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雖然被蔚浔逗得心情愉悅了不少,但該處理的事還是得盡快處理的。
第二天一大早,黎桑便進了宮,将書中記載資料盡數陳述于皇帝的同時,也獻了一計。
皇帝起初對黎桑的話其實是半信半疑的,畢竟他這個弟弟還是很老實的,可當他拿過地圖,悄悄派了一隊隐衛按照地圖所在位置尋過去,找了兩天,竟真找到了龍脈之所在,倒是不得不信了。
隐衛頭領本想進去查探一番,可還沒過去,就發現了幾十個精兵在那看守着,看服飾配置雖不知是什麽人,但能找到這裏的,除了臨王,也沒別人了。
雖說早有預料,但受到消息時還是大為震動,皇帝一臉失落地接受了黎桑兩天前提出的建議。
皇帝仁和,尚有顧慮,黎桑卻沒有,他心中滿是人若犯我我必殺之的念頭,只想趁此機會讓臨王再也翻不了身,再也沒人敢侵擾他們。
于是,黎桑即将帶自己的夫人回山中生子的消息就這麽悄悄傳到了臨王耳朵裏。
他的人雖進不得院子,但也整日在周圍窺伺着,眼看着平常沒什麽動靜的黎府忽然鬧了個大的,還以為行跡暴露,連忙傳報上去。
人是萬萬不可能讓他們走的,所以必須要采取一些措施了。
往常見他們安分,似乎是渾然不覺的樣子,便只是派人守着,現在要走,不論是什麽理由,他都得讓人留下。
只是黎桑占着首富加商會會長的名頭,被陛下重視,倒是讓臨王有些不好處理。
他做的這些事無意驚動皇兄,等到他把龍脈裏的財富都找出來,裝備出一支強力的軍隊,才好一步一步竊取皇位。
現在只是計劃的開始,所以他要做的隐秘些。
孩子還沒生下來,人是萬萬不能殺的,臨王只能找一個意外身死的借口,李代桃僵,将蔚浔趁機囚禁起來,等他生子之後再進行下一步打算。
至于黎桑,他留着無用,不準備再給他生還的機會了。
由于摸不準他們什麽時候離開,臨王也便不顧身份,帶着芊芊去黎桑府上拜訪,表面上是探望,實際是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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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芊芊這個女人,對他已經沒什麽大用處了。他将她從青樓裏救下,本意是打聽黎桑還有他那夫人的消息,可從她這裏也了解不了多少有用的,他便差點将這人給殺了。後來芊芊求着他說自己還有用,又給他出了一計,他才勉強留了她一條命,讓她按照計劃假扮王妃,好從蔚浔嘴裏诓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來。
臨王也沒想到她還算有本事,竟連玉佩都騙來了,就不顧王妃反對,留了她一條命,現在剛好又派上用場了。
黎桑不知道這個王妃是易容後的芊芊扮的,可也不妨礙他做戲做全套,恭恭敬敬地将人奉為上賓,又假模假樣的哀嘆着,說是自己夫人想念家鄉了,非要回去生産,他拗不過才同意的。
臨王心中罵蔚浔多事,面上卻笑道:“山路多艱險,尊夫人已懷孕數月,此時走怕不是會傷到孩子。”
“是啊,不若到王府裏來,和我一同将養着。”一旁溫溫柔柔的假王妃芊芊也附和道。
“倒讓王爺費心了,”黎桑皮笑肉不笑道:“家裏的馬車鋪了厚厚的地毯,縱使山路不好走,慢些就是了。”
臨王:“……呵呵,那黎老板還請多保重,本王就先告辭了。”
黎桑兩人送出去,按着計劃答的滴水不漏,只透露了出發的日期,也就是後天。又想起臨王妃腰間沒有什麽玉佩,不免心中憂慮。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臨王以為自己十拿九穩了,實際上黎桑正帶着一群僞裝好的暗衛在等着他。考慮到臨王大概率是不會親自來截人的,所以他根本沒想在山道上劫殺他。
他只是想加快撕破臉的契機罷了,臨王的兵力并不多,派出去一部分劫殺他們,又派出去一部分守龍脈,留在府裏的就少了。
皇帝怕難以服衆,非要人贓并獲了才肯将人抓住,因此派去王府的那一群只能是無人知曉的隐衛,所以他們不僅要将人抓住,還要找到那名大祭司才行。
不過黎桑相信大祭司不會躲的,畢竟要不是他的反水,趁臨王進宮悄悄跑來對蔚浔告密,他們也不會提早知道臨王的計劃,更不會早做打算。
只是不知道這大祭司是怎麽說服臨王将他帶出來的……
黎桑搖搖頭,不再去想那許多。他現在正騎于馬上,準備回湘城,身後跟着個大馬車,裏邊坐着假蔚浔。
蔚浔确實在臨王眼線的視線裏坐上了馬車,只不過一番偷梁換柱下來,馬車裏坐着的是黎華。
怕蔚浔擔心,進了馬車黎桑就給他迷昏了,直接将他放置在安全之處,等到事情結束了再來接他。
眼看着一行人即将走上比較崎岖的那段山路,黎桑揮揮手,示意停下來休息。
這一處是最容易被劫殺的,殺手們将他們殺了,還可以推脫成天災,所以他們最容易在這處動手。
黎桑握握腰上的刀,悄悄朝暗衛們做了手勢,便裝模作樣的下了馬,還貼心的掀開馬車安慰自己的“夫人”。
果然,沒一會兒,表面上對着黎華那張臉做出溫柔好夫君模樣,心中卻在嘔吐的黎桑就聽見馬車外有淩亂的腳步聲傳來。
刀劍刺入皮肉的鈍聲讓黎桑有些心悸,他興奮地抽出腰間的刀,正要加入其中,兩名裝扮成趕馬的暗衛就跳下來圍在他周圍,還道:“黎大人,陛下交代我們要保護好您,放心吧。”
黎桑:“……”
幾十個府兵對上十幾個訓練有素的暗衛,也仍舊是一場單方面的殺戮,沒一會便被殺淨了,黎桑全程連刀都沒來得及拔出,敵人就死絕了。
心中無奈,卻也擔憂城中的局勢,黎桑讓黎華也騎上馬,一路上沒停,飛奔着回京了。
他們到臨王府的時候,那裏已經陷入死寂了。黎桑站在側門張望,看着兩人押着一白衣女子走出來,連忙上去詢問,卻正對上了一張熟悉的充滿怨毒的臉。
是芊芊。
臨王好歹是皇親貴胄,被押到皇宮裏去親自詢問,她就沒那麽好運了,即将随着府裏一同參與謀反的下人們一起被關入大牢裏,受過刑交代幹淨之後等着的估計也是秋後問斬。
她臉上的易容已經消失了,黎桑很容易便認出她來,稍微一問詢,就連她扮王妃的事也知道了。
黎桑心中懊悔當時沒有立刻将人處理了,冷臉問道:“玉佩呢?”
芊芊怨恨地看他一眼,朝他啐了口唾沫,被黎桑躲過去了。
一旁的士兵立刻答道:“王府裏外搜過一遍了,這女人身上也什麽都沒有,大人要的東西,應該被送到宮裏去了。”
黎桑無奈,只好轉身上馬,準備進宮。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臨王謀反被抓,群臣訝然,怕不是都要進宮詢問,此時過去,估計陛下也沒空接待他。
想回府看蔚浔,又怕現在不提醒,忙過了這陣子,陛下就把玉佩的事給忘了,到時候也不便讨要。
糾結地揉揉眉心,黎桑嘆了口氣,還是準備進宮一趟。
到了宮門口,還沒通傳進去,黎桑就看見陛下身旁伺候的一個太監拿着什麽東西過來了。
四目相對,黎桑正要行禮,就被扶住了,對方似乎不願多說什麽,只将手中的東西遞給黎桑,才道:“黎老板,陛下吩咐,這東西萬不可再現于世,您用後還請即刻毀掉。”
黎桑怎能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麽,接過之後再三保證,又連連向這位公公道謝,心中一塊大石也終于落下了。
太好了。
有了玉佩,蔚浔便不會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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