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無可挽回

去往蔣烨家的路上,沈黎一直在笑。沒什麽,衣服可以一件件脫掉,也可以一件件穿起。她是沈家的沈黎,沈家唯一的人,只要她還在,就一定要護住父親和哥哥的心血,哪怕舍盡一切。

“客廳?樓梯?書房浴室或者卧室?你選地方,我去準備”沈黎笑着脫掉大衣,又不是沒做過,和寧斐在一起的日子,什麽疼沒受過,家裏哪個地方沒躺過。無所謂了。

“去洗澡,需要換上的衣服在浴室外的架子上”蔣烨坐在沙發上看她,沒有一絲表情。

黑色束衣,同色小褲。束衣的繩子已經全部勒好,而前面的扣子也完全打開。所謂需要換上的衣服,只有這兩件。

沈黎都不知道自己抱着什麽樣的心态,居然把頭發打濕,開始洗頭,明明早上剛洗過,也許只是單純的在浪費時間。就算再浪費,還是會洗完,就算吹的再慢,頭發也還是幹了。

換上束衣小褲,再次下到客廳。蔣烨還坐在那,喝着一杯咖啡。他沒說話,拉着她的手,去到主卧。

密室門打開的同時,屋裏所有的門鎖窗戶一齊鎖死。沈黎身上用于求救的手環,耳環甚至腳鏈甚至藏在耳朵裏的裝置,被他放在書房的金屬盒子裏。

“進去”蔣烨看沈黎一直站在門口不動,伸手把她拉進了密室,門鎖複雜運轉後再次鎖死。

鐵藝床高高的床柱,泛着冰冷的金屬光澤。架子上挂滿了用具。沈黎轉過頭,不想去看,她只覺得,惡心。

“別怕”蔣烨摘了眼鏡,随手扔在櫃子上。

“蔣烨”沈黎艱難出聲“能不能別這樣”

“你後悔了可以随時走,我不會強迫你”蔣烨把沈黎逼到牆邊,手裏把玩她散落在腰間的長發。

昏暗的燈光下,沈黎被蔣烨困在牆邊“蔣烨,你聽我說”她伸手想推開一些自己和他的距離,卻發現,他的襯衣早已經扔在了地上,只穿着一件低腰的緊身牛仔褲。

“安全詞是白色,你要牢牢記住”他低頭,唇擦着她的耳垂說“如果承受不住,說出安全詞,我會立刻停止。”

“蔣烨”沈黎帶着哭腔喊出他的名字,渾身抖的停不下來“你治好了我,記得嗎?那麽長的一段時間裏,你陪着我,幫助我,記得嗎?我是真的,把你當成朋友!”

蔣烨眸色漸暗,他直直的看着沈黎“你乖一點,別敗了我的興致。第一次,我不想用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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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黎不想回憶那十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她離開蔣烨家,是清晨的五點,天都沒亮。蔣烨親自送她出門,甚至給了她一個離別吻。

當天,所有停工項目都恢複了建設,資料也陸續提交。

沈黎保持着優雅的微笑,一直到下班,卻一整天,一口東西也沒吃。

屈辱,不是被人強迫着做,而是他一次次的把你逼向崩潰的邊緣,不停的折磨,根本沒有所謂的安全詞,當她說出白色,蔣烨像瘋了一樣。而從開始到結束,她和他根本沒有做,蔣烨甚至連褲子都沒脫。

泡在浴缸裏,滿身青紫的痕跡,後背大腿更是有鞭痕,盡管蔣烨用了什麽藥物止住了疼痛,但沈黎還是覺得疼。也許過不多久,這些痕跡就能消失,一點皮都沒破,所以滿身的皮膚又能像上等白瓷一樣完美無瑕,那是沈黎還是覺得惡心。

“沈董”小歐在浴室門外喊沈黎。

“什麽事?”沈黎問。

“蔣教授的電話,打了十多遍了”小歐在門外說。

沈黎不願意被人看見現在的樣子“電話放在門外櫃子上,你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許再進我房間。”

“有事?”沈黎從門外拿了電話,回到浴缸泡好,撥了回去。

“怎麽一直不接電話?”蔣烨有些急了。

“在洗澡,沒聽見。小歐剛叫才知道”沈黎如實回答。

“明早藥效過了會有點疼,藥膏給你放在手包裏,惦記擦。”蔣烨在那頭說。

沈黎無心應付,答了聲“哦。”

蔣烨問她“有沒有其他不适的感覺?”

“沒有,都很好。還有其他事嗎?”沈黎強忍着胃裏的翻滾,回答着蔣烨的問話。

“鑒于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希望你和你的小男友每次發生關系後,都提供給我一份新的體檢報告。”蔣烨的聲音又恢複了以往的語調。

沈黎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悲哀,一個正在接觸的相親對象,居然成為她保住底線的救命稻草“我知道了。”

蔣烨又繼續說“後天上午有課,你早一點先到我家。我檢查下确保你的安全。”

“如果我不上課,可以畢業嗎?”沈黎不想再見蔣烨,除非真的有必要。

“可以,但是我的規矩已經告訴你了。每幫你一次,你都要付一次的代價。”蔣烨的聲音聽上去,甚至有些愉悅。

“那我不去了。學位也不要了。謝謝你的好意。”沈黎平靜的說。

“你在惱我?”蔣烨問她

“我怎麽敢?”沈黎輕笑出聲“怕還來不及。”

短暫的沉默後,她又開口“我有點累,身體不太舒服。工作很多,我忙不過來。身體這樣,也得早點養好,不然下次求您的時候,怕讓您不盡興。”

蔣烨那邊也是半天沒聲音,而後問出句“哪裏不舒服?”

“休息下就好了。沒事的”沈黎不願意說。

“早先休息”蔣烨說了一句。

“晚安”沈黎回應後,挂掉了電話。

泡完澡,渾身像散架了一樣的難受,穿了件兩件套的睡衣,遮蓋住所有痕跡。

小歐和小玉端着兩大托盤的食物站在門外讓沈黎吃東西,沈黎看了一眼,還是沒胃口,端了杯白開水和她們說“今天晚上,我不叫,誰也不許進我房間”,轉身關上了房門。

翻來覆去睡不着,身體的疼痛開始加劇,沈黎蜷在被子裏,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

通訊器響了,是小歐“沈董,蔣教授電話,您還接嗎?”

沈黎臨睡前,把電話扔給了小歐。“告訴他,我睡了。”

通訊器那頭傳出小歐的聲音“蔣教授,沈董睡了。什麽?您在門口?您稍等,我問問安保那邊怎麽回事,等下給您回電話。”

小歐挂掉電話跟沈黎說“沈董,蔣教授就在門口。但是他的進出卡權限取消了,進不來。您看?”

沈黎沒有辦法不應付這個人,只能對小歐說“讓他進來吧,權限給一次進出。”

“好的,沈董。我等下請他去客廳”小歐回答。

“嗯”沈黎嗯了一聲,挂了通訊器。去衣帽間找了件大毛衣和打底褲換上,下樓等蔣烨。

“這麽晚了,有事嗎?”沈黎看着沖進來的蔣烨問。

“去你房間”蔣烨不願意當着衆人面說。

他不願意當衆說的事,沈黎也不願意被揭露人前,只能讓他進了房間。本來想在書房說話,卻被他一路拖着進了卧室。

“我很累”沈黎坐在床上,對蔣烨說。

“哪裏不舒服?”他伸手脫沈黎的衣服。

“蔣教授”沈黎攥着他的手,不讓他繼續“我沒事,我很好。而且這麽多人在,我也不會出事。我很惜命的。”

“我需要确定你的情況”蔣烨說完,強硬的脫掉了沈黎身上的衣服。

“疼就告訴我”他把她放平,用被子蓋住,從手臂開始檢查。

沈黎笑,一直在笑,笑的眼眶都紅了,她說“我不會壞掉。蔣教授沒必要大半夜的跑來給一個玩物檢查身體。”

蔣烨停下了動作,眉目間情緒複雜,半晌,說了句“我确實有些手重了。”

沈黎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笑着說“這算什麽?頭一回被寧斐打的時候,他可是拿皮帶打了我整整一夜,皮肉都翻着,滿床的血。我發燒到四十度,還不是活了下來,活的好好的。”

蔣烨不說話,手臂撐在她雙側,看她。

沈黎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緒,她知道自己沒有任性的資格“我今天心情不是太好,說話不好聽。您別放在心上。”

蔣烨還是沒說話,換了個動作,把她放趴下,檢查她的後背。

“謝謝你大晚上的跑這麽一趟,我真的沒事。也許只是不太适應,睡一覺就好了”沈黎說的客氣而疏離。

“今天吃的什麽?”蔣烨在她背後問。

沈黎随口道“和平時一樣,沒有特別。”

“你确定?”蔣烨又問。

沈黎以為自己身體的傷有問題,于是回答“沒什麽特別,應該不會對傷造成不好的影響。就算留疤也沒事,可以做手術。”

蔣烨沒再問,而是蓋好被子往門外走。

“她今天吃的什麽?”他問門外的小歐。

“沈董今天一天什麽都沒吃”小歐老實的回答。

“去煮點粥上來,煮好敲門”蔣烨說完,關上了房門。

“為什麽不吃東西?”他問她。

“蔣教授”沈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坐起身,看身邊的他“如果可以,希望我們避免像現在這樣的見面。我不想被手下那群人知道什麽。我畢竟掌着沈家的權,有一堆的人要養活。請給我留一點尊嚴。”

“沈黎”蔣烨轉過身,理她耳邊的碎發“你在趕我走?”

“怎麽敢,巴結您還來不及”沈黎彎着笑,恭敬而順從。

蔣烨眉頭微皺“別撒謊,我有很多辦法讓你說實話。”

沈黎身子一滞,而後繼續笑着說“你能不能先離開?”

“告訴我,或者”他打開了剛才帶上了來藥箱,裏面滿滿的,全是藥“我給你用藥,讓你說。”

沈黎的眼淚落在上彎的嘴角,她使勁裹了裹身上的被子,仿佛那樣能有所依靠。

蔣烨看她一直不說話,從藥箱裏拿出一只針劑“Truth Serum,吐真劑,也許你更願意試試這個”他把藥劑展示給沈黎。

“蔣烨”沈黎對上他的目光,用了莫大的勇氣“我知道,我抵不過。也無所謂反抗了,我只是這裏”她比劃着心口的位置“悶的很厲害,我不需要檢查,什麽都不需要,求你,讓我安靜睡一覺。”

蔣烨向她伸出手指,去沾她臉頰上的淚水“乖,別哭”

沈黎慢慢的躺下,背對蔣烨“我很疼,渾身都疼。給我一顆止疼藥,讓我睡一覺,我就會好。我明天還要上班,還有一堆的事要做。”

冰冷的針尖抵在胳膊上,眼淚自眼角落入烏黑的發絲,沈黎認命的閉上眼,眼前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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