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怒了
為期三天的武術交流大會落下大幕,霍老再三邀請衆人多住幾天,張老爺子倒真想多和老夥計敘敘舊,畢竟機會難得,只是顧忌着李朵兒家裏還有生意要照看,婉言拒絕了霍老的好意。
李朵兒知道師父孤身一人,朋友并不多,希望他和霍老多住一段時間散散心,因此勸道:“師父,您難得來一趟,就和霍爺爺多住些日子吧,我一個人回去就成。”
“那不成,我把你帶出來的,你一個人回去,我可不放心!”
“師父,您的心完全可以放回肚子裏去,您別忘了,我可是您的得意弟子,擱古代就是那武功高強,縱馬江湖的俠女,有什麽可不放心的呀。”
不等張老爺子說什麽,謝兵在一旁插話進來:“把朵兒交給我吧,我開車繞個路送朵兒回去,老爺子盡可放心。”
“你們怎麽都把我當未成年啊,我19歲了,就是沒有功夫,也可以獨自坐火車的”
“就這麽辦,謝兵就辛苦你跑一趟了!”李老爺子截過話頭,果斷替李朵兒做了決定。
李柔狠狠瞪了李朵兒一眼,裝什麽欲擒故縱,心裏還不是巴不得坐謝兵哥哥的車。
這次謝兵開的是一輛綠色軍用吉普車,謝兵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兒,李柔走過來剛想坐上去,就見謝兵不動聲色的挪了下身子,剛好擋住李柔的去路。而後若無其事的沖李朵兒一招手:“朵兒,該上車了!”
李柔滿臉通紅,硬生生的止住了腳步,紅了眼圈兒,默默走到一邊兒,指甲紮進手心裏,也抵不過心裏的疼。
這邊李朵兒正和師父告別呢,聽見謝兵叫她,快速和師父交代兩句,轉身大步跑了過來,到了車門前也不停頓,一貓腰兒,快速的側身鑽進了車裏,随手把安全帶麻利的往身上一拽,沖謝兵咧嘴一笑:“謝兵哥,車子夠霸氣啊!”
謝兵有些吃驚,這姑娘系安全帶的動作熟練的像是做過幾百上千次一樣,他盯着李朵兒扣安全帶的手,略帶疑惑的說:“朵兒,你——,你經常坐車嗎?”
“怎麽會?除了你的車,我倒是經常坐公交車,自行車,私家車這種高大上的東西,在衡溪見都不常見的啦——呃,為什麽這麽問”
“哦,随便問問”,謝兵暫時壓下心中的疑惑。
大吉普車飛馳在水泥公路上,窗外掠過遠的山,近的草,散落的人影與牛羊,雲飄影動,簡直如穿行畫中,再來個應景的音樂就更完美了。
李朵兒心情大好,惬意的伸了個懶腰,随口說道:“人生就像一場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風景,以及看風景的心情。”話音還未落地,自己便咯咯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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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幾人還沒來得及品味她話裏的蘊含的深意,就被她的笑搞得一臉莫名其妙,謝兵側過頭瞅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詢問的眼神。
“沒,那啥,就覺得這話挺文藝的。”
“哦,你不喜歡文藝?”
“當然喜歡,不過現在要擱前邊加倆字兒—曾經”
“為什麽現在不文藝了?”
“因為我超過18歲了,已經成年了,轉身下來到了紅塵,發現文藝不能當飯吃啊,尤其是滿足不了我愛吃肉的需求,嘿嘿!”
謝兵沒忍住,樂了,略帶深意的掃了她一眼:“跟對人,有肉吃——嗯,吃不完!”
後座上靠着座背閉目養神的李老爺子,沒說話,嘴角卻慢慢的向兩邊微微翹起。
李柔看謝兵和李朵兒談笑風生,自己完全被隔絕在兩人的世界之外,根本沒有插話的機會,極力維持着臉上随時都要開裂的假笑,心下恨不得撕了李朵兒,她從13歲情窦初開,就喜歡上了謝兵,苦心經營這麽多年,才能稍稍和謝兵說的上話,這個女人才和謝兵認識幾天,就把她這些年的努力擊了個粉碎,她李柔絕不會就這麽認輸的,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李朵兒自己經常開車,知道開車時間長了是非常累人的,從早上到現在謝兵已經開了四個多小時的車,一口東西也沒吃呢。
“謝兵哥,找個地方停車吧,歇一會兒,大家也順便吃點兒東西。”
“對啊,謝兵哥哥,你開車也累了”
謝兵靠近路邊停了車,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幸好車上帶的東西足夠他們吃。
衆人先後下了車,從後備箱裏拿出一大堆吃食,李朵兒挑了一些比較軟的糕點,又倒了杯熱水,遞給爺爺:“爺爺,先墊墊肚子吧!”
老爺子接過熱水,一撩眼皮,看到李柔拿了個之前洗好的蘋果遞給謝兵:“謝兵哥哥,你吃一個,解渴還止餓。”
“謝謝,你自己吃吧,我這兒有”,謝兵說完自己掏出一個蘋果吃了起來。
李柔尴尬的收回了手,一屁股蹲在地上,委屈的吃了起來,越想越委屈,不由得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揪起了地上的野花,一點點兒揉碎了,又去揪另外一朵,揪着揪着,突然“啊——!”的一聲尖叫起來,同時身子像安了彈簧猛地跳了起來,邊跳邊叫着,臉上俱是驚恐疼痛的表情。
衆人被吓了一大跳,迅速起身圍了過去,原來是李柔揪花的時候,沒注意被蜜蜂蜇了,手掌上迅速腫起一個大紅包。
謝兵一把拽過她的手,看到蜜蜂的毒刺還在上面,他自己的指甲剪的太短,讓李朵兒幫她把毒刺弄出來,又吩咐李朵兒去後備箱裏找來肥皂,給她塗抹好了,把她杯子裏的水倒出來給她清洗傷口,水不夠用,把自己杯子裏的水也倒了出來。
李柔的手被謝兵的大手抓着,也顧不上疼了,眼睛完全粘在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了,男人解決起問題來迅速,冷靜而又有條不紊,似乎只要有他在,就不用擔心任何事情,一切的問題碰到他都會迎刃而解,這個男人是她李柔的,李朵兒甭想搶走。
有了這個插曲,衆人也沒了吃東西的心思,上了車,繼續趕路。
謝兵開着車,一只手離開方向盤,略遲疑了一下,轉而堅定伸向李朵兒,倏地抽走了她手裏握着的水壺,一仰脖兒,很自然的喝了一口水。
李朵兒吓了一大跳,剛想說什麽,就見謝兵又把水壺遞了過來:“我的水沒有了,有點兒口渴。”
李朵兒:咱倆熟悉到用一個杯子喝水了嗎?
老爺子:小兔崽子,你丫小時候挑食,你老子餓了你整整兩天,你都不吃一口,剛吃個蘋果,你就口渴了?
李柔:謝兵哥哥用了李朵兒剛剛喝過水的杯子,她沒看錯吧!
謝兵開了十幾個小時的車,在晚上将近8點的時候到達了衡溪市,幾個人找了個地方吃過飯,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先把老爺子和李柔安排到旅館裏,他自己又開車送李朵兒回店裏去。
京牌的大吉普車行駛在街道上格外引人注目,夏天納涼的人群還未散去,一個個好奇的猜測着裏面坐了什麽大人物。
“謝兵哥,讓你繞個大遠兒,辛苦你了!”
“是有點兒辛苦,你要慰勞一下嗎?”
“啊?”
“沒什麽,以為你真的要感謝我呢。”
“謝兵哥你什麽都不缺,我有什麽你看上眼的,你盡管說!”
“有!你!”
李朵兒好半天沒反應過來,貌似謝兵上次也說過要她嫁給他的話,他不是真的看上她了吧?
“不是,那什麽……”李朵兒小心翼翼的看了謝兵一眼,說道:“那個——謝兵哥我這是被你調戲了嗎?”
謝兵笑着掃了她一眼:“不然你以為呢?”
“哦……”,李朵兒長出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脯:“謝兵哥,你別老是吓唬我成嗎,和你相處很愉快,但是我保證——我對你肯定,一定以及确定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咱倆絕對是純潔的革命友誼,比純牛奶還純,真的!你這樣開我玩笑,讓我覺的咱倆和奸夫淫.婦似的,王睿非吃了我不可”
“吱——!”的一聲,因緊急剎車造成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驟然響起,李朵兒的身子猛地往前栽了一下,驚魂未定的擡起頭問:“出什麽事了,怎麽突然踩剎車?”
就見謝兵把車熄了火,神色未明,從兜裏掏出一根兒高級過濾嘴香煙,給自己點上,狠狠吸了一口煙。
李朵兒雖然有點兒摸不清狀況,卻十分清晰的感受到車內驟然下降的氣壓,她試探着開口:“謝兵哥,是不是我說錯什麽了?”
謝兵擡眼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女孩兒帶點兒試探,帶點兒讨好,又帶了幾分小心翼翼的謹慎。
剛才李朵兒一通連珠炮似的“肯定,一定,以及确定,還有比純牛奶還純的革命友誼”真給他氣着了,她對他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是吧,她對他沒感覺是吧,他做什麽了,就和她成了奸夫淫.婦了。——成,他今天還非坐實了這奸夫□□的名頭不可。
李朵兒就見謝兵猛的把煙頭抛向了車窗外,随手關上車窗,猛地轉過身向她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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