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外忍內殘

“我本人非常同意這一點，你我兩個公司聯手，不敢說在合衆國沒有對手，但能夠稱為對手的人也并不多！”謝菲爾德十分贊同道，“而我現在就有一個比較合适的機會，可以通過一次通力合作，來證明你我合作的誠意。一個好的開始基礎能對我們的合作起到很大的作用，表明雙方合作的誠意。”

“雙方的信任比什麽都重要！”小洛克菲勒一語雙關的道，“其實現在我還真有一件事需要謝菲爾德家族的幫助，要知道聯邦政府目前總是找我們家的麻煩，能不能暫時終止對托拉斯的調查？”

“這個調查想要終止的話很容易，但是它遲早會來，不過這一點上雙方當然可以合作。”謝菲爾德點頭，表示雙方立場一致，沉吟一下道，“至少可以留出來更加充裕的準備時間。至少在這屆政府，想不讓它繼續調查很容易，談到法律，實際上我也有事情需要你幫忙，也是法律問題。”

反壟斷法實際上叫反托拉斯法，實際上已經出現不少年了，在五年前就已經頒布，這個時間點正好是洛克菲勒标準石油大肆擴張的時間，可以說這條法律從開始就是對着洛克菲勒來的。

洛克菲勒的發展從幾年前，就受到了反托拉斯法的威脅。不過謝菲爾德知道，這條法律實際上還不夠不成太大的威脅，它還有很多漏洞，需要更加明晰的條文做補充。

“可以說出來聽聽！”小洛克菲勒不置可否，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在歐洲各國，我得到了很多授權專利！”謝菲爾德侃侃而談道，“到了目前這個地步，國內各行各業競争激烈，開工廠的門檻并不高。可以說每一天都有新的公司成立，而我們并不知道這些公司哪一個維持不了太長時間，哪一個會成為我們的競争對手。現在必須要提高這個門檻，減少競争者的加入，這并不是沒有辦法，我們需要更加重視知識産權，對專利的重視程度也要提高。”

謝菲爾德想要用專利大棒清清場，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本身就是他去歐洲的主要目的，然而這件事也并不容易。如果僅僅依靠家裏的能量，或者是某一個黨派的力量，失敗的可能非常大。

畢竟雖然和民主黨深度綁定，可謝菲爾德家族還沒有讓民主黨當狗的能量。新的專利法案想要成功出現，必然要聯絡廣泛的聯盟者，增加己方的實力。形成合力共同推進法案的實施，這不是一家能夠搞定的問題。

甚至洛克菲勒和謝菲爾德同時推動，仍然不能夠确保就萬無一失，最好是拉進更多的合作夥伴。現在也差不多是時候展現一下資本家的團結了，比起無産階級的團結，資本家之間的團結本身就要更加容易，少數派總容易抱團。

“我們尊重知識産權，本身也是在鞏固自己的優勢，這條法案通過了，意義可不比對抗反托拉斯法案小。”謝菲爾德表明了自己的目的，把新的專利法和對洛克菲勒形成困擾的反托拉斯法相提并論，來說明這對大家都有好處。

“新的專利法案可能會引起很大的争議！”小洛克菲勒有些猶豫，這種猶豫倒不是他多麽的珍惜合衆國內的競争環境，喜歡競争會組織托拉斯麽？他都恨不得所有競争對手全部去見上帝！他所說的争議，是覺得這可能引起非常劇烈的反撲。

小洛克菲勒非常明白，很多合衆國的企業，本身就是依靠抄襲歐洲的專利過日子。這種企業不但不少，而且是很多。新的專利法案一旦拿出來讨論，必然會一石激起千層浪，很多以此為生的公司就會跳出來阻撓。

像是見到了小洛克菲勒的猶豫，謝菲爾德不慌不忙的道，“所以在這之前一定要經過廣泛的聯合，做好一切的準備，讓法案一次性通過成為定局。不能陷入太多的讨論，其實你可以想想，國內能夠有國際競争力的企業其實并不多，标準石油絕對算的上是一個，石油産業的相關專利，不會有比标準石油更多的。這其中的好處不用我說你也明白。”

新的專利法一旦實施，對标準石油這種巨頭而言，不但不會有一點不利，反而會起到鞏固地位的效果，壞處暫時沒有，好處顯而易見。

“我個人當然沒問題，不過也要和父親商量一下。”小洛克菲勒表示自己原則同意，不過還要得到老洛克菲勒的首肯才能答應下來。

某種意義上來說，今天見面的雙方其實很像，都是家族的掌控者在讓位，讓繼承人操辦公司的事情。小洛克菲勒和謝菲爾德現在都有一點太子監國的意思，但是有句話說的好，朕一日不死，你永遠都是太子。

就如同謝菲爾德做的一切事情都需要和老佛爺報備一樣，小洛克菲勒也要像老洛克菲勒實時請示，尤其是這種涉及到了未來規劃的大事，一點都不能馬虎。

就算兩人都同意，在聯合其他支持公司形成合力這件事上，他們兩個繼承人也沒有這麽大的面子，還要上一代出面運營人脈。

這一次兩個繼承人的碰面，完全诠釋了屬于自己階級的醜惡嘴臉。對反托拉斯法和新的專利法有着驚人的一致認識。這讓剛到合衆國的安妮，對美國的商人階層有了新的認識，看來全世界都是一樣的，美國商人的操守，并不在我大法蘭西之下。

“我還以為美國人就是那種，雖然沒什麽文化，但是在國際上還是很老實的樣子。”三觀受到沖擊的安妮喃喃自語。

“在國際上收斂并不耽誤在國內這樣！”謝菲爾德老神在在道。要不是美利堅合衆國在歐洲強國眼中，現在就是一個小老弟。合衆國的商人會外忍內殘麽？根本不會，你看在拉美就沒這麽多顧忌，歸根究底還是國際地位沒有到那個地步。

現在美國在國際上就是一個弟弟，商人在歐洲自然要夾着尾巴做人，只能做人傻錢多的冤大頭。誰讓歐洲給美國的人設就是這樣。

第五十八掌 農民之子

誰讓人家歐洲強大呢，自然可以給其他國家的人塑造刻板印象，這又不是多新鮮的事情。合衆國國家層面能撈一個山寨帝國，公民能撈到一個人傻錢多就不錯了。同在歐洲的帝俄就比較特殊，在是不是歐洲人的道路上永遠徘徊。

俄羅斯真的特別強大，歐洲人就認為它是歐洲的一員，維護秩序不可避免的重要一環。俄羅斯要是不怎麽強大，俄羅斯人就可能随時變成亞洲人。捧高踩低就是這麽真實。

就連小洛克菲勒的姐姐，都喜歡過歐洲貴族的生活，這種國家強大帶來的影響力，連美國首富的家庭都不能免俗，更何況是一般人。

這一點都不新鮮，好萊塢電影當中黃種人就是沉默寡言，口心不一。而在一些共和國群衆的心裏，東南亞人永遠都是猴子，誰都別說誰，這其中只有國家強大與否的差距，跟什麽個人素質沒有太大的關系。

在離開洛克菲勒莊園的時候，小洛克菲勒出來送別，雖然兩人根本沒有敲定什麽具體的合作，但一個好的态度就是良好的開始，再者說了，這也不是他們兩個人上嘴唇碰下嘴唇就能敲定的，涉及到以後的利益分配，以及什麽領域進行合作，什麽領域保持距離，都需要專業的經理人團隊敲定細節。

“你們美國的富豪真會享受生活！”離開洛克菲勒莊園之後，安妮挽着謝菲爾德的手臂，迷迷糊糊道，“才來美國一天就見到了美國首富，就好像做夢一樣。首富的姐姐嫁到芝加哥去了，芝加哥是什麽樣的城市，是不是很漂亮？”

“和魯爾區差不多！”謝菲爾德瞟了一下女孩的漂亮臉蛋，揶揄的開口道，“如果你不嫌棄那裏的環境，我可以帶你去一趟。”

芝加哥在鋼鐵工業、機械制造業、農業技術、貿易、文化教育等方面均居領先地位的地區。芝加哥市工業以鋼鐵、金屬、食品加工、電子、石油加工、印刷和運輸機械設備工業為主，其中鋼鐵工業占美國第一位。

這些行業一看就知道，絕大部分都屬于重污染的産業，五大連湖就深受其害，和密西西比河堆積了海量的重金屬，直到冷戰時期才開始專門的治理。然而也只能做到一些表面工作，五大連湖和密西西比河，早已經因為長達百年的工業傾倒，導致堆積的泥沙當中富含重金屬，鯉魚就是這麽被引入美國的，美國還指望鯉魚作為清潔員治理污染。

然而勇者變成惡龍的故再次上演，開始在北美泛濫成災。

雖然芝加哥是合衆國的鋼鐵中心，還可以把五大連湖和密西西比河當成垃圾場的便利。但卻并不在謝菲爾德的行程之內，本着柿子要撿軟的捏的初衷，他現階段不會和什麽這個大王、那個大王沖突，而是準備先修煉好內功，從邊邊角角入手，先把雜魚清理幹淨，沒有了其他人幹擾在嘗試厚積薄發。

就算是奔着行業巨頭的目的發展，也先從小行業進行發展。從和農業相關的産業開始，在一點點進行蠶食，機械當然是非常重要的，但立足點仍然是農業機械。

芝加哥其實有一個在農業機械領域很強大的存在，那就是小洛克菲勒的姐夫，已經被洛克菲勒注資的國際收割機公司。

美國南方和種植園主因軋棉機而新生，收割機則使北方農業取得了巨大進步。當時，阻礙商品化農業向俄亥俄河以南發展的關鍵是：一個農民每天最多只能收割半英畝小麥。小麥的生長周期對農民也非常不利，它們有可能兩周後成熟，也可能一下子就熟透倒地，并在兩天內完全掉穗。農場主每年都為收割工作所困擾。

麥考密克先生發明的收割機，裝有地輪驅動的切割刀，撥禾輪和集穗臺。它不僅能夠将麥子割下，還能自動整理好割下的麥子，整齊地堆放在後面的工作臺上，收割速度比人工快三倍。後來麥考密克來到芝加哥。他在芝加哥河北岸一個鐵路交通與用水都非常方便的地方建廠，成了後來的國際收割機公司。

不過謝菲爾德并不需要和對方合作，只要建廠進行生産就行了，原因很簡單，收割機的相關專利早已經過期了，要知道距離收割機出現到現在都已經超過五十年了，沒有法律會保護這麽長時間的專利期。

現在謝菲爾德還是準備立足于家中的核心，也就是農業問題。同時這也是民主黨一直以來所倡導的農業大帝國構想，這就離不開各種各樣的農業機械。其中拖拉機是當中最為重要的機械。

後世合衆國獨霸天下的時候，最為牢不可破的霸權當中，強大的農業霸權穩固程度，甚至超過了工業，畢竟接近甚至超過合衆國工業規模的又不是沒有，但能夠兼顧農業的國家就沒有了，因為共和國的人口龐大，農業只能保證自給自足，不能指望他們能做到更多。

俄羅斯則地廣人稀加上地處寒帶，無法挑戰合衆國的農業，至于巴西？這個國家工業太落後了，和合衆國工農業都強大相比，其他國家或多或少都有些坡腳。

四十年前法國的阿拉巴爾特發明了最早的蒸汽動力拖拉機。出現了小型化的蒸汽發動機，把它安裝在車輛底盤上驅動車輪行駛，使它能夠從地頭開進田地裏直接牽引農機具，這才誕生了拖拉機。

至于以內燃機為動力的拖拉機才剛剛出現幾年，謝菲爾德現在殺進這個領域其實并不算晚，再者他都德國的內燃機專利。在地利上，德克薩斯是有石油存在的，從技術上和燃料上都不用擔心，有洛克菲勒的協助，他很有把握把對手碾碎。

進入德克薩斯州之後，龐大的牲畜和一望無際的草場、農田吸引了安妮的眼睛，不由得感嘆道，“真是太漂亮了。”

“那當然，我可是農民的孩子！”謝菲爾德非常自得的道，“我要解決合衆國人民的吃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