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
琪,但像這麽相顧無言的還真是頭一回。
“琪琪。”
“唔?”
“你願不願意去一次金碟游樂場?”
早已成年的魔女霎時愕然,忙道:“當然願意啊!什麽時候?”
英雄開口的時候可能還有一點點腼腆,“後天可以嗎?”
“可以、可以!”琪琪連連點頭。
“那就這樣決定吧。”克勞德擡起頭微微一笑,驚詫地接住忽然撲上來的委托人。
魔女像個小女孩一樣抱着他不肯撒手,在耳畔說着溢美之詞,卻全無恭維的意思。可能只是單純的耍賴。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又來啦!
這之後還是一日一更,應該不會再出現前兩天那樣缺席的情況了。希望英雄和魔女的童話故事可以每天都給大家帶去一點歡樂哈~!
#如果你像愛我一樣愛男女主角or vice versa,請留言!# 麽麽噠。
☆、conversation 20
一早起來,依舊是陰天。琪琪睜開眼的時候不禁想:萬一下雨,明天會不會去不了游樂場了。大概是為了這件事,她從上午開始就各種沮喪、不開心,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勁來。
……或許是為了這個理由吧。
于是白天的時候,魔女委托人就像吃錯了藥一樣在房子裏到處跟着委托對象。無論是克勞德在洗手間刷牙、給摩托加油、在廚房找吃的或者倒飲料,還是他在院子裏松土、給土壤中和肥力,琪琪要麽是躲在牆後面一臉無辜表情地将頭探出來,要麽是直接站在旁邊看着,再要麽就是抱着貓坐在一旁沖他發呆。就差上廁所也跟在後面了。
克勞德注意到之後內心是哭笑不得的,但還算厚道地沒有笑話她,只不過盡可能矜持地将臉別開抿起嘴角思考該怎麽問她才好。
直到将石灰和肥料倒進院子裏的時候,趁着外面的氣味越來越刺鼻,他才找到機會把人推回房子裏。關好門窗後摘掉口罩,下樓就看見魔女摟着寵物坐在沙發上繼續發呆。
他走過去在旁邊坐下,試探性地說到:“收音機裏說了,雨勢不會太大。”
“唔。”委托人姑娘下意識地點點頭,卻仍舊沒精打采。
看來不是因為陰天下雨了。想了想,克勞德再次努力地斟酌:“今天不是要做點心?”
“唔?”一雙大眼無神望過來。
金發綠眼青年淺淺地彎唇:“你那種版本的司康餅。”他提醒到。
琪琪視線飄忽地想了一會兒,似乎是等待神經回路像變身機器人那樣一個關節、一個關節地接上,最後等到反射弧都繞了星球一圈之後,她的目光總算聚焦在旁人虹膜色彩漂亮的眼睛上。“啊!”也不知道她剛剛到底接受了多麽複雜的信息,看見她回神的樣子,克勞德不由自主地聯想起集成電路大規模使用以前的老式計算機。而這時CPU才開始順序輸出計算結果的琪琪站起來,将打瞌睡的花貓交給旁人,“我這就去做!”
克勞德注視着魔女走進廚房,這才松了口氣放心一些。
這時手臂貼在貓咪的肚皮上,随着它睡覺時一起一伏,暖乎乎地,帶給人一種近乎親切的溫柔感。克勞德低頭看看,剛好懷裏的貓經由位置改變後主動翻了個身,似乎在适應新環境之後繼續悠閑睡覺。廚房裏不多時也傳來盆與水池輕輕相撞的脆響、水龍頭擰開後水擊金屬的音調由低到高。或許因為門窗關着,這些聲音與感受在片刻間被刻畫在小小的時空裏,有種說不上來的味道。他擡起頭望着廚房的方向,卻沒敢改變坐姿以免打攪到睡覺的貓,只靜靜地凝視這一切,不多時,發自內心地揚起唇角。
等廚房的香氣開始濃郁起來,外面的雨滴也落在玻璃窗上畫了一道道不規則形狀。克勞德靜靜地等了一會兒,手捧着璐璐放到旁邊的沙發墊上,這才起身去打開門嗅了嗅外面的氣味:已經淡了很多。雨水的涼氣與微風一起,将似乎來自遠方的清新氣息帶到近前,就如同身後房子裏傳出的烤箱“叮”的聲音一樣,令人莫名地愉悅、也莫名地感傷。
一直在努力繼承“夢想”和“榮譽”的人,就将回到平凡溫暖的生活裏,雖然會不舍,但沒有任何不快。“紮克斯,如果你也在這裏,會不會甘願做回‘鄉下人’?”那個走到哪裏都很灑脫的人,或許也并不會在意改變成任何形式。如果是這樣,那麽他也會帶着那些開始撿起來後就從未放下的東西,在新的路牌下轉個彎。
改造與扼殺不同,與割舍亦形同二物。謝謝你。“琪琪……”
他明明是默默自語,廚房裏的聲音還是停了下來,短發女人探出上半身疑惑地問到:“你剛剛有叫我嗎?”
克勞德一怔,回頭抿起唇角,也沒有否認。“氣味散掉很多,估計一會就聞不到了……要不要來看雨?”
委托人女士聽到“英雄”忽然文藝了起來,呆了片刻,倒也沒有讓他失望:“我正在做三明治。既然這樣等會兒就坐在門口吃吧!”俊美的男青年點頭說好。
于是等到了飯點,他們果然搬了兩張椅子同一臺小桌,坐在屋檐下,吃着三種不同口味的三明治,喝着僅剩不多的南瓜汁。琪琪将冰箱裏的果醬和新鮮打好的奶油端來,親手給旁人塗了一只新烤好的司康餅,遞過去的同時這才遲遲地更正到:“這是傳統式的司康餅,并不是我的專屬版本。”
克勞德說了聲謝謝,接過去的同時搖了搖頭,似乎并沒有在意她的解釋。或者他只是不在意稱呼的方式。
而魔女像是又恢複到了做飯之前的狀态,呆呆地沖着微弱卻還細密的雨絲怔忪,久久之後口吻如同呓語:“在以女神為敘事中心的童話故事裏,英雄總是在降服女魔頭之後,正當順利地迎娶了心上人。”
克勞德回頭看看女委托人,對方也在同時将臉轉過來,明明直視着他的眼睛卻如同失神。
“琪琪……”溫和卻堅定的眼眸表達讓她相信自己。
魔女也沒有讓他失望地坦言自己的感受:“吶,克勞德兄,我可能真的喜歡上你了。”
克勞德定定地注視着她,不多時伸手将琪琪攬過來,唇落額前、落鼻梁、落唇上。
“我也喜歡你,琪琪。”懷裏摟住的女人聽後閉上眼睛,向前加深了親吻。
短短地離開,他輕輕蹭着她的鼻尖,問:“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魔女微微一笑。她每一次笑起來的時候,眼裏都會有光,從來就沒有例外,這次也一樣。
“如果你被改造成功,我就沒有重返故地的理由;如果我沒有完成委托,公司也不會允許我再碰已經失敗的案子。”總而言之:不能。
克勞德沒有回應,琪琪笑了笑說:“有一種理論,你或許也有耳聞。說其實在宇宙中存在數也數不清的世界,每一個世界都有一個你,也有一個我。拜宇宙驚人的概率所賜,你我在那裏将與此世界有着不同的命運,我可能從來就沒有魔法,你可能從來就不是金發;我們在某一個世界可能從來就不會相遇——而我在這個世界也是因熵增才得以出現在你面前——又或許在某個世界我對你窮追不舍、不嫁你誓不罷休。這麽想想,可覺得開心不少?我每次不開心的時候就會用這個理論來勸自己:在另一個世界我肯定笑得像個傻瓜一樣。”
沉默的男人聽着、聽着、被她逗笑,唇形恢複後繼續注視魔女黑色的眼睛。如果他更擅長開玩笑一點,或許會告訴她現在就像個傻瓜。但是他沒有,開玩笑這件事也只能交給另一個世界的克勞德斯特萊夫來做吧。
而此世界的金發的、有着藍綠魔晄眼的、為種種理由要繼續活下去的克勞德只是親她、吻她,沒有咬痛但也久久沒有放開她。不多時回到房間裏再繼續抱她,第一次嘗試也并無任何異狀地吻了她下面,也在她的幫助下來纾解需求。剩下的時間都是為了争分奪秒而存在,相互糾纏也是為了同樣的理由。
那只毛色異常優雅漂亮的花貓始終趴在樓下的沙發上睡覺,又或許它純粹只是對一切視而不見、不在乎地閉耳塞聽。
明天的明天,或許一切都會不見,但是在此之前,起碼直到明天,該上演的不會停止上演。
作者有話要說: #請留評讓我聽到你們的聲音# 喵~!
話說最後一句為什麽我寫完一讀感覺像是歌詞。我是比較土聽的歌不多哈,最近幾年更是知道的歌越來越少……拜托各位告訴知道的我,哪首歌有跟這句很像的?不會算我抄*襲吧(怕怕的。)……
請自動腦補這章情節最後都是啪啪啪……我們下章進入愉快的游樂場玩耍~!
see you!#AND希望MWI多世界理論也能讓不巧正有點煩心事的人愉快起來!#
☆、conversation 21
悠閑地睡到白天醒來。出發之前,琪琪問克勞德既然要離開是不是收拾一下房間,後者回答沒什麽可收拾的、都交給他吧,委托人便說好。
于是魔女迅速地收拾好行囊,被委托對象順手提了過去。她擡頭的時候龇牙一笑,轉而拿起新掃帚、等待寵物貓熟練地跳到自己身上,這就一路向南了。
昨日從中午一直下到傍晚的雨,經由一夜的自然蒸發,在路兩旁還留有一些連水塘都算不上的小水坑。晴天白雲,剛出發的時候風還有些涼,有點秋天的感覺,等不一會兒就又變得熱了起來。
游樂場不算近。路上加了兩次油,休息了三回,直到下午才抵達,但這絲毫不會影響好心情。琪琪解開頭盔從後座上蹦下來,望着西方的紅霞興高采烈地宣布:“明天又會是一個大晴天!”
同行的男人停好車後擡頭對她微微一笑,說了聲便去買票。
魔女抱着懷裏的貓留在車旁邊,“璐璐,要去游樂場玩了耶!”
母貓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回到:“是呀,我覺得渾身熱的厲害。”
“你怎麽了?”飼主無不擔憂地低頭查看。
“因為我在發光發熱呀。”
琪琪聽懂了之後先是無奈,随後反而笑起來:“但我是永遠也不會抛下璐璐的!因為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嘛。”
“……”貓咪趴在她的手臂上沒動窩,半晌輕輕拍了拍人類的手,“喵。”
魔女咧開嘴,望向遠處的黑衣男青年向這邊走了回來。她已準備好,于是帶上貓,蹦蹦跳跳地迎接了上去。克勞德将門票交給她,她高興地接過來暗暗決心要把票根留下,轉而拉起另一人的手,走向大門。走了兩步才想起,不動聲色地收回右手,順勢換個姿勢将璐璐抱地更舒服一些。
“你知道,我從看到你的背景資料開始,就想到這個地方來玩了!”委托人女士說着回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克勞德了然地抿唇,猝不及防地岔開話題:“你果真從那樣的‘公司’來的?”
“诶?現在才問!”琪琪瞪眼才看見他沒有藏住的微笑,于是也莞爾。
“喜歡游樂場這樣的地方?”
“是呀!有多少女生不喜歡?”她回答地理所當然,“像這樣五光十色的、花裏胡哨的場景,對女性來講簡直毫無抵抗力。我也一直都覺得奇怪,為什麽男人就可以簡裝打扮,每天花一點時間就能出門,女人就不可以?為什麽女人總是會被五花八門的首飾、化妝品、衣服霸占很多的精力,對這些東西又産生很多的欲望?我也知道其實不管男人或女人都喜歡寶石,因為是很昂貴的東西,但似乎女人總是有獨特的道理,對寶石有更濃的情緒……”
“你也是?”克勞德轉過頭來看她。然而短發魔女仍是一件黑T恤,只不過牛仔褲換成了一條過膝的牛仔裙子。之前一直沒有注意到,如今一提起,他才發現她的确從頭到腳不見一個飾物,而且也有注意過耳垂是完整的。這就有些稀奇了。
哪知魔女這時湊上去指了指自己劉海上的卡子,“我也是有蝴蝶結的人喲!”
“……”克勞德不知說什麽好,想想卻還是被她的簡單逗笑了。不過他承認那個發卡恰到好處,雖然小,但是精致。
琪琪退回去揚臉一笑:“別看我這個樣子,只不過是常出遠門怕惦記的東西太多麻煩而已。而且公司要求出差的時候盡可能少帶東西,否則穿過時空通道的時候不安全。其實公司給的雇傭費不低的,我嘛,還是有點小錢的咯!”說着她咯咯地笑了兩聲,似乎小得意又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回答你剛剛的問題:老實講我也喜歡那些的,确實現在不常買,但不妨礙喜歡。從這裏向前退回幾年,剛進公司拿到報償的時候,沒想到會有那麽多錢,所以很是放肆過一陣子——小時候剛離開家獨立時,手頭總是難免拮據,所以雖然想卻沒法打扮自己。等到寬裕的時候就如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當然要把自己弄成和大城市裏的姑娘一樣了——在這之前,從13歲第一次到海港城市的時候,我可是當過好一陣土包子的!”
金發青年低頭想了想,似乎琢磨了一下琪琪過去的樣子,被旁邊看穿想法的女委托人推了一下打斷思緒。克勞德便坦言:“我覺得應該還好。”
“還好個鬼咧!我可是被笑話過好多次的。那個時候比現在更傳統,魔女就要黑裙子、黑貓。別的女孩子穿着時尚,只有我走在大街上土裏土氣的,居然被路過約會的女孩子笑話,氣死我了!”
“可你現在還是穿黑衣服。”
琪琪一勾唇,揚手笑道:“20歲以後就明白啦:打扮自己無非是想脫穎而出!可若是都和別人朝同樣的時尚、走同樣的風格,或者自以為與衆不同、實則重複學習別人的個性,這樣做只不過能讓自己更埋沒在茫茫人海裏。或許不經意取悅了路人,但是這世上也總有比自己更漂亮的人,這樣比下去何時是個盡頭?既然花盡心思這麽累,倒不如做自己整潔幹淨地出門也蠻好,同樣可以取悅路人,也同樣可以取悅自己!”
克勞德聽着揚起唇角,“說得好!”
“我也覺得這兩年口才飙升!”她回頭咧嘴,兩排整齊的齒旁還露出兩對小尖牙。“不過現如今的時代潮流不一樣了,人人都在平凡化。無論是過去的‘王子’、‘公主’還是‘英雄’、‘女神’,現如今人人都可以把自己打扮成那樣,于是人人皆是、人人又皆不是。就連魔女也不再只穿黑裙子、養黑貓,日益沒了獨特的風格。現在我還有些懷念過去的日子,那時走在外面還有可能被人認出是魔女,現在越發沒可能了。其實我告訴你喲,童話和神話裏那些出場人物真的不是從未存在或者說已經消失不見,而是因為這個時代可能性的暴增,他們已經湮沒在人海裏了。”
“這樣……不好嗎?”他回眸猶豫。
“好。”魔女卻毫不猶豫地回答。面對他困惑的神情,她自嘲地笑了笑,“每個人都可以用同一個名字、同一張面孔,說同樣的話,這樣有着獨特身份的人越來越少,特權也漸漸消失,每個人都平等了——這不正是世界一直追求的理想境界嗎——只是我這人有點懷舊罷了……不,是複古,複古情懷嗯!”
同樣即将失去身份的英雄沉默沒有回答,半晌才開口:“我也……曾很喜歡城市。在鄉下的時候……”他坦言,“米德加爾,曾是‘神羅城’。神羅公司那時又是……有力量的人所在的地方……或許‘神羅’那時就是現代化力量的象征。”
“對我來說城市也是這樣一種符號。一個大符號又可以包含許許多多的小符號,諸如‘漂亮’、‘英俊’、‘光芒’、‘美味’這樣的觀感,乃至‘未來’、‘理想’、‘財富’這樣的抽象符號。從知道13歲的時候要出門獨立,我就想過一定要去一個容納這一切的大城市,能看到海的、能得到一切的海港大城市。”說起過去的念頭,她連現在眼中都透着光亮,仿佛到如今都在相信遠方一定有她想象的一切。
“但那些并不是你的……”他的提醒如同呓語
“那些并不是我的。”她回頭笑容平靜。
“起碼它曾給過你夢想和丢不下的東西。也讓你感到過開心吧。”
“開心是我的。”擡眼與男英雄對視一笑,穿黑衣的年輕魔女喜不自勝地拍起手來,于是通人言的母貓只好從這邊的肩膀轉移到那邊更寬厚的肩膀上,蹲下來安心地舒了一口氣。“哎呀,她還是很喜歡你呢克勞德!”
“喵。”
克勞德聽了只好問委托人:“說了什麽?”
琪琪抓了抓臉頰,尴尬地翻譯到:“她說是因為我總是亂動,她根本待不住。”
克勞德聽到以後哂然。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自己可能是被詛咒了……
過敏瘋狂地展開;導師回郵件鄙視地說改完之後的論文還不如之前的;小說明明在榜上但是點擊量遲遲不增、收藏量還時不時往回掉一掉……
#捂住脆弱的小心靈求評論#
☆、conversation 22
再次将機車拖運上船,琪琪說在海上會讓人有茫然的感覺,所以她決定回程還是送克勞德一段。
在船上,說了一會兒話,又沉默了一會兒。說的無非是關于過去怎樣,畢竟過去八天的時間并沒有給他們太多機會互相了解“歷史”。琪琪甚至撿了幾個印象比較深刻的委托對他說了,而且她始終不停地說,像是不願停下來似的。但是終于還是停下來了,大約是在快看見海岸的時候,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不禁引來委托對象的注視——後者雖然相對不愛說話,但是也始終專心聽她講,并時不時點頭或者表達态度——而她則忽地将頭轉過來,說:“差點忘了!”
“什麽?”克勞德的黃眉毛再次皺了起來,他猜想琪琪該不是忘了什麽東西在別墅。不過要是那樣的話……回去拿就是……
還未待他想通之後展顏一笑,身旁的女性已擡起食指輕輕按在了他的眉頭上,左右安撫如同捋平一展綢布。與此同時,魔女笑着啓唇:“我險些忘了一件事,來之前對你說了要帶你飛的嘛,差點忘了兌現。”打量着對方藍綠色的虹膜,她想着要是天空也是這樣的顏色,世界該有多美?
“飛……”克勞德瞥了一眼她手中細細的掃帚——雖然是他做的——但是真的能帶起兩個人嗎?其實魔女能騎着掃帚飛這件事本來就很神奇了,若不是這麽神乎其神,孩子們也不會被童話故事深深吸引。
“是呀!最後一程了,我帶你飛過去吧!就到碼頭。”
望着她伸過來的手,再擡眼看見真誠的黑眸,克勞德點點頭,将左手交給了她。
這可能是個奇妙的感覺。過去不是沒有借助魔石使用過魔法,但是被與生俱來擁有魔法的人帶起來又是另一回事。克勞德注視着跨上掃帚的魔女就像呼吸一樣召喚起微風,随後腳下一輕,一剎那連宇宙定律都變得無比溫柔,好像空氣之于她就像水之于魚,所謂“游弋”正在于此。相握的手與其說是沒有獨立意識的連接索,倒不如說更像力量的傳輸線,而且這力量不僅僅是宏觀物理上的作用力與反作用力。
船上的其他人似乎也被這個不多見的場景吸引過來,衆人忍不住用目光追随上浮的兩個人,并紛紛發出贊嘆。
聽着下方漸漸遠去的人們的聲音,琪琪對仰着頭愕然的人龇牙一笑,那模樣像是在克制她自己的得意似的。
她居然不需要翅膀就可以自由地飛,如果這還不能用來得意,反倒讓普通人無法理解。
“感覺如何?”這時委托人女士問手牽的另一方。
“……很……微妙。”金發男人似乎還有些回不了神。
魔女頓時笑出了聲,“哪裏微妙?違背物理定律的感覺很妙?”微妙和妙是兩回事,她倒直接把這兩個詞聯系在了一起。
“嗯,這也是很重要的一方面。”克勞德承認。
“一切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被總結為規律,沒發生的或者還未被知曉的就變成了神奇的概率。我也只是個概率的産物罷了。”她講的倒是很公允,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存在或不存在,或下一刻存在與不存在。
“但我已看見你。”順着她的思路,克勞德說。
琪琪再次高興又得意地笑起來,這一次想矜持地克制一點都來不及,“所以我對于你而言已經是絕對的存在咯?”
“是的。”他認真地點點頭。
魔法女性聽了笑容一斂,唇角卻漸漸揚起。她也低頭凝視着男人,而下方的船只現在已經變成一條短短的線了。
“克勞德……”話音未落,像是風忽然遭遇了凍結,重力猛地恢複了殘酷的面孔,将兩個人疾速向下拖拽去。
突遇降落,克勞德猛然一驚,迅速冷靜下來第一反應是拽緊同樣遵循起自然規律掉落的琪琪。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他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飛得很高、很高,即便在空中調整姿勢再困難也足夠了。一邊想着該如何應對突發狀況、落下去之後船應該已經不在原地、落到水裏以後大概還好辦、只要盡可能降低受傷率就夠了,一邊又将委托人女士攬進自己懷裏,輕輕貼着她的發際線一遍遍說“不要怕、我來想辦法、別怕。”
魔女呆呆地倚在他胸口,一個久未出現的奇怪念頭冒了出來:如果這人永遠都是英雄就好了。如果克勞德斯特萊夫先生永遠都是英雄,永遠也無法退休就好了。
——但是別發夢了!璐璐說得對,一切的選擇皆依她自己的內心而定。一切判斷本質上都是主觀做出的。
……對了,璐璐!
這時掃帚前端的包裹動了動,一只毛茸茸的腦袋冒出來,在急速的風中黑與白的毛發也改變着形狀。“喵!”
琪琪看過去,忽地露出微笑,沖寵物貓眨了一下左眼。掉落又戛然而止,三個生命體再次漂浮在半空中。
克勞德霎時愕然,搞不明白這一前一後到底是怎麽回事。等琪琪從他懷裏脫離,轉而再次拉起委托對象的手。後者正打算問,卻聽魔女在這時搶先說到:“克勞德,你會忘了我嗎?”
真的只稍稍愣了一下,或許是沒想到她在危險過去之後先說的卻是別的話題:不過她一向如此,明明身邊的環境有更多危急的事情,她卻總是避重就輕,又或者她關心的只是那個“輕”,因此也只講自己認為重要的事情。
克勞德想通後便堅定地回答:“不會。我永遠都會記得你。”便不再問別的。
魔女笑着親了他一下。她從掃把上下來,母貓也順着掃帚再次跳到她肩上。出乎旁人意料的,雖然離開了掃帚,她卻依然平穩地站在半空中。而他也是。
琪琪扭頭對他眨眨眼,就這麽攥着他的手似閑庭信步地向前走去。
……原來還可以這樣,“連任何工具都不需要嗎?”克勞德學着她小心翼翼地擺動雙腿。
“魔法師本身就可以這樣呀!只不過要加速的話就必須借助工具飛啦。”說着她神秘地一笑,“但是即便如此,我們也會比船上的人快!”
她沒吹牛,事實就如她預計的那樣,等到他們在對岸的碼頭降落的時候,船還沒到港。
“我要走了。”她宣布到。
“嗯。”從落地時就預見了這一刻,因此他也沒有什麽猶豫。
魔女将包裹從掃帚上拿下來挂在自己肩上,轉而将木柄那一頭倒轉過來,在碼頭的砂石地上畫了起來。
“像這樣就可以了嗎?”穿越時空到底用的是魔法還是宇宙定律。琪琪畫的一個圓圈與裏面的圖案倒很像魔法陣。
“這只是個标記,證明我已經結束任務,方便公司那邊迅速鎖定到我的位置将我傳輸回去。”畫完最後的圖形,琪琪擡起頭:“對了,拜托你一件事嘛。”
“請說。”
委托人女士解釋到:“我在米德加爾邊緣城市的面包店,租的是別人的店面來着。所以你回去以後,到月底之前幫我把店租退掉好不好?鑰匙我放在門口的花盆裏了,你去就能找到。”
“我明白了。”金發青年點頭答應。
琪琪也點點頭,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便走入自己畫的圓圈內。“吶,克勞德。什麽都能得到的人,什麽都不想要。反過來,什麽都想要的人,什麽都得不到。而這世上只有兩類人最幸福,一類是得到了之後就永遠守着它、不複別求,一類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之後就永遠追求它、此生不改,前者因簡單而幸福,後者因堅持而幸福。而我不管你會成為這兩者中的哪一類人,都希望你可以高高興興地,長命百歲!”
克勞德有時也想不明白,她分明是一副輕佻脫線的樣子,卻總能冷不丁地口吐真言。然而聽見她說着道別的祝福,克勞德還是感動的。
于是在這離別之際微微一笑,再次颔首:“好。謝謝你!琪琪。你也一樣。”
魔女委托人又一次咧開嘴,眸光愈盛,但也很快随身影一齊淡去不見。
留下的克勞德獨自站在碼頭垂眸,船也已經漸漸近了。等到渡輪靠岸,他将票根交給船上的人,取走自己的摩托車,從港口出發向東南方的米德加爾城市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啊,還是寫到這裏了呢!
預告:下一章結局(正劇結局),然後一章是後記,再之後是第二結局,沒有意外的話還是一天一章,大家挑準時間來看喲!
我想表達的是親愛的們自願選擇看哪一版的結局 #記得留書評喲乖乖~#
另外我許個願只等驚喜不要求必然哈:要是有個長篇評論就好了呢。好久沒有得到了呢。
☆、at the end of the story
離開港口之後,克勞德一人騎車回到第七天堂。蒂法已經将酒吧打掃幹淨,正在将門口的貨物搬進去,克勞德停下車子後,直接上前幫她一起。
“克勞德!你回來了!”黑發女人擡起頭,立刻驚喜地睜大眼睛,溫柔笑容在姣好的面容上綻放。
男青年輕輕對她颔首,對視時忽然明白了為什麽琪琪總是說“你家女神”、“你女神”、“女神”的,因為蒂法真的很美。這件事情從小時候就明白,否則他又怎會在兒時信誓旦旦地許下諾言。
然而對蒂法而言,她所聽見的卻恰似破天荒的一遭。
克勞德坦言了自己的感受:“很漂亮。”
濃密的睫毛輕輕上翹,蒂法不由自主地睜大眼睛,霞光從臉頰深處一點點映出來,“……克勞德……”
金發男人抿了抿唇,擡眼,藍綠色的眸光有青梅竹馬的倒影。他唇角淺淺地翹了一下,點頭似乎是再次确認自己方才的贊美,随後起身将酒箱搬進了房子。
一個星期之後,克勞德依照諾言去另一個街區,将琪琪之前的門店退掉店租。
就和她離開前所說的一樣,他在門口的花盆裏找到了鑰匙。打開門進去,貨架上已經被提前清空,廚房也已打掃幹淨,但是仍有淡淡的面包香在這裏彌漫。
向裏走,日常起居的空間就是一個洗手間加淋浴間,還有一個集卧房、起居、書房一體的小房間,放着單人床、書桌和小衣箱。除了這幾件家具和床上整潔的三件套,其餘的物件已經全部清理掉了,只有幾只透明文件夾裏整齊地疊放着租契和其它水電等合同,放在書桌上。
克勞德走過去将文件夾收起來,最後看了一眼這小小的空間,轉身走出“魔女面包店”再次鎖好門。這一次他沒有将鑰匙重新放回花盆,而是收進口袋裏,朝契約上的地址走去。
不久之後,他在網絡上刊登了賣房的信息,并同時上傳了陽光海岸別墅的配置資料與照片。
買主很快就出現了,在聯系、商讨好價格之後,他前去五番街教堂獨自待了一下午,在離開之前采了一束花,回到第七天堂放在蒂法的酒吧櫃臺上,上樓沖涼。
等他換好舒适的衣物再次下樓準備做些晚飯吃的時候,蒂法也剛好出現在樓下看到了吧臺上的花。她問,他便坦然相告是送給她的,并邀請蒂法在周末一起去一次陽光海岸,将房産、地産轉移的後續手續一齊辦理結束。美麗的酒吧店主欣然同意。
陽光海岸之行被安排在周末,蒂法提前安排好了丹澤爾這兩日的衣食住行,便在樓下挂上休息的牌子,與克勞德踏上了行程。
談妥交易後的手續都很順利,幾乎沒有出什麽插曲。買方對別墅很滿意,克勞德也将房子裏其餘的東西都送給了他,只帶走
同類推薦

古龍世界裏的吃瓜劍客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那些主角不需要幫助。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除了一些意難平,剩下的就是經歷一些名場面,吃瓜看戲吐吐槽。
當然還有……
名劍,美酒,絕世佳人!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