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二合一)
八月下旬的容城空氣依舊黏熱, 車窗開了一半,濕熱的風吹進來,吹走了身上的火鍋味。
送嚴晴舒回酒店的路上,警長一直被她抱着, 眯着眼睛打瞌睡, 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兩個大人說話聲都放低不少。
厲江籬問道:“你這部戲要拍到什麽時候?”
“還有兩周左右吧, 可能都用不到兩周,一直在趕進度。”嚴晴舒壓低聲音應道。
“拍完了就休息?”他又問。
嚴晴舒搖搖頭, “還不确定, 可能休息,也可能有別的工作, 比如拍雜志之類的, 我得等枚姐通知呢。”
厲江籬聽完表示:“這種不确定性太沒安全感了, 要是一直沒有通知,豈不是意味着沒工作?沒工作就沒錢掙, 沒掙錢就沒錢花,孤家寡人還好說, 要是有團隊要養,有房貸要還, 有家人要照顧,沒錢可怎麽辦?”
嚴晴舒被他的話逗樂了, 笑道:“那你也要想想, 有自己的工作團隊的藝人,一年得掙多少?普通藝人是沒有這麽多工作人員要養的,但是只要你能混出一點名堂來, 有戲拍, 有活動接, 不說檔次怎麽樣,錢總歸是掙的,還不至于幾個月沒工作就吃不上飯了。”
“至于房貸。”她笑笑,“有多少能力買多大的房,只有一百萬的時候硬是上車一千萬的房,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麽,實在不行就賣了呗。”
厲江籬打了一下方向盤,笑着嘆口氣,“也對,我這就是東宮娘娘烙大餅,西宮娘娘吃大蔥,不懂嘛,總歸是跟我們不一樣的咯。”
“可是你們穩定啊。”嚴晴舒一面笑,一面順着摸警長背上的毛,“各有各的好處,但是說辛苦,我倒是覺得你們更辛苦點。”
“你也很辛苦,我今天看你們拍戲,一個地方要拍好幾次鏡頭。”厲江籬笑着道,“我都沒想過可能在電視裏一閃而過的鏡頭,拍起來要這麽麻煩。”
說完又問:“你們拍的鏡頭到時候全都會用上麽?我好像看網上說,不一定會用的,還有人會被剪得一個鏡頭都不剩。”
嚴晴舒嗯了聲,“要看後期剪輯制作的時候導演怎麽想的了,反正我們拍是要拍的,用不用就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了。”
厲江籬問她這樣會不會很可惜,她聳聳肩,“可惜肯定是有一點的,但我錢已經拿到手了,就還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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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談錢實際,厲江籬忍不住又笑出聲來。
倆人聊這些沒什麽意義的話題聊了一路,氣氛明顯比去的時候要輕松融洽許多。
他們說話的時候,警長時不時睜開眼看看,嚴晴舒有一下沒一下地撓着它的下巴。
去時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回來只用了二十分鐘,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酒店就出現在了前面。
厲江籬在酒店門口停車,扭頭對她說了句:“晚安,早點休息。”
“你也是,周末快樂。”嚴晴舒笑嘻嘻的,推開車門就下車了。
嘭的一聲,車門關上了,厲江籬看了眼空下來的副駕駛座,忽然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麽。
直到窗外傳進來一聲喵喵的貓叫,他才猛地反應過來。
他的貓!!!
“嚴老師,你把我的貓還給我!”厲江籬顧不上想有沒有狗仔在拍嚴晴舒了,連忙沖着車窗外就喊。
這貓要是被帶走了,那還得了。
嚴晴舒也是聽到貓叫聲才想起來懷裏還抱着貓,接着又聽到厲江籬的呼喊,頓時一陣大囧,連忙轉身一溜煙跑回來。
隔着打開車窗把警長塞進去,不住地抱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它,不是真的想偷貓的意思!”
嗚嗚嗚丢大人了丢大人了。
嚴晴舒滿臉都是欲哭無淚的赧然,明明光線也不好,但厲江籬就是能看出她現在正滿臉通紅,是那種丢了臉後極度尴尬的模樣。
他一時間心軟下來,收了剛才的急切,溫聲道:“沒事,你就是太喜歡它了,要不是它吭聲,我都忘了。”
頓了頓,繼續笑道:“你要是還想跟它玩,我下次再帶它出來。”
嚴晴舒見他沒怪自己,重重松了口氣,連連點頭應好。
還說:“下次我給它帶小魚幹和罐頭。”
厲江籬笑着答應了,抱着警長,舉起它的小爪子,笑道:“咱們謝謝姐姐。”
警長可能是剛才被突然抱走受到了驚吓,不肯看嚴晴舒,一個勁把頭往厲江籬懷裏拱,想要躲起來。
嚴晴舒看了很不好意思,“……吓到它了。”
“一會兒就好了。”厲江籬笑道,又說了一遍晚安,“快進去吧,天黑,外面不安全。”
這時桂棹大步走了過來,調侃道:“怎麽着,我聽說晴晴要把咪咪抱走?”
嚴晴舒頓時擡手捂臉,還是覺得這太丢人了。
厲江籬一臉無語,再次糾正:“它有自己的名字,叫警長,不叫咪咪。”
“行,黑貓警長咪咪。”桂棹滿臉正經地點頭。
嚴晴舒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厲江籬氣得直接把車窗升起來,扔下一句走了,就揚長而去。
桂棹聳聳肩,沖嚴晴舒一攤手,“咱們也走。”
走了兩步,他又說:“你要是喜歡那貓呢,下回我帶你上他家撸去。”
這話可以說是非常非常直白了,嚴晴舒只覺得臉皮一熱,鬼使神差地就嗯了聲。
答應完了才反應過來,這樣好像有點不夠矜持,是不是不太好啊?
她心裏糾結起來,但又舍不得改口,于是只好咬住了嘴唇。
剛才厲江籬喊她還貓的聲音正好被季非他們一群人聽到,否則桂棹不會過去看個究竟,他們一群人在酒店門口站着,等嚴晴舒過來了,不約而同地爆發出響亮的笑聲。
季非和齊賀還一邊笑一邊拍大腿,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哥倆喝多了呢。
嚴晴舒忍不住:“喂!你們不要太過分,很好笑嗎?!”
“好笑,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季非一邊笑一邊還要拉別人作證,“濛濛姐,你說是不是?”
周濛濛看起來好像笑得不厲害,但卻一邊擦眼睛一邊使勁點頭。
嚴晴舒:“……”嗚嗚嗚。
桂棹的助理李棟在接電話,這會兒把電話挂了,過來說:“剛才的事,還有我們一起去吃飯的事,被拍了。”
大家的笑聲一頓,只聽他繼續道:“對方已經發了,沒給我們公關的機會。”
季非忍不住哇靠一聲,說這狗仔腦子夠鐵啊。
然後大家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嚴晴舒,季非又說:“我晴晴姐太慘了,仙女偷貓,人設崩塌……”
“閉嘴,不會說話可以不說,我不會當你是啞巴!”嚴晴舒氣得舉起手錘了他一下。
季非今晚喝多了酒,那叫一個嘴賤,不僅沒收聲,還繼續:“仙女打人,就像掄錘,居然挺痛,人設崩塌。”
大家被他不押韻的四字句逗得哈哈大笑,進電梯這一路都是放肆的笑聲。
厲江籬帶着警長直接回了位于六合花園的父母的住處,到家已經是接近晚上十點的光景,客廳裏燈火通明,母親正在沙發上盤腿坐着,廚房的燈還亮着,父親在裏面似乎忙着什麽。
“媽,爸,我回來了。”他習慣性地打了聲招呼,低頭換鞋。
鞋還沒換好,就聽到他親媽說道:“少爺,我剛才看到一個很有趣的視頻,我放給你聽聽。”
厲江籬嗯了聲,聲音裏充滿了對母親的信任,舒主任甚至都覺得他渾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天真又呆萌的氣息。
她嘿嘿壞笑了一聲,點開了手機上的視頻,随即傳出一句慌張到可以稱得上撕心裂肺:“嚴老師,你把我的貓還給我!”
厲江籬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呆滞得眼睛都不會動了。
舒主任滿意地看着他的傻樣,從沙發上起身,摸着下巴走過來,圍着他轉了兩圈,然後伸手一推。
“說說吧,這個是不是你?別狡辯,我兒子的聲音我就是老年癡呆了也能聽得出來的。”
厲江籬被她推得差點撲個狗啃泥,有些狼狽地站穩,嘴巴張了兩三回都沒說得出辯解的話,幹脆自暴自棄。
“是我又怎麽樣?我都那麽大了,還沒點交友自由了?”
說完噔噔噔走進客廳,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倒了杯水就咕咚咕咚地喝了。
舒主任走過來,把他往旁邊一擠,坐下後勾住他的脖子,又是嘿嘿一笑,“你當然有交友自由了,我也有笑話你的自由嘛。”
“當初是不是誰說跟晴晴不合适的?還說什麽娶個會上熱搜的媳婦,以後要占用你們科本來就不多的床位,怕跟病人搶醫療資源,是不是你?”
“既然這樣,你去找人家玩做什麽?口是心非,啧,男人。”
厲江籬:“……”
他被母親這一番話擠兌得面紅耳赤,根本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只能使勁往一旁躲。
但舒主任怎麽可能輕易放棄這麽好逗兒子的機會,死死拉住他,繼續問:“小厲醫生,采訪一下,自己打自己臉的感覺怎麽樣,爽不爽?”
這下厲江籬是真的受不了了,忍不住擡高聲音:“媽你別說了!”
舒主任笑嘻嘻地看着他,“急眼啦?怎麽你做得,我說不得?”
“這有什麽可說的,難道你跟我爸是一開始就看對眼的嗎!”厲江籬有些無語,“就算不是男女之情,普通人之間難道就沒有對對方轉變看法的時候?”
人又不是死的,來往交集多了,了解加深,自然會改變原來的看法。
舒主任笑得歪在沙發上,擺手道:“你不要跟我講大道理,道理我都懂,就是想笑笑你,我得謝謝狗仔隊,謝謝他們讓我知道我未來兒媳婦不是手術刀成精的,阿彌陀佛。”
說完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厲江籬無語得一批,重重嘆口氣,抱怨吐槽道:“這些狗仔隊真是閑得沒事幹,這種事也值得寫?沒新聞可以不報!”
舒主任道:“不啊,大家都愛看這個,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厲江籬哼了聲,立刻拿出手機登錄微博。
點進熱搜欄就看到嚴晴舒的名字挂在上面,對應的詞條是#《夏末狂想》劇組聚餐#,看起來相當正常,還普普通通,但它能上熱搜,還在前十,就說明它一定有點可取之處。
于是厲江籬點進詞條後,就看到新聞标題:【#《夏末狂想》劇組聚餐#桂棹意外露面,嚴晴舒被喊話還我的貓[笑哭]】
這條新聞除了文字描述,還有視頻,對方似乎早就盯上了他們,從他和嚴晴舒一起進火鍋店,到他們一行人出來,再進停車場,然後就是他喊的那句“把我貓還回來”,還能清楚地看到嚴晴舒抱着貓先懵了一下,然後舉起手裏的貓,一路慌裏慌張地往回跑。
最後是拍視頻的人自己都忍不住的笑聲,笑得鏡頭一陣抖動。
最損的是,他們還帶了嚴晴舒的超話,視頻裏各種特效,甚至放大了嚴晴舒當時懵逼的表情,做的唯一一件好事,是給他們的車牌打碼。
厲江籬滿頭黑線地看完視頻,在他親媽和視頻末尾的笑聲疊加裏點進評論區,果然看到一大片哈哈哈,以及各種玩梗。
比如:“嚴老師,看看貓[狗頭]”
再比如:“知名女星當街搶貓,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再再比如:“驚!素來以溫柔知性人設示人的知名女星,竟做出如此令人發指的事!”
再再再比如:“律師表示,嚴晴舒女士這種行為可能涉嫌侵占他人財物,如果需要辯護請聯系我,本人專業鏟屎,可以幫你撸貓[狗頭]”
厲江籬:“……”某震驚部真應該給這些人發份offer,省得浪費人才:)
在這種情況下,桂棹為什麽會和劇組的人一起吃飯,以及另外三位主角倒顯得沒那麽引人注意了,甚至連他們自己都在吃瓜。
【齊賀v:我作證,嚴老師真的超喜歡那只貓[狗頭]】
【周濛濛v:剛采訪過嚴老師,當事人表示十分後悔[狗頭]】
【季非v:我就說我晴晴姐得崩人設[狗頭]可是有什麽關系,那可是貓貓啊[對手指]】
有了他們的摻和,大家對這只貓的好奇程度空前高漲。
嚴晴舒對此既覺得好笑,又覺得非常尴尬,如果這件事是發生在別人身上,她能笑到滿床打滾,但是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就不是在網上社死這麽簡單了,而是還要在全家人面前丢人,丢完人還要挨個解釋:“不不不,我不需要貓,你不要給我送貓,我真的是不小心把它帶下來的,是朋友的貓,嗯嗯嗯是有發展意向的男性朋友,不不不,您不要幫我我自己來,求求了!”
應付完一幹親戚,她松了老大一口氣,按照曾枚的囑咐,去問厲江籬:【警長可以曝光嗎?】
厲江籬說可以,發了幾張照片讓她自己選,然後就被父親叫走了,說讓他去幫忙把晾涼的阿膠糕脫模。
“之前做的我媽都吃完了?”他問道。
厲主任笑眯眯地道:“上次做都四個月前的事了,早該吃完了。”
說着又調侃他:“我前天還不知道你和晴晴現在玩得好了,不然我還能多烊些阿膠,不過也不打緊,我可以再給你媽做,你明天先給晴晴送些過去。”
厲江籬都無語了,終于抗議道:“爸!你怎麽也湊熱鬧,有我媽笑話我還不夠是吧!”
厲主任笑起來,說:“我比你媽知道得還早一點,本來沒打算告訴她,就是怕她笑你,現在這個局面可不關我的事啊。”
他從哪兒知道的,厲江籬不用想都能知道,肯定是幹爸說的呗。
他嘆口氣,拿起刀,狠狠地切着阿膠糕,一邊切一邊罵狗仔:“吃飽了撐的,這麽點事也要搞個新聞!”
“做了kpi,也沒給我打錢啊!”
“我看他們才是道德的淪喪,人性的扭曲!”
厲主任一邊包裝阿膠糕,一邊搖頭嘆氣,扭頭對湊過來看熱鬧的妻子小聲嘀咕,完啦,咱兒子要瘋啦,得給他煮點安神湯壓壓驚。
舒主任呵了聲:“這就瘋啦?沒事的,以後瘋着瘋着就習慣了。”
厲江籬頭也不擡的接嘴:“媽,你小聲點說,我聽見了。”
—————
家裏做的阿膠糕分量很紮實,除了常規的阿膠和大棗、芝麻和枸杞,還加入了蔓越莓幹。
厲江籬切完以後拿起一塊咬了一口,口感細膩軟香,咀嚼時有種明顯的堅果氣息,還有阿膠獨有的那股味道。
他一邊嚼一邊問:“不是說阿膠都是智商稅,只有驢皮熬出來的脂肪麽?”
“那你覺得呢?”厲主任把包裝好的一塊塊阿膠糕整齊疊放進盒子裏,慢悠悠地問道。
厲江籬聳聳肩,“我不知道啊,我又沒長期服用過阿膠,但從我媽的氣色看,應該有點用?”
舒主任早就年過五十,再過兩三年都能辦六十大壽了,看起來還是面色紅潤頭發烏亮,除了有點輕微的老花眼之外身體倍棒,走路還跟風似的,精神得不得了,很難說沒有家裏十年如一日的食補的功勞。
當然了,食補不能治老花,尤其是這種她自己用眼過度造成的老花。
“沒有任何一樣東西是每個人都适合吃的,阿膠也一樣,有的人吃了覺得很好,有的人吃了就上火,還有的人吃了跟沒吃一個樣,個人體質不同,吃了以後呈現的效果不同。”
厲主任的聲音慢悠悠的,卻不放過任何一個教子的機會,“世上的人大多都習慣人雲亦雲,因為這樣最方便,還顯得自己好像知道很多,但真正具有探索精神的人,應該自己去做尋找答案,去找論文也好,或者找人做實驗也好,要自己去看去了解,才能知道全貌。”
“就像你和晴晴,第一次見面你就下定論覺得她跟你不合适,可是實際上,你們都還沒有相處過完整的一天。不過相親多數是這樣,坐下來聊一下,第一面就覺得談不到一起去,也就沒必要繼續了,只是這樣除了高效率之外,确實也有缺點,有可能就錯過了一個合适的人。”
“談不到一起去”,原本左耳進右耳出的厲江籬捕捉到父親這句話,耳朵一動,登時有些心虛起來。
因為他和嚴晴舒第一次見面,可沒有說不到一起去。
相反,他們相談甚歡,一開始就互相給對方支招兒,回去以後要用什麽理由應付家長。
這麽說起來,他們應該是第一面就覺得能談到一起去,很有默契才對。
厲主任念完他,又交代他給盒子貼上封口膠,“再寫一張服用說明書貼在上面,仔細晴晴不知道。”
厲江籬努着嘴嗯了聲,把用完的廚具都端回廚房,一股腦地塞進洗碗機。
他在餐桌伏案寫說明書的時候,警長跑了過來,跳上椅子,再跳上桌子,坐在一旁守着他,緊緊盯着,像是怕他跑了。
“怎麽了這是,今天這麽粘人啊?”他伸手摸了摸它圓溜溜的腦袋,小聲笑道,“今晚是意外嘛,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對不對?”
警長細細地喵嗚了一聲,聽起來有些委屈,厲江籬可憐它受到了驚吓,遂伸手将它抱了過來。
等寫完說明書,在盒子上貼好,他把手機放在桌上,抱着貓一起上網。
先是點進嚴晴舒的微博,看到她發的回應:【嚴晴舒v:#《夏末狂想》劇組聚餐#希望沒有占用公共資源[捂臉]貓确實是別人的,在吃完飯回酒店的路上我一直抱着,抱習慣了,所以下車的時候忘了把它放開,直接就抱下車了,對不起警長,下次我會注意的[笑哭]也很高興這件烏龍小事能娛樂到大家,下面放一張黑貓警長的帥照[玫瑰]】
圖片用的厲江籬發給她的幾張照片裏的一張,是過年時厲江籬給它拍的,身上裹着一件紅色的小披風,頭頂還有生日時的小皇冠,配上它炯炯有神的圓眼睛,看起來非常有氣勢。
“看看這是誰?”厲江籬把圖片點開,放在警長面前。
貓不知道能不能看懂,反正伸爪子戳了一下屏幕,然後回頭仰着脖子沖他喵了聲。
厲江籬低頭親了一下它的後腦勺,把它放回地上,讓它去找大雪小雪。
然後點開評論區,熱1居然是:“胡說,黑貓警長是奶牛,你這明明是全黑[狗頭]”
嚴晴舒評論:“有沒有可能是這只貓的名字就叫警長,它是黑色的,所以叫黑貓警長?”
這個網友回複她的評論:“差評,黑貓警長的真名叫咪咪[狗頭]”
嚴晴舒回複了一句:“粉絲言論,不代表本人立場[笑哭]”
厲江籬想到他幹爸一口一個咪咪地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咪咪咪咪,咪你個大頭鬼!
手機這時響了一下,嚴晴舒發了信息來,居然正是這條評論的截圖。
還要問:【厲醫生,考慮過給警長取個小名嗎[狗頭]】
厲江籬立馬回複:【不考慮,再說我就代表警長跟你絕交[憤怒]】
你不要以為你加了個狗頭我就原諒你了!
嚴晴舒回了他一串:【[可憐][可憐][可憐][可憐]】
【又不是我的錯,為什麽要我背鍋?】
厲江籬:【粉絲行為,偶像買單,謝謝[微笑]】
嚴晴舒腦子一抽,又發了條微博:【你們不要再叫咪咪了,再叫它就要跟我絕交了[大哭]】
還配圖,配的是另一張照片,警長支着身子去抓逗貓棒上的蝴蝶,神情看起來很專注。
網友根本不買她的賬,并且疑心她是在借機曬貓,于是有更多人在評論區裏發自己的貓的可愛照片,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萌寵博主。
于是她跟厲江籬笑言:【這評論區和諧得特別真實,不像以前,十條裏有總有幾條是買的水軍的誇誇。】
厲江籬失笑,勸她知足:【至少是誇,而不是罵你,有研究表明,被誇獎的人會更自信,更勇敢,多好。】
嚴晴舒:【可是一個人要是長期被不切實際的過度贊揚,就很難發現自己的缺點,很難做到自我完善,會變得驕傲自滿。】
厲江籬誇她:【人間清醒,自我認知很到位,值得表揚。】
從回信息的速度來看,嚴晴舒覺得這人怕是經常說這種話,就是不知道對誰說的。
她一想得多些,心裏就有些不高興了,忍不住問他:【厲醫生是不是還領着教學任務?誇起人來很熟練的樣子呢[機智]】
到底是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後綴的表情都要千挑萬選才用了一個看起來像是開玩笑的[機智]。
可是成年人的世界裏,玩笑話通常就是真心話,厲江籬看了便認真解釋道:【那是因為值得誇獎,不管是你,還是我的學生,或者別人,做得好就是應該被表揚,被表揚的人會知道自己的努力有人看到了。】
就像小時候舒主任帶他出門,因為沒開車所以要搭公交,司機說你小孩都超過一米二了得買票,舒主任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一邊給他買票一邊說,啊原來你都長這麽高了啊真不錯。
那個時候他就覺得特別高興,覺得自己努力認真吃飯原來是真的有回報的。
嚴晴舒對他的說法深以為然,并再一次覺得,這個人以後一定可以當一個很好的爸爸。
就這件事聊了幾句,厲江籬說她明天還有夜戲要拍,應該早點休息,就結束了閑聊。
回到客廳,他聽到父母說明天要去叔祖父家,問他休不休息,“還休息的話一起去,你奶奶多久沒見過你了。”
厲江籬數數手指頭,“也就幾個月,勞動節的時候還一起吃飯來着。”
“你們年輕人當然覺得三四個月不算什麽了,可是你奶奶都八十多歲了,對他們老人來講,今天和明天都不同了,每天睜眼都會想,哎呀我又多活了一天,不容易不容易。”
舒主任說完乜他一眼,“子欲養而親不待,懂不懂?”
厲江籬忙點點頭,問她:“所以你要接外公外婆過來嗎?”
“人家是我請得動的嗎?問就是故土難離。”舒主任吐槽了一句,還翻個白眼。
厲主任被妻子的話逗得笑起來,轉頭看兒子,揶揄道:“想接他們來還有個辦法,你快結婚,把孩子生了,回頭我跟你媽同他們講,我們沒空,小兩口也沒空,你們不來幫忙帶孩子,我們怕保姆不盡心,這麽說完他們肯定當天就收拾行李過來了。”
厲江籬扭頭當沒聽見,喊着大雪小雪,一邊找貓一邊就溜了。
舒主任看一眼他的背影,嫌棄道:“越大越難管。”
“說得好像你管過他一樣,你怎麽管的,給他腿打斷?”厲主任調侃道。
然後在妻子要罵他之前立刻拉着她起身,“走吧,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出門。”
老兩口回房以後,書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厲江籬從裏面出來,三只貓跟着他,特別是警長,恨不得貼着他的腿走。
走到他房間門口,推門開燈,大雪小雪進去了,警長一動不動,厲江籬哄它:“你先進去嘛,我洗了澡就回來。”
警長仰頭眼巴巴地看着他,還是一動不動。
“姑姑都進去了,你也去啊,我一會兒就回來了。”厲江籬知道它是因為差點被抱走吓壞了,耐着性子勸道。
警長喵了聲,低頭蹭蹭他的小腿。
看起來就是個小可憐,厲江籬不由得嘆氣,“好吧,你跟我去,但是不準搗亂,可以麽?”
說着伸出手掌,“可以的話give me fine?”
警長看着他,爪子擡起來,試探半天才搭上他的手心,喵了聲。
它跟着進了浴室,跳上洗手臺,蹲在一旁看厲江籬洗臉,試圖去喝水龍頭流出來水,被厲江籬警告:“說好的不搗亂。”
小貓歪着頭,一件呆萌地瞅着他。
洗澡水它是喝不到的了,只能坐在洗手池裏,眼巴巴地看着淋浴間的玻璃,發現水汽模糊了人影,立刻嗷嗷叫。
厲江籬被它叫得煩躁,匆匆洗完澡出來,拉開門把它往外面一丢,剛想罵它,就見他媽出現在門口,“幹嘛,肚子餓啊,想吃貓肉火鍋?”
“別瞎說,是它怕我二氧化碳中毒。”厲江籬翻了個白眼。
舒主任彎腰拍拍小貓的頭,說這小家夥一身濕,轉身拿了幹毛巾在門口幫它擦水。
厲江籬開着浴室的門,在裏面一邊吹頭發,一邊問他媽:“明早吃什麽,白粥配小菜,還是皮蛋瘦肉粥?”
“皮蛋瘦肉粥配小菜。”
厲江籬:“……”
翌日一早,廚房爐竈上,砂鍋裏咕嘟嘟開始冒泡,原本白花花的米已經被煮得綿稠,皮蛋和瘦肉和粥水糾纏在一起,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厲江籬把煮好的雞蛋放到窗邊晾涼,清晨的光線照進來,似乎還帶着露水的氣息。
吃過早飯,一家人帶着貓出門,厲江籬拿着打包好的阿膠糕先下樓,塞進快遞櫃裏,到時候快遞小哥會送到嚴晴舒手上。
怕她以為是粉絲送的,放到一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拆,特地發了條信息告訴她給她寄了快遞。
嚴晴舒九點多才醒,不用一大早就起來出工,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陳佩給她拿早飯過來的時候她正在刷牙,一邊漱口一邊聽陳佩說今天的工作安排。
說完什麽時候去片場,陳佩又道:“我聽說桂棹老師要給我們唱主題曲和插曲呢。”
嚴晴舒擦臉的動作頓了一下,“你怎麽知道的,聽誰說的?”
“我上來的時候,碰到平時跟着張副導的那個耿屏,他說的,還問我知不知道,我說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程導邀請的吧。”
嚴晴舒擦完臉,一邊準備吃早餐一邊打開手機,看到了厲江籬七八點就給她發的信息。
連忙問是什麽快遞,可是直到她吃完早餐都沒有等到回複。
她有些失望,嘆口氣,收拾幹淨桌子就開始看劇本。
厲江籬的叔祖父一家在郊區經營着一家叫百草堂的中醫館,車子穿過市區,走了二十分鐘,遠遠就看見隸書的百草堂招牌。
兩進的院子,第一進為藥店和診室,還沒到門口就看見外面停着不少車,厲江籬一邊把貓箱從車上提下來,一邊跟他媽嘀咕:“今天看樣子病人不少啊。”
“這年頭大家都好養生嘛。”舒主任接過一個箱子,提着往醫館走。
有等叫號的病人見到厲主任,熱情地同他打招呼,問他今天坐不坐診。
厲主任笑道:“我一會兒看看,要是坐診就讓人通知大家。”
百草堂如今是三代中醫坐診,不過厲江籬的叔祖父年紀已經很大了,不常來,主要是他的堂叔和堂姐厲辛夷在看病人,堂姐夫原本在藥企工作,後來辭職出來,專門替百草堂打理生意。
至于堂嬸,那是百草堂的內管家。
在厲江籬被父親的老病號詢問有沒有女朋友的時候,神兵天降一般出現,把他解救走:“江籬,快過來幫個忙。”
厲江籬立刻帶着貓走開,跟着她進了後面那進院子,一進門就被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撞個滿懷。
“豆豆,你這是跑什麽,被誰攆了?”
小朋友擡頭看見他,立刻就嚷嚷起來:“舅舅救命!小姨媽欺負我!”
話音剛落,從裏面跑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少女,還穿着睡衣。
厲江籬忍不住眉頭一跳,吐槽道:“厲白芷同學,你這模樣要是讓你同學見到,得人設崩塌啊!”
絕對崩得比昨晚的嚴老師還要稀碎。
厲白芷是厲江籬的小堂妹,見到他就把小外甥甩到腦後去了,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哥!哥!你是不是跟嚴晴舒認識?別否認,昨天那個視頻,我聽出你的聲音了!”
而且她還知道桂老師是她哥的幹爸!
厲江籬臉色一僵:“……這你都聽得出來?”
那和他幾乎天天見的同事,還有師父他們,豈不是全都能認出他來?
完了,看來這下不僅嚴老師人設崩塌,連他都要一世英名今朝喪了:)
作者有話說:
晴晴:我不是,我沒有!
厲醫生:很難不懷疑你是得不到我的貓,就要得到我的人。
晴晴:……我倒也不必這麽曲線救國:)
厲醫生:誰知道呢,呵,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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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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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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