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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在其位謀其職,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作為一個混跡在廣大宅男之中,實則可以算得上比較技術的技術宅,卡爾簡直要被這突如其來的責任吓哭了。
有哪個正常的孩子,會不記得自己母親的長相?甚至于陌生到,當冷冰冰的數據将結果昭示在自己面前時,第一反應是詫異,然後才是驚懼?
有哪個正常的成年人,會因為一張小小的照片,開始懷疑自己過去的人生與記憶?
人類的記憶,其實是非常微妙的存在。
而自我懷疑,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而這世上偏偏有一種存在,叫做墨菲定律。
——就在卡爾懷疑過去懷疑記憶懷疑人生懷疑世界的當口,電話響了。
“咕嘟”。
他拿起手機,看着上面顯示的“叔叔”兩個字,喉結微動,下意識吞了口口水。
叔叔,就是西澤爾的父親。
“……喂。”
“卡爾?我就猜你這會兒沒睡,去送西澤爾了吧。”
“是……是的。”
“昨晚有沒有熬夜?你今天白天還睡嗎?”
“呃,等會兒就去補覺,下午五點去接西澤爾,到那時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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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那邊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沉吟,“辛苦你了,去接西澤爾的時候,把我買的‘鴿子’也帶上吧。”
卡爾反應了片刻,終于從“恍惚debuff”中徹底回神:“啊?您說什……什麽?帶上‘鴿子’?”
“對,西澤爾應該很喜歡‘她’吧?”那邊的人聲音一如既往的肅然,語氣卻似乎柔和不少,“別驚訝,買這個娃娃,就是希望緩解他的病情。”
卡爾覺得自己的大腦完全不夠用了,卡殼了三秒鐘才結巴道:“可可可是那個娃娃不是……是……”
“是成嚳人用品?”西澤爾的父親直白的反問,然後自顧自下結論,“卡爾,你一定沒有仔細看說明書。”
卡爾:“……”給長輩買的情嚳趣用品我去看說明書這得有多心大?
那邊顯然不可能聽到卡爾的內心os,最後補充了一句:
“啊,說着說着我差點忘了,打電話過來是想告訴你——後天我應該會去你們的城市開會,如果之後還有空餘,就去看看你們,可以嗎?”
“沒問題。”
“……”
挂掉電話之後,卡爾長長的呼了口氣,手機從發麻的指間滑落,軟趴趴的掉在了床上。
下一秒,它的主人和它一樣倒進床鋪,軟得仿佛沒骨頭的爬行動物。
卡爾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究竟是怎麽通完這段電話的了。只知道他最終也沒問起母親的情況,只知道此時此刻他全身無力,汗出的仿佛大病一場剛剛痊愈之人。
“天啊……叔……簡直……母親……我……”他語意不清的嘟囔着什麽,最後翻了個身将自己的臉埋進枕頭裏:
“我該怎麽辦……”
下午三點,不知道是睡到這會兒還是睜着眼睛發呆到這會兒的卡爾,終于翹着鳥窩踩着拖鞋,從卧室裏走出來。
……然後依然亂糟糟的客廳和餐廳以及看不見但肯定更亂的客房,給了他會心一擊。
大概整理完已經是四點出頭,卡爾把在客廳躺了一下午(莉莉·影後·絲:= =+)的某只僞娃娃搬到沙發上。在翻出那本贈送的、體積不小的“使用說明”後,首先被封面上的商品全額閃瞎了眼。
……好吧,他現在倒是有點相信,所謂的“買來治病說”。否則花這麽多錢只是為了買一個純粹的充♂氣娃娃,會讓他開始仇富……呵呵。
被世界惡意接連糊黑了的卡爾,覺得自己隐隐有了黑化的傾向。
說明書上是這樣寫的:
[單箭頭伴侶:以各類拟人仿真娃娃的基礎上進行改造加工,可達到所涉及娃娃的一切素質。
而它最關鍵的地方在于,當買家買定并說出一個“願望”後,我們将會根據您的要求,通過注射的方式,将您的“願望”保存在它的身體裏——
它們會将其當做畢生所向,雖千萬人吾往矣。]
在(代人)購買後的第二天,卡爾合上手中的說明書,終于知道了眼前這“少女”的名字。
——單箭頭伴侶。
媽個雞真是個槽點滿滿毫不高大上的名字啊。
所以單箭頭是什麽鬼,指對方‘會将其當做畢生所向’這一點嗎?後面那句畫風突變文绉绉的詩句又是怎麽回事?設計員你們其實是幾個人句子接龍寫的說明吧?
“……算了,随它去吧。”
這個時候再怎麽吐槽也沒什麽卵用,感覺自己有早衰先兆的卡爾揉了揉太陽穴,将目光轉向一旁的莉莉絲。
“……根據說明書上的說法,你應該是開啓了‘跟随’能力的?真是高智能啊……”他一邊說着,一邊回憶起說明上的句子,“開啓的地方是……左耳洞?”
當對方的指腹觸到耳洞肌膚的瞬間,莉莉絲感覺到一種相似的感覺——仿佛當初在店裏被開啓三分鐘play的時候,身體迅速的失去控制,然後整個人往前兩步,在卡爾身後半米處停下,稍息立正站好。
半個小時後。
放學時的車站最不缺少的就是學生,一輛車在站臺停下,後門下來寥寥幾人。同時前門打開,大面積的人群蜂擁而上,推、擠、搡、拉,試圖用任何一種方式,将自己塞進那不大的車門裏。
卡爾關上出租車的門,看着幾步外的人堆咂了咂舌頭,轉頭确認少女已經跟着他出來了,才擡腳朝着馬路對面的校門走去。
小學六年級的學生,基本已經沒有了“集體整隊”的情況,全班一出校門就散了。而在四處撒歡奔走的學生中,小小的男孩安靜地靠在校門外的一顆樹旁。大衣後的帽子翻起來被他戴在頭上,帽子邊上白色的絨毛在冬天的風中微微顫抖。
就像一只被族群抛棄了的,在寒風中伶仃等待,卻又茫然于為何等待的小獸。
随着卡爾兩人逐漸走近,男孩仿佛感受到什麽般的擡起頭。等到眨眨眼睛看清不遠處的人,他忽然跑了起來——
擦過卡爾微張的雙臂,一頭撲進了莉莉絲的懷裏。
卡爾:“……”
莉莉絲被男孩的沖力撞得微一趔趄,後退了半步終于站穩。
“小……鴿子。”
他的聲音吹散在風裏,輕的幾不可聞。
現在畢竟是冬天,卡爾不可能讓莉莉絲只穿着那身“商品自帶”的露肩蕾絲黑長裙出門。于是出門之前,他在自個兒的等身手辦裏翻了半天,挑出一條肉色絲褲和一件看起來挺厚的長大衣。把大衣套在裙子外面,再戴上帽子後,基本可以歸在正常的着裝範圍內。
然而那件衣服只是“看着”暖和,裏面并沒有什麽真材實料。西澤爾這突如其來的一撞,結結實實撞在了她某個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部位,然後安安靜靜地埋在了哪裏。
莉莉絲抽了抽嘴角,如果不是對方是個十歲剛過的小屁孩,自己這個身體又沒什麽痛感,這幾乎是明顯的哔騷擾。
然後莉莉絲擡起頭,正好與卡爾那被無視之後,十足哀怨的目光相對。
于是她純良無辜的看了回去。
卡爾:“……”
被嫌棄了卻無法投訴當事人的可憐宅男,只得默默咽下一口淩霄血。
沒關系,他想,由于鴿子被注射的“命令”,是針對西澤爾的治愈。那麽自家弟弟對鴿子的依賴,就像病人對醫生的本能關注一樣。
他不氣,一點都不抑郁= =+。
“……走吧,我們打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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