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終身大事
從善秋堂出來,沈卿卿迎面就碰見了前來請安的盛家兩位公子。
蕭瑾年幾人也陸續過來,沈卿卿對今天的待遇很不服氣。
一是蕭瑾年青天白日的讓她在他屋裏洗澡,這就算了,竟然也不調.戲一下就跑了,簡直就是對她美貌的侮.辱。
盛家雖是出生武将,但到了盛老爺這一代,卻是棄武從文了,盛家老爺官拜光祿寺少卿,盛家的幾個小輩也在官學讀書,所以盛家子嗣皆是清隽秀雅。不過,老祖宗留下的東西,盛家子嗣也不曾丢棄,該學的武藝,一樁不少。
盛家郎君文武雙全,俊逸無雙。
可以這麽說吧,盛家兒郎在盛京的婚姻市場上,很受追捧。
這次,盛三郎和盛四郎都來了,沈卿卿自是歡喜,幾人一碰見,沈卿卿盈盈一福:“兩位盛家表哥,這幾日在府上好生住下,莫要見外。”
盛三郎相貌偏向陽剛,而盛四郎的容貌更是俊美。
一個像朗朗明月,另一個則如四月小清風。
兄弟二人對沈卿卿也早就了解,今天見她頗有禮數,并不像傳言中那般不堪,不由得稍稍改觀。
女大十八變,再驕縱的姑娘,到了快要嫁娶的年紀,性子自是會變的。
來沈家之間,盛家老夫人已經說明了沈家的難處,故此,盛家兄弟兩人皆以為沈卿卿是在對他們表露好感。
盛三站的筆直,離着小姑娘還有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心跳如鹿。
祖母說了,此番來沈家,只是來解燃眉之急,沈氏卿卿不會真的看上他吧?
盛三用胳膊肘戳了戳盛四,他是一個老實人,斷然搞不定沈氏卿卿這樣驕縱跋扈的小姑娘,而且聽聞她還養過面首呢,這可得了?!
盛四小白臉一紅,他也只是來完成任務的好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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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兩人筆直.僵.硬的站在一塊,不管是被沈詩詩看中,又或是得到沈卿卿的青睐,似乎都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沈家女雖都是美人,可也都是帶刺的,一般人惹不起。
盛三先幹巴巴的開口:“多謝表妹。”
盛四也随後敷衍了一句:“表妹有禮了。”
說着,這二人繞開一小段路,大步往善秋堂走去。
一慣自诩美貌迷人的沈氏卿卿,在這一瞬間體驗到了世間濃濃的惡意。
盛家兩位表哥并不喜歡她!
既然不喜歡她,之前為什麽看見她要臉紅?
男子果然都是裏外不一,不可信!
沈卿卿正生悶氣,聽到身後傳來淡淡的笑聲,她轉身就看見蕭瑾年似笑非笑。
沈卿卿:“……”他是在取笑她!
蕭瑾年上前一步,捉住了沈卿卿的小手,帶着她繼續往前走,“我們卿卿怎的不高興?”
沈卿卿:“……”她現在開始懷疑,上輩子所有人對她的寵溺都是假象。
沈卿卿被蕭瑾年帶到了梨園,她今天連連受挫,心情自是不好,在蕭瑾年的卧房稍坐片刻就昏昏欲睡……
此時,院中亭臺下,男人一手持盞,正親自煮茶。
心腹---随風,悄然靠近,笑着禀報道:“主子,屬下已經打聽清楚了,盛家兩位公子此番的确沒有求娶咱們家姑娘的意思,若非是老祖宗出面,盛家那邊也斷然不會讓兩位公子過來。”
随風露出一臉求誇贊的笑意。
蕭瑾年微擡頭,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做好你份內的事。”
随風一怔,他的确是在做份內的事呀,他錯了嗎?難怪彙報的還不夠仔細?
随影這時上前,躬身道:“主子,郁家姑娘在善秋堂內安插了自己人。”
随風和随影是兄弟兩人,但性格迥異。
一個圓滑,一個穩重。
蕭瑾年揮了揮手,清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道:“不要打草驚蛇,繼續盯着郁娴。”
随影又說:“對了,主子,那郁姑娘似乎對咱們府上長公子有意思,多次與丫鬟商榷如何将長公子騙到手,是否要提醒長公子,讓他有所警覺?”
随風:“……”這種私密的消息,他哥是怎麽打探到的?
蕭瑾年唇角一抽:“不必提醒。”
随影:“……”所以,主子的意思是,放任長公子被郁姑娘騙走?
忠敬候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很欣慰?
終于有姑娘看上長公子了!
長公子的終身大事有望了!
難怪主子和老祖宗即便知道郁姑娘另有所圖,也依舊把她養在沈家,半點不給委屈,原來這都是為了長公子考慮呢!
随風和随影心中了然。
蕭瑾年擡頭掃了二人一眼,淡淡道:“随影,你去管事處領賞銀。”
随影大喜,恭敬道:“是!主子!”
随風臉都黑了。
為什麽每次都沒有他的份?他辦事還不夠好麽?
他也要攢媳婦本的……
随風和随影二人都退了下去。
這時,婢女悄然靠近,在蕭瑾年身側道:“主子,按着您的吩咐點了安神香,姑娘已經睡下了。”
蕭瑾年輕應了一聲:“嗯,我知道了。”
小東西太能折騰,都快及笄了,還不見長高,如今只能挨到他的胸口,蕭瑾年覺得,自己并不是一個禽獸,日後無論如何都不會對一個孩子下手。
多睡覺,才能長大啊。
不多時,暮色四合,蕭瑾年從亭臺下走出,他邁入內室,單手撩開了幔帳,看着錦被下微微隆.起.的起伏,俯身下去,在小姑娘光潔的額頭啄了一口,這才起身離開。
當蕭瑾年換上夜行衣,徹底消失時,沈卿卿忽的睜開眼來,一雙秋水眸瞪的渾圓,真想嗷嗷叫兩聲,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呢!
蕭瑾年偷親她了!
……
盛京曹家大院,漫天的火把光中,厮殺聲一片,比上次曹大人被“割”那日,還要戰況激烈。
沈澈和沈淳被團團圍困,甚至搞不清,今天在場的黑衣人,是敵是友。
沈澈忍不住爆粗口:“媽的!中計了!”
沈淳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他雖身手尚可,但與對方僵持了近半個時辰,死士一波一波攻擊過來,饒是他有三頭六臂,也已經快承受不住,而且……似乎死士針對的還有另一波人馬,“大哥,你快走!沈家不能無後!”
整個忠敬候府不亞于是行走在刀尖火海,但兄弟兩人一直心存僥幸,總以為日子還長,只要足夠小心,未必不能博一回。
到了此刻,沈淳才明白沈老太太的良苦用心。
子嗣傳承一事的确刻不容緩。
若是他們兄弟兩人今日都命喪于此,沈家就完了。
沈澈暴怒:“少廢話!你先走!”
沈澈自是不會丢下沈淳一人,曹府屋頂的弓箭手已經準備就緒,只要一聲令下,沈家所有人都會被射成刺猬。
就在這時,站在屋頂的弓箭手齊齊往後倒去,只見黑暗中湧出大批黑衣人,這些人黑衣人個個行動有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幹掉了屋頂的死士。
然而,對方似乎是有備而來,死了一波,後面又接着跟上一波。
沈澈和沈淳看見了希望,又開始拼命博弈。
蕭瑾年親自殺了一條血路,一手握住了沈澈的肩頭,另一只手握住了沈淳的,催動內力,試圖将二人帶離。
沈家的這兩條血脈,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
此時,整個曹府內外皆有死士包圍,蕭瑾年提着兄弟兩人上了屋頂,一個身段纖細窈窕的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現。
三人面面相觑,郁娴眯眼一笑。
就在沈澈懊惱,這小女子怎麽又出現的時候,他背後突然出現一股大力,竟是蕭瑾年一掌将他推開。
沈澈已經受傷,根本經不住蕭瑾年這一掌,直接撲向了郁娴。
沈澈內心罵了一聲“草!蛋!”,未及反轉局面,人已經與郁娴結結實實的相撞,她一手摟住了他堅實的腰,穩住了他欲要傾倒的身子。
沈澈:“……”
不是這樣的!
絕對不能這樣!
他堂堂七尺男兒、武林新任盟主、沈家長公子,怎麽能落入女子的懷抱?!
沈澈沒臉看郁娴,轉頭想質問蕭瑾年,他到底意欲何為?
可蕭瑾年已經帶着沈淳先行一步離開了。
沈澈:“……”都是“後娘”養的,為甚麽待遇千差萬別?!
沈澈的褲腰帶還在郁娴手裏,他雖然可以自己安然離開,但腰帶……也要一并帶走。
頭磕破血可流,腰帶不能丢!
曹家的屋頂甚高,可見漫天星辰朗月,夜風徐徐,如果忽略厮殺聲,還有沖鼻的血腥味,此情此景可謂是良辰美景。
沈澈緊繃着臉,傷口的痛楚讓他勉強穩住了場面,“郁姑娘,你可以放手了。”
郁娴笑了笑,一雙美豔的眸子在迷離夜色中異常勾人,像林間的妖精。
縱使她用了黑紗蒙面,沈澈也輕易就能想象的出來,她此刻臉上嚣張的表情。
郁娴嗓音輕柔,不緊不慢,仿佛眼下并不是身處水深火熱之中,她手下一用力,又将沈澈拉進了一些,男子和女子的身高到底還是差距很大的,郁娴仰面看着他,“不可以。”
沈澈:“……”
郁大将軍怎麽會生出這種女兒?太不矜持了!
她一定是看上自己了,試圖訛上他,讓他不得不娶她為妻。
這女子,簡直忒奔放!
沈澈目光看向不知何處的遠方,內心很浮躁,他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男子,他也是個有身份的人好吧?!
沈澈幹巴巴的說:“郁姑娘,你這樣子做,恐是不太妥當。”
郁娴看見了他額頭溢出的薄汗,方才将他拉近,有意捏了他的手腕,給他把了脈,這人傷勢不輕,倒還能一派鎮定。
郁娴不由得心生佩服,看着沈澈,只覺得愈發滿意。
“嗯,我知沈公子是良家男子,不過今晚無人知道你我身份,你又何故計較?何況我是特意來救你的。”
沈澈臉上的表情在夜風中漸漸龜裂。
良家男子?
嗯?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麽?
不!他什麽都沒想!
幾個死士悄然靠近,手中皆握着長劍,見這對黑衣人含情脈脈,幾乎是相擁着站立,有點搞不清楚狀況。能不能認真一點打鬥?如此敷衍,簡直就是對死士的侮辱!
郁娴眼光一掃,拔劍相迎,果斷快速的處理了兩個死士,她倒也沒有逗留,帶着沈澈離開了曹家大院。
……
離着曹家尚有數百丈的一處酒肆中,幾盞昏黃的油燈照亮了酒肆一角,一男子快速靠近,随着他的出現,一股子難以忽視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殿下,今晚按着您的吩咐将曹家團團包圍,卻出現了兩夥人,其中一夥是白家,另一夥人尚不可知,而且行徑委實奇怪,武功更是深不可測。”
男子話音剛落,蕭子琰放下手中杯盞,漆黑的眼底冷若寒冰,“給本殿下盯着沈家!記住了,不要盯的太緊,找幾個得力的人,守在沈家周邊,切記不要太過靠近!”
男子不明白了,既然要盯着沈家,為什麽還要離着遠遠的?
蕭子琰一個眼神掃過來,男子當即應下:“是!殿下!”
作者有話要說:蕭子琰:本殿下已黑化!一切盡在本殿下的掌控之中!
沈澈:本公子已經瘋了,不要問我我是誰!
沈卿卿:我就說嘛,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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