手扶住了她。
隔着衣服感覺到司寇言身上的涼意,白漠輕晃神想起了當初在穹蒼秘境裏她的神識探及深淵冰水時那種冷冽入骨的寒,立即松手放開了司寇言。
在白漠輕收回手的時候,司寇言反抓住了她手腕,一雙泛着潋滟水光的桃花眼定定看着她,笑而不語。
肇事司機打完電話向她們走了過來,結巴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已經打了交警電話和保險公司,他們很快過來。”看清對方的臉,驚得睜圓了眼睛,“司……司寇言?”
他撞的人竟然是他的女神!司寇言!
肇事司機變得語無倫次,甚至還想向司寇言提出合影要求,至于撞車這事,想要他賠多少他就給多少。
資不抵債拿人抵都行!
司寇言保持緘默,白漠輕感覺到身後有道冰冷的目光,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看到蕭刑一臉不高興的向她走過來,轉頭掙脫開司寇言的手和她拉開距離,問司寇言:“沒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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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她得走了,她家蕭總已經不高興了。
司寇言搖頭,不知道是沒事還是不确定的意思,看了蕭刑一眼,又瞥了眼肇事司機,對白漠輕說:“漠輕,能麻煩你幫我拿下放在副駕駛上的包嗎,橘色那個,我得給助理和經紀人打個電話。”
沒有多做思考,白漠輕俯身要進車裏拿,蕭刑一把拉住了她并把她攬在了懷裏,眼神清冷疏離地看着司寇言,仿佛司寇言死在她面前她內心都不會有任何波動,冷冰冰地說道:“小漠不是你的助理。”
車禍現場的氣氛變得像決鬥場,好像下一秒兩人就會大打出手。
司寇言擡手道歉,“抱歉。”瘸着腿轉身把半個身子探進車裏,艱難地拿出放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包。
“你的腳怎麽了?”白漠輕發現了異樣。
司寇言低頭掃了眼自己的右腳,說:“沒事,下車的時候不小心崴了一下。”
“還不走?”看着司寇言給她助理打電話,蕭刑冷眸看了白漠輕一眼,眼裏的不高興比剛才要甚。
一聽兩人要走,司寇言忙攔下她們,“那個,能不能帶我一起走?”聽到旁邊傳來的咔嚓聲,以及周圍越來越多的圍觀者,司寇言戴上墨鏡垂下頭壓低聲音說:“畢竟我是公衆人物。”
好在她是受害者,就算被人拍了照片發到網上也不會出多大事,到時候經紀公司寫些通告,不僅能博取粉絲憐愛,還能提高曝光度,沖一沖近日的頹勢。
二十五分鐘後,司寇言的助理小喬和經紀人陳姐火急火燎地趕到了車禍現場,現場幾名交警在拍照留證,一旁站着一個瘦高男子拽着手機神情看起來頗緊張。
眼光銳利的陳姐一眼看出他就是肇事司機,目光在現場掃了一圈,沒看到司寇言,扶額松了口氣,讓助理小喬去和交警她們溝通車禍處理事宜,她自己則從包裏掏出手機走到路邊遠離人群的地方給司寇言打電話。
“言言,你人呢?”陳舒顏擋着手機輕聲問道,目光時刻注意周圍的情況。
司寇言正坐在蕭刑的車上,看車開的方向,是去白漠輕的家,耳畔陳舒顏的聲音在重複,司寇言收回思緒笑着說:“在回家的路上,後面的事有勞陳姐處理了。”語氣裏有些撒嬌。
陳舒顏揚了揚眉,“你是我的小寶貝兒,我不幫你處理誰幫你?”
司寇言已經對這種肉麻的稱呼麻木了,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謝謝陳姐,對了,下午關于新電影劇本的會議,我可能不能參加了。”
“沒事兒,讓小喬參加也一樣,到時候我讓她把修改的劇本拿給你。”看到交警準備離開,陳舒顏又安慰了司寇言幾句,讓她不要擔心劇本的問題,也不用擔心事故的問題,挂斷了電話。
車內的氣氛說不出來的詭異,蕭刑面無表情地開車,不時瞥一眼身旁的白漠輕,白漠輕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坐在後排的司寇言把手機放進口袋裏,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轉了幾圈,沒話找話,“蕭總,沒想到有生之年能坐上你的車。”
回應她的是鴉雀無聲。
有她在後排,蕭刑連後視鏡都不看了,更別提接她的話茬。
見蕭刑不搭理自己,白漠輕上車後也沒再說過一句話,司寇言估計這會兒不管自己說什麽都是自讨沒趣,索性刷起了微博。
奇怪的是,刷了一圈也沒看到人po她出車禍這事,看她自己的微博主頁,最新一條微博我在等你下面在增長的評論和車禍沒半點關系。
擡眸看了眼蕭刑,大概是蕭刑做了什麽。
低下頭,點開關注列表點進白漠輕的微博,家裏有只小橘貓,空蕩蕩的微博界面什麽都沒有,上次那張血月的照片删了後就再沒有發過其他東西,看了看關注和粉絲,關注數沒變,粉絲數已經好幾萬了,估計關注白漠輕的人都是自己的粉絲。
司寇言擡起頭看向白漠輕,看着她的側臉,往事如播放的影片一幕幕在眼前滑過,臉還是那張臉,修為卻不再是上神修為。
臉上有種的感覺,察覺司寇言專注的看着自己,白漠輕回頭看了她一眼,提醒她這樣盯着人看太失禮了。
四目相對,目光交融又很快錯開,白漠輕偏頭看了眼在認真開車的蕭刑,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前方。
司寇言還是怔怔地看着白漠輕,失神道:“還不回去嗎?”
話音未落,輪胎與瀝青路面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蕭刑極速剎車,方向盤一打,停在了路邊。
“你說什麽?”轉頭看着司寇言,眼神愠怒。
蕭刑從沒想過,司寇言會當着她的面帶走白漠輕,就在她問完這句話,兩人一同消失在了她車裏。
“漠輕——”蕭刑失态喊道,除了波動的空氣,哪裏還有白漠輕和司寇言。
路邊人行道上的路人聽到車裏突然傳出的呼喊聲,往蕭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蕭刑并不在意路人好奇困惑的目光,立即展開神識。
然而,白漠輕和司寇言像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找不到她們。
不遠處就是江景府小區,蕭刑閉眼深呼吸,當她再度睜開眼睛,神色恢複了冷靜。
風徐來,盡管太陽很溫暖,風裏還是帶着一絲刺骨的冷意,兩個人出現在一處無名山頂,雖是冬季,入目卻是一片翠綠。
白漠輕站穩腳,沒有驚慌失措也沒有茫然不解,平靜地看着司寇言,“你帶我來這裏想做什麽?”
一雙仿若知道一切的眼眸淡然無波,司寇言向白漠輕邁近了一步,感受到騰然而起的威壓,又後退,“我們該回去了。”
“我們?”白漠輕毫不在意地笑了下,直視司寇言雙眼,“蕭刑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我和她才是我們。”
“還記得前幾天的血月嗎?”司寇言翻開手機相冊,那裏面有很多張血月的照片,從泛着淡淡的白光到整個月輪被血色吞沒,司寇言的手指在屏幕上一下一下劃過,翻完了所有照片,又退出到微博圖片文件夾,把白漠輕發在微博上被她保存下來的那張照片點開,舉起手機指着照片說:“這張是你拍的,你應該知道血月出現預示着什麽。”
血月見,妖魔現。
白漠輕的确知道,蹙眉看着那張照片,照片左下角還有她微博的水印,不甚清晰的幾個字,挪開目光看着司寇言的眼睛,故作不知,“預示着什麽?”
“我想起來了,那是甘木。”雲夙唰地站了起來,閃着光芒的眼睛明亮又有神,正和安懷谷聊得起勁的緋月聽到雲夙激動的聲音,被吓了一跳,坐起來問道:“什麽甘木?”
一臉懵逼。
雲夙沒有回答,把灑水壺往窗臺上一放跑進了卧室,幾秒後,拿着一本泛黃的書籍走了出來。
“找到了,的确是甘木。”雲夙捧着書和巴巴看着她的緋月解釋,“三重天的神殿泛着霞光,那是甘木的光芒,甘木又叫不死樹,赤紅色的樹幹結着黃色的果實,看起來有些像……”雲夙在客廳裏掃了一圈,看到了茶幾上水果盤裏的燈籠果,走過去撿起了一顆,剝開外面的皮,說:“就像這個。”
緋月興致缺缺,噢了一聲又躺回到了椅子上。
她不喜歡吃燈籠果,當初買來就是看它圓溜溜的像小珠子可愛而已。
“吃了甘木的果子,能夠長生不死。”
“你說什麽!”緋月一個鯉魚打挺從躺椅上跳下來,走到雲夙身旁把小腦袋往她肩膀上靠,看到破舊的書頁上畫着一棵樹,旁邊還有蚯蚓一樣歪歪扭扭看不懂的文字。
“哪裏寫着長生不死!”
“長生不死?”蕭刑的聲音憑空響起,緋月和雲夙循着聲音回頭一看,蕭刑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現在正站在她們身後看着她們。
“什麽長生不死?”蕭刑又問了一遍,目光從兩人臉上移到雲夙手裏的書上,泛黃褶皺的書頁,書脊已經有些脫線了,看起來沒有一千年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不知道是從哪裏翻出來的。
雲夙見蕭刑對自己手上的書感興趣,遞了過去,蕭刑接過書看了眼上面的文字,臉上微訝,竟然是金篆古文。
“三重天的神宮正殿裏,長出了一棵甘木。”雲夙黑色的眼眸慢慢變成赤金色,左手拉住緋月,右手抓住蕭刑手腕,把看到的景象展現給兩人看。
“哇,好漂亮的霞光。”緋月眯起眼睛,“那個圓溜溜的果實看起來很好吃。”
那個玉臺不是白漠輕拿走弑神鼎的玉臺嗎?蕭刑淡定地收回手,“的确是不死樹。”那裏怎麽會突然長出一棵不死樹?她記得三重天從未生長過不死樹。
難道是因為白漠輕拿走了弑神鼎?
“你想吃?”雲夙問緋月,說着撩了撩袖子,一副準備化出真龍身去三重天摘甘木果的架勢。
蕭刑暫時放下不死樹的疑惑,對雲夙說:“先別急着去三重天,你先幫我找找漠輕在哪裏。”
雲夙和緋月這才發現只有蕭刑一個人回來,而和她形影不離的白漠輕不知所蹤。
随即又感到驚訝,蕭刑竟然也有找不到白漠輕的時候。
雲夙說:“我試試看。”剛恢複常色的眼眸又變為赤金色,強大的神識在空間裏尋找白漠輕的氣息。
忽然,後背傳來了灼燒感。
身體忍不住顫了下,雲夙很快控制好自己,壓下後背的燙意,說:“找到了,在一座山峰上,旁邊還有一個人。”感覺到蕭刑的動作,雲夙側身躲開了她的手,收回神識有些為難地看着她,“現在大概不方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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