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蔣烨的屬性

蔣烨站在她的貴妃椅前,安撫的撫摸着她的長發:“不需要難過,感情本來就是最難以控制的。在我面前,最不需要的就是克制情緒,懂嗎?”

沈黎枕上他的手,他身上有一種木質的香氣,能平靜心緒。

半刻之後,蔣烨坐回沙發:“聊聊袁朗,兩個人在一起,甜蜜嗎?”

沈黎:“說不上甜蜜,只是覺得安全、舒服。”

蔣烨:“有沒有想過,你給他的愛,和他給你的愛,是不對等的。長久的,全心全意的付出,一定會要求有回應。”

沈黎:“我正在努力,給他多一點。”

蔣烨:“昨天你主動還是他主動?”

沈黎:“他主動。”說完狠狠的抿了抿唇。

蔣烨:“你在...為難?”

沈黎:“其實...我對這種事...不算懂。也許你會覺得我虛僞,但是...”

蔣烨:“沒什麽,這很正常,這也是需要教的。”

沈黎:“謝謝,你能理解。”

蔣烨:“昨天有沒有因為想要補償他,忍受過他的一些親密行為?”

沈黎:“有。”

蔣烨:“以你目前對他的感覺,我不認為只是到了最後一步才抗拒。”

他起身,把她從貴妃椅上拉起來“我需要做個小實驗,确定你的抗拒程度,會有一些肢體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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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由他拉着走,距離慢慢靠近“這個?”

蔣烨:“放心,不會太親密”

沈黎往後縮了縮身體,雙開抵在他胸口。

蔣烨沒有繼續,從書櫃裏拿出一個接着面罩的小噴瓶“輔助藥劑,吸一口,然後閉上眼睛。”

沈黎看了看噴劑,又看了看蔣烨,一直在猶豫。

蔣烨拉着她,坐在一張寬大的沙發裏,把面罩抵在她口鼻處“深呼吸”

沈黎不自在,卻沒拒絕,而是深呼吸,把藥劑吸入。第一個按壓過後,她覺得異常放松,眼皮有點睜不開。耳邊有個聲音在問“我是誰?”她雖然有些迷糊,但還是聽清楚了是誰的聲音,回答“蔣烨。”

然後又聽到聲音,讓她深呼吸。于是她又深呼吸一口,耳邊的聲音開始模糊起來,不能分辨,意識浮浮沉沉的,像是飄在雲朵裏,又軟又舒服。“我是誰?”那聲音在耳邊問。

沈黎覺得,這個聲音好熟悉,特別的熟悉,卻怎麽也想不起來“是誰?我不知道。”

然後那個聲音又說“我是袁朗”

沈黎覺得,是,那是袁朗的聲音。“袁朗”把她摟在懷裏,如往常一樣,不多時,那只手極其緩慢的從肩頭往腰間下落,掌心的熱度透過背心熨帖在身上。

“不,袁朗,不”她壓制不住自己心裏的抗拒,喃喃着推那只手。

那只手果然停住了,回到她肩頭,安撫的輕輕拍着她。

沈黎不知道過了多久,醒時候,她正靠在蔣烨的懷裏。人一清醒,下意識掙脫開來,起身後退了幾步,防備的看着蔣烨。

蔣烨沒動,笑笑道:“不過是治療手段,不需要這麽防備我。”

沈黎不語,依舊皺着眉,小步的往後退。

蔣烨往沙發裏一靠,擡眼盯着她的反應“我是黑帶九段,如果我真想對你做什麽。你沒有機會反抗,我也根本不需要用藥。”

沈黎估量着他這句話真實性的同時,向門口接近。

蔣烨沒有繼續勸說,而是極快的鉗制住了沈黎,把她壓在貴妃椅上。又在她回神反抗之前,放開了她。

他攤開雙手,自覺後退“看,我對你沒有惡意,不會傷害你。我是你的心理醫生,我是來治療你的。”

沈黎瑟縮進貴妃椅裏,強迫自己冷靜,幾十個深呼吸後,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對不起,是我反應太過了”冷靜下來的沈黎,第一個反應是道歉。蔣烨對她的确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在幫助她,她的反應的确是太過了。

蔣烨遞了一杯熱茶到她手中“為什麽這麽害怕?”

沈黎捧着杯子回答:“我怕你傷害我”

蔣烨:“你覺得我會怎樣傷害你?”

沈黎:“不,你不會”

蔣烨身體前傾,将沈黎籠罩在自己身影之下:“你心裏很明白,我不會傷害你。但是我這樣靠近你的時候,你為什麽要抓着胸前衣服?”

沈黎心裏很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你不是在怕我,也不是在怕任何人,你是怕衣服被脫掉,怕會被侵犯?對不對?”

沈黎抿着唇,低着頭,臉色有點白,樣子有些可憐。“是”

大段的沉默,蔣烨沒有再發問,而是平靜而溫柔的看着她。

沈黎的情緒在蔣烨的目光緩緩放空。

在她完全的平息心緒之後,蔣烨才柔聲開口:“放松,你今天的表現非常棒,很誠實,能面對自己的內心。我不會再問你問題了。我們聊些其他的,你也可以發問。”

沈黎躺在貴妃椅裏,蓋好毯子,看面前的蔣烨。三十多歲的男人,看上去溫柔謙和,卻又能一瞬間讓人感覺到強烈的威脅。

他很有手段,可以讓自己刻意隐藏的情緒直接暴露,雖然她不知道這是否是心理醫生的慣用手段,但他能在短時間內讓她連續暴露兩次,她覺得,他很厲害。

他說随便聊聊,可以發問,沈黎就随意的開了口:“說說你”

蔣烨仿佛沒有料到她問的這樣直接:“對我好奇?”

沈黎:“有一點”

蔣烨:“随便問,我一定知無不言”

沈黎來了點興致,繼續道:“不怕我說出去?”

蔣烨微笑。他的笑容總是淡的幾乎看不到痕跡:“你會說出去嗎?”

沈黎搖搖頭:“不會”

蔣烨:“那我怕什麽?”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變得輕松,仿若兩個老朋友,随意的閑聊。

“任蕾當時介紹你的時候,那一串長的吓人的頭銜,我還以為起碼是個四十多歲的,帶點學究樣子的人。”沈黎半開玩笑着說。

“我有這麽老?”蔣烨靠在沙發裏,輕松回問。

“沒有啊,很年輕。所以才覺得好奇。”她指了指杯子,主動要了一杯清水。

蔣烨給了她一杯白開水,自己卻端了一杯紅酒:“我不年輕了。今年三十六歲,比你大了整整十歲。”

沈黎饒有興致的捧着水杯道:“繼續”

“十四歲就出國讀書了,二十三歲博士畢業,三十歲被聘為正教授。大部分時間做研究,比較枯燥的人生經歷。”

“這些度娘上都有,我想聽沒有的”她眯着眼,有點小狡猾。

蔣烨坐在她的貴妃椅上“我有過三任女朋友,都相處的非常愉快,最後一任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你想聽這個?”

沈黎點點頭,小臉上寫滿了,想聽八卦。

他繼續到:“後來她發現,她不能接受我的某些嗜好。所以我們就分手了。就是這樣。”

她不滿道:“完了?”

他點點頭:“完了”

“你不是心理醫生嘛,總是有辦法的呀。”

他用酒杯碰了碰她的水杯:“嘗試過,失敗了”

“那可惜了,其實你可以再争取争取的”沈黎小聲安慰。

他忽然用一種很嚴肅的表情看着她:“阿黎,如果我告訴你,你的前夫在床上的表現,并不是一種報複,而是一種喜好。你能接受嗎?”

沈黎被他問的一愣,然後幾乎是非常認真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想了一遍,反問:“喜好?你是說,他并不是刻意虐待我,而是他喜歡這種方式?”

“Sadis m&Masochis m,是施虐傾向(Sadism)和受虐傾向(Masochism)二者的合成詞。它即我們通常所說的S M。人們更喜歡稱之為虐戀,虐戀源自人類性本能所包含的攻擊性。通過異性對象施以或者承受精神或肉體上的折磨,獲得滿足。這并不是一種疾病,而是一種身心的需求。”蔣烨說的非常專業。

沈黎非常的吃驚,但是她确實是聽懂了,嘴唇幾度開啓,卻不知道該怎麽發問或者回答。

蔣烨追問:“你能接受嗎?”

沈黎搖着頭:“不,不,太疼了,我不能,不能接受。”

“如果不疼呢?或者這個疼痛在你可以接受,并不用忍受的範圍內?告訴我,你會接受嗎?”蔣烨連續發問。

沈黎有些無措的重複蔣烨的話:“不疼?不,這是不對的。”她的表情慌亂極了:“雖然,沒有人教過我,但是,我覺得,這種事情不應該是很溫馨嗎?”

“不是的,它有很多的呈現方式”蔣烨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安慰。“只要不疼,并不難接受,是不是?”他的聲音比往昔低沉了很多,帶了一□□惑的磁性。

沈黎緩緩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而後又低下頭,輕聲說:“我覺得,你是對的。我做過評估,沒有的。我會不會是生病了?我是不是真的有受虐傾向?”

“我不能立刻給你答案,我只能說,你可能會有這個傾向,但,這沒什麽不好”蔣烨微笑着,喝光了杯子中的酒。

“蔣烨”她開口叫他名字。

“怎麽?”他回應。

“萬一我真的病了,有了這樣的傾向,治好我,我不要這樣,我只想和平常人一樣。”她低喃。

蔣烨的微笑消散在唇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冷漠:“這不是病。”

“我不想這樣。我知道你有辦法,幫幫我”她擡頭,對上他的目光。

無框眼鏡後的那雙漆黑的眸子裏,平靜的,看不到一絲情緒的波動:“好,如果确定你有傾向,我會幫你改正”他開口答應了她的請求。

沈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她有些迷惑,剛才明明話題是在說他,卻又被他引到了自己身上。

她覺得,在他面前好像沒有秘密,他一眼就能将她看透。她不知道,該是開心還是該防備“蔣烨,我只想過大多數人過的日子。戀愛,結婚,生子。我希望我的下半生平平淡淡的,越簡單越好。”

“我知道”他坐在她的身邊,與他只有一肩的距離。

八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他身上。他起身拉上了一層紗簾,屋內的光線頓時溫柔朦胧起來。

“你是S還是M?”沈黎仿佛知道了什麽,她問他。

他反問:“我看起來?”

沈黎點點頭,确認道:“你是S,你很危險,是嗎?”

“我是S,但不是你想象中那種。我只有輕微程度,很安全”他面容清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女朋友因為這個和你分手?你傷害她了,是嗎?”她繼續提問。

他靠在酒櫃上,飲着一杯紅酒:“不,我沒有傷害她。也從沒有做出令她不能接受的行為。我是個有自制力的男人。”

沈黎好奇:“那是為什麽?”

“克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問題會一直存在。我希望我娶的女人,無論從感情還是肉體,都一定要契合。”他微微昂頭,喉結緩緩移動,在柔和的光線裏,格外有男人味。

她試探:“其實,你可以娶一個相愛的女人。身體的欲望可以通過其他人解決。”

他側過頭看她,眉宇微微皺起:“你是在鼓勵我,婚外情?”

“算是吧”她點點頭。

“我做不到,忠誠是我的底線”他說這話時,格外的深沉。

“遇見合适的人,并不容易”沈黎擔憂的說。

“是的,不容易。”他語氣平淡,好像在讨論天氣。

她發現,自己對他開始有點同情了。好像一顆其實還滿閃亮的扣子,怎麽也找不到扣眼的感覺,雖然這個比喻有點下流,但是她覺得,形容他,還挺恰當的。

“現在不都流行養成麽?你可以...”她對他說。

他轉過頭看她:“确實試過。”

沈黎挑眉,來了一句:“啊?”

“失敗了”他淡然回答。

她撇撇嘴,表示對自己聽到的答案并不滿意。

“你失望個什麽勁兒?”笑容重新回到他的眼角,氣氛格外的松弛。

沈黎忽然特別想調侃他:“你這前前後後都好幾個了,N手老男人”

“咳...”他被她揶揄的嗆了一口酒:“如果你是我的,我會狠狠懲罰你,讓你知道我這個N手老男人的厲害!”

話音落下,兩人便同時笑出了聲音。

也許是互相分享了最私密的事情,蔣烨在沈黎的心中,由可信任朋友,上升到了私密朋友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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