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誰握長刀

當天晚上，櫻睡前特別從抽屜裏拿出安眠藥，因為不想再接收任何紛擾情緒的夢境，櫻此刻只求一個安穩的睡眠。

伴随溫水服下一整顆安眠藥後，櫻在月光中沉沉地睡去。

然而安眠藥并不如預期一般起作用，櫻又看到相同的景色，一樣的櫻花樹，金色的細雨飄下，最終落入泥濘中，唯一變更的，即是櫻站的位置已非病房，而是櫻花樹下。

一群看不清樣貌的白色影子，整齊劃一地從門口走到櫻面前，将佐良娜團團圍住，強迫性地推着佐良娜，櫻嘗試沖過去，希望将佐良娜從圈圈中剝離，然而在觸及白色影子的瞬間，卻被一股力量彈開。

櫻張嘴欲喊些什麽，但聲音卡在喉嚨，任憑多麽用力的吶喊，仍是無聲。

佐久夜從櫻花樹的影子裏閃身出現，手中持着佐助的長刀，櫻認得那把刀，那是從前佐助用過的衆多長刀之一，如今挂在卧室當擺設，佐久夜借着沖出的力量，猛對白色影子一刀砍下去，刀鋒虎虎生風，白色影子紛紛退避，包圍佐良娜的圓圈散掉，形成一個缺口。

然而佐久夜并未就此作罷，反手将刀鋒一轉，出乎意料地，這次沒有追擊白色影子，而是朝佐助的方向用力一揮，速度快得讓佐助即使能洞悉刀鋒軌跡，卻只能勉強躲過攻擊，長長的傷痕自腰部橫劃，鮮血如湧泉狂噴，佐助迅速反擊，掏出苦無後豪不猶豫地往佐久夜的雙眼一刺，動作一氣呵成，讓佐久夜無法反抗。

櫻大驚，身體反射性地得沖向佐助，想要阻止這過于暴力的攻擊。

一股力道捉住櫻的咽喉，将櫻舉離地面，空氣一下子被阻斷，櫻只能不斷掙紮。

“給我在一旁看着。”佐良娜掐住櫻的脖子，萬花筒血輪眼中透露滿滿邪氣。

“咳……咳……佐…….良娜……”櫻小腿胡亂踢蹬，徒勞無功。

佐良娜的影子突然從本體分裂，複制成同一個樣貌，櫻眼睜睜的看着複制出來的佐良娜直奔佐助，電光火石之間，那佐良娜的右手上多了顆心髒。

“不……不行……佐良娜……”櫻想要掙脫箝制，但眼前少女的握力卻逐漸收緊。

“這不是妳一直以來的願望嗎？”佐良娜大咧咧的笑容和櫻青紫的臉形成對比，不知何時到手的佐助的心髒，擺在櫻的眼前懸晃着，均勻而有規律的跳動。

“為……為什麽……？”櫻只覺意識越來越難以集中，眼前的視野發黑，像是蒙上一層黑紗。

“我一直試圖幫妳。”佐良娜揚起一邊的眉毛，似乎為某些事情感到困擾”但妳為什麽一直要阻撓我呢？”

用力一捏，只覺指尖透過皮膚，穿透喉管，櫻暈過去。

***

“櫻大人、櫻大人。”

一睜開眼，映入碧色眸子的人影，是蒙眼的少女，堇。堇語氣中滿懷關切。櫻直起身子，摸着自己的喉嚨大力地咳嗽，一旁的堇又是遞水又是拍背，好一會兒才緩過氣。

“現在什麽時候？”櫻緊張地看着太陽高挂的天空。

“已經過了正午。”堇說道”剛剛整點報時過。”

櫻爬下床，迅速着裝。安眠藥的藥效顯然未褪，櫻眼下不但心情混亂，頭更是昏昏沉沉，此時應只想确認佐助和雙胞胎的安好，夢中鮮血淋漓的心髒，還萦繞在櫻的記憶中，那是屬于人類的心髒，動脈與靜脈完好的連着，每一次舒張壓和收縮壓，血液會像汞柱般四濺。

櫻一陣反胃。

“櫻大人，您還好嗎？夢中呓語連連。”

“堇姑娘，可以拜托妳不要跟我的家人說嗎？”櫻摀着嘴說道，似乎可以嗅到屍體的味道。

堇雖然困惑，卻只好點頭接受櫻的要求。看着如此難受的櫻，菫又一次填滿水杯。櫻拿起水杯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透過食道，流入胃部，沖淡體內的酸水，冷水将發熱的神經冰鎮，櫻收回驚懼的心，勉強止住跳動不已的情緒。

此時玄關的大門被打開，佐久夜的身影出現在櫻的餘光中。

“佐久夜。”櫻看着佐久夜從眼前經過，說不出的怪異讓櫻試圖叫住眼前的少年。然而佐久夜毫無反應，肢體動作有些奇異，甚至不太協調，神色麻木地往主卧室的方向前進，櫻心中泛起嘀咕，遲疑一會兒，便跟在後頭。

看着佐久夜茫然的表情，櫻于是用更大的聲音喊道”佐久夜？”

只見佐久夜踏入主卧房，不給櫻猶豫的時間，剎那間，玻璃碎裂的聲音應聲響起。

“佐久夜！”櫻暗叫不妙，僅僅幾個步伐的距離，事情卻發生得突然。卧室內窗戶的碎片散落一地，但最讓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是挂在牆上作為裝飾的長刀，眼下只剩下刀鞘。

佐久夜拿走了那把刀。

櫻連忙追蹤佐久夜離開的路線，也一同追出窗戶。

“佐久夜！”櫻一邊奔跑，想要追上全速沖刺的少年。

然而佐久夜未停下腳步，正當櫻逐漸拉近距離時，赫然發現佐久夜從腳的尖端飄出金色的細砂，像是融化一般，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慢慢變成金砂，最終散成一片金霧，櫻煞車不及，狠狠撞向那霧氣，金色霧氣被撞散開，最終消失在大氣中。

佐助的長刀被佐久夜拿走了。

櫻驚慌的四處尋找佐久夜的身影。想起夢中正是佐久夜拿着長刀的畫面，心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櫻大人！” 堇終于跟上櫻的腳步，上氣不接下氣。

附近不少路人停下腳步，堇聽到四周的低語以及議論紛紛，宇智波和三忍的櫻，外加上蒙眼的少女，非常惹眼的組合。櫻的狀況十分不妙，完全沒有注意人們的眼神，堇敏感地神經發覺四周有不少潛伏在角落的忍者。

“櫻大人，我們趕緊回去吧。”堇感知到四周突然消失了好幾人的查克拉，快速勸說櫻。

“不行，我要去找佐久夜，只有那把刀，必須要拿回那把刀。”櫻混亂的說着。

為了安全考慮，堇只好将櫻帶離現場，雖然眼鏡被蒙上一層布，但聞着越發濃烈的消毒水味兒，堇将櫻帶往木葉醫院的方向。不到幾分鐘的路程，當櫻意會過來時，人已經在醫院前的廣場。

佐良娜從醫院大門遠遠地看到兩人，對母親的到來顯得很開心，但看到櫻身旁的堇後，嘴角不自覺撇下來。

“母親，您怎麽會在這？”佐良娜知道櫻會到醫院的原因肯定是探訪楓葉和紅葉，但身旁卻跟着還是外人的堇。

“佐良娜，妳有看到佐久夜嗎？”櫻焦急地問，櫻色長發随轉動的視線飄動。

“佐久夜？不，他一大早就離開了，我沒看到。”

櫻咬下唇，焦慮的情緒被敏感的佐良娜感知到。

“發生什麽事情嗎？”佐良娜關心地問着，體內的警報不自覺地拉緊。

櫻沉默三十秒，眼神游移，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櫻不想再帶給任何人煩惱或是壓力，早已下定決心，這一次櫻會解決一切。

“沒什麽大事，但必須要快些找到佐久夜。”櫻咬牙，對佐良娜報以微笑。

不理會佐良娜懷疑的神情，櫻想要迅速離開現場，但夢中佐良娜掏出佐助心髒的畫面卻栩栩如生地從腦袋裏靈光一現。

“妳有曾想過……”櫻吞咽口水，思考一陣後，重新組織句子”妳恨佐助君嗎？”

佐良娜對問題明顯感到不知所措。

“我想……可能是吧？”佐良娜謹慎地回答，撓着頭”但如果父親離開了，母親就不幸福？我的願望就是希望母親幸福，因此恨與不恨、讨厭與不讨厭也就不重要了，不是嗎？”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

“那佐久夜跟妳持有一樣的想法嗎？”

佐良娜想也沒想，果決地搖頭。

遠處，佐助踏着快速的腳步朝三人過來，沒有從容的表情，取代而之的是緊皺的眉頭。

“櫻，佐良娜，雷之使者已經到火影辦公室了。”佐助繃着一張臉，宣布這個如同噩耗的消息”所有人，現在都到火影辦公室，是的，包含妳，堇姑娘。”

“但是佐久夜───”櫻搶着答話，卻被佐助的回應硬生生地逼回聲帶中。

“佐久夜一早就在火影辦公室裏待命了。”佐助沉着臉說”從早上開始都是由佐久夜和我愛羅負責接待，他一步也沒離開。”

櫻不由得傻在原地。

那主卧室裏看到的佐久夜究竟是誰？

那把長刀又在誰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