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夜闖

南夷七王子被人擡下擂臺時,褲.裆.下面源源不斷的溢出血來。

此前,沈澈被重傷,鮮血染盡擂臺,但顯然南夷七王子流的更多。

縱使南夷七王子被傷及了那處,在場諸人皆是有頭有臉的世家,即便是纨绔子弟,也不宜随口拿男子的那處說事。

可沈詩詩明明是傷及了南夷王子見不得光的地方,但宮宴上絕大多數的公子貴女們都覺得非常暢快,就連那些年紀稍大的迂腐官員,也露出詭異的滿意之笑。

原本,南夷武士此番入京,是要挑戰大周各大世家,但比試才将将行進了兩輪,顯然已經無法繼續下去了。

南夷丞相張鼎是個剛過半百的消瘦男子,他親眼目睹了方才的比試過程,起初沈澈險些被殺,他的确是暗中竊喜,可沒想到輪到七王子,竟然直接被廢……?!

南夷儲君死在了沈家軍之手,如今七王子是衆望所歸的一個,更重要的是,除卻七王子之外,成年的王子如今僅剩下一個五王子。但五王子剛愎自用、鼠目寸光,根本難以成大器。

張鼎眼睜睜的看着七王子被人擡下去,簡直痛心疾首,他老淚縱橫,從席位上起身,來到中軸線上,朝着景帝跪下,道:“大周皇帝陛下,我南夷年年入京獻貢,此番比武不過是想與大周世家子弟切磋一二,可沈家女傷我南夷七王子,這今後還能不能行都難說!還望大周皇帝陛下給一個說法!”

景帝眸光深沉。

要點名挑釁沈家的是你們南夷,把你們南夷七王子打傷的是沈家,跟他景帝有什麽幹系?

此時,無數雙眼睛都看向了這邊,就連皇太後也在凝視着景帝,這讓景帝十分不喜。

沈家大勝南夷武士,這本是為國争光之事,但景帝心頭并不是很高興,尤其是一想到沈詩詩極有可能就是姑蘇公子,景帝只覺自己被臣子耍的團團轉。

他要罰誰,還輪不到旁人置喙。

景帝看了一眼擂臺上準備繼續接受挑戰的沈詩詩,不知為何,沈家這種随意就能煽動情緒的本事,讓他甚是不喜。

沈詩詩到底是不是姑蘇公子,只要一查便可知曉。

景帝終究還是遵從了自己的內心,他是帝王,容不得旁人左右他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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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之本意,今日比武之事點到為止,然,沈詩詩罔顧朕之執意,戀戰至厮,傷及南夷七王子,暫且收押大理寺,擇日候審!”

景帝的話音剛落,南夷丞相張鼎露出欣慰之色,俯地跪拜:“大周皇帝陛下聖明!陛下仁德寬厚,真乃一代明主啊!”

張鼎的逢迎拍馬,令得景帝很是受用。

就連外邦小國的丞相也對他如此歌頌奉承,可見他景帝是何等的仁德之君。

“皇上!”皇太後突然開口,但君無戲言,方才景帝已經下令關押沈詩詩,即便她開口求情,也不能改變景帝的旨意。

更何況,景帝最不喜歡旁人左右他,這個時候替沈詩詩說項,非但幫不了她,可能還會害了她。

皇太後只好暫且作罷。

仇珺瑤以為自己幻聽了。

皇帝舅舅怎能這般糊塗?!

他一緊張,又捏住了太子,太子已經疼的麻木了,與此同時,他也很理解仇珺瑤的心情。

方才,他自己也被景帝震驚到了。

太子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有這麽一位糊塗爹,即便他是皇帝,太子本人也并沒有覺得臉上有光。

沈老太太與蕭瑾年坐在女席上,二人面如沉水,沈卿卿炸了毛,卻是被蕭瑾年一把從背後抱住,他在她耳邊低語道:“卿卿不急。”

以防小姑娘不聽話,蕭瑾年又加了一句,“眼下為你姐姐求情,只會害了她。”

沈卿卿不過是驕縱了些,她又不是傻子。

她如果沖動了,那真是落入了景帝的圈套了。

可她還是忍不住,只恨自己本事太淺,又恨上位者迂腐昏庸!

沈卿卿急的直哭:“我心裏難受。”

男人很快就接了話,“我知。”

沈卿卿到底沒有亂來,她明白,意氣用事極其有可能害了沈家,也會害了姐姐。

男席處的沈澈和沈淳二人,實在是費了大力氣,才勉強讓自己不要沖動失态。

郁娴默了默,臉上神色難辨,沈家人不出面,她一個外人也委實不宜多言。

這時,鐵嘴禦史張大人朝着南夷丞相“呸”了一聲,“我呸!輸不起就不要挑戰,和一個姑娘較真,算個什麽男人!依我看,七王子那處不要也罷!”

禦史張大人是朝中出了名的鐵嘴,素來剛正不阿,火起來,就連景帝都能怼。

他這話一出,除卻南夷丞相臉上挂不住,景帝也有些難堪。

他尋常時候最是讨厭禦史什麽的了,奈何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景帝沉着臉,今日的比武還在繼續,除卻沈家之外,大周其他武将之家也接受了南夷武士的挑戰。

可能由于沈家的開場太過震撼,加之沈詩詩被關押,其他應戰的武将像是打了雞血,不要命的搞死南夷武士才滿意。

又因從沈詩詩那裏得了啓發,比試結束之後,南夷武士當中,另有三人的下.腹.三.寸之地也殘了。

今日接收傷患的太醫一臉茫然,難不成南夷武士這是想留在皇宮當太監?!

南夷王子的那處是直接廢了,人送過來時,連帶着根都斷了,若非是太醫院力保,七王子的命都未必能保住。

太醫院這邊也聽說了比武之事,若非是擔心景帝降罪,他們根本不願出手施救,畢竟藥材很費銀子的,用在一群虎狼之輩身上,未免太過破費。

而令得景帝驚訝的是,沈詩詩被關押大理寺,沈家竟然無一人上前求情,這讓景帝不得不多疑。

沈家是胸有成竹?

還是另有預謀?

……

是夜,沈澈正迷迷糊糊躺着,他耳力過人,縱使是身受重傷,也能聽見門扉開啓的聲音。

他所居的桃園,裏裏外外皆是影衛把守,倒是不擔心有賊人不請自來,估摸又是前來給他上藥,送參湯的下人。

可當有人輕撫着他的眉梢、鼻梁、面頰,又漸漸撫着他的唇時,沈澈終于睜開眼來。

屋內光線黃昏,他眯着眼,看見一女子站在窗前,她逆着光,看不清眸中神色,可輕撫着他面頰的動作,極盡的溫柔,讓他想起了已故多年的母親。

可下一刻,沈澈渾身一凜,若非是身上打了石膏,無法動彈,他第一反應應該是跳起來,然後指責這不知矜持的女子。

深更半夜,她豈能闖入男子卧房?!

沈澈撇過臉,不知是不是胸骨破碎的緣故,他只覺心髒不堪重負,仿佛下一秒就要跳躍而出似的。

沈澈平生頭一次被人摸臉……

他心慌一匹。

這個時候他手無縛雞之力,若是讓郁娴得逞?

一想到就連外面的影衛都擋不住郁娴,沈澈覺得自己如果嚷嚷着救命,非但徒勞無功,甚至還會損傷自己的顏面。

他不能讓旁人知道,郁娴闖入了他的卧房,還摸了他。

絕對不能。

所以,沈澈安靜如雞的躺着,他睜着眼,試圖告訴郁娴,他好歹是醒着的,她不能太過分的對待他!

可郁娴并不吃這一套,伸手就掀開他的中衣,細細檢查了一番傷勢。

她又繼續往下掀時,沈澈終于熬不住了,一把抓住了蓋在身上的薄衾,“郁姑娘,你要作甚?恐怕不妥吧。”

他嗓音低沉,像染了一層夜色,但中氣尚可,看來只是外傷,并沒有傷到內裏。

郁娴總算是稍稍松了口氣。

但……她今日太過憋屈,沈詩詩眼下還在大理寺,南夷七王子和武士雖也受到重創,但郁娴內心依舊很不爽。

這種不痛快無處發洩,她這才來找沈澈。

“我自己的人,我當然要親眼過目。”說着,目光挑釁似的瞄了一眼他的下面。

作者有話要說:沈澈:……我的臉呢?它還好麽?

郁娴:只要那裏還好,那就什麽都好。

————

第二更奉上,麽麽噠,感謝姑娘的支持和留言。今天的兩章都比較短小,抱歉啦,寶寶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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