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程家述在靶場看手底下的兵練槍時候,士兵來傳達,說有他電話,是南淮縣公安局的來電。
部隊有接線員,外來的每一通電話都會從接線員那裏過一遍。
程家述收了槍,回辦公室。
電話那頭,陸建軍一直在等着,接通後,便道,“連長,你讓我找的人,找到了,就是附近居民,身份沒什麽疑點,我問了清楚,他說親眼見到小嫂子跳河,不會看錯,他把小嫂子撈上來時候,小嫂子還有意識,問清小嫂子家住哪,就趕緊給送了回去,這期間,他怕小嫂子再想不開,一步也沒敢離。”
“行,我知道了。”
程家述挂下電話,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他從口袋裏取了煙,抽出一根放到嘴邊。
就像家裏那個女人說的那樣,大寶媽可能真的從這個世界裏消失了。
荒謬,荒唐,正如那個女人莫名其妙穿來這裏。
根本無法用常理解釋。
如果是以前,程家述根本不會相信這些狗屁倒竈,現在,他不得不信。
可不管這個世界他娘的到底是真是假,他都必須告訴自己是真的,否則他,部隊,乃至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至于家裏那個女人...
程家述豁然死死的咬住了煙蒂,拉開抽屜,拿出餘靜靜手寫的那封信,掂在手指尖,輕敲着桌面,也不知多久,他終于取下嘴邊的煙,點燃了信封一角,随手丢進煙灰缸裏。
從現在起,家裏那個女人就是大寶媽,大寶媽就是她,沒有穿書,沒有重生,更沒有什麽架空。
......
林硯秋吃完早飯,就戴手套把碗筷刷了,又順便拖了拖地,她雖然嘴上說不當老媽子,可也不好意思當祖宗啊,簡單的活她還是會幹的,畢竟她現在算是白吃白住了。
正忙活着,對門劉素梅過來,見着她就關切的問,“大妹子,昨晚你跟你家老程是咋了?沒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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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硯秋招呼她坐,自然不能老老實實交代原因,咳了聲道,“沒事嫂子,就是拌兩句嘴。”
劉素梅也沒多想,“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你家老程脾氣不大好,你啊,在氣頭上可千萬別硬碰。”
林硯秋也不辯駁,兩人正說着話,聽見樓道裏有人喊,“小林,小林在家不?”
是後勤老王愛人,帶着兩個林硯秋不認識的小媳婦過來。
老王愛人笑着介紹,“這是指導員家的,這是宣傳部老鄭家的,她倆不好意思,叫我一塊過來問問,你那衣裳樣子...”老王愛人也挺想照着做一套,就是她年紀大了點兒,穿不大出去。
林硯秋懂了,也不管認不認識,先親熱熱的喊人,“坐,你們先坐,我這就去拿。”
林硯秋來部隊時間不長,跟家屬院的人還沒混熟,約莫是看她長得太漂亮,下意識就覺得她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眼下見她眉開眼笑,說話又特別客氣,一下好感度就上來了。
老王愛人忙就追着問,“你那樣子多不?有我穿的不?”
什麽樣子,其實就是設計圖,在南淮農村那會兒,林硯秋看誰誰陌生,也不怎麽跟村裏人打交道,加上這年代娛樂特別少,她實在沒事可做,只能寫寫畫畫打發時間,怕被別人看到,畫完就随手丢進了空間。
眼下林硯秋不好當着她們的面拿,就找了個借口進屋,從空間裏挑了幾張既前衛又不算暴露的草圖拿出來。
指導員家的小嫂子喲了聲,看到草圖後不是一般的驚訝,“小林,你也太厲害了,這都會畫,畫得可真好看。”
一個學設計的,繪畫可是最基本的功底了,林硯秋忽然想到什麽,靈機一動道,“我娘家爹是老師,會畫畫,我從小跟他學的。”
這是原書裏的設定,不是她臨時編的,書裏女配的爹确實是個教書匠。
幾個人一聽,馬上就深信不疑了,而且她們現在的關注點在衣裳上,也沒人關心林硯秋打哪學來的畫畫。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就算這年代的女人也不例外,加上又有林硯秋這個資深愛美女人在旁邊指導。
什麽嫂子你水桶腰沒曲線,得穿傘裙,能強化腰線,又什麽臉大臉圓不能再穿小領子衣裳,要穿大方領或着雞心領,還有顏色搭配,都有講究...叭叭叭,說的頭頭是道。
把幾個人忽悠的,高高興興各自回家拿定金和布票,從選布料,配色,再到樣式,都要林硯秋幫她們操辦。
這就相當于後世的私人定制了,林硯秋事先都把話說在了前頭,一套衣裳做下來,收的工本費肯定比裁縫鋪要高。
就算這樣,她們也願意,找裁縫鋪做的樣式太單調不合心意,百貨商店買成衣還死貴死貴的,現在多花個五塊八塊,她們也能出得起,就圖個穿着樣式新穎好看。
而且她們男人在部隊裏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男人嘴上說不介意糟糠,可誰不想自己媳婦漂漂亮亮的?帶出去都倍有面兒。
幾個人動作很快,回家沒多久,就把定金和布票拿來交到了林硯秋手上。
指導員家的還忍不住催道,“小林,你先給我張羅,馬上我婆家小叔子要娶媳婦,我得跟我家的回老家一趟,正愁沒新衣裳穿呢!”
林硯秋笑眯眯應好,送幾個人離開後,默默算了下,除去工本費,一件衣裳大概能掙六塊錢左右,這個年代,六塊錢已經算很高,不能再加錢了,再加就沒人找她了。
這還是林硯秋長這麽大以來,頭一次靠自己能力賺錢。
她以前就是個混吃等死的,父母都是企業家,家裏沒缺過錢,跟小公主似的被寶貝大,她又是獨生女,父母不說多恩愛,起碼沒有各自在外亂搞,所以也不存在勾心鬥角争遺産問題。
生活環境的簡單優渥,就注定她養成了嬌氣包性格,關鍵她還不覺得自己有啥問題。
不管怎麽說,眼下掙到人生第一桶“金”,她人就有些飄了,高興的跟個小鳥似的,也不耽擱,拉上劉素梅就去扯布。
晚上程家述被牛政委喊去他家喝了兩杯,回來得遲,已經快十點,本以為家裏幾個都睡了,沒想到客廳裏還亮着燈,小女人趴在飯桌上,白嫩嫩的手指上松松的套了個頂針,正對着頭頂吊燈努力的穿針引線。
看見他回來,都不帶理一聲的。
程家述摘下軍帽,走到飯桌旁倒水喝。
“你擋到我了,快讓開。”她好不容易對準了針屁股!
林硯秋偷偷的,朝男人丢了個白眼,小聲嘀咕,“煩人。”罵完轉個身,對着燈繼續穿。
都怪針眼太細,她又沒拿過針,笨拙的要死。可是看劉素梅忙着裁衣鎖邊,她也不好意思當甩手掌櫃,就主動攬了點沒技術的雜活幹幹。
“你很缺錢?”程家述在飯桌旁坐了下來,家屬院沒有秘密,他在政委家就聽說了她攬活給人做衣裳的事。
林硯秋扭頭看他,“我當然缺錢,我在這從來就沒有有錢過。”她都想清楚了,錢還是要自己掙的,掙再少都要掙,沒錢的女人是可憐蟲。
程家述倒沒說什麽打擊話,只是看不慣她笨手笨腳的樣,直接拿過她手裏針線,一下就穿了進去,然後就有模有樣的做起了針線活。
林硯秋瞠目結舌,“這也行?”有了男人的襯托,她更覺得自己像飯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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