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這裏是家

#這裏是家#

山下王索爾并沒有考慮多長時間，中午時分，索林便被傳達了國王的旨意，他給了西爾雅兩個選擇，離開伊魯柏，或者在伊魯柏的監牢中呆上一輩子。

聽到這個消息時，索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呵護西爾雅從小到大的慈愛爺爺就這樣冷冰冰下命令決定自己孫女的将來嗎？

不論是讓西爾雅離開伊魯柏或者在監牢裏呆上一輩子，他都不能接受。

他抗拒過，祈求再次見上國王一面，卻被矮人親衛隊無情攔在門外，他嘶吼着，祈求着，可沒有任何作用，國王只選了兩條路給他，給西爾雅。

頹廢轉身離開，索林很無助，他不知道要怎樣開口，他面對不了西爾雅。

國王寝殿，聽索林離開，國王索爾疑惑呢喃，“這樣的決定真的是對的嗎？”

“當然，我親愛的國王陛下，那個半矮人身上流着一半精靈的血，她觊觎的可不僅是阿肯寶石還有伊魯柏城的無窮財富。”

—*—

腳步沉重走進地下監牢，索林的表情很是苦澀。

來到關押西爾雅的那間牢房，索林就地而坐。而正歡快啃着午餐的西爾雅，這才發現坐在對面的索林。

“你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見他表情沉重，西爾雅停下咀嚼的動作一臉迷糊。

“西爾雅，阿肯寶石究竟是一顆怎樣的寶石？”許久，索林擡頭迫切看着西爾雅，“你一定知道的對嗎？”

“你開始注意到那顆寶石的不正常？“西爾雅咬咬嘴唇下定決心道，“那顆寶石會迷惑矮人的心智，它會無限擴大矮人貪財的本性”

西爾雅說道這裏頓了下，她從地上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伊魯柏會因此積累更多的財富，可這些因貪婪而聚集的財富，會引來北方的惡龍，那是一條吞噬生命且無人能敵的惡龍。”

“這不可能，北方的龍早在上紀元已經消失。”索林不敢置信搖搖頭，那些存在于史冊記載的惡龍已經被維拉之神消滅，怎麽可能還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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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林，我說的都是真的，惡龍真的還存在，至少還有那麽一條存在。”一條可以輕而易舉摧毀伊魯柏的惡龍。

西爾雅話音落下，索林久久難以平靜，他不敢相信西爾雅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他更不敢相信，在不久的将來，伊魯柏會被一條早已消失的惡龍攻擊。

“西爾雅，精靈和矮人都沒有預言能力，你在開玩笑對嗎？”半晌，索林吞吞吐吐擡頭問道，他的唇色發白，表情有些僵硬。

“不，我是認真的”西爾雅點點頭一臉誠懇，

“可…”惡龍只是史冊記載的生物，它從不在中土世界真的現身過，索林正欲開口反駁，地下城深處傳來幽幽的“咚咚“聲，那是地下城正門大開才會出現的聲音。

“城門為什麽會在現在打開？”索林呢喃着，一臉疑惑。

“當然是為了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西爾雅的臉上突然變的雀躍，也許，她可以找到一個幫手，精靈王同樣對那顆寶石感興趣，而精靈又不會被寶石誘惑，也許，精靈王才是阿肯寶石最好的歸宿。

“你知道？”索林很是疑惑，什麽樣的客人會讓西爾雅高興成這樣？

“我猜的”西爾雅狡黠一笑，用手推了推索林，“快去幫我看看，我是不是猜對了。”

“哦”索林木讷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可腳剛邁出一步便頓了下來，他還未将國王的決定傳達給西爾雅，可他實在開不了口。

“還有事？”西爾雅疑惑擡頭看着他道。

“沒…沒有”索林連忙搖搖頭快步離開。他不能這樣殘忍的将選擇擺在她面前，他必須再三争取，萬不得已，他寧願和西爾雅一起離開這裏。

索林來到中央廣場時，眼前是兩列整齊排列的精靈侍衛，站在精靈群最前方的那兩只精靈他認得，是精靈王瑟蘭督伊和精靈王子萊格拉斯。

前者與二十年前一般無二，他看見他時微微側首點頭，溫和卻又拒人千裏之外的表情看起來不冷漠反倒很舒服。而後者的精靈王子卻有些慌亂，他站在原地身子雖然筆直，可眼睛卻在中央廣場四處搜尋，像是在找什麽東西或者人？

“歡迎您，遠道而來的客人。”山下王索爾的聲音從遠方傳來，索林擡頭正見他從後殿緩緩走來。

“精靈王瑟蘭督伊攜子前來拜訪，願山下王身體安康。”右手放在左肩，瑟蘭督伊微微點頭問候道。

他的視線一直停在索爾臉上，當看見索爾臉上的倦色與蒼白，他詫異了下，随即恢複常色，嘴角挂上慣有的微笑。

“精靈的贊語，我們的國王殿下可能承受不了。”索恩扶着索爾坐下，一臉高傲看向下方的精靈王。

“矮人國王當然承受得了，還是你希望他承受不了？”瑟蘭督伊柔聲一笑，明明那麽溫柔的聲音，可聽到耳朵裏卻是如此寒冷凜冽。

“你…”索恩滿臉怒氣，指着精靈王沒有繼續說下去，畢竟身份在那裏放着，國王不開口，他斷然沒有接下去的理由。

“好了”索爾開口，蒼老的聲音充滿倦色，他擺擺手無力道，“精靈王遠道而來，請先休息，明日午時是觀望阿肯寶石的好時間。”

“當然”瑟蘭督伊微微點頭，帶着精靈侍衛們跟随矮人侍者離開中央廣場。

—*—

伊魯柏的建築氣勢宏偉，雖然住在這裏的是一群矮人，可“巨人”的精靈們，在伊魯柏穿梭時，未曾感覺到絲毫的矮小之意，他們随着矮人侍者的帶領逐步走向地下城北面，那裏有很多招待客人用的房間。

“Ada，我剛才沒有看見蘑菇，作為矮族的公主，她不是應該出現嗎？”矮人侍者剛離開，萊格拉斯便焦急問精靈王道。

“萊格拉斯，作為綠林的精靈王子，你失了一個王子該有的風度。”想到萊格拉斯方才四處瞭望的樣子，瑟蘭督伊的臉色并不好。

“我出去一趟……”萊格拉斯并沒因精靈王的責備而冷靜下來，他說着轉身作勢離開。

“站住，你哪也不去，就在這裏呆着。”瑟蘭督伊微微擡頭，示意門口精靈侍衛攔住萊格拉斯的去路。

“Ada，你難道不想見見蘑菇嗎？”萊格拉斯一臉疑惑，雖然這些年Ada一直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可他知道，他一直在為送走蘑菇而自責，若不是如此，他為何留着蘑菇當年的小睡衣【1】，不舍丢棄。

“萊格拉斯，伊魯柏現在的氣氛有些奇怪，你決不能貿然出入。”想起方才看到的索爾，瑟蘭督伊的眉毛微微皺起，山下王的氣色很奇怪，他很疲倦，死氣沉沉，可他看得出，他的身體并沒有出什麽毛病。

可，如果身體沒有問題，是什麽造成山下王現在這副樣子呢？

“等一等，如果她……蘑菇記得你，她自會來尋你，如果她根本不記得你，你這般焦急又有什麽用呢？”瑟蘭督伊的聲音依舊是一貫的淡定，他招招手，示意萊格拉斯坐到他身邊來。

他的話讓萊格拉斯更加壓抑，蘑菇不記得他，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如果她當真不記得他，他要怎麽辦才好？重新自我介紹嗎？“嗨，你好，我是萊格萊斯，幽暗密林的精靈王子。”這樣子嗎？

—*—

索林回到地下城監牢時，西爾雅正蹲在地上畫着什麽，她鼻尖哼着奇怪的小調，神情看起來很是怡然自得。

“嗨，索林，你回來了，我猜的對嗎？”西爾雅連忙站起身，看着索林激動道。

“你說對了，确實是有遠道而來的客人”索林說着将視線轉到西爾雅方才作畫的地上，地上畫着三個腦袋，從那尖尖的耳朵上看，那是三個精靈的腦袋。

“是精靈王和精靈王子”索林看了西爾雅一眼不确定道。

“還有陶瑞爾”西爾雅指着第三個精靈腦袋補充道。

西爾雅的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索林不明白，西爾雅怎麽可能記得這三個人，她嬰兒時确實見過他們，可那麽小的她，怎麽可能會有記憶？

“怎麽了？”西爾雅見他表情呆滞，疑惑問道。

“你居然都記得？”索林指着地上有些無措，這太不尋常了。

“只記得一部分”西爾雅咬咬牙，糟糕，不該讓索林知道這些的。

“我想可能是因為我身體裏有一半精靈的血，所以才會記住一些隐約朦胧的畫面。”西爾雅連忙擺擺手想着糊弄轉移話題，“先不說這個，快點告訴我，他們三個來了嗎？”

“精靈王和精靈王子來了。”索林老實回答。

“陶瑞爾沒來？”西爾雅微微呢喃，精靈裏就數陶瑞爾最好說話，對矮人最有好感【2】。如果想找人幫忙，精靈王是萬萬不可能的，他根本不喜歡自己，現在看來剩下的只有萊格拉斯可以求助。

“索林，我想見見萊格拉斯，能帶他來這裏嗎？”西爾雅擡頭看着索林道。

“當然可以，可是你找一個陌生的精靈做什麽？”索林顯然很好奇西爾雅在想些什麽。

“這……”西爾雅沉思了會，她并不準備對索林隐瞞什麽，“我需和精靈做個交易，有關阿肯寶石的交易。”

“你說什麽？你居然還沒有死心，西爾雅？”索林滿臉震驚，他不敢相信，西爾雅現在被關在這裏，還是惦記着那顆寶石。

“索林，我不會死心，這裏是我的家。”西爾雅直視着她，眼光真誠，那模樣不由讓索林懷疑，她所說的有關那條惡龍的預言都是真的？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他要怎麽辦才好？【3】

作者有話要說：

【1】精靈王留着的小睡衣，就是給西爾雅洗澡後換的小睡衣。雖然不喜歡矮人，可大王對于自己這樣對待一個嬰兒還是有些愧疚的。

【2】西爾雅認為陶瑞爾是最好說話的精靈，一是因為陶瑞爾當初是救她的精靈之一，而且後來還來看過她，二是因為未來的陶瑞爾會喜歡上她家二外甥奇力，她是對矮人沒有偏見的精靈。

【3】大舅哥該怎麽辦？一、和西爾雅一起離開，可這樣将留下伊魯柏獨自面對惡龍的攻擊，二、送西爾雅走，自己留下，可這樣他會不放心西爾雅以後的生活。三、和西爾雅一起留在伊魯柏，可西爾雅會因此被囚禁在監牢一輩子。

下面一章估計就是索林做出艱難抉擇的時候啦，盡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