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V叫錯一次,就懲罰一次

宋依諾覺得唇上很癢,她努力集中精力,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是誰。可她的意識,卻在下一輪襲來的燥熱中被擊潰,太難受了,整個人猶如被放在火上烤。

衣服已經成了累贅,她拼命拉扯,想要緩解體內的燥熱。

唐佑南放開她的唇。直勾勾地盯着她,她雙頰緋紅,眼神越發迷離,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清純的妩媚,他眸色漸深,呼吸凝重。氣息也炙熱起來。

五年前,她就已經屬于他了,他卻忍耐到今天都沒有碰她。看她無助的在被子上磨蹭,他喉結急速滑動了一下,再也忍耐不住的俯下身去。

他的動作忽然硬生生一頓,黑眸像見鬼似的盯着她白皙的胸口,那上面有一個很深的牙印。痕跡久遠,形狀似成年男子留下的,他渾身激靈靈一顫。猶如一盆冷水澆下,将他體內的欲火撲滅。

他狠狠盯着面前這張嬌俏含媚的臉,心口糾集的憤懑與嫉妒鞭策着他,這個牙印的存在時時刻刻的羞辱着他,他的女人被人捷足先登。

一股無形的怒火充斥在喉間,他伸手用力扯掉領帶,将她的雙手束縛起來綁在床頭。他傾身而下,不帶任何欲念的啃咬着她的肩,他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跡,讓她一生都不能磨滅。

這就是她背叛他的下場。

房間的門鈴忽然響了起來,一聲接一聲,顯示着門外人焦急的心情。呆畝妖亡。

擾人的門鈴終于讓唐佑南進行不下去了,他騰的一聲步下床,氣急敗壞的去開門。

門外,宋子矜風姿楚楚的站在那裏,看見唐佑南來開門,她微微松了口氣,再看他衣衫淩亂,她眼圈一紅,眼淚就滾落下來,“佑南,你在幹什麽?”

唐佑南心情煩躁極了,他怎麽也想不到來打斷他好事的人是宋子矜,他語氣惡劣道:“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你要跟她上床?”宋子矜瞪圓了眼睛,一臉的受傷。

剛才唐佑南和她一起進的酒店,她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正好碰上臉色陰沉的沈存希。她心裏有鬼,不敢攔他,他卻忽然停下來,目光深沉地盯着她,對她說:“你妹妹中暑了,剛才佑南帶她去樓上開房降暑。”

宋子矜詫異地望着他揚長而去的背影,中暑不是應該送去醫院,怎麽去開房?

她突然想起下午出門前,媽媽意味深長說的那番話,她意識到什麽,太陽穴突突直跳。媽媽說算計不了沈存希,就算計別人。所以她故意讓她以車子抛錨的借口叫走唐佑南,是要給宋依諾下藥,然後陷害沈存希。

但是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她們沒有算計到沈存希,反而把唐佑南和宋依諾湊一塊兒去了。

不,不可以!

唐佑南對宋依諾的感情很複雜,越愛越恨,越恨越愛,所以哪怕過去了五年,他始終放不下這段感情。如果佑南突破心裏防線,真的睡了宋依諾,那麽他們之間一定會重新開始。

這并不是她願意看見的,她必須去阻止他們!

唐佑南一手撐着門,模樣慵懶性感,淡淡道:“我和她是夫妻,上床不是很正常嗎?”

“佑南,你……”宋子矜耳尖,聽見裏面傳來細細的呻吟,她透過微微徜開的門扉,看到房間的大床上,宋依諾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雙手被領帶綁在床柱上。

如果她沒有及時感到,可想而知裏面會發生什麽。她心裏像有無數只爪子在撓,她強壓下怒氣,楚楚可憐道:“佑南,你不要這樣,她對不起你,她被別人睡過了,難道你還想跟她重修舊好嗎?”

宋子矜的話無疑蟄傷了他的神經,他想起宋依諾胸口那個牙印,明晃晃的諷刺着他。他臉色陰沉下來,語氣不耐煩道:“她被人睡過又如何?只要她一天還是我的妻子,我就一天能行使我身為丈夫的權力。”

宋子矜驀地睜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盯着唐佑南,一股恐慌淹沒了她,她泫然欲泣道:“佑南,你這樣讓我怎麽辦?我愛你,我離不開你,更何況我還懷了你的孩子啊。”

唐佑南閉上眼睛,他伸手按着心髒的位置,神情痛苦不堪,“子矜,把孩子打掉吧,我不是個好男人。依諾對不起我,但是我還是想要她,這顆心,犯賤的想要她,你走吧。”

宋子矜萬萬沒想到唐佑南會殘忍叫她把孩子打掉,她踉跄着倒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上,她捂着肚子,痛得直吸氣,“佑…佑南,我肚子好痛,佑南,救我,救我……”

唐佑南睜開眼睛,看見宋子矜額上布滿冷汗,臉色煞白,他吓得不輕,連忙在她面前蹲下,扶着她的腰,看見她雪白的裙子被鮮血染紅,他頓時慌張起來,“子矜,你怎麽了?”

“送我去醫院,佑南,快送我去醫院,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宋子矜死死攥着唐佑南的手臂,小腹抽痛得厲害。

唐佑南不敢遲疑,打橫将她抱起,飛快往電梯間跑去。

他們剛離開,套房外面出現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他看着洞開的房門,緩緩走了進去。他站在床邊,眸光深暗地盯着被綁在床上的女人。

她衣衫半褪,脖子上布滿刺眼的吻痕。

“熱……好熱……”宋依諾無意識的呢喃着,透過迷離的視線,她看見有人站在床頭,一動不動地盯着她,她哀求道:“幫幫我……我快死了……”

沈存希移開視線,目光銳利地搜索着房間裏的每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地方。他們費盡心機的設計這場鴻門宴,想要設計的人絕不是宋依諾,她只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

他們的目标是他,果然是狗急跳牆了。

沈存希在一個很隐蔽的地方發現了針孔攝像頭,然後在床板上發現了竊聽器,他冷笑一聲,原來房間不是随機開的,一切都準備妥當,只等着請君入甕。

他将竊聽器丢在地上,锃亮的皮鞋毫不留情的輾過。

耳邊“沙沙”的聲音響起,宋夫人臉色忽然一變,她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另三個人擡頭錯愕地盯着她,她尴尬的笑了笑,“親家公,親家母,我先出去一下,你們慢用,你們慢用。”

宋夫人走出包廂,乘電梯上樓,趕到她事先準備好的房間外面,房門大開,已經人去樓空,她快步走進去,看到地上被踩碎的竊聽器,她臉色大變。

她走到安裝攝像頭的地方,伸手一探,攝像頭也不見了。她微微眯起眼睛,臉色鐵青,她精心策劃的一切,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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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諾再度醒來時,整個人都提不起勁,她四肢酸痛,像是剛跑完馬拉松。她睜開眼睛,闖入眼睑的是極具男性化的鐵灰牆紙,空氣裏散發着極具侵略性的男性荷爾蒙味道。

她疲憊的閉上眼睛,身後傳來源源不斷的熱量,腰間被一股力量牢牢禁锢着,腦海裏某些被她遺忘的片段突然閃現,她猛地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身後。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照射進來,灑落在床前。沈存希雙眼緊閉,睡得正熟,他的睫毛很長,在眼睑處投下淡淡的弧影,睡着的樣子像個不谙世事的孩子。

被子下面,他們肌膚相貼,提醒着她,昨晚他們不是蓋被子純聊天那麽簡單。

她記得,昨晚最後,她被唐佑南帶走了,怎麽會變成他?一想到昨夜他們突破了最後防線,她就再也躺不住,掙紮着要起來。

沉睡的男人被驚醒,他沒有睜開眼睛,大掌已經下意識做出侵犯的動作,“又想了?遲早有一天會被你榨幹。”

宋依諾羞得整個人都快着火了,昨晚她昏昏沉沉的,現在她是清醒的,萬萬不能接受他們之間這麽親密的行為,她抓住他亂動的手,羞憤交加道:“沈存希,你別亂來!”

沈存希掀開眼睑,眼神透着幾分慵懶與性感,聲音沙啞道:“昨晚已經亂了,躺下,再睡會兒。”

宋依諾哪裏睡得着,掙紮間,被子滑落下來,她身上滿是惹眼的吻痕,一再提醒她昨夜的瘋狂。她和沈存希,再也清白不了了。

沈存希看着她臉上又痛又悔的神情,心裏來了氣,恨不得一腳将她踹下床去,他坐起來,擰眉瞪她,“後悔了?還是你希望昨晚要你的男人是唐佑南?”

宋依諾看見他身上布滿抓痕,喉嚨像被狠狠掐住一般,出不了聲。她艱難的移開視線,怔怔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衣服,有她的,也有沈存希的。

她頭疼得快要炸開來,後悔麽?如果她在唐佑南身下醒來,她才會真正後悔!

看她臉色煞白,沈存希傾身過去,将一絲不挂的她摟進懷裏,滿目柔情,聲音輕柔:“再睡會兒,昨晚你耗費了太多力氣,不要胡思亂想,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你後悔也來不及了。”

宋依諾伸手,要推開他,他卻攥住她的手指,低頭,輕輕吻着她的掌心,似安撫,亦似愛不釋手。

宋依諾眼眶一熱,撇開頭去,“我想洗澡。”

“好,我去給你放水。”沈存希輕輕點頭,起身去給她放洗澡水,沒有再心急的逼她。昨晚一整夜,他在她身邊,卻未曾真正意義上擁有她。

浴室裏響起水聲,沈存希站在花灑下,簡單的沖了個澡,等浴缸裏的水放得差不多了,他才圍着浴巾出來。床上,沒有宋依諾的身影,地板上,她的衣服不翼而飛。

沈存希滿腔柔情蕩然無存,神色變得格外陰戾,不敢相信,他被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抛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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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諾離開別墅,走了很遠,才看到藥店,她走進去,從架子上拿了一盒毓婷和一瓶礦泉水,去收銀臺付錢。她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知道怎麽做才能避免再次傷害。

她走出藥店,在外面的長椅上坐下,走了這麽遠的路,她腿心打軟,竟再沒力氣移動一步。

她将藥從鋁盒裏摳出來,擰開礦泉水瓶,剛要将藥丸放進嘴裏,她的手腕就被人牢牢扣住。刺目的陽光照射下來,男人背光而站,身影高大,将她一點點籠罩在他的光影裏,他眸裏迸發着寒光,惡狠狠地盯着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這是什麽?”

“避孕藥!”宋依諾說着,手腕用了力,想将藥丸送進嘴裏。

沈存希當然知道這是什麽藥,但是從她嘴裏這樣淡漠的說出來,他的心還是被蟄了一下,如果昨晚他們……“你想殺了我們的孩子?”

“……”

宋依諾竟被他逼問得臉紅耳赤,她氣急道:“你胡說什麽?”

沈存希拿走她手裏的藥,以及藥盒,轉身丢進了路邊的垃圾桶。宋依諾氣得不輕,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意外,她沒資格責怪他,現在她要吃藥,他憑什麽攔着她?

她站起來,轉身就往藥店裏走去。

沈存希速度極快,閃身擋在她面前,“宋依諾,你再挑戰我的底線,信不信我揍你?”

他快被這個冥頑不靈的女人給氣死了!他本來還想告訴她實情,這下不用說了。他相信,只要他告訴她真相,她會馬不停蹄的離他越遠越好。

“沈存希,你幾個意思?難道你爽了還要讓我給你生孩子?”宋依諾也是氣極,才會不管不顧的說出這麽粗魯的話來。

沈存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昨晚就我爽了,你不爽?”

“……”要比臉皮厚,宋依諾自認跟沈存希不是一個段數,她氣得轉身就走,這家不行,還有下家,她總會買到藥。

她剛走了幾步,手腕就被人拽住,她轉身,看着火冒三丈的沈存希,吓得縮了縮脖子。下一秒,他拽着她來到賓利歐陸旁,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将她塞了進去。

車裏,宋依諾偏頭看着窗外浮光掠影般掠過的街景,還在生悶氣。鼻端,有嗆人的煙味傳來,她微微皺起眉頭。

眼角餘光掃到他抽完一根,又點燃一根,她忍無可忍,扭頭瞪着他,“你別抽了行不行?”

沈存希看了她一眼,不說話,但是下一瞬間,車窗降下,他手裏的煙不見了,車裏嗆人的煙霧被風帶走。

宋依諾:“……”

這人還有沒有點環保意識?

過了一會兒,沈存希伸手過去,握住她擱在膝蓋上的小手。宋依諾回過頭來,看着兩人交握的手,她下意識要抽回,他微微用了力,聲音暗啞:“別動!”

宋依諾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動,車廂裏有股暧昧逐漸将他們包圍,宋依諾不知道他們現在這樣算什麽,偷情麽?

“不要吃藥,我昨晚有做措施。”沈存希睜眼說瞎話,“你害怕的事情不會發生。”

宋依諾沒有說話,也沒有将自己的手抽回。她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

沈存希偏頭,看着她微顫的睫毛,他知道她沒有睡着,她只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面對他面對未來的路。他心裏突然湧起一股心疼,大手緩緩握緊她的小手。

車子停在金域藍灣外面,宋依諾睜開眼睛,看着窗外熟悉的景物,她淡淡道:“四叔姐夫,謝……”

“謝”字音還沒出口,他的氣息忽然逼近,新鮮的煙草味道彌漫在她的周圍,下一秒,她的唇被他嚴嚴實實堵住。

他一手撐着方向盤,一手搭在她身後的座位上,張嘴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吻着,宋依諾愣愣地,一時忘記了反抗。

他的唇壓在她的唇瓣上,帶着勢不可擋的氣勢,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宋依諾完全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放開她,語氣霸道:“以後叫我四哥,叫錯一次,就懲罰一次。”

宋依諾呆呆地撫着自己的唇,還沒有從剛才那一吻中回過神來。

沈存希伸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眼中執念深刻,“諾諾,記住,以後我是你的男人,不是你的四叔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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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諾是怎麽下車的,她已經不記得,她渾渾噩噩地走進小區,耳邊回蕩着他霸道且強勢的話語。她後知後覺,她好像真的招惹上他了。

走到單元樓下,一道颀長的身影忽然閃身站在她面前,她擡起頭,愣愣地看着對方。

唐佑南神色有些疲憊,下巴生出青色的胡茬,黑眸裏布滿血絲,唇角青紫,像是跟人打架了。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脖子上暧昧的吻痕,質問脫口而出,“宋依諾,昨晚你去哪裏了?”

宋依諾很累,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移開視線,擡步往單元樓裏走去。剛走了兩步,她的手腕就被他抓住,他含着憤怒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該死的,你昨晚去哪裏了?”

昨晚他把子矜送去醫院,孩子保住了,子矜卻受了驚吓,躺在床上不停哭。對于這個孩子,他沒什麽感覺,但是看她哭得那麽厲害,他沒有離開,一直等她睡着了,他才想起被他扔在酒店裏的宋依諾。

他開車匆匆趕回酒店,拿門卡套開房門,他聽到門裏傳來暧昧的喘息聲。那一瞬間,他的血液像被凍住了,渾身冰冷。他握緊拳頭,憤怒的沖進去,将床上的男人拽下來,就是一頓暴揍。

床上的女人尖叫連連,慌亂中按開了燈掣,他才發現,房間裏的女人并不是宋依諾。那一瞬間,他突然松了口氣,不是她,真好!

随即,他又想起一個問題,她被人下了藥,她不在房間裏,她去哪裏了?

他發了瘋似的找她,幾乎将酒店翻了個底朝天,都不見她的蹤影。最後他讓酒店調出監控,但是監控裏并沒有她被人帶走的畫面,她就這樣騰空消失了。

他找不到她,唯一知道她能去的地方就是金域藍灣,他趕到金域藍灣,敲開了公寓的門,韓美昕說她還沒回來,他不相信,強行闖了進去。

她真的不在!

他剛落回原地的心髒,又揪了起來,她沒回公寓,她會去哪裏?

他在樓下等了她一晚上,他想着也許下一秒,她就會出現在他面前,然後告訴他,她喝醉了,不小心在馬路邊睡着了。她沒有被下藥,這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等待的每一秒鐘都變得十分煎熬,他從天黑等到天亮,終于等到她出現。

看着她腳步虛浮的出現在小路上,他激動得不能自已,他想要沖過去将她抱進懷裏,想要告訴她他愛她,以後他們好好過,再也不吵架了。

可是這一切,都在他看到她脖子上遍布的吻痕時,全都化成了憤怒與嫉妒。

昨晚,他在這裏為她輾轉難安時,她躺在別的男人身下。

殘酷的現實将他擊潰,他失去理智,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他眼睛腥紅,狠戾地瞪着她:“宋依諾,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我要殺了他!”

宋依諾看着眼前憤怒的男人,為自己感到悲涼。五年前,她是受害者,五年後,她也是受害者。可他的反應,卻跟五年前一模一樣。他首先關心的,從來不是她受了多大的傷害。

她累得說不出話來,沉默地往單元樓裏走去。

唐佑南見狀,憤怒淩駕了理智,他抓住她,擡手一耳光甩過去。宋依諾像失去生命的布娃娃,飛了出去,摔倒在地。她擡起頭,茫然地看着唐佑南,無悲無怒,就那樣看着他。

她的皮膚很白,臉頰很快腫了起來,浮現五根清晰的指印。

唐佑南攥緊拳頭,心裏有一絲後悔,但是很快就被憤怒取代,他走過去,蹲在她面前,用力掐着她的下巴,迫她迎視他憤怒的目光,“宋依諾,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那個男人是誰?上了你的男人是誰?”

宋依諾突然笑了起來,嘴角溢出的鮮血觸目驚心,她笑中帶淚,心已經痛得麻木,她譏諷道:“唐佑南,不是你把機會讓給別人的麽?”

她不會忘記,昨晚他将她綁在床頭,最後卻抱走了宋子矜。

唐佑南氣恨交加,咬牙切齒道:“蕩婦!”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蕩婦,所以你不要再跟我糾纏下去,離婚吧。”這一巴掌,還有這五年,她就當還了他當年的救命之恩,從此以後,他們各不相幹!

唐佑南氣得直喘粗氣,看着她這副死不悔改的模樣,他竟拿她沒有辦法,他冷笑道:“離婚?好讓你跟你的姘頭雙栖雙飛?宋依諾,你想得美!”

宋依諾不知道,他嘴裏還能吐出多少傷人的話來,她從地上站起來,目光絕決的盯着他,“那我們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說完,她轉身往單元樓走去,不想再跟他做些無意義的争吵,那只會讓她變得更加可悲。

唐佑南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裏,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宋依諾,既然你對我如此不貞,就別怪我對你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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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宋夫人坐在床邊,手裏捧着一碗雞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宋子矜,一夜之間,她憔悴了很多,臉色白得能看見青色的血管。

她舀了一勺雞湯,放在嘴邊吹了吹,吹涼了才往她嘴邊送,“子矜,喝點雞湯,你身體太虛了,這樣孩子也不會健康。”

宋子矜無神的眼珠轉動了一下,她忽然坐起來,抓住宋夫人的手腕,焦急地看着她的眼睛,問道:“媽媽,昨晚的事最後怎麽樣了?有沒有抓到依諾和沈存希的把柄?”

宋夫人的手微微一晃,雞湯灑落在被子上,她将碗放回床頭櫃,拿紙巾擦拭被子上的雞湯,她說:“我讓人安裝在房間裏的針孔攝像頭和竊聽器都被發現了,那人毀了竊聽器,然後帶走了宋依諾,所以我不知道是誰。”

“怎麽可能?盛世豪庭是七星級酒店,走廊上遍布監控,以确保客人的安全,媽媽,你去查監控沒有?”宋子矜急道,昨晚她明明看見宋依諾被佑南綁在床柱上,她不可能自己離開。如果有人帶走了她,監控不可能沒拍到那個人的樣子。

宋夫人沉沉一嘆,“你想到的,我都想到了,當時我就去查了監控,可是宋依諾被帶走的那幾分鐘內的監控已經被人抹掉了。”

“抹掉了?”宋子矜蹙緊眉頭,“如果是有人刻意将監控抹掉,那麽這個人在桐城的地位就足以讓人畏懼,但是誰會帶走她?”

“沈存希!”宋夫人斬釘截鐵道,“佑南将宋依諾帶上樓後,沈存希就沒有再回牡丹廳,除了他,我想不出還有誰,會帶走宋依諾。”

宋子矜搖頭,“不,媽媽,我不相信,沈存希帶走宋依諾又能做什麽,您忘記了,他不能人道。”

宋夫人重新端起雞湯,眼含憂慮,她說:“不管怎麽樣,我們現在沒有證據,就拿沈存希沒有辦法。我原本想拿到他和宋依諾上床的證據,以此要脅他出資救宋氏,現在看來這個計劃泡湯了。銀行那邊寬限了五天,時間一到,宋氏就會被清算破産,到時候宋家就完了。”

“媽媽,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走一步看一步,事在人為。你也別過度憂心,安心養胎就是了。錢,我們一定會籌到,宋家不能倒。”宋夫人說,心裏卻在盤算,怎麽利用子矜肚子裏的孩子,為宋氏争取一線生機。

宋子矜哪裏還有心情管別的事,唐佑南昨晚叫她打掉孩子,她隐隐感到不安。唐佑南對她的那股子新鮮勁過去了,他很有可能不會信守承諾娶她。不行,她絕不能坐以待斃,她一定要嫁給唐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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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集團總裁會議室裏,沈存希唇邊挂着一抹如沐春風的微笑,所有人都看出他今天心情十分好,因為企劃部那邊出了個大纰漏,沈總沒有叫主管滾蛋,反而笑盈盈的請他坐下。

會議結束,沈存希叫嚴城去了他的辦公室,開口的第一句話問的卻是,“嚴助理,女人通常喜歡什麽樣的驚喜?”

“女人”兩個字在沈存希的生命裏等同于無,他寧願花心思在一個企劃方案上,也不願意去揣摩女人需要什麽,今天卻破天荒的主動問嚴城。

嚴城不驚訝是假的,“沈總,沈太太最喜歡珠寶,您送她珠寶,她肯定喜歡。”

沈存希俊臉微沉,他當然知道嚴城口中的“沈太太”指的是誰,當下便覺得掃興,揮了揮手,“你出去吧。”

嚴城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話了,等他走出總裁辦公室,他才恍然大悟,沈總想讨好的哪裏是沈太太?難怪他會拍在馬腿上。

沈存希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站定,眺望着遠方。他站了一會兒,轉身走回到辦公桌旁,拿起內線,“嚴城,去查一查,昨天宋依諾去盛世豪庭前接觸過什麽人,有沒有吃不幹淨的東西。”

挂了電話,沈存希在老板椅上坐下來,他拿起筆,在指尖轉動。宋依諾進包廂前,神态還很正常,進包廂不過短短幾分鐘,身體就有了反應。

他可以确定,她進包廂後沒有吃過任何東西,那麽藥是什麽時候下的?對方這個局布得實在巧妙,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竟不落任何痕跡。

只怕連宋依諾都不知道,自己何時被人下的藥。

嚴城回話很快,“沈總,宋小姐昨晚一直在公司加班,下班後就直奔盛世豪庭,中途應該沒有接觸什麽人。”

沈存希皺了皺眉頭,仔細回想昨晚宋依諾進包廂後,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任何一個細節他都沒有放過。沒有接觸吃的東西,會不會是別的什麽?

熏香?

昨晚的異香!

那不是盛世豪庭裏專用的熏香,當時他并沒有留意,現在回想起來,肯定是熏香出了問題。他站起來,拿了車鑰匙,大步走出辦公室。

沈存希開車來到盛世豪庭,酒店經理正在大堂恭候,見沈存希徑直往牡丹廳走去,他連忙跟上,沈存希狀似不經意道:“李經理,昨晚牡丹廳裏用的熏香是從哪裏進的,我夫人很喜歡那味道,吵着讓我來酒店問問。”

“沈總,盛世豪庭裏用的所有熏香都是從法國訂購的,沒什麽特別之處。沈太太若是喜歡,我待會兒讓人送幾瓶到府上去。”李經理笑得一臉谄媚。

沈存希瞥了他一眼,“每個包廂的熏香都是一樣的?”

“對,法國香熏最有名的就是熏衣草,能起到寧神靜氣的作用,很多客人都說這味道好聞,所以酒店都是訂購同一批次的,以免出差錯。”李經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昨晚我也在,牡丹廳用的熏香,不是熏衣草,李經理,你不會還跟我藏私吧?”沈存希半開玩笑道。

李經理惶恐,“沈總言重了,我哪敢跟沈總藏私。你這一提,我想起來了,昨晚有服務員來找我,主牡丹廳的客人自帶了香熏過來,客人身份尊貴,她們不敢擅作主張,又怕上面的怪罪,所以來請示我。”

“自帶的香熏?誰帶的?”沈存希眸光輕閃,問題果然出在香熏上。

“好像是沈夫人!”

“你确定?”

李經理認真想了想,用力點頭,“我确定是沈夫人!”

沈存希離開盛世豪庭,他坐在車裏,手搭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敲着。香熏是沈夫人顏姿帶過來的,大家聞了都沒事,為什麽獨獨宋依諾會對香熏産生反應?

而且顏姿為什麽給宋依諾下藥,他們的目标是他的話,顏姿給宋依諾下藥就說不通。這件事,他還是要去問宋依諾,如果不能調查清楚,難保她下次還會被人算計。

這次的對象是他,下次就不知道是誰了。而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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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依諾回到公寓,什麽都沒想,洗澡上床睡覺。這一覺她睡得天昏地暗,直到門鈴響起,她才從夢裏驚醒。

她怔怔地盯着天花板,有種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恍惚。耳邊門鈴聲聲催人,她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床。穿過客廳,她來到門邊,透過貓眼,她看清門外站着的男人是誰,她沒有開門。

“宋依諾,我看見你了,給我開門!”沈存希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帶着幾分強勢的霸道。

宋依諾沒理他,轉身往廚房裏走去,她一天一夜沒有進食,肚子開始唱空城計了,她剛走進廚房,身後傳來“啪嗒”的開門聲,她轉過頭去,就看到防盜門被人打開,沈存希提着印有周記的外賣紙袋走了進來。

“你……”宋依諾瞠目結舌,他怎麽進來的?

沈存希将外賣放到餐桌上,走到她面前,俯身吻她,宋依諾下意識往後退。沈存希沒有緊逼,他晃了晃手中的鐵絲,“用它開的。”

“……”宋依諾沒想到他堂堂的跨國集團總裁,居然幹這種雞鳴狗盜之事,而且還幹得毫無羞愧之心,她簡直服了,“你從哪裏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簡直不學好。”

沈存希神情一怔,那一瞬間,宋依諾似乎在他的俊臉上看到了傷痛的痕跡,她剛想說什麽,沈存希伸手惡劣的揉亂她的發,“你是第二個這麽說我的人。”

“第一個是誰?”

“我媽。”

“……”

沈存希擡頭望着她,她站在明亮的光線裏,臉頰上的五根指印再無所遁形,他目光一緊,大步走過去,擡手握住她的下巴,既心疼又感到憤怒,“你的臉怎麽回事?誰打你了?”

宋依諾感到難堪,她偏過頭去,躲開他的視線,“不小心撞的,沒人打我。”

沈存希冷冷一笑,“你倒是說說,在哪裏撞的會撞出五根指印來?我去拆了它!”

“……”宋依諾不想理他,她轉身往廚房裏走去,手腕忽然被他拽住,他不悅地提高聲音,“說話!”

“你能不能別多管閑事啊?”宋依諾氣極,話音剛落,看見他陰沉着臉,她放軟了音調,“我不想說,你能不能別逼我?”

沈存希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放開她的手。

宋依諾走進廚房,拿了兩雙筷子出來,然後将外賣拿出來放在餐桌上,她說:“吃飯吧,吃完你就走,以後不要再來。”

沈存希鳳眸微眯,危險地盯着她,原本看她拿兩雙筷子出來,他心情剛好轉,結果她就兜頭給他潑一盆冷水下來,“宋依諾,你是不是覺得把我吃幹抹淨了,就能拍拍屁股走人?”

“啪嗒”一聲,宋依諾手裏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她臉紅耳赤地瞪着沈存希,繃着聲音道:“昨晚是個意外,你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哪裏有這麽貌美如花的狗?”沈存希調侃。

宋依諾彎腰撿起筷子,起身往廚房裏走去,出來時,她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沈存希,我們都結婚了,你這樣是想跟我玩婚外情嗎?”

“你是這麽想的?”沈存希俊臉微沉,顯然又不高興了。

“不然呢?”宋依諾反問。

沈存希呵呵冷笑了兩聲,沒有解釋。

宋依諾被他笑得有點發毛,他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陰晴不定,她忍不住道:“你笑什麽笑?難道我說錯了嗎?”

沈存希再度送了她兩聲呵呵。

宋依諾如坐針氈,她最讨厭沈存希這樣陰陽怪氣的笑了,感覺他一肚子壞水,卻又讓人無從琢磨,這種感覺真是讓人感覺糟糕透了!

沈存希見她不吭聲生悶氣,他轉移她的注意力,“昨晚你來酒店前,有沒有吃什麽不該吃的東西?”

“沒有,下班後,我直接打車去了酒店。”宋依諾知道他想說什麽,她昨晚肯定是被人下藥了。但是她在包廂裏待了不到五分鐘,又沒有碰什麽東西,怎麽會被人下藥?

“我剛才去酒店問過,昨晚包廂裏的熏香是大嫂帶過去的,如果熏香有問題,為什麽大家都沒事,只有你出事了?”沈存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也不知道。”宋依諾記得她走進包廂時,聞到那股香味後,身體就開始發熱。但是就像沈存希所說,他們都沒事,怎麽就她有事,這太奇怪了。

“或者,你這些天有沒有固定吃一樣東西,也許是這樣東西跟熏香産生了反應。”沈存希猜測道。

“固定吃的東西,有啊,我每天都吃飯。”宋依諾說。

沈存希睨着她,毫不客氣的鄙視,“你确定你不是來搞笑的?”

宋依諾認真想了想,她最近固定吃的東西只有雞湯,喝了雞湯後,她常常感覺身體發熱,起先她以為是雞湯太補了,所以她才會有這樣的反應,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雞湯裏加了料。

“我每天都有喝雞湯。”

沈存希蹙眉,“你炖的?”

“不是,我媽送來的。”宋依諾搖頭,心裏寒涼一片,原來宋夫人這麽早就開始布局。美昕說對了,有一天美味的雞湯真的變成了穿腸毒藥。雖然沒有毒死她,但是已經足以讓她半死不活了。

“宋依諾,你是豬嗎?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能吃?”

沈存希突然發難,宋依諾愣愣的有點反應不過來,就見他在餐廳裏暴走,“你想過沒有,她要是給你放的毒藥,你現在死了也沒人知道是怎麽回事!”

宋家人太陰險了,簡直防不勝防。

“我要是知道湯裏下了藥,我還會被你啃了啊。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是沒那功能麽?你昨晚怎麽啃了我的?”宋依諾本來是想反駁他的話,結果腦子裏靈光一現,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沈存希沒想到她話鋒突然一轉,他摸了摸鼻子,神情多了幾分不自然,耳根子慢慢紅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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