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一顆童心
寧逸飛揚眉勾唇，奪過他手中玉杯，丢進洗杯盅裏，竹架夾住薄薄杯壁，在滾燙的清水中一涮，夾着放到茶幾面上，“太子殿下親自泡茶，寧某豈能錯過。。し0。”
“那是我的杯子，不問自取無賴行徑。”淩鳳斜眼。
“誰讓這鴛鴦玉杯只有一對。只好奪人所愛了。”寧逸飛嘿嘿一笑。
淩朝凰微笑，執壺上下一揚，茶香彌漫，玉杯半滿，“讓你喝個夠，只要淩鳳不心疼他的寶貝茶葉。”
淩鳳笑深，似有期許，帶了分驕傲，“她說了，茶葉管夠，你們盡管喝。”
寧逸飛半眯眸瞳笑看淩鳳，“喂，我說老弟，你冒我哥的名，不怕她将來認錯人，茶葉送錯人？”
“順手幫人而已，是誰何妨？”淩鳳笑欲拾杯。
“只是順手嗎？那你拿着竹筒摸着你的身影好半天了，為哪般？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在雕刻之人啊。”
“胡扯！她才8歲！”淩鳳臉微紅，一拳擊在寧逸飛胸上。
“啊喲，瞧瞧，淩鳳你也有臉紅的時候啊。我說什麽了嗎？”寧逸飛作勢揉了揉胸，接着撫掌大笑。
淩朝凰瞧淩鳳難得不好意思的樣子，也笑了，“你又有多大？她8歲，你14，我看剛剛好。要不我讓父皇下旨賜婚，先占住再說？否則，這樣聰明絕頂的女孩不多見啊。”
“對對對，這樣才好，早點捅破窗戶紙，省得每日信來往都走寧府，弄得我母親整天追問是哪家望族小姐的信，怎麽認識哥哥的。”
淩鳳收笑，正色道，“不行，如果她誤會我故意瞞騙，傷了人家……”他咳了一聲，“……的童心。”這話說得他好尴尬。
“噗嗤……”寧逸飛差點噴茶，忍不住大笑起來，“啧啧啧，童心？不知是誰為了那童心冒着大不違送考卷，派朝中大員親自為她查案。”
淩朝凰也忍不住笑着搖頭，“你就不要打趣淩鳳了，別看威武小将軍在戰場上像狼一樣兇悍，對女孩子上心那是頭一遭。”
“是是是，我姑姑每次回寧府就唉聲嘆氣的，說淩鳳不知為何，說哪家的姑娘他都不屑一顧，難不成準備等秦府四小姐從8歲慢慢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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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逸飛，你再滿嘴胡說，下次比武我一定卸你一對胳膊，讓你無法在胭脂花巷風流快活！”淩鳳瞪眼，晃拳頭。
寧逸飛裝作很怕的樣子，聳了聳肩，“好吧，我怕。”
“哎對了，你家的沉歡才8歲就能寫信？天賦異禀嗎？”
淩鳳一拳擊在寧逸飛的胸上，“什麽我家的，再胡說八道我揍你！”
寧逸飛撫胸大笑。
淩朝凰含笑看他們笑鬧，“女孩子通常7、8歲才開蒙，8歲能寫信倒是聰明絕頂了。”
淩鳳有些驕傲，掏出一張淡黃泛着幽香的宣紙遞過來，“她不止識字那麽簡單。”
淩朝凰接過，劍眉一揚，信箋上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卻娟秀工整，有模有樣，由衷贊道，“這種小楷是王羲之的筆風，平和簡靜，剛柔相濟。看字識人，8歲能有這樣的風範，真不得了。”
淩鳳笑颔首，“若不是如此，我怎會好奇。”
寧逸飛也好奇地接過看，訝異的挑眉，“我也好奇這是個怎樣的小丫頭。”
淩鳳奪過信箋，小心折好，“喝你的茶。”
寧逸飛正經下來，認真的端杯，品茶，喝盡，蹙眉。
淩朝凰笑意淡了，意味深長的看他，“怎麽，品出什麽來了？”
大瀝貴族好茶之風從先帝開始就盛行了，如今宗室皇親國戚中年輕男子茶品造詣最高的就是寧逸飛和太子淩朝凰，淩鳳風裏來馬上去，倒是不甚講究這些。
寧逸飛哼聲帶冷笑，“茶中極品，本不是該在宮裏才能喝到的嗎？看來以後要喝茶、鬥茶，得搬到淩鳳老弟這裏來了，宮裏那些都成茶渣了。”
淩鳳劍眉微蹙，“你們說宮裏的茶與此茶相差甚遠？”
“差得十萬八千裏。”寧逸飛端起一杯緩緩喝完，放下玉杯，看着淩朝凰，“勳國公這些年管着皇朝的庶務，自己腰包賺的銀兩估計超過國庫了。”
淩朝凰沒有說話，将茶渣倒出來，放在一個漢白玉的茶缽裏。
重新取了茶，再洗、再沖……
“我說太子殿下，你還這麽穩當，老二勢頭最近比你強很多啊，褚氏勳國公的野心已經衆人皆知了，何況他旗下的神威軍一直在招募新兵。”寧逸飛正了正身子，認真道。
淩鳳如刀薄唇一勾，冷聲道，“那又如何？太子有你寧家榮老郡王爺掌管中書令和我們睿親王府旗下的三十萬神策軍，難不成褚家敢擁着老二越位不成？再不濟……”他看了一眼淩朝凰，“還有蜀州老太君旗下的彪狠蜀軍五萬，那個個都是一擋十的。”
淩朝凰清風雲淡道，“你們都別瞎操心了，褚家膽子再大，二皇弟也得一個一個扳倒才有可能上位，以現在的情形，沒有個十年八年可能嗎？如今戰事不斷，睿王爺的神策軍便是父皇最倚重的力量，褚氏還沒那麽大能耐。你們還不如擔心北面戰事好了，父皇應該會聽勳國公的話将西面的神策軍北調抗敵。”倒了一圈茶，鳳眸看淩鳳。
“據兵部報，北面突厥欲聯合各部落以10萬大軍圍我邊境，狀況似很嚴重。鄖國公那個狡猾老兒讓神威軍統帥這個時候裝病，用意甚惡！”寧逸飛憤憤道。
淩鳳雙眸如星，無所謂朗朗一笑，“正好，來多少，殺多少，殺個痛快！”
“突厥蠻夷和西面的吐蕃王朝可不一樣，那可是常年征戰的野蠻部族。西面尚未完全平定，前一戰役神策軍折損五萬，如今還未恢複元氣，再去北面打，我很擔心。”淩朝凰微微蹙眉。
“勳國公、衛國公不正是希望如此嗎？”淩鳳一笑。
“他們是恨不得神策軍全軍覆滅，如此，勳國公麾下的神威軍便可獨大了！”寧逸飛冷冷地說。
“皇令難違，何況神策軍也只是二十萬在外，盛京還有十餘萬在我父王手中，豈是他想滅就能滅的。”淩鳳眸瞳沉了沉。
“睿親王爺的身體如何？”
淩鳳見太子問，眼底瞬間劃過黯然，随即笑着說，“我父王無大礙，太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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